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慌
陸遠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醫院, 在路上他聯系曾無垠。
“小遠，有什麽事嗎？”曾無垠很意外, 因為陸遠很少主動聯系他，一般都是他有事情找陸遠。
“曾伯伯, 我想問你一件事。”陸遠也不繞彎子，直接問，“之前我聽蕭卓上将說, 研究院有特意研究、對比歌曲和古琴曲對精神力的效果？”
“确實是有這個研究。”曾無垠笑道, “古琴曲效果要好很多。”
陸遠繼續問：“那你們有沒有研究過輪換着聽歌曲和古琴曲會産生什麽結果？”
曾無垠愣了一下：“這個倒還真沒有，不過同時聽過歌曲和古琴曲的人都表示古琴曲的效果更好。你怎麽突然想到這問這問題？”
陸遠也不隐瞞：“曾伯伯你應該知道，謝金威的爸爸以前精神力崩潰過，當時是靠着聽音樂改善了情況, 前幾天我讓謝金威把歌曲換成了古琴曲, 結果今天他爸爸在聽古琴曲的時候忽然病發，現在已經送去了醫院——最近一年來，謝爸爸的情況都很穩定。”
曾無垠瞬間明白他意思：“你擔心是換了音樂的原因？”
“恩。”陸遠點頭, “不過也只是胡亂猜測，到底是怎麽回事還要等我到醫院了解情況。曾伯伯, 不好意思打攪你了。”
曾無垠道：“不用這麽客氣。你也不用想太多，我等會兒和醫院那邊聯系，涉及到古琴曲，需要慎重對待。”
畢竟這大半年來，軍部絕大多數的軍人都在通過聽古琴曲鍛煉精神力，若問題真的出在音樂上, 那絕對是大事。
陸遠到醫院的時候，謝爸爸已經醒過來，謝金威坐在病床邊，雙眼發紅地拉着他的手說話，關九暝靠牆站着，像個木樁子。
陸遠按響門鈴，關九暝立刻就開了門。
固執地不改變稱呼：“師父。”
謝金威站起身：“二少。”
陸遠朝他們點點頭，看向病床：“謝叔叔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Advertisement
“沒多大事，我現在沒一點不舒服，是金威太緊張，還勞二少的親自過來。”謝爸爸溫和的臉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的神情，“我覺得我現在就可以出院。”
說着看向謝金威，帶着幾分溫柔地責備：“金威這孩子不讓。”
陸遠立刻勸他打消立刻出院的想法，又關懷了幾句。
謝爸爸沒多久就疲倦的睡着了。
陸遠、謝金威和關九暝到病房外，坐在病房外的靠椅上說話。
“醫生怎麽說？”陸遠問。
謝金威道：“醫生說是受損的精神力波動太劇烈，從而造成了劇烈疼痛。”
見陸遠擰眉，他趕緊道：“醫生還說，精神力崩潰過的人的出現這樣的情況很正常，讓我們不用太緊張，而且爸爸的情況已經比別的精神力奔潰的人好很多，有完全痊愈的希望……”
他說完頓了頓，又張了張口，猶豫了一秒最後什麽都沒說。
陸遠沒有注意到，直接問：“你們倆也是這幾天才更換的音樂，這幾天聽下來有沒有什麽感覺？”
關九暝道：“更舒服。”
謝金威微訝地看了關九暝一眼，老實道：“其實我覺得有點不舒服。”
見關九暝和陸遠都看着他，他詳細解釋：“以前聽歌曲的時候我能感受到精神力很放松，但聽古琴曲的時候，我卻感覺精神力很有有壓力，很悶。”
他剛才本來準備主動說這個情況，只是擔心陸遠誤會他把爸爸發病的事怪在古琴曲上，猶豫了一下沒說，沒想到陸遠立刻就問了相關問題，他就沒再隐瞞。
陸遠皺眉：“感覺不對你怎麽不說？”
謝金威低聲道：“二少拿出來的東西肯定是好的。而且我雖然感覺到有點不舒服，但總的來說，還是能感受到精神力有提升的跡象，我就以為是正常的感受。”
這幾天陸遠在忙第二集剪輯的事，謝金威就算有心想問，也不好意思在這個時間打攪他。
陸遠把情況告訴曾無垠，很快醫院就把謝爸爸轉到了特殊病房，派專門的醫療小組給他和謝金威做精神力檢測。
基本檢測後，醫療小組在征求過謝金威的同意後，以他為實驗對象，觀察他聽歌曲和古琴曲時精神力的情況——謝爸爸精神力曾崩潰過，又才病發，不适合做實驗對象。
負責這件事的是當初陸遠住院時的主治醫生劉泉。
第一醫院等級最高的那一批醫生幾乎全都同時也是研究院的人，都知道古琴曲的事——畢竟研究精神力還得靠這些專業人士。
一個多小時後，劉泉就得到了基本檢測結果。
“很奇怪，”劉泉疑惑地看向謝金威，“古琴曲在謝金威身上有排斥反應。而以前在研究院做的相關實驗，實驗對象同時聽兩種音樂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謝金威想了想道：“會不會和我聽歌曲時間比較久有關？一般人把聽歌當鍛煉精神力的方法也就這大半年的事，我卻是在我爸爸生病之後就一直陪着他聽，有三四年了。”
