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8歲
“神馬?!!”
神王大吼一聲差點兒沒把大殿的頂掀起來,惹得在場衆人紛紛捂住耳朵,生怕晚了半秒鐘耳膜就要被穿破了。
說來也奇怪,大嗓門的人好像總是覺察不出自己嗓門大,往往是能把別人喊聾了自己的耳朵卻好好的,神王就是這樣的一個奇女子。
神王讓等的小女孩就是孟瓊玄真,本來她也是乖乖等着的,但是畢竟不是什麽求仙問道的人,這種人本來也不存在,什麽辟谷啊、以氣為食她都是做不到的,大鼻使這才心軟,好勸了幾句才說動她。
總也不能看着人在神界活活耗死不是?
前前後後又解釋了很多,神王才想清楚,也便不責怪了,但是她說要讓大鼻通知下去,讓孟瓊玄真完成這次任務之後迅速返回,不可耽擱。
……
孟瓊和001接了黃豆回家,剛進門,她就收到了短信。
“神王回來了啊……01,上面說要我趕緊回去呢。”
“叫我什麽?”
“0……哥、哥哥……”
兩個人既約定好等到孟瓊玄真成年的時候再在一起,他至少不會自己主動破壞,但又非得要有個不同往常的變化才行,他就讓小孟瓊叫自己哥哥。
001剛剛成年的時候,接拍了第一個大男主的戲,是古裝的,裏面就有一個情節,那是兩個角色定情的場面。劇本中關于這一段的描寫是:月兒輕輕喚了容哥兒一聲哥哥,容哥兒就再也沒把她從心上挪走半刻。
只不過,和他搭檔的那個女主歲數有點大,而她鏡頭外的樣子遠遠沒有劇中形容的那般漂亮,甚至臉紅的樣子都是腮紅和後期怼到臉上去的。
那時候001就想象過,要是有個軟萌的妹子紅着臉叫他一聲‘哥哥’,大概也會像容哥兒一樣,心都化了吧。
聽到小孟瓊嘴裏終于叫出了這聲哥哥,他才心滿意足地回應了她之前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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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要處理你的問題了?”
孟瓊玄真想了想,答:“大概是吧,我記得剛來的時候王上讓我等她回來呢,沒想到一等等了這麽久。”
本來001是替她開心的,說不定她可以得償所願回到家人的身邊了,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心上一分鐘,席卷而來的就是擔憂和失落。如果她真的可以離開了,兩個人不也就分開了嗎?哪裏還有未來一說?
孟瓊玄真在一旁叽裏呱啦說了一堆話,001都沒再聽進去。
吃過晚飯,黃豆乖乖地在家寫作業,001說想出去溜達溜達,孟瓊便陪着他一起出門了。
走到了小區的中心位置,001停了下來。
這裏原本是一處噴泉,但是年頭久了,聽說從前年開始就沒再出過水,所以明明是一處極好的位置,到了晚上曬太陽的老人家都走光,也就沒有年輕人來這裏玩了,現在很安靜,再合适不過。
001想了有些時候,吃飯的時候在想,喝水的時候在想,上廁所的時候也在想,但是連他也想不清楚,所以只能再丢一記直球,就是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你是不是很想回去啊?”
“唔,想啊,我覺得應該沒有人能接受親人的離世吧?我想……如果我能回去,爸爸媽媽一定很開心,我自己……雖然不記得,但好像也是期待的。”
“哦……”
這分明就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而且也不止一次這樣問出來了,可001心裏還是覺得失落。
孟瓊玄真終于察覺到了這一絲異樣的情緒,抓着袖子晃了兩下胳膊,歪着上半身探到001低垂的臉前。
“怎麽了?”
“那……”看着小孟瓊坦坦蕩蕩毫不避諱,這讓001又多了一分勇氣,“那如果你回去了,還會記得我嗎?我還能不能自己去人間找你?還可不可以現身讓你……”
“你不回去嗎?”沒等001說完,孟瓊玄真就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難道001不準備回家嗎?
“啊?”001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啊什麽呀??”
“你說神王回來了,說不定能送你回家,但是我還……”
“我們就一起回去嘛!”
“……”001愣住了,孟瓊玄真說的選項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兩個人就算死後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要是一直留存于人世之外也就罷了,真複生了這點交集也就沒了,一起複生想都不敢想。
孟瓊玄真說得篤定,好像本該如此。
“你不是說判官無法決斷,他們只說了你不屬于地府,那你當然要和我一起去神界啦!”小孟瓊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便很自然地解釋着。
“為什麽……?”
“哎呀你看嘛……人世之外,只有地府和神界之分,那在這裏自然也是分有好壞的,你不是壞人,當然就是好人了!又不是在這兩界之中還有另外一界,王上這麽厲害,肯定可以把咱們兩個一起送回去的!”
