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校花

放學。

“那你和我爸離婚去啊，分你們的財産去！”

謝成宇騎着自行車又走了五米，看見前面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上身穿着紅校服，運動褲松松垮垮的套在腿上，沒背書包，走在路中間，看背影有點還剩一絲倔強的意味。

在他旁邊還有一輛寶馬緩緩的跟着，還有一女人稍微探出頭來，胳膊往外伸着，低聲下氣地說着話。

前面那人是白承。

謝成宇距離目标人物還有五米。

“上來，白承，媽媽和你說兩句話”白承媽無奈地嘆氣。

謝成宇捏了捏車的鈴，車鈴也快退休了，發出嘶啞的聲音，正好随着白承媽的尾音響起。

白承和他媽媽同時扭頭，白承紅着眼，謝成宇看着他的眼睛，莫名地想起來兔子。

謝成宇看着後面的白承氣得直喘氣…

有點小可憐。

兄弟，我挺想安慰你的，把我的好運氣分給你一半吧。

“白承，上來”白承媽态度終于有點強硬，眼看着時間也不早了。

白承走得越來越快有些什麽都不管的決絕，沖向前方。

“白承！”白承媽疾言厲色地喊道。

她急忙把車停在路邊，下了車。

白承媽拽住白承的胳膊，神氣喘籲籲的，神情有些沮喪。

白承看着他媽許久都沒流露出的神色，有些恍惚…

“走。”白承媽又恢複剛剛溫和地語氣。

白承頹廢地上了車。

…………

“我妹，我妹找你呢”王睿從前桌扭過來，抖着腿。一副媒婆的樣子。

“滾。”

“我妹長得好不好看”王睿側着身子，眼裏冒着光。

“滾！”

謝成宇這幾天連教室門都不敢出，上廁所必須得帶幾個一起去，就怕再被堵門口。半個始作俑者王睿…看見就煩，把他關男廁所關上一天，讓他知道沼氣的魅力。

謝成宇路過白承學校時還看了一眼，沒看見白衣少年，他轉過頭來。

白承從校門口出來，把校服上衣脫了，書包也沒提，在學校門口站了站，等了三分鐘，沒等到人，轉身就走。

白承在附近自己租了一個房子，他爹媽也是幾天後才知道，他媽沒說什麽，也不好開口，只能是多給白承錢。

白羽羽跟着白承走了一路，一開始還怕暴露自己的行蹤。白承就根本沒注意到白羽羽的存在。白羽羽又繞到白承前面。

白承低着頭。

白羽羽：“……”

白羽羽有些氣，回來了。

白羽羽确實有小公主的脾性，她喜歡的東西就一定要搞到，她很會利用自己的優點——長得好。

王玉安慰她。

“你為什麽喜歡謝成宇啊？”白羽羽看着安撫她的小姐妹。

“你為什麽喜歡白承？”王玉問。

“只是覺得他好看而已”白羽羽本來就是一個看顏的人。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其實我只是對謝成宇有一點點好感而已……”王玉道，“你那天非要拽我上樓去…”

王玉有些委屈地說。

“……”白羽羽無語了，都是千年的狐貍你裝啥…

“給他道個歉…朋友還是可以做的”

白羽羽伸了個懶腰，注視着越走越遠的白承。

“真夠可以的”白羽羽吐槽一句。“謝成宇也被你折騰得夠嗆…”

謝成宇今天沒事兒幹也沒人叫他踢足球，他放學就往校門口走，生怕再被攔住。

他擡頭看了看，不巧看到白羽羽和王玉一起在後面走着，謝成宇心想趕緊走，別再惹兩個煞神……

白羽羽想刷新自己在白承心目中的印象，形象不能受損，這還是第一次出師不利…覺得自己太沒面子了，好歹以後見面打個招呼，挽回點面子來，外人看着還是“萬人迷”。

謝成宇正準備騎上車跑，兩個人從眼前就晃過去了，謝成宇等她倆走了有五分鐘，這才出來。

謝成宇出了校門。

看見白羽羽和王玉跟在一個人後面，離白羽羽幾米遠的地方還站着幾個平時和白羽羽處得好的。

是小帥哥。

謝成宇推着自行車，下來。

“哎，幹什麽？”他攔住白羽羽。

白羽羽低低地說：“不幹什麽啊，我和白承說兩句話…”

“你後頭那幾個咋回事兒？”謝成宇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幾個男的。

白羽羽嫌丢人，“小聲點”

謝成宇橫在白羽羽面前，就不走開。

看着白承越走越遠，生氣了道：“沒事兒了，诶王玉！”王玉正在買奶茶。

白羽羽扭頭喊道：“謝成宇找你！”

謝成宇看了一眼遠處站着的王玉，急忙擺手道：“诶，沒”

白羽羽白了一眼謝成宇。

“你別找白承麻煩”謝成宇低聲道。

謝成宇好歹也混了幾天。

“誰說我找他麻煩……”白羽羽瞟了謝成宇一眼。

“你和他關系好？”白羽羽頓了頓。

“替我給他道個歉，下次就相逢一笑泯恩仇了，謝了啊！”

白羽羽轉過身去找王玉。

“哎，我那啥有喜歡的人…”謝成宇道。

“噢”白羽羽頭都沒回。

……

謝成宇騎上自行車，風從耳邊“嘩嘩”地刮過，他感覺挺迷茫的，為什麽要幫白承？

算了。

還是感覺有點別扭…

“白羽羽說對不起，讓你原諒她，下次就相逢一笑泯恩仇。”謝成宇追上白承，白承還真和他同路，他拍了一下白承的肩。

白承戴着耳機，沒聽見，只看到謝成宇的一張大臉…

“你說什麽？”白承疑惑地看着謝成宇。

“白羽羽說她道歉，讓你好好學習。”

