第6章 毒殺

太後拜天，衆多後妃皇子王爺一同在宮中送行，絮瑤站在皇上身邊，盡力減小自己的存在感，看着伴在太後身邊的人，他瘦了，但是臉上也有些精神了，自從皇上把戶部禮部交給他之後，公子的一系列措施，摒除了戶部多年來的中飽私囊，任命的幾位新官員也确實辦好了幾件實事，禮部方面，公子讓禮部侍郎等人制定出詳細有效的方案，一時受到許多稱贊。

“姐姐，前些日子都是妹妹不是，姐姐大人大量，原諒妹妹吧。”本已準備回去，卻被人攔住了腳步。絮瑤擡起頭，想不起這是誰了。

巧月見主子迷惑的樣子，悄悄在絮瑤耳邊說道：“這是前些日子得罪您的淑妃娘娘。”

得罪我，我有什麽好得罪的呢？絮瑤看着淑妃，“前些日子的事，我已經忘了。”

“姐姐不說原諒我，只說忘了，那肯定還是在怪罪妹妹。既然姐姐不肯原諒，那妹妹也只好在這裏向姐姐賠罪了。”淑妃說着彎了膝蓋，慧兒和巧月慌忙攙住了她。“妹妹在這宮裏一直惹人嫉恨，見姐姐人好，想要和姐姐做個交心的姐妹，只求姐姐看在咱們都服侍皇上的面子上，原諒妹妹這一回吧。”

絮瑤被她攔着，有幾名宮女躲在了周圍看着這裏的熱鬧。“我沒有怪你。”絮瑤再一次說道。

“真的，那妹妹就放心了。今日姐姐也累了，改天妹妹再去姐姐那裏瞧姐姐。”

自從太後也沒有治住絮瑤之後，淑妃想了許久，自己已經得罪了她，若是再這樣下去，皇後和一個活死人一般是指望不上的，有一日她得了寵，自己豈不是第一個遭殃的。還不如和她搞好關系，皇上看到也會開心。

“淑妃把你攔住，是去讓你原諒她了？”絮瑤回到落華宮，見皇上正坐在屋內自己和自己下棋。

皇宮之中哪裏沒有你的人呢？又何必問我。絮瑤沒有說話，只是也在一邊坐下了。

“過來，陪朕下完這一盤。”皇上看向絮瑤。

“我不會。”所以不要叫我。

“朕教你，不過是些謀算罷了，也沒什麽難的。”

絮瑤只好走了過去，坐在皇上一邊。

皇上執起黑子：“朕将這一子放在這裏，白子便成了一片死局。”

“皇上贏了。”絮瑤平淡的說道。

“但還沒有完，你看這一角，你若是在這放一子，這一角雖然無用了，但你卻可以在這裏謀求勝算。”皇上将白子落下，“哪怕成了死局，也總有絕地逢生的機會。”

“淑妃既然賠錯，你明日便去看她，無需準備，在你的小廚房裏做一些吃食也就是了。”

“是姐姐來了，妹妹正想去看姐姐呢。這大熱天的，姐姐快進來坐。”淑妃迎到門口，攙着絮瑤往屋裏走，“慧兒，快去準備一些冰鎮綠豆湯來。”

絮瑤看着面前冰鎮的水果，拿起一顆葡萄剝去外皮，放到嘴裏，冰涼酸甜的滋味，勾起一絲家鄉的回憶。

“姐姐嘗嘗，這是我昨晚親自熬的血燕，已經涼好了，姐姐吃這個對身體是好的。”絮瑤也不拒絕，接過來慢慢的吃了起來。血燕嗎，并不比奶奶做的銀耳羹好吃。

“姐姐好手藝，看着餅做的多精致，就像朵梅花一樣。妹妹雖沒見過，聞着香也好，姐姐是用什麽做的？”淑妃拿着梅花餅，盡管心裏看不上這粗俗的玩意，但說出來确實極盡的贊美。

“家鄉的零嘴，妹妹嘗嘗就知道了。”絮瑤并不看她。

淑妃猶豫了一會，實在不想把它送進嘴裏，略略咬下一口，卻聞到了一股異樣的香氣。

“是我們那裏的蘿苋草，妹妹想必是不認識的。”

“果然好吃。”淑妃讓慧兒把剩下的梅花餅收起來，聽到吃的是草，淑妃胃裏一陣惡心，好半天才忍住了。

絮瑤略坐了坐，便想回去了。淑妃知道來日方長，也不強留。

剛剛走出宮門，突然聽到裏面一陣混亂，有宮女哭喊着讓快傳太醫，絮瑤聽到了，仍舊沒有理睬。

淑妃中毒，太醫到時已經死去。絮瑤聽到這個消息時，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坐在對面正在吃她剛做好的梅花餅的皇上。

“朕現在要過去看看，作為見過淑妃最後一面的你，最好還是和朕一起過去。”吃完梅花餅，再喝一口茶水，皇上滿意的告訴小恭子擺駕去。

“你這麽看朕，是想和朕說什麽？”皇上饒有興味的看着絮瑤。

“有一句話不知皇上聽過沒，‘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皇上的心真狠。”絮瑤回道。

“朕今天再教你一句話，‘最是無情帝王家’。”皇上并沒有因為絮瑤的這一句話生氣。

“皇上。”有一女子，淺淺彎身，她是國母，是和皇上比肩的人，是他八擡大轎明媒正娶接近國門的人，可此時也只能看着他和另一女子一起走來，他的眼中，何時才會有自己。

“皇後，可查出什麽來了？”

皇後遲疑了一下，“太醫證實淑妃卻是中毒，臣妾查了淑妃今日入口的東西，結果在……”

“說下去，是誰敢毒殺朕的妃子，查實出來，朕必重辦。”皇上背過手去，字字千鈞，只有絮瑤發現，皇上的眼裏有一絲壞笑，是對着自己的。

“太醫發現，今日貴妃送來的梅花餅裏有砒霜。臣妾也問過淑妃的丫鬟慧兒，淑妃确實是吃了梅花餅，而貴妃沒有吃。”皇後看着面前年輕的君王，事實就是如此，自己說出來了，他會怎麽辦呢，是真的為了淑妃責罰貴妃呢，還是會大事化了小，小事化了呢？

絮瑤識相的跪了下去，既沒有喊冤，也沒有辯解，跪在那裏低着頭不語，到讓皇後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