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完結

聞聲,林見鹿愣住,卻沒回頭,沒敢。

沈樟慢慢走近,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停下。

眼神閃了又閃,已經把他從上致下打量了一遍。

林見鹿抿唇,眼神有些飄忽:“有事嗎?”

夜風有些涼,吹得他心慌。

“我也回教室,我們可以一起走。”

從食堂回教室的路他們一起走了幾百次,只有這一次,兩人是沉默着走完的。

到了分路口,林見鹿指了指班級的方向:“我回去了。”

沈樟點頭:“嗯。”

兩人轉身分開,各自走向自己的教室。

兩步開外,沈樟又猛然轉回身:“林見鹿!你也要努力。”

原本頹敗的背影僵了僵,沒回頭,反到加快了腳步……

高三到來,沈樟是拿命在拼,一模分數超了他預期,二模穩定發揮。

三模臨近,對于其他同學,老陳一直都是催着趕着要求他們努力。

唯獨沈樟,平時會勸他适當的放松休息。

每屆這個時候,老陳甚至比這些學生還緊張。

學生們管顧好自己就行,他卻要盯着三十幾個,哪個也不敢放松。

三模前一天,老陳将沈樟單獨叫了出來。

“沈樟,老師希望你可以放松下來,不要一直繃着自己。”說實話,老陳有些擔心沈樟的狀态和他的身體。

沈樟頭發長了沒時間理,有些炸毛,他還是上個月去理的,二模結束以後,他就過上了兩點一線的生活。

“老師,我沒事,挺好的。”

老陳嘆氣:“我還沒老糊塗,看看你的精神狀态,看看你的黑眼圈,勞逸結合,千萬不要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

“我真的挺好的。”沈樟不願意多說,他心裏壓着的事也沒人能說。

其實不刷卷子他也睡不着,整夜整夜想的都是一個人。

那段時間他甚至以為自己就要挺不過去了,林見鹿走的第二天他高燒不退,嘴唇上的水泡盡兩個月才下去。

老陳又囑咐了幾句,才放他離開。

沈樟沒走出兩步,突然停下腳步回頭,他感覺到有人在看着自己。

果不其然,林見鹿在他身後不遠處,撞上沈樟的目光,急慌慌地逃了。

沈樟看出他在躲着自己,盯着他看了一瞬,而後收回目光,轉身回教室。

在這一年半的時間裏,他們見面的次數一只手可以數的過來,而說話也只有高二期中考試後的那一次。

沈樟的三模成績穩中有升,林見鹿勉強回到了他原本的水平。

一個月以後,高考如期而至,林見鹿和沈樟被分在了不同考場,這至關重要的兩天,他們并沒有見面。

高考結束以後,班長組織了文三班的最後一次聚餐。

沈樟坐在最不顯眼的位置,看着眼前的同學們,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陌生感,班長早就不是廖行羿了,孟宇航走了,張鑫分在其他班漸漸沒了聯系……

于此同時,林見鹿和大頭坐在一家小店裏。

大頭晃了晃酒杯,瞟了林見鹿一眼,欲言又止。

林見鹿全當沒看見他的小動作,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桌面。

大頭抿了口杯裏的酒,吧唧了一下嘴:“鹿爺,你以後怎麽打算的?”

林見鹿慢悠悠地擡眼看他:“我?沒想以後。”

“你還不去找沈樟嗎?”大頭終于把憋半天的話問了出來。

林見鹿目光一定,随即又暗下去:“我……不能去。”

大頭眉毛擰一起,随手給自己倒滿杯,仰頭一口幹了,杯子使勁兒往桌子一砸:“你他媽就這點兒能耐,當初你招人家幹什麽啊?!把自己弄得沒個人樣,還連累沈樟,我真替他冤得慌!”

林見鹿臉色又白了幾分:“我現在不能去找他。”

“現在不去什麽時候去啊?再過一個月,就天南地北的分開了,分開以後你再去找人家啊!”

林見鹿抿着唇,半天指了指窗外:“看到那輛白色車了嗎?車牌1688那個。”

大頭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一臉意外:“你媽等你那?”

林見鹿搖頭,勾起嘴角,笑容裏帶着苦澀:“她每天都在監視我,怕我去找沈樟。”

“這一年多一直這麽看着你?”大頭的表情從意外變成了驚悚。

林見鹿點頭,突然換了一種語氣:“你如果去過找他,我向你保證,他第二天就會被學校開除!”

“你媽威脅你的話?”大頭有些不敢相信。

林見鹿點頭:“自從知道了我和沈樟的事以後,她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林見鹿搓了搓臉,語調發悶:“我……對不起他,現在就想讓他安安穩穩地上大學,離開這裏,別再因為我受到傷害。”

大頭又看了眼窗外的車,表情一言難盡。

從飯店出來,蘭瑛直接把車開到了林見鹿面前,他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

蘭瑛叫大頭也上車,但被拒絕了。

趁着等紅燈的功夫,蘭瑛瞄了林見鹿一眼,語氣帶着幾分抱怨:“你今天吃飯的時候指我的車,是在控訴我每天看着你?”

林見鹿将頭轉向車窗,沒理會她。

時間一晃而過,沈樟是在網上查的成績。

668分,沈樟坐在電腦前好久都沒動。

直到老陳打來電話,他才回過神兒來。

老陳對他的成績很滿意,好一番誇獎,詢問沈樟會想報考哪個學校。

錄取通知書收到以後,沈樟便開始收拾這邊的行李衣服,他心裏清楚,這一走,自己不會再回這裏。

八月上旬,沈樟踏上了火車,只提了一個行李箱。

他是最早一批到學校報道的,宿舍六人間,他是第一個到的。

過了兩天以後,才陸續又住進了兩人,他們都是和沈樟同專業的,兩人來自南方城市。

開始時他們以為沈樟也是南方人,畢竟北方人大多數都是粗犷豪放的,很少沈樟這種沉默寡言的。

後來幾次交談聽口音才發覺沈樟是北方人。

轉眼來學校已經一個星期了,校園內的環境他已經輕車熟路,有時候會幫系裏的師哥師姐一起迎新生。

新生陸續到齊,寝室也逐漸熱鬧起來,他們寝室有三個是個沈樟同系的,另外兩個是其他系的。

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們之間的關系,一晚的時間,他們就已經稱兄道弟,微信的好友也加上了,排位都已經打兩場了。

和他們比起來,沈樟依舊是沉默的,偶爾會聊上幾句。

今天是新生報道的最後一天,沈樟起的最早,他對床的陳轶哈欠連天地看他:“你幹什麽去啊?”

沈樟整了整襯衫:“去接新生。”

陳轶擁着被坐起來,一邊揉眼睛一邊打趣他:“你這個叛徒!你明明是工商管理的,天天往人家法學院跑什麽啊?”

沈樟抿唇笑了下,沒回話,走出了寝室。

剛剛下樓,手機就響了,大頭壓低的聲音傳來:“到校門了,他自己,白T恤黑褲子,灰色行李箱,我回學校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沈樟挂了電話,加快腳步,最後幹脆跑起來。

林見鹿彎腰正在填寫新生報道資料表,手邊的行李箱突然被人拉走,他停筆,下意識回頭,手裏的筆掉在了地上……

“同學,我送你回寝室,這裏的路我很熟。”

全文完結。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們的故事就到這裏啦。可能以後會有阻礙磨難,但相信他們會對彼此不離不棄,最終收獲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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