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後知後覺

準确來說，九幽外門弟子，自由度還是很高的。

就拿趙飛來說，只需完成巡查百獸山這個任務，其他時間，都可以自行安排，用來修煉可以，玩耍也都行。

這樣子的安排，也好也不好。若對自制力不錯的弟子來說，影響倒不很明顯，他們按部就班，去進行修煉，及适當放松。可要是天性散漫不自覺弟子，在這樣的環境中，意志遭到摧殘。

其中有很不少，拿大把時間，四處揮灑。等到考核的時候，直接抓瞎，淪為，最底層的存在。終其一生，都沒可能崛起，只在九幽，最艱苦困難區域，做着苦力。為其，虛度光陰悔恨。

而內門弟子，就沒這樣困擾，就算他們想要懶散，都不行，會被教訓。

這也是，趙飛為什麽說，進了內門才算是真正的九幽弟子。他們成就，和九幽宗綁在了一起。在不久的将來，更是，會成為九幽宗支柱，或宗門高層。唯有這樣，才能保證九幽不斷流。

要知道，哪怕是九幽這樣的龐然大物，修煉資源也都有限，沒有辦法，對所有修煉者去培養。把大部分的資源，向內門弟子傾斜。只有少數爛泥塘中，出淤泥不染外門弟子，有此殊榮。

“每個人，都要為各自選擇承擔後果。”

趙飛對此，倒是不覺意外。相對而言，九幽宗的這種機制，還算公平，只要努力，就有希望。雖也有，走捷徑的存在。但不妨礙，那些表現頗為出色的外門弟子，成功進階，有所收益。

作為有遠大抱負的他來說，自律方面，完全沒有問題。相比其他弟子，做個任務，拖拖拉拉，卡着最後時限，他的标準嚴格得多。

“第一次，那就，五個小時好了。”

因為有兇獸，這樣無法确定存在，趙飛給自己的時限，放寬不少。然而，這只是第一次标準。随着他對百獸山，越來越了解，這個時間還要縮短。省下時間，會被，用在修煉和學習上。

百獸山，是天柱峰一西，一座不很險峻連綿起伏山脈，古木叢生。

途中，他也遇到好幾個，行色匆匆外門弟子，但都沒有什麽交流。趙飛，已經習慣自身處境。事實上，在前世時，他就是沉悶性情，大多時間，他都消耗在，對自身戰鬥技能的提升上。

要不然，他也不會被人稱為“絕殺之神”。

經過九幽弟子不懈努力，茂盛的叢林中，踩出小路，方便他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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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行走在最外圍，但他還是把破穹骨弓抽出，倒提在手中。既能用來開路，也能戰鬥。他的神情，變得冷肅。

更開啓瞳術，目光掃射，力求把所有變化收入眼底。另一邊，他的腦海飛速運轉，進行分析。一心二用，互不幹擾。

“吼……吼……”

有兇獸嘶嚎，遠遠傳來，更是時刻提醒趙飛，此地并不太平。

“轟轟轟！”

時不時，有陣陣轟鳴聲，回蕩天際。不用說，是由試煉弟子，所造成。持續聲響，可見激烈。試煉不以殺傷為目的，而是試招，拿兇獸，當作陪練。但兇獸方面，卻是狂暴，痛下殺手。

先天上，進行試煉弟子，吃虧不少。也因此，只有凝氣三重以上弟子，才有資格，參與試煉。越往裏，對修為要求，變得更高。

從這點說，紫袍執事讓趙飛來巡山，不很好。畢竟，在其他人的眼中，趙飛修為，全然沒有。所依仗，只是獵人時積累的經驗以及技巧。在兇獸遍地的百獸山中，極有可能，遇到危險。

更要命的是，他必須走遍所有的區域，風險，飙升最高。

可紫袍執事，分派這樣任務後，卻又好心的給趙飛幫助，拿出了地圖，讓他記下，危險所在。就很難說，他是什麽樣心思？

“難不成，真讓我來這裏尋寶？”

趙飛關注兇獸動向的同時，也沒忘記，把他從集靈冊上，看到的信息，一一對應，增加閱歷。找了，好長好長的時間，他才難得，看見一株開白花，食指高靈植，連忙駐足，仔細打量。

“幻蘭？”

很快，他就給出準确答案，這株靈植，名為幻蘭，其果實有迷醉作用。用以煉制，沉睡丹藥。吃下後，就會陷入沉睡，知覺全無。雖然持續時間短暫，只有幾息，但用好了，也能建功。

又或者，修煉者受了重創，吞食丹藥，減輕痛楚便于治療，不一而足。

“集靈冊中說，幻蘭長成，株高三米。現在，差得太多了。”

