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決鬥
然而黑影他們仍靜匿地站着，絲毫沒有離開的跡象，我忍不住急了：“大俠，快帶他們走啊！”
姑奶奶我好不容易走這步舍身取義的險棋，你們別不給面子啊。
黑影沒照我的話離開，卻問了這樣一句：“公主，你真的想留下來嫁給殷鑒？”
“不想，我不想嫁給他”我堅定地回答道。
“為什麽不肯嫁給我？”那廄聞言，全身暗發凜凜的殺氣，邪眸裏血絲像一張密布的網，迅速鋪滿所有眼白。
我瞥了一眼他氣樣，冰冷道：“你，不是我要嫁的人。”
那廄終于忍不住暴發怒氣，沖着我咆哮：“我那裏比不上靖北王？就是因為我輸過一場仗給他？哼，告訴你，與西雲國一戰後我勢必會吞并大全！”
“锵”身後的黑衣人舉起兵刃指向那廄，與此同時那廄的殺手也拔劍相峙，一轉眼，又回到了一觸即發的形勢。
“你們別亂來啊”我急喊道，仰着頭意示短劍仍架在脖子上，提醒所有的人我還在主導地位。
“公主，誰才是你想要嫁的人？如果是太子所說的靖北王，哪你為什麽當初要逃婚出宮呢？”黑影驀然問道，語氣裏隐約帶着感傷，或許他是對泫月的同情吧。
我從沒對泫月表白過，更沒有對任何人訴說，但今夜我必須說出來，因為錯過了，就永遠也無法讓他知道我的感情。
“靖北王，是我今生想要嫁的人！”我輕輕道，眼淚漸漸模糊了視線，回頭看向黑影，驀然揚起一朵淺弱微笑：“告訴泫月，我很愛他，很愛，很愛！”
黑影一怔，緊接追問：“為什麽？為什麽你還要逃婚呢？”他聲音裏又聽不出緣由，蒙着的臉讓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隐隐見到鬥蓬的風帽裏眼眸閃出某種光芒
“泫月要娶的是未婚妻筭嫆公主，可我不是！我叫上官靜芸，一個只擁有公主軀體，沒有她任何記憶和情感的人……或者說，我是一個來自另一世界的靈魂”
我擡頭望着蒼穹中的獨月，想到與泫月的點點滴滴，而今生再難以相見，心裏的悲涼不能自抑，淚水盈眶而出，“我曾經跟泫朋說過，但他不相信，這或許是他太愛筭嫆公主而不願接愛這事實……可是，我真的不是她，不是筭嫆啊，叫我怎麽用真心去面對泫月對筭嫆的愛？我是人，不是別人感情的容器，更要不是她的替身！”眼淚滴在短劍上，濺出細小的水花，每一朵都映出我蒼白的臉和痛楚的眼眸。
“你也是為這個原因而不敢回去面對他嗎？”不時什麽時候，後面的黑影已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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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大濕漉的眼睛驚訝地看着他，想到到此人竟聰明地猜到我心中另一個憂慮。
他略彎下腰平視着我，帶着一絲調侃道：“曾敢夜探太央殿的你，何是變得如此膽小了？”
我被嗆得半晌說不出話來，他手猛地一掠居然變出一柄劍，劍……我頓然發覺手裏只握着空氣……
他奪走了我的劍！“還給我，把劍還給我。”我急得大嚷。
其實，我并沒想要尋死，只是做給那廄看的，不以命相逼他又怎肯放你們走呢？
“你這樣并不能解決問題。”黑影一手按着我肩膀，聲音沉冷道。
“哪你想我怎樣？拼個兩敗俱傷？嫌我累的人命不夠多嗎？”我沖着他大喊，眼底裏裝滿無望與凄涼。本原想離開他找處安寧的地方生活，沒想到接連的黴運讓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現在更是到了這種境地，看怕是命中注定要我在此受罪。
“你以為這樣做就能結束了嗎？事端和戰亂就不會再因你而暴發了嗎？”黑影一句話，便回駁得我木立站原地。
“你就沒想過過去你，靖北王會多傷嗎？”黑影忽然嘆道，淡淡的感傷從黑色的綢質的鬥蓬中散發。
我心像被針紮了一下，微微地刺痛，未幹的眼淚一下子又湧了出來。
“也許，在他心裏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黑影語氣淡若輕風，卻吹動了我将死靜的心湖。
“不可能，你沒看到他知道我就是筭嫆公主後有多欣狂，你沒看到我摔碎了紫瑩玉墜，他有多生氣！你根本就不清楚筭嫆在他心中的重量！”
“你就能肯定這是他心裏所想？就不想問問他，你的重量？”黑影抓住我雙肩反問道。
我無語凝噎，水霧彌漫的眼眸看着他。我又何曾不想知道呢？可我怕，我怕承受不了殘酷的事實啊！
“你何以變得如此的悲觀了呢？他會心痛的！”黑影輕聲問。
“他會心痛的？對我，還是對筭嫆公主……”我咬着無血色的嘴唇，低喃。
“如果，他是向你——上官靜芸，表達心意，你會接受嗎？”黑影忽然溫和道。
“我……沒這機會了……”我痛心地埋首在掌中，淚水從指間溢出。
“會的”黑影忽然将鬥蓬披在我身上，一個清透柔軟如冰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只要你願意接受，公主！”
我渾身一震：這，這聲音是……一擡頭，眼前的黑影已經不見了，只聽到一句：“暗騎，保護公主！”
我尋聲望去，一個熟悉背影站在如水的月色下，銀光靜靜在他身上流灑，夜風舞起那黑色如絲綢般閃亮的長發，好似一縷清煙，朦胧似幻，冷淡而高貴。
我靜靜地看着這一副靜止而唯美的畫卷，直到他走至那廄面前，方才恍然醒覺。“不……”我想沖上去，可剛邁出一步，雙臂已被拉住，眨眼就閃出幾個黑衣人擋在跟前。
“放開我，他要是有什麽閃失，你們就是失職！”掙脫不開禁制。我氣得大吼。
“殷鑒”他倏然扯下蒙面布，冷笑一聲，道：“別來無恙？”
只見那廄吃驚地瞠大雙眸，那墨色的瞳孔中竟竄騰起微紅色的光，一股強烈的凜意籠罩着那廄的全身。
只是一秒，那廄便收起驚異，陰笑道：“呵，還擔心你今晚不出現了？”
“我要是不出現，豈不白費了你一番苦心？”他冷魅地笑道。
聞言，那廄臉色頓時變黑，唇顫動幾下卻沒說話，想必是給他的話噎着了。
“殷鑒，我要和你決鬥，賭上公主！你若贏了我，我就馬上離開這裏。”
什麽？決鬥？！他瘋了，跑去跟那廄單挑！
現在回想起那廄在驿站那一戰，仍心有餘悸，簡直是在觀看立體科幻片！雖然見識他十幾個回合的快劍，但這樣的實力能有多大勝算啊？
“呵呵呵，我為什麽要答應呢？你們已是入甕之鼈”那廄看着他傲慢地道。
而他卻自信地道：“哼，你以為就憑這些殺手和侍衛，我們就出不去了嗎？”
“……”那廄死看了看他，又轉頭掃了一眼我這邊，眸裏的紅光越染越濃，拳頭收緊發出咯咯的響聲，
“好，就賭上全部決一勝負！要是我輸了，我就放棄公主，有生之年決不攻打中原，若是你輸”，那廄挑了挑俊眉，暗紅眼眸閃過一抹淩厲的光芒，陰邪地笑道：“你去掉‘靖北’這封號，永遠不得征戰沙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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