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恩人

蘇清珏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出去了,直到月上中天才回來。

蘇清珏回來時,蘇子墨正在山洞中看玉簡。他擡頭淡淡的看了蘇清珏一眼,漫不經心道:“回來了。”

“嗯。”蘇清珏輕應了一聲。

蘇子墨見蘇清珏應完便不再言語,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他抿了抿嘴唇,終是問道:“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剛剛遇到了一只四階中期的妖獸,廢了點時間才将它處理。”解釋完蘇清珏便盤腿坐在地上。

見蘇清珏開始打坐調息,蘇子墨繼續看手中的玉簡,這次他倒是能看進去了。

第二日晨光微露,蘇清珏便出去了。

這樣早出晚歸了幾日,并沒有碰到血毒蠍,于是蘇清珏又帶着蘇子墨向‘瘴氣谷’深入了一些。

這日夜幕剛剛降臨,兩人在一處溪水旁停了下來。蘇清珏查看了一遍四周,确認沒有危險後,在一顆樹下布置了防禦陣法,之後帶着蘇子墨躲入陣法中。

蘇清珏正在陣法中閉目打坐,忽然感覺到陣法外傳來一陣靈力波動。而蘇子墨也從玉簡中擡起頭,顯然他也發現了外面的情況。

雖然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蘇清珏還是警覺起來,他謹慎的釋放出神識向靈力波動處掃去,就見兩名男修正在追趕一個紫衣青年。

那被追趕的紫衣青年二十左右的年紀,築基中期修為,身形修長,容貌普通,但是一雙眼睛卻燦若生辰,極其漂亮。此刻他正向他們藏身的方向跑來,幾個呼吸間,已經來到了小溪旁。看到小溪,紫衣青年并未停頓,他向前縱身一躍,便向溪水中跳去。

就在這時,溪水邊忽然出現了一道屏障,紫衣青年險險剎住身子,狼狽的在溪水邊的草地上滾了一圈,才站起來。他一臉警惕的看着追上來的兩個男子,“兩位一路尾随在下至此,不知所謂何事?”

聽到紫衣青年溫潤的嗓音,蘇清珏心裏微訝。雖然在黑蝠翼洞穴時他沒有看到對他傳音入密之人的容貌,可是那如山澗清泉般清澈悅耳的嗓音他卻記得一清二楚。

這個人正是那個向黑蝠翼洞口丢下一個‘爆破丹’,助他們成功逃出黑蝠翼包圍的人。

追上來的兩個男子,為首的白袍男子肌膚透着一種不健康的灰白,墨發被青色玉冠箍的一絲不茍,月白色錦袍的領口處鑲嵌着粉色桃花邊,而袖口處縫制兩個紅色紐扣。手中一把折扇,一看就是上品法器,雖然他這一身行頭看上去極其奢華精致,可搭配起來卻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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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男修則完全隐沒在他身後,看着極沒有存在感,顯然是他的手下。

白袍男子上下仔細打量着紫衣青年,像是在觀賞一件很是滿意的物品,他輕輕拍打着手中折扇,心情不錯道:“我想請你到我府上坐坐。”雖然男子說話時面帶笑容,可眸中卻閃着幽冷的光,一看就不懷好意。

“抱歉,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勞煩兩位讓路。”說話的同時,紫衣青年手中已經多出兩枚‘爆破丹’。他一邊觀察着二人的修為,一邊暗中估計自己成功逃走的可能。為首的男子是築基初期的修為,觀其面色,應該是受過重傷,不足為慮。可他身後的男子卻是築基後期,這個對付起來應該會有些麻煩。

白袍男子微微眯眼,警告道:“你最好乖乖跟我回去,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紫衣青年面色一沉,知道這二人來者不善,也不廢話,手中‘爆破丹’直接向兩人抛了出去。

“少爺,閃開!”一道嘶啞難聽的聲音喊道,接着白袍男子身後的修士迅速閃身而出,這修士看着四五十歲的年紀,身形極其消瘦。他伸出兩只枯瘦如柴的手便向‘爆破丹’抓去。本應該爆炸的丹藥,在落入他手中後,瞬間便化成了齑粉。

紫衣青年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要知道這‘爆破丹’威力極大,就是皮糙肉厚的妖獸被炸到,不死也會炸掉一層皮。可這高瘦的修士卻毫發無損,一看便知是個難對付的角色。