謝成宇的聲音清朗消逝在空氣中。

白承的眼睛不規律地眨了眨，謝成宇擡起頭來。

後半句話是自己加的，不過看在白承有點小可憐的份上，叮囑他好好學習也沒什麽。

“我叫謝成宇啊。”謝成宇說。

……………………

“哭什麽呢？”謝成宇在門外就聽見謝成菲嚎啕大哭，哭得凄慘。

“過來，咋了？”謝成宇蹲下給謝成菲擦了擦眼淚，不是謝成宇惹哭的謝成菲，所以他饒有興致地看着小東西哭，軟軟的。

謝成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爺爺在旁邊不知所措地看着，奶奶在廚房做飯，看見謝成宇回來了，終于安心地開始做飯。

謝成宇一直懷疑她哭的時候能不能聽見自己說話。

“咋啦！”謝成宇捏住謝成菲的嘴。

“媽…沒回…來”謝成菲揉揉眼。

“诶呦別揉看你的髒手”謝成宇把謝成菲的手拎下來。

謝成宇想了想今天星期五，平常他媽都會回來住一晚上。這個星期他媽忙，就告他倆不能回來了…

“媽不是說了她這個星期不回來？”謝成宇把謝成菲抱起來。

“哥明天帶你找媽媽去，行吧。”謝成宇把小姑娘臉上的淚痕擦幹，他嘆口氣。

……

謝成宇媽在旁邊的電廠附近住着，在那裏賣東西，離這裏也不遠。

謝成宇第二天就帶着謝成菲去找他媽了。

“媽！”謝成菲看見她媽媽了，蹦跶着就跑過去了。

謝成宇媽在賣手機，早上剛開門還沒人，謝成宇媽媽擦着櫃臺，她聽見謝成菲的叫聲，連忙擡起頭，停下手裏的動作，流露出驚喜與疑惑。

“媽，你閨女非要過來”謝成宇抱着謝成菲不讓她搗亂。

她接過謝成菲抱着。

“吃飯沒？”

“沒呢，她一早上起來就鬧…”

“外面有賣包子的，買幾個去”

謝成宇媽是老板，姥姥開的店祖傳下來的，舅舅知道自家妹子難過，就把店給了謝成宇媽了。

謝成宇媽一個馬上就奔四的，能在這歲數離婚，還有倆孩子，也是特別剛烈的，沒有容忍他爸的小動作……眼睛裏容不下沙子。

“媽，要不你把成菲接過去吧？”謝成宇問。

“每個月的撫養費少給一份”

他媽靜靜地看着謝成宇，“我也大了，想你就過來看了”

謝成宇估計他媽想把他倆都接過去，只是一個人又沒能力全照顧到。

謝成菲還小，還離不開媽，接謝成菲過去也挺合适的，謝成宇估摸着他媽是因為覺着不公平，才沒争撫養權。

“行”他媽定定地看着謝成宇。

“我買幾個包子去”謝成宇出了門。

謝成宇拿着包子，又買了兩杯飲料，準備回去。

一條小黃狗跑過來繞到謝成宇腳邊，謝成宇把包子提高了，狗看着他手裏拿着的東西就是不動。

謝成宇繞開，狗又追上來。謝成宇哭笑不得地看着它。

兩聲呼喚狗的聲音響起來，有點耳熟。

“梁鑫？”謝成宇擡起頭來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愣了愣。

走過來一個精幹的十七八歲的少年，寸頭，穿着牛仔褲。

“謝成宇。”

梁鑫雙手插兜晃過來。

“好久沒見了。”

梁鑫和記憶裏也不一樣了。

梁鑫是謝成宇初中的好基友，在一起啥事兒都幹過，打架罰站寫檢查抄作業…

“我倒忘了你在這兒住着”謝成宇笑道。

好久不見了，有點生疏，記憶裏的人又翻出來。

梁鑫初中就學習不好也沒想着上高中，成天幹些違紀的事兒，混成大哥領着幾個小弟天天在操場裏面溜達。使勁兒才考上一技校。

“……”

有點尴尬。

梁鑫輕輕地踢了踢腳下湊過來的小黃狗，笑道：“學的怎麽樣？”

好像話題也就這一個。

“能怎麽樣，也就那樣”謝成宇無奈地說。

“能不能上大學？”梁鑫問。

“上不了”謝成宇道。

“後悔不？”謝成宇問，以前還調侃他，不努力學習，以後可得後悔。

“說實話不後悔”梁鑫笑着答，本來就不是那塊兒料，有勁還不如往別處使。

謝成宇和梁鑫同時開口道：“你好好學，出來還能混口飯吃”

“…總比我們這些強。”梁鑫道。

梁鑫的聲音被謝成宇蓋住了，前半句話沒聽見。

謝成宇看向梁鑫，“嗯？”

梁鑫還是和當年一樣，無賴地說着他的口頭禪：“好話不說第二遍。”

“……”

“我當時還說咱倆考一塊兒在一起好照應，哎。”梁鑫又笑眯眯地補充說。

謝成宇笑了笑沒回答。

“有對象沒？”梁鑫又問。

“沒”

“哎，以前還想着有一個秘密告你”梁鑫回憶着。

“什麽？”

“害羞，不說”梁鑫道。

“神經病”謝成宇踢了一腳梁鑫，梁鑫沒躲。

“我走了”謝成宇指了指包子。

“嗯。”梁鑫踢了踢腳下的土，道“有事兒找你鑫哥”

謝成宇笑着瞟了梁鑫一眼。

“多幹點正事兒。”

他知道梁鑫口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