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世間最難敵
趙飛一步三回頭，見防護罩始終沒有變化這才稍感安心。
見趙飛模樣恢複了本性的郭魁忍不住嗤笑眼中滿是不屑，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高估趙飛了。以趙飛如此不堪的表現又怎能搶走他在柳琛心中地位，估計柳琛帶上趙飛是把他當炮灰吧。
生出這樣想法後郭魁心中擔憂盡去，也不像先前那樣對趙飛虎視眈眈。
然而郭魁卻沒有看到被他依為靠山想要牢牢抱住大腿的金袍執事柳琛，眼中時不時閃爍凝重。在九幽宗柳琛是金袍執事是結丹境高手，無論身份地位還是自身實力都是郭魁只能仰望的。
可這裏可能是和古老宗門幽冥殿有關的幽冥地宮，足以讓在幽冥殿前只是蝼蟻柳琛深感不安。
“搜查。”
柳琛雖然忐忑但沒在趙飛和郭魁面前表現出，冷冰冰吩咐道。
此刻他們置身的地方是極空曠大廳，然而就是這麽一個大廳，已比趙飛居住的破敗大殿更大，差不多到了那座大殿的三倍左右。只是大廳中空空空蕩蕩一眼望去只是些破破爛爛的桌椅。
也感應不到靈力存在。
“想要在這裏找到什麽好東西，可能性不大。”
趙飛暗暗搖頭哪怕是在他開啓瞳術的目光下，大廳中都沒泛出靈力寶光，只能說明這個大廳中真的沒有靈能物質存在。然而不管是不是，對這座大廳進行仔細搜索都理所應當必須進行。
最起碼也能找到些線索，證明這裏究竟是不是幽冥地宮。
趙飛很謹慎緩步往前走，同時打量着大廳中殘留的事物，沒有急着去近距離查探。郭魁相反，在得到柳琛的命令後就快步上前，在那些殘破物件中開始翻查，順帶再次對趙飛加以鄙視。
對此趙飛不以為意，仍是保持着緩慢的節奏直到确定了郭魁無事，這才往大廳另一邊走過去。透過眼角餘光可見下達搜查命令的柳琛卻是按兵不動，沒有親自探查的意思，只遙遙看着。
很顯然趙飛和郭魁都被柳琛當成炮灰，去為他清除危險。趙飛雖然心有不甘，卻也無力反抗。相比起來柳琛對郭魁的表現更滿意，他只不過許下會把郭魁收為弟子帶人內門，就足夠了。
事實上不僅趙飛沒得選郭魁也是如此，身為沒有太好天賦又沒有家族支持的弟子，郭魁命運早已注定，幾乎沒成為內門弟子機會。這意味着，他結束在外門的修煉後會徹底地墜入泥潭成為爛泥，再也看不到一星半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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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琛抛出來的誘餌是郭魁唯一的機會，他不是沒想過柳琛會過河拆橋，但他願意搏這麽一把。就好像那些在九幽宗入門試煉時葬身在九幽鬼澗的靈童一樣，都是用自身性命換一個可能。
也是因此他才會對趙飛顯露敵意，以為趙飛會搶走他這個機遇。
至于還有沒有其他更深層次緣由，趙飛不得而知。他甚至沒辦法确定郭魁是否從頭到尾演戲？
“這個大廳倒和會議室有些相似。”
趙飛若有所思，除了大廳正中搖搖欲墜兩人環抱石桌，最多的就是稍稍觸碰就化作散碎石凳。或許這石桌和石凳制作時使用的都是很不錯的材料，但現在卻是和普通的泥土沙石沒兩樣。
趙飛和郭魁各走一邊先是仔細觀察然後觸碰這些石凳，任其散落一地，然後做進一步的查探。大廳邊角放置着已然朽壞的木架，上面放置的杯盤等器具同樣腐壞了，再沒有昔日的光澤。
在歲月的洗禮下，木架和那些不知什麽材質杯盤上的紋路都已看不清楚，沒有值得重視地方。趙飛抽了支普通羽箭在手，都不用費什麽力氣就把這些殘破杯盤給打散，然後搖着頭走開。
如果從這些杯盤的造型來看，倒是有着幾分古意，此地就算不是幽冥地宮也該有悠久的歷史。要說保存最好的還是大廳正中石桌上薄薄的書籍，這也是整個大廳中僅剩稍有些價值物件。
趙飛和郭魁都識趣地沒有靠近只是在其他地方搜索，毫無結果的搜尋結束後，同時看向柳琛。
柳琛稍作躊躇，随後朝着石桌走去。經過趙飛和郭魁的試探，這間大廳裏沒有什麽危險存在，僅剩的石桌也已搖搖欲墜快毀掉，實在沒什麽值得擔心的。那些書籍上會記載着些什麽呢？
