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十月的風特別冷冽，不斷吹打在林亦臉上，冷得他不覺抓緊了葉哲的衣服。
“你丫的說不會騎車？”
葉哲感覺到腰間一陣劇痛，一手把着方向盤，回頭沖他咧嘴：“我說的你就信？”
“你丫的……”
“哎呦！痛痛痛……別鬧，開車呢！”
林亦沒好氣的松開了手，問道：“剛才喊你的那個人是楊磊吧？”
“對。”葉哲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嘿嘿笑道：“其實磊子成績挺好的，但從小到大都被我這個差生熏陶着，也就堕落了，直到現在才發現我其實是個天才，他肯定氣的不行。”
“……你得意個什麽勁？”
自行車停在橋上，往遠望去，是一片大河。
哪怕是十月，仍有不少人在河邊漫步。
“你還真是帶我來‘兜風’啊。”林亦站在橋上，面向大河，被冷冽的風吹的睜不開眼。
葉哲停好車，走到他旁邊，笑道：“可還行？”
林亦給了他一個白眼，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一個“冷”字。
葉哲看了看衣着單薄的林亦，突然強勢又溫柔的摟住了他：“你就穿這麽點不冷才怪。”
突如其來的溫暖融化了林亦上午的所有不爽，心情大好，忍不住回怼：“那你還帶我來兜風？”
葉哲望向大河，吹着來自十月的寒風，确實覺得有點冷，于是将林亦又摟緊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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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知道今天上午是哪個小醋壇子生氣了，我就想着帶他出來散散心。”
懷中的小醋壇子身體一僵，狠狠給了他一拳。
“誰小醋壇子？！嗯？！誰小醋壇子？！”
“好好好……我小醋壇子，我小醋壇子。”葉哲被他拽住領子，只能無奈的投降，低頭看着林亦氣紅了的臉，突然就笑了。
“你這樣子好他媽可愛。”
“……滾！”
又是一拳過去。
兩個人鬧騰了一番後，天已經微微黑了，河邊的高樓大廈都亮起來燈光，映照在河面，五光十色，斑駁陸離。
兩個人靜靜的依偎在一起，從背影上看像極了幸福的兩口子。
林亦不知道看到了什麽，朝葉哲努努嘴，示意：“好看嗎？”
燈光下，林亦的眼底被渲染了一層淡淡的光芒，看着葉哲的雙眼卻明亮動人。
葉哲不覺看呆了，随口回了句：“好看……”媳婦兒真尼瑪好看。
林亦看着他一臉傻逼的樣子，沒好氣的開口：“你真的看到了？”
“嗯……啊？”葉哲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問：“哪兒呢？哪兒呢？”
“……”
葉哲在林亦的‘非暴力’示意下，這才看到不遠處的河邊有兩個人。
一男一女坐在石頭上，兩個人靠的特別近，女生特別興奮的指着河面對男生說什麽，像是個孩子一樣，而男生卻一點都不耐煩，反而特別溫柔的聽她說話，還時不時的點頭。
兩個人緊靠的影子，在燈光下，也特別甜蜜。
“這有什麽好看的？”葉哲看到林亦那一副饒有趣味的樣子，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但就是不知道氣在哪裏，他剛要開口，就被林亦攔住了。
“噓！”
那個男生耐心的等女生說完後，突然站了起來，在那個女生和林亦他們的驚訝下，半跪在地上，擡頭的同時，拿出了一個盒子。
女生突然愣住了，然後緊緊捂住嘴巴，一副高興的快要哭了的樣子。
林亦看見那個女生一臉幸福的點頭，由男生為她戴上鑽戒，然後兩個人慢慢的靠近，然後他就什麽也看不到了。
葉哲捂住了他的眼睛。
“非禮勿視啊。”
“……草！你丫把手拿開？”
林亦剛抓到葉哲的手，無名指就被一個冰涼的東西給套住了。
葉哲松開了手，露出了林亦有些驚訝的雙眼。
他這才看到，自己無名指上戴上了一個有些彎彎曲曲的銀‘戒指’。
“送你的。”葉哲笑眯眯的注視着他，手不覺緊握。
他也尼瑪緊張啊。
林亦愣愣的看着手上的戒指，不覺眼眶一熱，擡頭就罵：“你他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葉哲很認真的回了兩個字：“知道。”