劉泉問：“那你精神力提升了多少。”
謝金威臉色一紅，羞愧道：“我精神力在ａ級沒有變化。”
劉泉道：“這也正常，越高級的精神力越難升級，而且總有個極限，不是所有人都能升級——啊，你別多想，我不是說你沒有提升的空間，你已經很優秀了。”
謝金威連忙搖頭表示不在意。
劉泉這才轉到正題：“謝金威的想法很有道理，不過要找足夠多的、長時間聽歌曲鍛煉精神力的人做樣本不太容易，兩種音樂在怎樣的情況下會産生排斥反應，一時半會兒很難研究清楚。”
陸遠忽然想到蕭凜精神力瀕臨崩潰的時候的，他把謝金威推薦的音樂發給華臣博士時，華臣博士的回應——音樂對精神力有益，我們早就知道。
他疑惑地問：“華臣博士說，研究院早就知道聽音樂對精神力有好處，難道沒有讓人用聽音樂的方法鍛煉精神力？”
他也沒問過蕭卓，在開聽古琴曲這門課之前，軍部有沒有開設聽歌曲鍛煉精神力的課程。
“有是有，不過人數不多，”劉泉像是知道陸遠在想什麽，解釋道，“事實上鍛煉精神力的方法有很多，聽音樂只是其中一項，而且別看現在網上對某些歌曲極力吹捧，說一年升級什麽的，其實多半都是唬人的。”
謝金威啊了一聲，陸遠也很意外他這樣說：“我看網上真的有人拿出了實例。”
“那只是極少數。精神力非常複雜，聽音樂對精神力提升其實并沒什麽突出效果，音樂的作用更多的在安撫。只有極少數的人真的适合這種方法，進步才會很快。對于大部分人來說，勤勤懇懇的在精神力訓練室練習更靠得住。”
說着他轉了個調，笑看着陸遠：“當然，古琴曲是特別的，同時兼具安撫和提升精神力的效果。”
說完也不等陸遠幾人說什麽，他對謝金威道：“你爸爸現在的精神力很弱，承受不了排斥反應，所以不适合換音樂，如果真的想換，我建議先暫停一段時間的音樂再換；你倒是可以直接換，如果你決定換音樂，希望你能為我們提供排斥反應相關數據。”
謝金威看向陸遠，陸遠給他一個“自己決定”的眼神。
從劉泉剛才的話中，謝金威已經明白古琴曲比柳溫然的歌曲要好很多，心裏暗松口氣，果然不是二少給的音樂有問題，這樣就好。
“我決定換音樂，也願意提供數據。”謝金威道。
劉泉道了謝，然後道：“你爸爸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今天就可以出院。”
這些年研究院精神力研究小組對歌曲，尤其是傳說對精神力好處最明顯的柳溫然的歌曲都做過研究，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對古琴曲研究了大半年，也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謝爸爸發病也沒什麽特殊，屬于正常情況。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長時間聽歌曲的謝金威再聽古琴曲，會産生排斥反應，排斥反應并不強。
——這些都使得這件事并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誰也沒有透過最表層的表象，看透本質。
＊
謝爸爸出院，陸遠主動提出送他們回古武隊總部，他有軍部送的飛行器，很方便。
幾人上了飛行器，何山将飛行器調為自動駕駛，設好目的地，和何岩在一邊坐着。
謝爸爸說了一會兒話就閉上眼休息，陸遠幾人擔心吵到他，就沒有說話。
陸遠趁這個時間，登陸千言，發了一條動态。
【明天早晨九點整，《武術宗師》第二集發布，地址是愛吃圓子的直播間。】
事實上他已經把剪輯好的視頻上傳了，選擇了定時發布，只是還沒來得及發千言通知就接到了謝金威的電話。
發完千言，他又給蕭凜發信息：【你今天回別墅麽？我去你那吃晚餐。】
蕭凜很快就回了：【好。你想吃什麽，我讓管家機器人買食材。】
陸遠輕笑，輸入糖醋排骨、酸辣魚、東坡肘子……一大串前世有名的肉菜。
輸好菜名，他想了想，準備加一句【如果你願意給我打下手，我可以做……】
“給你吃”三個字還沒有輸完，他心頭一跳，忽然有一種非常心慌的感覺。
他猛地擡頭，看向謝爸爸，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閉目養神的謝爸爸已經睜開了眼，眼裏無神。
他張開口，剛要說什麽，腦袋生疼，瞬間全身僵住，不能動、不能言。
唯一能動的就只有眼珠子。
他轉動眼珠子，餘光看到何山何岩還有關九暝和謝金威竟然全部都癱倒了。
下一秒，飛行器的速度提到了極致，朝港口方向飛去。
作者有話要說： (* ￣3)(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