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意外

和林見鹿的彈奏比來,沈樟的簫,吹得就有些業餘。

但有句話說的好,情人眼裏出西施,嘴裏出彩虹屁。

沈樟吹得氣短走音,林見鹿也笑眯眯地說:“你吹得很好。”

沈樟:“……”其實你吹得才好。

公園裏的人越聚越多,林見鹿提議明天再練。

倆人分開時約定好,明天沈樟回去林見鹿家裏。

林見鹿回家,一晚上忙上忙下,打掃完自己的卧室,又去樓上把琴房擦得锃亮。

蘭瑛坐在客廳,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小鹿,我要做婆婆了嗎?”

林見鹿拉開冰箱,正巡視呢,随口道:“什麽婆婆?媽,明天你早晨起來再買點水果,零食幹果也準備點兒!還有午飯!做你拿手的菜。”

他有點後悔,忘了問沈樟喜歡吃什麽。

蘭瑛不甘心,又問了一遍:“小鹿,只是同學來家裏排練節目嗎?我怎麽覺得像會親家?”

林見鹿回頭心虛地看了他媽一眼,有這麽明顯嗎?

“媽,你別開玩笑了,我說的你明天別忘了哈。”

林見鹿回房,坐吊椅上,一邊晃蕩一邊合計着,明天又是獨處的一天,自己是不是該做點什麽?

再試探一下?還是搞點小動作,摸個手什麽的應該不難,找個機會抱一下?親怕是還親不到……

這一宿,林見鹿都在忐忑和期待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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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捯饬好自己,給沈樟發了條消息。

——你到了告訴我,我去門口接你!

林見鹿家住的小區雖然離沈樟家不遠,但環境卻大不相同,沒有門卡近不了門。

收到林見鹿信息的時候,沈樟已經出門了,按照地址,很輕易地找到林見鹿家。

——我到了。

林見鹿跑出家門,一陣風似的刮到了沈樟面前:“走吧。”

蘭瑛受兒子指示出去采買還沒回來,家裏沒人,林見鹿直接帶着沈樟去琴房。

琴房是特意為林見鹿預備的,他不僅在這練琴,寫作業也多數在裏。

房間裏擺了好多他買來的奇奇怪怪地東西。

牆上挂着很大一副畫,郁郁蔥蔥的樹林裏中一只小鹿回頭看。

沈樟站在畫前:“這是你畫的?”

林見鹿也走過和他并肩站着:“不是,是我媽畫的。”

沈樟又湊近了一些,目光停在小鹿的身上:“你媽媽很有才華。”

“不僅有才華還很文藝,據說她懷我的時候做了一個夢,這副畫就是她夢裏的場景,所以給我取名林見鹿。”

林見鹿有時候很慶幸,幸好他媽媽懷他的時候夢見了一只鹿,要是夢到一只熊,或者夢見一只烏龜就壞事了。

兩人正聊天,琴房的門被敲響,蘭瑛端着果盤站在門口:“小鹿,媽媽給你送水果,這位就是你的同學嗎?”

沈樟急忙轉回身,很有禮貌地問好:“阿姨您好,我叫沈樟,是林見鹿的同學。”

蘭瑛笑着走進來,把果盤放在小茶幾上:“好孩子,我是林見鹿的媽媽,你們聊,我去樓下,需要什麽叫我。”

蘭瑛離開,沈樟還是站在原地沒動,看着細心切好的水果發愣。

想着如果自己帶林見鹿回家,吳海麗會是什麽反應。

林見鹿拍了拍茶幾旁的竹椅:“先吃東西,待會兒排練。”

椅子就一把,沈樟坐了,林見鹿把琴凳搬過來,坐他對面:“我昨晚想了一下,作五低三的時候你可能吹不來,我幫你托着,你不用擔心。”

邊說邊摘了顆葡萄遞給沈樟。

沈樟接過放在嘴裏,吃過卻發現身邊沒有垃圾桶,皮含在嘴裏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林見鹿看出他沒地兒吐皮,十分自然的将手伸到他嘴邊:“先吐給我,垃圾桶在寫字桌後邊。”

沈樟垂眼看着眼前的手,細白修長,掌心帶着淡淡的紋路。

但卻不好意思将葡萄皮兒吐給他,不僅是不禮貌,還帶了那麽點兒他說不出的感覺。

林見鹿見他猶豫,默默收回手:“那你身後有紙巾,你抽一張墊着。”

沈樟回頭,看了半天沒發現。

紙巾确實不好,因為林見鹿的紙巾盒是個毛茸茸的柯基屁股。

林見鹿只能起身幫他,身子前傾,伸手越過沈樟肩膀想去拿紙巾。

沈樟偏偏在這個時候回頭問他紙巾在哪裏。

四目相對,兩人之間也就隔了一寸遠,沈樟能明顯感覺到林見鹿的氣息拂過臉頰。

一瞬間兩人都愣住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樟,林見鹿頭皮一麻,從發根蘇酥到了指甲尖兒。

色從心中起,大腦裏有個聲音咆哮着:“親!機會難得!”

