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潇湘館(上)

71。潇湘館

終于将二人送走,羽撐了一個懶腰,剛将手擡起,卻不小心打到了一個人,羽趕緊拱了拱手,抱歉道,“公子,對不起。”

聽到男子說無妨之後,羽才擡起頭來看到剛剛被她不小心打到的男子,只見那人身着一件駝色撒金錦緞長袍,不得不說,這混淪等級森嚴的穿着制度還是有他的好處。

至少現在,羽喬看着男子所着的衣服,可以肯定他絕對也是一個不那麽簡單的人物,至于是不是氏族改裝而成,只要試探對方是否有法術,便可得知。

不能怪羽對于周圍一切太過敏感,自從下山遇到一茬又一茬的麻煩,救過一個又一個因為馬虎而身陷囹圄的人,她就更加覺得自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羽步履輕盈的走回客棧,真是沒有負擔一身輕松。

看到室威和室奕都已經回來了,羽趕緊走進去打探情況。看到她一臉渴望的眼神,壁臣翾這才又将剛剛室威室奕禀告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這潇湘館還真沒那麽簡單,背後極有可能有聽風門的勢力。要說這聽風門,還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從沒有人見過聽風門的門主,但凡事有人想要買賣消息,聽風門絕對是不容置疑的首選。這麽想來,這聽風門将人藏匿在妓院之內,倒也是合情合理了。

“臭蛇,難不成你還想去鏟除這個什麽潇湘館?”畢竟這個潇湘館不明敵我,她覺得像壁臣翾這種眼睛裏容不得半點沙子的人,肯定不會放過。

壁臣翾似有圖謀的一笑,“本沒有這個打算,不過看你一副舍我其誰的模樣,倒不如今日我們便去瞧瞧?”

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我可沒打算去英勇就義,這潇湘館一聽就不比醉紅樓那麽簡單,誰愛去誰去。”

羽擺出一副本人已累,無事勿擾的模樣,顯然忘記了身邊這個家夥一貫的作風,那便是己所不欲,定施于人。說罷,便将羽扔進了內室,要逼着她趕緊像前日一般打扮一番,這不明擺着要她去做炮灰嗎。可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就算是她心裏千般不願萬般不能,最後還是被壁臣翾扔上了馬車。

要說玄冥的夏季,還真真是無比的涼爽,除了只有夏秋的炎國,哪怕就是臨近海邊的諸犍也要比之炎熱。方才還晴空萬裏的天空,現下眼看着卻落雨了,不過即使有瓢潑大雨,這玄冥王決定的事情,便也是要風雨無阻此行必去的。

只見天空中烏雲翻滾,方才還晴空萬裏,瞬間已經被裹上了一層濃重的霧色,一時間電光石火、雷電大作,一開始還是随風飄灑的牛毛細雨,伴随着電閃雷鳴,很快就演變成了瓢潑大雨,室外暴雨如注、滂沱而下。從初夏入玄冥到現如今夏末秋初,她似乎愈發迷戀上這裏的季節,這個煙霧中含着遠山的雨季。

從三樓的窗口極目遠眺,仍可以看到不遠處沐浴在夏雨中的景物,此刻日星隐曜,山岳潛形,近處的城池在霧似輕紗中愈發的靈動窈窕,而稍遠處的山水煙波浩渺,不同于尋常看到的山清水秀,此刻山、水和城池似乎都融為了一體,濃得化不開,那漫無邊際的畫布,就這樣緩緩的鋪展開來,夾帶着泥土的芬芳,洗滌着過路者的心。

她換了一聲秋香色挖雲紅香錦衣,頭上戴着一頂镂金菱花嵌翡翠粒華冠,轉頭看到壁臣翾只着了一件玉色淨面長袍,這會兒,她可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威風,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到了潇湘館門口,她強打起精神,真不知道壁臣翾把自己裝扮成一個暴發戶幹啥,還好自己有幾分飒爽儒雅的氣質,要不然真是活脫脫一個地主老爺。