高階功訣、武技，或者是什麽隐秘？
柳琛心情急切有說不出的激動，腳步難免快了些。他來這裏，不正是為了得到某些大機緣麽？
“蠢貨。”
趙飛見狀傻眼深感到不可思議，柳琛居然什麽準備都不做就大搖大擺地走過去是準備做什麽？那些書籍已不知道留存多久，只是看去完整實際上不知道有多脆弱，哪裏經得住這樣折騰？
“呼……呼……”
随柳琛快步走動就有微風掀起。沒等趙飛出聲提醒，柳琛就到了石桌前并伸手抓向那些書籍。
“嘩！”
為時已晚，柳琛探出的手指只帶回來一抹飛灰。石桌上放着的三本書籍在柳琛面前化成碎末。卻是被柳琛走動時帶動的氣流給破壞，再也沒有還原可能。原本最有可能得到信息的書籍，被柳琛輕易破壞。
“該死，早知道他是這樣的蠢貨，我就先去看了。”
趙飛十分懊惱，他雖是被柳琛脅迫着來到這裏，但對疑似的幽冥地宮仍是存在着極大的興趣。要是在保住自身性命的前提下，再在幽冥地宮撈些好處那就很完美了。要不是還保持冷靜，他真想狠狠地把柳琛暴打一頓。
柳琛懊惱，趙飛惋惜，郭魁失望，三人俱都呆怔好片刻，這才回過神來。
“嘩啦！”
柳琛一掌拍下，本就搖搖欲墜石桌支撐不住，徹底崩裂。城府極深柳琛心中的悲憤可見一斑。
“……”
趙飛徹底無語，好難得才忍住沒有開口叱喝。看柳琛行事別說這裏沒什麽好東西，就算有也經不起他折騰。此前他見柳琛悄然做下此事就以為柳琛做好準備，現在看來是他想得太多了。柳琛雖不傻，但也沒他想象中那麽聰明。
“走。”
柳琛悶哼聲，先行往大廳連接的通道走去。郭魁幾乎是他的影子，二話不說就緊緊跟了上去。
趙飛回頭看了看艱難運轉的防護罩，有些猶豫是不是趁機溜走？想了想，還是沒有做出冒險。此刻的柳琛正在火頭上，雖然這本就是柳琛不小心但很難保證他不會把怒火發洩自己身上。
要是順利逃脫那當然很好，萬一沒逃掉，不就糟了？
深吸一口氣放棄了這難得的逃生機會，趙飛跟上去，然後就看到了柳琛嘴角扯出的陰冷笑容。如他所想，柳琛的确沒安什麽好心。
通道曲折不知連接什麽地方，時不時就能看到掉落在地面的石塊，讓趙飛走得是提心吊膽的。石壁上倒是懸挂不少燈盞，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座，只不過這些燈盞都已經變成了裝飾品。
只看看還行，其他的別想了。
柳琛只稍稍查驗就沒多耽擱，放棄打那些燈盞的主意，迅速往前掠去，他也怕通道突然崩塌。雖未必對他造成什麽威脅，但若是鬧出太大的動靜就會驚動其他人，讓他的如意算盤落空。
越來越多的石室出現在道旁，然而其中都沒有什麽留下，只有些殘破而且古樸衣袍随意丢棄。有了先前的警示，柳琛有所收斂沒有再造成什麽破壞，倒是可以清楚地看到衣袍上的紋飾。
緊跟着他們還發現了矗立在道旁的一塊石碑，上面刻有兩個模糊不清大字。
趙飛看了看就搖搖頭，如果是當代的字還好他勉強可以認出，但眼前兩字就超出了他的水準。
“幽、冥！”
柳琛的學識比趙飛高許多，仔細分辨後低聲說道。石碑的出現坐實了這裏就是幽冥地宮事實。然而三人表現都很平靜，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他們并不關心，只要能讓他們獲得機緣就行。
然而接連搜尋差不多二十間石室，卻是連一片能用的破布都沒，就算證明是幽冥地宮又如何？
“世間最難敵者，無過歲月。”
趙飛由衷地感嘆，沒能從幽冥地宮有所收獲他當然是感覺遺憾，但至少性命方面不用擔心了，算是不幸萬幸。既然幽冥地宮因為歲月侵蝕而變得殘破不堪，也沒留下什麽修煉方面資源，柳琛想必不會，因此對他出手。
“……繼續往前。”
柳琛臉色很難看卻沒有就此放棄，不把整座幽冥地宮搜索完畢，他都不會罷手。
“總管，幽冥殿被滅是什麽時候？”
趙飛後知後覺問道，柳琛先前并沒有把幽冥殿的信息說得清楚，他也因為深陷危機沒有追問。
“距今一千八百年。”
柳琛咬牙切齒說道。
“……”
趙飛和郭魁對望同時恍然。原來已經是這麽多年以前的事情，難怪幽冥地宮破敗到這個地步。郭魁稍好些他畢竟是修煉界土著，很快緩和心緒，趙飛卻是沒有那麽容易擺脫心中的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