啊……原來是這樣……
如果不是孟瓊玄真傻乎乎地說自己不是壞人,而且堅信自己是好人的話,001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是那個被冤枉的人了。雖然從小不信鬼神,但是真要上天下地選一個,他也分得清往下走的都是做了壞事的人。大概地府待久了,哪怕是在門口徘徊,也都習慣并默認了自己其實是個不那麽好的人。
再問一問自己,回到Devote讓自己為樓盤拍廣告的時候,他還會不會堅決拒絕?答案還是一樣的,堅決不。那麽只要自己接了這個廣告拍攝就可以不讓父親被牽連進來的話,還要拒絕嗎?答案是,堅決不。昧着良心說這個真安全真放心他做不出來!
你看,他就是個壞人呢,明明自己可以挽回的,卻不顧父親生死堅持己見,這是不孝啊!
之後的日子裏,好像便像這般的,一直在給自己找理由,證明自己是個壞人。
而現在,孟瓊玄真又讓他想起了,不是這樣的,他是真真想做一個好人的,他拒絕虛假廣告為消費者權益作出能力範圍內的保護,他沒錯,父親相信了奸人也不是他的錯,如果當時自己能夠多些耐心和父親解釋,說不定也是可以挽回的呢。
“真好……”
“诶??”
小孟瓊突然被001抱住,顯得有些無措,雙手胡亂掙了兩下之後,還是将它們放在了001的後背,輕輕拍着。
“我們一起回去。”
“唔……好呀……”
把話說開之後,001感覺真是一身輕松,空氣都變甜了,不知不覺開始期待着任務完成的那一天。
只要把證據找出來,為父親證明清白,然後把事情鬧大,剩下的事情放心交給警察處理了,畢竟在群衆一齊聲讨的情況下,就算公家真有心庇護也沒有任何辦法了,這樣一來,黃豆的家事也算是解決了,她也可以回到姥姥身邊一起生活。
如此一來,便沒有了後顧之憂。
001一改往日的懶散,老年機裏的貪吃蛇也不香了,之後的幾天裏,兩個人分頭行動,該拍照拍照,該錄音錄音,就這樣有條不紊地進行着。事情本來也不存在任何疑點,不需要分析,有001這個親身經歷的受害者,事情就從需要找出真正的罪人,變成了給罪人找出一擊致死的證據。
再好好利用身份之便,似乎離成功就只剩一步之遙了。
……
這天是孟瓊玄真的18歲生日,001鑽進譚永德的別墅偷拍了他和某地産大亨女兒偷|情的照片後,順手從他的錢包離摸走了兩百塊錢,準備去買個蛋糕,和黃豆一起好好給小孟瓊過個生日。
一開始是有心理負擔的,一想這錢包裏不知道有多少髒錢,他那點負擔也就煙消雲散了,就當是劫富濟貧,自己準女朋友做了這麽多好事權當犒勞也不錯。
本來該有個兩人勝利會師,夫妻雙雙把家還的場面,但因為他離開前聽到的一句話,這一切美麗的想象才是真的煙消雲散了。
“還是你聰明,多虧有你幫襯,我才能玩兒得過你們這些做生意的。”
“哪裏的話?譚總要真是個傻的,我也不會看上你。”
“呵呵……”
聽起來,像是‘戰鬥’結束了,001沒興趣窺探別人的房中事,拍了照早早就退出來了。
聽到兩個人完整的對話後,心裏頓時覺得還有更多的真相和證據呼之欲出,當即決定再等一等。
他打開了錄音,貼在牆壁上。
“崽是個倔的,老子多半也是個倔的,”
“你說得沒錯,所以才可以利用。”
“可惜廖總了,其實也是個能幹大事兒的人,只不過活得太幹淨了,眼裏一粒沙揉不進去,如果不是拿他兒子诓他,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男人語氣輕蔑:“呵,廖麟一就他媽是個傻X,真當自己是把腕兒了!沒我捧他他是個屁?!真是死不足惜!”
女人柔聲安撫着:“別氣了,人不是都已經死了?”
男人怒哼一聲。
女人接着說:“你也不要做得太過,有些草木皆兵了,當初你害那個小姑娘的時候,警察差點兒就懷疑到你頭上了。幸好有路人證明她是見義勇為為了救你,要不然你也沒命活了。”
“救我?那只能說是她活該,如果她沒有看見我和廖義交易的話,自然不會死得那麽快。”
“得了吧,你不是也說過她不一定看見了麽,那丫頭要是真看見了,為什麽要救你這麽一個壞事做盡的人?”
“婕姝,你今天的話可太多了。”
“哎呀……怎麽會?譚總想多了,別生氣啊,您天人行天運,你看那姑娘被你推河裏的時候那叫一個慘啊,頭直接砸石墩上了,當場斃命,這不就是您的福氣?不會有問題的。”
“呵呵,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