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局中局(中)
60。局中局
就在皇貴妃還在舉棋不定之際,一個宮裝女子從室外走了進來,“皇貴妃,不可聽信這個妖女胡言。”
此人正是韓妃女欣,她向皇貴妃行了禮,這才開口道,“姐姐有所不知,這個女子乃是水族魔派中人,被王上抓住關于天牢之中。後王上看中了其美色,這才破例将她放出來,娘娘,妖女來者不善,你一定不能就這麽輕饒了她。”
羽自是知道玄冥對于魔派的态度,壁臣翾對于魔派的大開殺戒早已經婦孺盡知,如今韓妃這麽一說,一方面不但讓羽無論如何都會受處置,另外一方面,妃嫔們則更會因為王對她的與衆不同而仇視她,聯合起來置她于死地。
她突然覺得自己完全小看了這些深宮女子,她們比外面的豺狼虎豹還要恐怖,王宮真是個殺人于無形、吃人不吐骨頭的鬼地方。
這時德妃牛青桐盈盈一笑,對着皇貴妃福了福身子,“姐姐,既然此女子原是魔派中人,那麽姐姐可一定要拿捏得當,切不要讓人鑽空子害了王上才是。”
幾個妃嫔紛紛起身行禮,請皇貴妃凡事以大局為重,虛水月看了看衆人,知道她們是想趁王上今日不在宮內逼自己做這個惡人,她臉上神色未變,心裏卻早已經将因因果果想的透徹的很。
當下當機立斷,吩咐左右道,“就暫且将羽姑娘關在大內牢室之中,沒有本宮的口谕,任何人都不得探視。”
聽到虛水月如此吩咐,羽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氣,畢竟她還沒有昏庸到将自己就地正法,那麽便說明自己一開始的想法是對的。只要讓這宮中的妃嫔能夠互相牽制起來,她的生命暫時便是安全的。
羽被幾個護衛駕離了自己所住的宮殿,晃眼間她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那人,不正是自己在炎國遇到的公子冷的手下呆子嗎?
她想來想去,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斷,怪不得那日那些刺客會铤而走險,壁墨顯然還少告訴了她一些事情。原來那公子冷竟就是壁臣翾易容而成的,想到此處,羽不禁在心中埋怨起這個害她身陷囹圄的罪魁禍首。
想來是那皇貴妃用了什麽手段,羽雖然被關在這牢獄之中已有一日,卻真是沒有人來打攪她,她不指望誰能來救她,所以此刻,她必須給自己找一個解釋清楚的好理由。她想來想去,這大晚上在王宮中轉悠還确實是十分棘手的問題,若是要解釋,要麽會暴露自己的身份,要麽就只能默不作聲,羽有些氣惱的踢着牢室的牆壁,直到一行人前來将她再次帶走。
羽跟着幾人走到大牢的門口,這才發現來者竟是那呆子,羽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局促不安與笨頭笨腦的模樣倒有幾分逗樂了羽,呆子讪讪的一笑,“羽姑娘,我是王的貼身護衛室威,是王要我來接姑娘出去的。”
沒想到壁臣翾還有些良心,看到室威那風塵仆仆的模樣,想必是他通風報信找壁臣翾來救自己的,心下又對這呆子多了幾分感激,這才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跟着室威回到自己宮殿洗漱了一番。
酒足飯飽之後,她這才随着幾人去壁臣翾的金蛇殿作證,真是搞不明白,這臭蛇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事前也沒和她商量商量,若是到時候穿幫了可如何是好。
羽來到金蛇殿後,竟不想是如此熱鬧,殿中少說也站了二十來個妃嫔,就連皇貴妃虛水月,此刻也正恭敬的站在殿內,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此刻她突然想到了一段文字,“朝歌夜弦,為秦宮人。明星熒熒,開妝鏡也;綠雲擾擾,梳曉鬟也;渭流漲膩,棄脂水也;煙斜霧橫,焚椒蘭也。雷霆乍驚,宮車過也;辘辘遠聽,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盡态極妍,缦立遠視,而望幸焉;有不得見者三十六年。”真是一入宮門深似海,羽在厭惡着這些陷害她的妃嫔同時,心中又多了對于這類人的憐憫和同情,心裏想着,與這般可憐的人還置什麽氣呢,氣壞了自己可不是別人的損失,一時間被陷害的委屈和難過又減輕了幾分。
見羽來了,壁臣翾扯出難得的笑容,方才還威風凜凜的坐在王座上的他此刻噙着一抹笑意俯覽着站在下面的人兒,“牢裏還好玩嗎?”
