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下雨
謝成宇抖抖肩，頭發有點濕，因為頭發挺短，所以看不出來濕。他騎着車，天上飄着小雨，稀稀拉拉地下了幾滴，不要緊。謝成宇慢慢地騎着。
白承穿着黑色半袖，下面配着黑色的運動褲，短頭發濕了，劉海濕濕地搭在額頭上，沒帶傘。車燈在水灘中發着光，與車相呼應，車偶爾過來一兩輛，濺起水滴來，白承提着褲子，白色的運動鞋上面有污點。他走得快了些。
謝成宇有點心不在焉，因為周末他媽的事兒，自己還是挺愧疚的，起碼安慰安慰母親，但自己嘴又笨，什麽安慰的話和媽說都感覺很別扭。天黑了想什麽都要比白天心軟。
又有一輛車經過，打了喇叭謝成宇回過神來。今天放學也沒見白承，白承平時都在他前面，謝成宇追他，這次可能白承回得早。
謝成宇要過馬路了，回頭看了一眼。
白承拿着書包，頂在頭上，小心翼翼地走着，擡頭看着前面。
謝成宇瞧見白承了，白承提着褲腿，就差踮起腳尖在小雨裏優雅地行走了，頭發還是濕的。
謝成宇調轉車頭，騎過去。
“上來。”他指自行車。
白承有些局促，頓了頓，又望了謝成宇一眼，見謝成宇挺認真的，毛毛細雨撒在他臉上，整個人柔和不少。
他鎮定地把書包放下來，一側的耳機摘下來，又快速地撥了撥劉海。
短暫的看了謝成宇兩秒鐘以後，白承上了謝成宇的自行車。在腦子裏短暫的想了兩秒該怎麽坐……總不能想小孩兒一樣，叉着腿坐。
白承默默地斜着坐，兩條腿搭在一側，自行車後座還是挺高的，但白承腿長，曲着有點難受。
謝成宇打趣道：“該減肥了。”
白承說：“走吧。”
謝成宇開動自行車，問：“坐好了吧。”
白承低低地嗯了一聲。
“抱着哥的小蠻腰。”謝成宇笑着說。
白承催促道：“快走！”
謝成宇輕笑，順便走了一個s形曲線。白承吓得一激靈，下意識地抱着前面的人，短促地叫了一聲，随後立即拿開貼在謝成宇腰間的手。自行車倒了，白承下了車，趁亂稍微使勁踢了謝成宇幾腳。
謝成宇也吓了一跳，腰軟了。
“嘿嘿。”謝成宇心虛地笑了。
白承：“死開。”
“上來，不逗你了。”
謝成宇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有誠信一點。路燈照在謝成宇臉上，這場景有點美好。
“看啥，沒見過帥哥？”謝成宇道，“快上來，一會兒雨下大了……咱倆都被淋。”
白承看了謝成宇一眼，相信他一次。
謝成宇嘿嘿一笑，白承握着車座，有點緊張。
“你好好的。”
白承抽了一下謝成宇。
謝成宇有點得意，又有點緊張。他騎着車，慢悠悠的，天公作美，下着小雨，還有一絲涼爽的風。
“聽說現在自行車不能帶人了？”謝成宇也不知道在哪聽說的，順嘴提一句。
“不知道。”
白承在後面老老實實的，還有點害怕。
“我帶了一頭豬。”謝成宇調侃道。
白承道：“帶着我的是頭豬。”
“坐在我後面的是頭豬。”
“……”
“拜拜，承承豬？”謝成宇順嘴就說出來了，因為同桌康丹最近和她前桌的女孩兒關系挺好的，兩個人互相起外號，聽着挺順耳的，謝成宇就拿來說了。說完了……才發現，有點不對勁兒。
“滾！”
白承低頭，撿起腳邊的石子，朝謝成宇扔去。
“……”
感覺還挺羞恥的，同桌和她前桌怎麽就叫出口了？？
謝成宇風騷地單手搔了搔頭發，比了個手勢：“拜~”
“等等。”白承叫住謝成宇，謝成宇一只腿點着地，胳膊夾在自行車把上，身體前傾，聽見白承的聲音，回過頭來，腳點了點地。
“嗯？”
謝成宇有點得意地擺了一個姿勢。
“拿把傘去。”
白承馬上轉過身去，準備回去拿雨傘。
“不用了。”
謝成宇道。
白承轉過身，神情疑惑，有些局促，看了謝成宇一眼。
謝成宇沒注意到白承的小表情，也揣摩不到白承的想法，看到白承單純只是疑惑的小眼神，雖然挺想說：哥不用，哥還怕這點兒雨？
想了想還是在心裏過了一把瘾，最後老老實實地回望着白承的大眼睛：“我一只手拿不上。”
“謝了。”
謝成宇打了個招呼熱心市民準備離開了。
“嗯。”
白承看着謝成宇遠去的背影，随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回去了。
…………
白承在無聊的黑夜裏，總能一個人在自己床上看着窗外，想着一些對他而言無關緊要的問題，人活一輩子的目的是什麽？應該做什麽？諸如此類想也想不透徹的問題。
今天不同。
白承側躺着，靜靜地看向窗外，床旁邊的小夜燈柔柔地亮着，發出米黃色的光，平淡寧靜。白承思索着，自己對謝成宇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像是朋友。
白承嘆了一口氣。
朋友這個概念，白承是沒有的。他從小就孤僻，沒有玩伴，喜歡獨處，親戚家也沒小孩，同齡人不多。等初高中了，因為始終覺得學業更重要，時間也少，白承又寡，不愛說話，比較高冷。
感覺太親近了，不适應。
白承煩躁地閉了閉眼。
但又想靠近……
這大概是朋友？
………………
“嗨。”
謝成宇騎着單車，揉了揉眼，樹葉偶爾飄下來一兩片，清晨六七點，天路上的人還很少。太陽和月亮還沒交替過來，天就亮了。
白承穿着紅校服，褲子一看就改過，松松垮垮地架在身上無比和諧。
謝成宇在大路上，從小路上走出來白承。
“嗨。”
白承回應道，微笑。
路上還有幾個小水灘，白承手裏拿着一把透明的傘。
謝成宇壞笑道：“上來不？哥帶你。”
白承還挺認真地想了想，道：“不用了。”
謝成宇本來就開一下玩笑，見白承挺認真的，又說：“來嘛~”
白承意識到謝成宇在和他開玩笑，感覺耳朵熱了，接着白承用雨傘戳了戳謝成宇的車頭。
“……嘿嘿”
謝成宇下了自行車，問：“吃早飯了嗎？”
“沒。”
“去學校門口買點。”謝成宇叮囑道，“不吃早飯容易得胃病。”
白承沉默，繼續點頭。
謝成宇看着白承頭發造型，想捏一捏他的頭發，發心還有一撮翹起來。
謝成宇自然地提起白承一小撮頭發，放平。
白承吓了一跳。
“頭發，翹起來了。”謝成宇笑眯眯地說。
“哦。”白承低下腦袋。
作者有話要說：
OTZ
把後面的挪到前面了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