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千門

這一宿,季函煜睡的并不踏實,總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加上晚上喝的那碗面條湯,害他起夜兩次。

再次放完水回來,季函煜真想一腳丫子踩在霍嚴那張俊臉上。

不過,看他睡的那麽香,最終還是沒有下去腳,不過腳指頭在他鼻端活動了好一陣兒。

暗爽後,季函煜才把腳丫子收回來,掀開被子繼續睡。

對于霍土豪環過來的手臂,季函煜直接搭在自己肚子上,暖暖的并不排斥。

第二天,季函煜沒有像以往起的那麽早,既然是放假,理所應當睡個懶覺。

霍嚴睜開眼睛的時候,難得看見小騙子還在,也不管早上還沒刷牙,先在對方的唇上印上痕跡。

“你!”被偷襲的季函煜伸出手背在唇上一頓猛擦。

“早安吻。”霍嚴笑呵呵的說道,見小騙子把嘴唇擦的那麽紅,他又有食欲了。

好在,霍土豪多少有些潔癖,不刷牙就深吻還是做不到的。

随着霍嚴起床,季函煜看着身邊空出來的地方,真想鋪滿圖釘。

洗漱後,兩人一起用早餐。

霍嚴推開已空的餐盤,準備動身,要不是因為錢大偉的事兒,他今天真想在家陪小騙子,兩人膩歪膩歪或許就溝通出感情了。

“你要去找林音平?”季函煜放下叉子。

霍嚴把外套穿上,“嗯,既然這個人是唯一的線索,我們必須找到他。”

錢家這件事,損失金錢是一方面,重要的是錢貴識人不明,加上流動資金發生缺口,才讓下面的員工産生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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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少不了作梗的人。

要是沒有那些人推波助瀾,錢家這件事也抖不出來。

“我勸你還是別去了,不就是三億嗎,你們幾個朋友幫襯一把就是。”季函煜喝着水,漫不經心的說道。

霍嚴重新坐下來,認真的看向小騙子,“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先不說錢大偉不會要我們的錢,就算要也解決不了錢家的問題,何況我們一旦拿出這筆錢,很多東西就會發生改變。”

對于霍嚴的話,季函煜不是很理解,到了他們這層次,錢還能拉遠關系嗎?

卻不知,拉遠關系的不是錢,而是朋友之間的不信任。

因為信任,他們不惜運用關系去找那個騙子,同樣也是因為信任,他們會給朋友留有自尊。

這是朋友之間,最起碼的尊重。

真要到了不救能死的地步,不用錢大偉說,這筆錢他們也會堵上。

季函煜撇撇嘴,還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訴對方,“林音平現在有五十多歲,雖是千門的人,卻不在千門八将之列,但地位遠遠淩駕于正将之上。”

“你對千門很熟?”在昨天,霍嚴就聽小騙子提起千門。

要知道千門是個古老的門派,絕不是小騙子這種層次能接觸的。

季函煜本不想說這些,不過這次的事兒,那騙子做的有點兒過了。

就算是千門的人,也要分人下手,這是道義。

現在錢家的危機,完全是因為那三個億造成的,現在錢貴還躺在醫院裏,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就是不是行騙那麽簡單了。

“你知道我是混古玩界的,早在澳門那邊的千門還沒有崛起的時候,古玩界的千門早已形成一定規模……”

季函煜慢慢的講述,在古玩界的騙子五花八門,而且最講究技術。

無論是下套行騙,還是設局行騙,亦或者是拉長線,早在清朝就已經形成。

千門也算是經歷了風風雨雨,形成了擁有一定規模的組織。

就像在各行各業,騙子早已滲入社會。

就說一家公司,欺上瞞下,難道就不是騙?

比起那些為了一已私欲而行騙的人,千門就要規矩多了。

他們會先選定目标,然後做一個系統的流程,正提反脫、風火除謠,每人都有各自的職位。

當然,在這些人中,不乏饑不擇食的,不過大多還是對那些為富不仁的財閥下手。

霍嚴雖然接觸過千門,卻不知道裏面有這麽多的彎彎道道。

“林音平算是千門的技術種,專門做一些仿品,以供下面的人行騙。”季函煜繼續道。

而且,林音平還是一位鑒定專家,平時也會像那些收藏者一樣,到處淘弄物件,若是遇到真品,會交給下面的人,用來釣魚之用。

“聽你們介紹的那個白華,他既然能在京城混出名氣,便不會是小角色,這次你去找林音平,八成會碰壁。”季函煜說出自己的想法,對于霍嚴的身份他不知道,不過千門那些人可不是好說話的,而且各個護短。

霍嚴靜默下來,“大偉的事兒,我必須管。”

就知道是這樣,季函煜搖搖頭,“若是你認識千門的門主,或許有機會找到線索。”

想到那個人,霍嚴皺了皺眉。

別人不知道,他在千門唯一認識的人,就是那位面癱門主。

先前他只想随便找個人問問,聽小騙子這麽說,擦邊是碰不到球的。

“陪我一起去吧。”霍嚴突然開口。

“哈!”季函煜放下水杯,多虧嘴裏已經沒水,否則非噴出來不可。

“你陪我一起去。”霍嚴又說了一遍。

“不去。”季函煜想都不想道,提起千門,他第一個想到的人,也是那位面癱門主。

上輩子,那位門主還欠他個人情,奈何這輩子他想讨還也不可能了。

“我聽說千門也有一些物件出售,雖然不見得能拿出來顯擺,放在家裏還是沒問題的。”霍嚴自言自語道,好像在說給自己聽。

季函煜開始磨牙,他還有選擇嗎?