羽聽到他的故意調侃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可她知道此處不是發洩的好地方,當下便再三努力的忍了下來。
61。局中局
壁臣翾看到羽憋着氣隐忍不發的模樣更是肆無忌憚的仰天大笑起來,衆人很少看到他們的王如此開懷大笑,是以都不禁側目看着羽。
感受到衆人或仇恨或羨慕或不解的目光,她倒更加泰然處之,直視着壁臣翾道,“找我來有什麽事,有事就快說,我困了!”
壁臣翾收住自己的笑意,一時間那盛氣淩人、冰冰冷冷的氣勢又回到了他身上,“為何不在皇貴妃詢問你的時候說實話?”
羽看了看壁臣翾,這又是哪一招,她實在有些莫名其妙,當下不暇思索的說着,“無論我說什麽,她們都認定了我就是兇手。反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不屑于這種辯白。”
壁臣翾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一般,接的話倒更加天衣無縫,他做出一副嘆息的模樣,“罷了,都是本王的錯,知道你是這樣的性子,就該早早說清楚才是。”
他轉而看向衆妃嫔,眼中卻忽然冷的絲毫沒有溫度,仿佛剛剛還開懷大笑的模樣只是衆人的錯覺,“本王不過和羽兒偶在夜中玩玩捉迷藏的游戲,卻不想被你們這些嚼舌根的家夥給硬生生破壞了本王的興致。”
說着他一個眼色,只見一個和室威長得有幾分相似的近侍便不知從何處拿出幾根人舌頭,直接扔到了大殿中央。
一衆妃嫔見到後花顏失色,紛紛跪了下來,壁臣翾的聲音絲毫沒有溫度,“把人犯押上來!”
此時被壓上來的人自然不包括那幾個被拔了舌頭的宮婢,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來人竟是羽前日才看到的惠妃鬥麗莎。
“殿下,冤枉啊!”惠妃此刻蓬頭垢面的模樣,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半分風采和趾高氣揚。
壁臣翾示意侍衛将人證帶上,衆人擡頭一看,原來是剛剛小産的玉妃,“你是說本王冤枉了你?”說罷,還冷哼了一聲。
“玉妃,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現在就向衆人說清楚!”壁臣翾看了看來人,玉妃即刻梨花帶雨的開口道,“衆位姐妹都知道我與惠妃姐姐情誼深厚,可此事關系到無辜之人的性命。”她頓了頓,轉而一臉無辜的看向惠妃,聲音顫抖的說道,“惠妃姐姐,對不住了!”
說罷,她看着壁臣璿,一字一句道,“真正的兇手不是別人,正是惠妃!”她壓抑住自己的哽咽,“惠妃知道王上對臣妾和淑妃姐姐格外恩寵,所以,便一直想要讓臣妾能夠懷上龍嗣,壯大她在宮中的勢力。承蒙殿下恩寵,臣妾才能夠懷上王的第一個孩子,可是此時羽姑娘的出現,卻打亂了惠妃原本的計劃。
她發現羽姑娘的威脅遠在其他妃嫔之上,為了永保自己的榮寵,所以才會铤而走險,逼臣妾打下胎兒,她再借機陷害羽姑娘。”
玉妃一臉喪子之痛,可是羽的心裏卻很難同情這個原本要陷害她的女人,誰知道這個女人現在安的是什麽心,說不定她現在做這一切都是壁臣翾一手操控的,所以自己,是絲毫感激之情也不需要給這個女人。
玉妃接着道,“是惠妃隐匿在宮中的勢力發現羽姑娘夜間常常外出,王的法力了得,他們自然是無法發現王的蹤跡,所以只道是羽姑娘夜間擅闖王宮。
惠妃利用這個線索,又買通了羽姑娘殿中的侍婢,所以才會發生之前的誤會和陷害。王上,臣妾是半點害羽姑娘的心思都沒有,請王上明察!”
說罷,不但是将所有通信的物證和信物都擺了出來,就連惠妃的幾個暗探子,也都被綁住押了進來。
看到大勢已去,惠妃悲痛萬分的看着壁臣翾,“殿下,臣妾錯了,求殿下寬恕了臣妾吧,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