“傻逼。”
“對，我就是傻逼。”葉哲摟住林亦，低頭看着他微紅的眼眶，強勢又霸道的開口：“我就是你一輩子的傻逼。”話音未落，他便覆上了林亦的唇。
我是你一輩子的傻逼。
是你一輩子的孽債。
躲不掉，也別妄想躲掉。
兩個人走在空曠冷清的大街上，路燈淡淡的光照在他們身上，就連地上的影子都挨得極近。
葉哲推着車，林亦将一只手放進他的兜裏取暖，連周圍的空氣都快被甜化了。
這要是被學校的那些腐女看到了那還得了。
“喂。”林亦忍不住開口：“你上哪兒找的戒指？”
手上的戒指被他緊緊握住，像寶貝一樣。
“你說這個啊。”葉哲的步伐停頓了一下，故意朝他神秘的一笑：“你真想知道？”
“嗯。”
“真想知道？”
“……”眼看着林亦的拳頭又在蠢蠢欲動了，葉哲連忙說；“我衣服上的拉鏈被我掰彎了。”
“……”林亦看了眼他漏風的衣服，咬牙切齒的開口：“那您還真是什麽都會掰啊。”
“那要不然我是怎麽把你掰彎的？”
“滾。”
葉哲反而死皮賴臉的倚在他身上：“不滾不滾就不滾，反正你戒指也戴了，已經是我的人了。”
林亦聽到這句話，感動之餘卻想起了黃尚天的話，心頭不覺窒息。
“你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
葉哲一愣，看到林亦有些緊張的擡頭，看着他的眼神卻特別認真：“你怕嗎？”
怕有一天我們的事被全校人知道嗎？
怕有一天我們的事被父母知道嗎？
怕有一天我們不能在一起的痛苦嗎？
林亦擡頭看着葉哲，他站在燈光下，雙眼被額前的碎發遮擋，不知道是什麽表情，但林亦更害怕知道。
“那你怕嗎？”葉哲突然反問，語氣也特別認真。
葉哲看到林亦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他的心跟着顫抖了一下，像林亦一樣，他也害怕知道。
沉默了幾秒後，林亦開口了。
“怕。”
葉哲聽到了自己倒吸一口氣的聲音，但下一秒，他眉眼間的陰沉突然散開了。
林亦說：“我怕你被別人用怪異的眼光注視，怕你因為我而斷送前程，也怕你因為我而失去你所擁有的。”他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葉哲的雙眼坦蕩無比：“我怕你因為我而承受來自全世界的惡意。”
因為我太喜歡你了，所以我會怕。
葉哲靜靜地聽着小鬼的一番話，表面淡定，內心卻如狂潮般掀起了一陣又一陣熱浪。
雖然最初是林亦向他表的白，但自從他們在一起這麽久以來，他就再也沒聽到過他說這種話了。
他有的時候也希望林亦能多和他說說內心的想法，能多讓他分擔所有的事。
他喜歡林亦的倔強和獨立，但他又不喜歡他太倔強，太獨立。
他希望他能多依賴他，能多信任他，能讓他慢慢進入他的世界。
而現在，他終于知道他對于林亦來說有多重要了。
他很高興。
高興得想哭。
“你，怎麽了？”林亦聽到葉哲有些淩亂的呼吸聲，心開始慌了起來。
他媽的就不該說這些。
“小鬼。”葉哲低沉又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一把将林亦緊緊抱住。
“你他媽怎麽和我想的一模一樣？”
“……”
葉哲将頭埋進林亦溫暖的頸窩，有些哽咽：“我太他媽愛你了。”
林亦被他這麽一抱，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但不知道為什麽，聽到葉哲的話，他心裏壓抑了很久的負面情緒全都在那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也是。”
“你也是什麽？”
“……滾。”
“你說，你也是什麽？”葉哲繼續固執的問。
“我他媽……”林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轉移話題：“對了，你上次不是說你能考個第二嗎？第二呢？嗯？”
“……那什麽，都這麽晚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學校吧。”
“你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