“等我換衣服。”氣沖沖的回屋,五分鐘不到,穿得跟個小豬似得出來了。

兩人開着那輛卡宴,直奔市區而去。

駛離別墅區之前,霍嚴撥通了一個號碼,将地點和時間定好。

千門雖然見不得光,卻不至于住到犄角旮旯。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一家會所門口。

這家會所的門臉很小,而且不對外開放。

在霍嚴報上名字後,門衛才放行。

“兩位,少爺已等候在三樓。”接待小姐帶着兩人進入電梯。

随着抵達三樓,寬敞的大廳裏只有兩個人,一人坐在沙發上,另一人則站在沙發側,呈保護之姿。

“馬少。”霍嚴對坐着的少年點了點頭。

坐在沙發上的人年紀不大,一張面癱的小臉看不出任何表情,不過能坐到這個位子的人,沒有傻子。

“霍老板,請坐,真是好久不見了。”馬清看向霍嚴,雖然沒有表情,但季函煜知道對方在笑。

霍嚴随意入座,季函煜選擇站在他的身側,雖然沒有馬清身邊那人魁梧,好歹沒弱了氣勢。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有事兒找你幫忙。”讓霍嚴說出求這個字,顯然不太可能。

“說出來聽聽。”馬清牽了一下嘴角。

“你認識白華嗎?”霍嚴先問起那個騙子,若是能直接找到就不用麻煩了。

馬清搖搖頭,看向身邊的随從,“你聽說過嗎?”

“沒。”随從沉沉的回了一個字。

馬清看向霍嚴,答案已經給他了。

“林音平呢?”霍嚴繼續發問。

“他惹到你了?”馬清的語氣帶上些許好奇,不過臉上卻沒啥表情。

霍嚴當即将錢家的事兒,簡單的說了一遍。

聽完後,馬清對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等那人離開後,才開口:“林叔已經很久沒工作了,至于白華這個人不是我千門的。”

“你怎麽肯定?”季函煜忍不住插嘴。

馬清也沒有生氣,“千門的工作條理分明,三億進賬不會沒有記入。”

“我冒昧了。”季函煜知道,他現在不是前世的季然,在馬清這裏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別看馬清表面無害,實則是個狠人。

馬清搖搖頭,看在霍嚴的面子上,他不會跟這人計較。

沒一會兒,一位老先生跟着之前那位随從進來。

季函煜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此人是林音平。

仿佛察覺到對方的視線,林音平也向季函煜這裏看了一眼,好熟悉的感覺,不過不是那人。

收回視線,林音平向馬清微微行禮。

“林叔不用客氣,坐吧,霍老板找你問點事兒。”馬清端起桌上的紅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不是他沒規矩不給客人上茶,只是不習慣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碰。

霍嚴開門見山,把那東西形容了一遍。

當着門主的面,林音平自然不會說謊,“你說的那只宣德爐,是我前幾年仿的,因為東西做的不是很完美,就随手給了下面的一位正将,不過那人不叫白華,而是白烨。那人在不久後就脫離千門,至于去哪兒我就不清楚了。”

“沒有其他的消息嗎?”霍嚴皺着眉,繼續問道。

林音平想了想,半晌後才道:“我只知道他是平洲人。”

平洲人?

若是再見到那個人,霍嚴一定能認出來,即便是相貌發生了改變,氣質和身材、聲音卻無法改變。

“多謝。”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霍嚴便帶着季函煜離開。

見馬清起身相送的态度,季函煜對霍嚴的身份再次産生了好奇。

馬清這個人自傲的很,向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裏,即便是前世的自己,也是因為互相利用的關系才有接觸。

據說馬清是個棄嬰,被他的幹爹,也就是千門的前任門主收留,長大後更是成了前門主的禁脔。

因為千門的特殊性,将馬清的性格培養的很傲,自從馬清接任千門,手段雖然跟前門主大相徑庭,管理方面卻越來越有條不紊。

現在馬清已經獨當一面,但對前門主依舊敬畏有加。

而且每個月都會消失幾天,據說是全國各地的走,而他去的那些地方,都有前門主的影子。

想當然,那位沒責任心的前門主,雖然滿哪兒逛游,卻舍不得這個幹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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