羽細細打量着這潇湘館內的情形,熏香之氣尤為淡雅,是茉莉花帶了點芳草的清新,屋內處處少了庸俗的擺設,而以植物入景,倒又平添了幾分靈氣。想不到還真有人和自己的想法一致,她不禁聯想到自己的逍遙樓,也不知道現在經營的如何。

這潇湘館倒也沒有羽想象中那麽大,經過大廳,這就來到了分開隔斷的廂房。

“兩位公子可有熟識的姑娘,小的這就請來伺候公子。”等在廂房門口的小厮一邊伺候着二人入座,一邊熱情的招呼着,這服務還真是賓至如歸。

72。潇湘館

“本公子和朋友是第一次來,你便去尋了最好的來就行,本公子有的是錢。”既然要裝,她自然要裝的像一些,看到壁臣翾滿意的表情和後面兩個家夥黠促的笑,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是,小的這就去安排,請兩位公子稍等。”想不到這看似高貴的公子不過也是個財大氣粗的主,小厮這便按着這種客人一貫的喜好去安排姑娘。

兩人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加之這小厮安排的姑娘實在不合羽的口味,她索性丢下三個人,自己逃一般的跑了出去。壁臣翾自然是緊跟着出去了,剩下室威室奕二人,倒不得不享受這溫潤軟玉香了。

看到壁臣翾跟着也出來透氣,羽故意說道,“怎麽,裏面的人不合冷公子的胃口,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壁臣翾知道羽是惱他先前故意将她弄成這樣,那全身金光閃閃的模樣,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似的,所以有幾分心虛的說道,“我們此行不就是為了出來‘溜達溜達’嗎。”

羽不以為然的癟癟嘴,也不急于這會兒和他置氣,二人索性繞開小厮在這潇湘館裏閑庭漫步。館裏四處栽種着竹子,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溪水,映帶左右,江山之外,第見雲霧煙波、煙雲竹樹而已,倒是個焚香默坐,清遣世慮的好地方。

就在羽還在細細觀賞着館內景致之時,壁臣翾忽的将羽一下拉倒懷裏,羽氣惱的正要開口罵人,卻只看到壁臣翾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原來是前方有情況。她定睛一看,方看到前方過道出現兩人,其中一人穿着一件石青色錦袍,另外一人穿着一件木色長衫,正是那日她不小心撞到的人。羽有意上前查探,卻被壁臣翾緊緊扣住,絲毫不能上前。等到二人都消失了,壁臣翾這才放開她。

羽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嘟哝着,“為何不讓我過去看看。”

壁臣翾微微翹起嘴角,挑了挑他那似星的濃眉,“果然是舍我其誰的拼命三郎。”

她快步離開壁臣翾幾步遠,“我不過是好奇罷了。”

“那你可知道好奇心有時候會害死人?”

她可沒想着事情會那麽複雜,當下道,“那個穿木色長衫的人,我有在客棧前面看到過,所以才會想要跟着一探究竟,看看那家夥是不是有所圖謀,會對我們不利。”

壁臣翾的臉上多了一絲取笑的神情,步步緊逼的反問道,“我們?”

羽這才發現自己話中的漏洞,當下有些局促,“什麽我們,你聽錯了,那個,沒事我就走了,反正重要人物都被你放跑了。”說罷便轉身灰溜溜的離開。

壁臣翾健步如飛的追上羽,心裏卻比羽多了幾絲透徹與了然,方才那木衣男子是誰并不重要,關鍵在于另外那個來買情報的人。想不到居然連諸犍的二長老尾無緒都來了,看來,一切似乎比想象中更加有意思。

因着尾無緒的突然出現,第二日,壁臣翾終于有些正事需要做了,是以留下室威,他一早便帶着室奕離開了。

等到羽睡醒之後,便只有一個呆子站在自己的眼前了,羽有些咕嚕嚕的轉動着大眼睛,或許這是她離開的最好機會。于是乎她開始想好了一切計劃,準備先把呆子騙上街,然後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稍稍施展瞬移術,保準能把那呆子給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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