當下紫衣青年不再輕敵,手中立時多出一把玉簫。他将蕭橫放到唇邊,一曲悠揚的旋律如流水一般傾瀉而出。

蕭音雖動聽,然而白袍男子和高瘦修士卻只覺頭皮發麻,耳中刺痛,元神也一陣暈眩。

見紫衣青年用玉簫攻擊那二人,蘇清珏恍然,怪不得他在面對那麽多黑蝠翼時也敢伸出援手,卻原來他善用音律攻擊元神,所以并不懼怕黑蝠翼的聲波攻擊。

高瘦修士面色一凜,一雙枯瘦的手迅速向青年抓去。

看着高瘦修士手中隐隐溢出的黑氣,紫衣青年口中的簫音更加綿綿悠長,與此同時他的身形也動了起來,輕靈的腳步看似緩慢,實則快速,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好似處于一種奇妙的韻律中,動聽的旋律配上優美的步伐,整個人看上去仿若在空中縱情一舞,當真是美妙至極。

雖然高瘦修士是築基後期,紫衣青年築基中期,但是紫衣青年的音律可以攻擊修士的元神,所以那高瘦修士應對起來并不輕松。

白袍男子見兩人戰鬥數個回合不分高下,故意出言嘲弄道:“不怪是漸陰之體,天生就是做爐鼎的料,就連吹出的簫音都帶着一股子靡靡之意。”

漸陰之體的男修和純陰之體的女修一樣都是供人采補的最佳體質。只是陰性體質的男性,多活不長久,所以要碰到一個漸陰之體的男修,極不容易。

紫衣青年聽到白袍男子的話,心中一驚,簫音也随之一滞。他身上有掩蓋漸陰體質的法寶,二十幾年都沒有被人看穿,這人是怎麽發現的?

趁着簫音紊亂之際,那高瘦修士枯瘦的手迅速抓向青年肩膀,在快要接近青年的肩旁時,光禿禿的幹枯手指上忽然長出鋒利的指甲,紫衣青年匆匆躲避,卻還是晚了一步,霎那間,肩部一大片血肉就被這麽撕扯了下來。

白袍男子‘啧’了一聲,“烏奴,溫柔點,別傷的太狠,這人我還要留着采補呢。”雖然白袍男子說這些話只是想分散青年的注意力,但這也确實是他心中所想。白袍男子之前在祭煉‘九轉獸魂環’的時候,受到反噬,修為大跌。而這紫衣青年是漸陰之體,用來采補,修為很快就會恢複。

白袍男子一邊用言語分散紫衣青年的注意力,一邊暗中向紫衣青年擲出一枚飛镖!

紫衣青年因為白袍男子的話,情緒有些波動,簫音也失去了原有威力,此刻應付高瘦修士便有些應接不暇。當他發現那個向他直直射來的飛镖時,已經脫不開手抵擋了。

眼見那飛镖馬上要擊中他的身體,就在這時,突然一把閃着寒芒的劍帶着尖銳的破空之聲向飛镖襲來。只聽‘铛’的一聲脆響,飛镖直接跌落在地。

蘇清珏一直躲在陣中觀察外邊的情況,見那飛镖直直向紫衣青年飛去,而紫衣青年卻脫不開手抵擋,他急忙抛出寒冰劍。

雖說這紫衣青年出手救他們只是舉手之勞,但對他們卻是救命之恩,他說什麽都不會坐視不理。而且他布置的陣法對築基期以上的修士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那白袍男子一看就不是善類。現在他的心思都放在紫衣青年身上,還不曾注意到他們。等他解決了紫衣青年,定會發現他們的存在,那時肯定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還不如他現在出去與紫衣青年聯手一搏。

飛镖在與寒冰劍相撞時産生的巨響頓時引起了這三人的注意。

紫衣青年見蘇清珏救了他,感激道:“多謝道友相助。”然見蘇清珏只有築基初期的修為,忙道:“道友速速離開,莫要連累你。”

白袍男子本以為這次偷襲肯定會成功,卻不料半路殺出一人,破壞他好事。他頓時生出一絲怒意,冷哼道:“想走?沒那麽容易!”說完就要向蘇清珏出手,可當他看清了蘇清珏的容貌時,眼中滿是驚訝,‘這人的容貌竟然與父親的那具女屍王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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