林見鹿絲毫沒做思想掙紮,色膽包天的他将身子又向前探了幾分,唇輕輕地掃過沈樟的臉頰……

随着動作,整個人也摔向沈樟懷裏。

沈樟大腦一片空白,但還是本能地擡手接住了他。

除了手指僵硬不聽使喚,心髒狂跳不止以外,其他的好像都很正常。

雖然只是清淺的碰了一下,林見鹿已經很滿足了。

見好就收,撐着沈樟肩膀從他懷裏出來:“我剛才……”

沈樟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是來電鈴聲。

林見鹿将後半句話咽了回去,改口道提醒到:“電話。”

沈樟拿出手機,但目光還是盯在林見鹿身上。

接起電話,吳海麗的聲音在電話那端哭喊:“你在哪呢!出事了!咱家出事了!”

沈樟被吳海麗哭得一慌,從椅子上站起來:“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你快點來醫院!你爸出事了!”吳海麗在那邊哭得聲嘶力竭,林見鹿在一旁隐約聽到,吓了一跳。

問清地址沈樟匆匆往外走:“我爸在廠子裏受傷了,我得去醫院。”

林見鹿緊跟着他:“我陪你一起去。”

兩人跑下樓,林見鹿和蘭瑛簡單說了情況,跟着沈樟一起趕去醫院。

剛出了醫院電梯,就聽到吳海麗的哭聲,她身邊還站了幾個男人,穿着沈富廠子的工服。

林見鹿看到幾個人的衣服,愣了一下,那是他爸爸的廠子的員工,他認得他們的衣服。

沈樟跑到吳海麗身邊:“你爸出事了,滿身是血的被推進去了!”

沈樟扶着她胳膊:“醫生怎麽說?有沒有生命危險?”

雖然和沈富關系不好,但畢竟是他爸爸,沈樟心裏也跟着着急。

吳海麗甩開他的手,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還在搶救啊,醫生說很嚴重啊!”

見她說不清楚情況,林見鹿走到工人面前,小聲打聽:“叔叔,沈樟他爸爸怎麽樣?”

幾個人看着吳海麗,表親一言難盡:“人在機器旁摔了一跤,腿被絞進機器裏斷了。”

沈樟想把地上的吳海麗拉起來,可她不肯,邊哭邊打滾兒,就是不起來。

沈樟被她鬧得心煩意亂,拉着她胳膊:“你先起來,別鬧了!”

吳海麗一把推開他:“你個白眼狼,你爸都這樣的了,你還跟我喊呀,你要是早點答應不上學,出去掙錢,你爸能為了多掙點錢,天天上夜班嗎!”

沈樟收回手,抿着嘴唇不再說話。

林見鹿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勸,該勸誰。

只好默默走到沈樟身邊,牽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

沈樟轉頭看他,神色嚴肅:“我沒事。”

走廊那端又傳來一串腳步聲,林硯山帶着兩個人匆匆走來。

見到林見鹿時,一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又看向工人:“人怎麽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沈富看機臺的時候摔了一跤,沒生命危險,但腿被機器攪碎,接不起來了。”

林硯山長舒一口氣:“怎麽會摔倒?機器邊不是都有防護欄嗎?”

剛才回話的工人看了吳海麗一眼,支吾道:“他夜班時候喝多了酒,開機器前防護欄也沒安,所以……”

吳海麗哭聲頓時停了,從地上爬起來撲倒林硯山面前:“他胡說,我男人從來不喝酒,你們別想推卸責任,你們得賠錢!”

越說情緒激動,拽着林硯山的衣服不松手:“我剛懷孕,還有個兒子正在上高中!全家都靠着我男人養活!他斷了腿,我們家就斷了活路!你不能不管,你得賠錢!”

林硯山掰開吳海麗的手,退開一步:“你放心,我只是了解一下情況,廠裏會負責的。”

吳海麗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還想再說幾句,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

兩個護士将沈富推出來,醫生走在後邊。

所有人一起湊上去将沈富圍住,吳海麗又開始呼天搶地哭起來:“沈富,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沈樟在一旁拉住醫生:“醫生,我爸他怎麽樣?”

醫生厭煩地看了吳海麗一眼:“傷口處理完了,斷腿被攪碎了沒法複接,人失血過多還在昏迷,過段時間會醒過來。”

沈富被推進重症監護室,沈樟和林見鹿守在病房外,吳海麗還在糾纏林硯山,要他現在就拿錢賠償。

林硯山被鬧得沒辦法,付了醫藥費又先給了吳海麗五萬塊,這才讓她安靜下來。

廠子裏還有事等着他處理,帶着員工又匆匆離開。

出了醫院門口,就打通了林見鹿的號碼:“你趕緊離開醫院,回家去,以後都少和你這個同學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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