要是在百獸山深處，或許有機會撿漏，這裏，幾乎沒可能。趙飛只是，以此鞏固他記下信息。緊跟着，他又發現好幾株，還在幼生期靈植，都停下腳步稍作觀測，然後，又快步往前走。

山林奔襲，完全是沒有難度。

要是有其他修煉者在側，就能看出，趙飛每步，都恰如其分，似是精心思慮，然後才踩下去。盡管如此，他的速度，卻不緩慢，反而很快。只普通走動，都可以比得上其他修煉者小跑。

可閉上雙眼，卻聽不到，絲毫聲響，就連風聲，都沒被帶動。

畢竟，百獸山兇獸密布，能不驚動，還是不驚動的好。為此，他把大部分注意力，轉移回來，全神貫注地往前疾行。就算，見到尚未長成的靈植，他也只遙望幾眼，就回頭，繼續往前。

最驚險的一次，有一只獨角犀，從他身側十步外走過，都沒察覺他存在。

獨角犀，只有凝氣二重的實力，但身堅皮厚，很難纏。更主要的，獨角犀是群居，引一動十。若是價值稍高，也就罷了，偏偏獨角犀價值不很高。就連獨角，都是尋常貨色，不值一提。

不過從另一面看，獨角犀，确是進行試煉的不錯對象。

趙飛就看到，那只獨角犀，堅實的皮膚上，留下傷痕，隐有血跡。顯然，不久前，經過戰鬥。

路途中，他也曾暗地見到，很不少修煉者，進行試煉。但都沒有上前去，只看看，就離開了。畢竟，修煉是很私密的，尤其某些武技，是殺手锏。不然這些外門弟子也不會，如此深入。

冒着遭遇強大兇獸的風險，進行各種試煉。趙飛若現出身形，遇到脾氣不好的，只怕會出事。如此偏僻地域，很難說，他們會不會痛下殺手，想要滅口。

這些修煉者修為也算不錯，但都沒放在趙飛眼裏。他只是，懶得麻煩，不願意，去節外生枝。真要打起來，還真沒人，是他一合之敵。尤其是在密林這樣的主場，他戰力，有不小加成。

然而，随着越來越往裏走，遇到的修煉者，不乏凝氣五六重、七八重，戰鬥力，也更為強勁。雖也沒讓趙飛感到威脅，但要擊殺他們，也都沒那麽容易。當然了，他只是，進行各對比，而不是，真想做點什麽。

相對應的，林中各種兇獸，也都愈發彪悍。更有占山為王者，其威勢，讓趙飛，都只能遠觀。也幸好，有紫袍執事提供的詳盡地圖，讓他對可能遇到的兇險，提前規避，一路相安無事。

至于說，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需要彙報？

“應該，沒有吧。”

趙飛清理着思緒，他之前所遭遇和看見，都沒什麽，值得驚奇的。也不知道，什麽才算異常？

此時，他的身周，已看不見道路的蹤跡，早已斷絕。能夠走到這裏的修煉者，已經不太多了。又走了好一會，他才察覺到，有修煉者活動跡象。只是，那些痕跡很陳舊，應是之前留下。

“奇怪了，怎麽沒有看到白袍？也不像是，有其他修煉者，踏足跡象。究竟，哪裏出了問題？”

沒來由的，趙飛覺得有些不對。哪怕試煉的修煉者，不會，深入此地。可其他巡山弟子蹤跡，多少總該有些吧。但怎麽看，他都沒有半點收獲，就好像那些弟子，或者白袍，會飛似的。

要知道，趙飛曾精研過痕跡學，在追蹤方面很不凡。若連他都找不到，換其他人，也找不出。而巡山任務，又是持續不斷，同時有很多人執行。

“該不會是，紫袍給我的路線，和其他弟子不一樣？”

趙飛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可能。如果真是這樣，也能夠解釋，紫袍執事為什麽對他如此大方。連珍藏地圖，都借給他觀閱。就算不是事實，都差不多少。只讓他想不明白，紫袍的動機？

“他究竟，是想讓我找什麽呢？某種成熟靈植，還是其他的？”

紫袍執事另有所圖，趙飛已然斷定。更具體的，卻無從揣測。同時，他還思考另外一個問題。

“既然路線有問題，還要不要繼續？”

百獸山深處，有三只堪比凝氣十二重修為兇獸。而且這信息，未必準确。說不定其中的某只，已經突破，踏足更高的境界。其中兇險程度，遠比想象的，還要更大，讓他稍稍有些躊躇。

問題是，回去後，該怎麽回話？他又不知道，紫袍真正目的，若是說謊，只怕輕易就被揭穿。

實話實話，無異于駁紫袍臉面，能好過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