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06

衛淩咬着煙頭沒搭腔，那個湊在他身邊的辜可納突然側過頭在他臉上“吧唧”出了一聲脆響，衛淩勉強叼在嘴裏的煙還是掉在了地上。

他一臉好像被喂了屎的表情，覺得這下自己小拇指被砍已經沒法解決問題了，他可能會在夜晚熟睡的時候真的被丢進海裏去喂魚。

旁邊的罪魁禍首貼着他的臉親了一下後，小聲道：“如果你不帶我走，我就跟譚天明說你對我始亂終棄。”

衛淩咽了咽口水，真的是走在路上飛來橫禍。

辜可納笑眯眯與他拉開了距離，一直手親親熱熱地勾着衛淩的胳膊，另一邊仰頭四顧了一會兒，突然給不遠處的方向伸起右手比了個中指。

那邊站着兩個黑衣保镖，正拿着手機不知道在跟誰講電話，随後他拉着衛淩立刻鑽進了人群中。

蘇啓明跟在譚天明身後看着譚天明在賭桌上一口氣輸掉了幾塊前幾月特意拍下的地皮，對面那人夾着根雪茄笑：“小譚啊，最近運氣不好啊。”

譚天明朝對方點了點頭：“當然抵不過您手氣好。”

譚天明擦着手帶着人出門的時候，蘇啓明湊上前小聲問：“真的就這樣給他們了？”

譚天明斜了他一眼：“我譚家的錢現在這樣好賺了？”

蘇啓明沒說話了，跟着譚天明進了房間，譚天明在椅子上坐了會兒，突然道：“啓明，你給黎若厚打電話說我過幾日想請他吃頓飯。”

蘇啓明應了一聲，随後遲疑着：“今天這個不就是黎市長授意的嗎？”

譚天明叩了叩桌子：“錢都送出去了，難道我不該跟人去讨些彩頭回來嗎？”

蘇啓明得了令，着手下去辦事，回來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地開口：“小可好像又跟那個叫衛淩湊到一塊去了。”

譚天明擡眼瞥他，那眼神簡直明明晃晃地在告訴別人“關我屁事”，蘇啓明笑了聲：“小霸王一會兒又該生氣了。”

譚天明嗤笑了聲：“你很怕他？不如你去給他做事？”

蘇啓明十分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想說怕他的又不是我一個，這樣的話沒敢說出來。

譚天明又叩了叩桌子，他有些煩的時候就會做這樣的小動作，蘇啓明咳了兩聲又出聲道：“康文跟我說小可摟着衛淩的胳膊，兩人好像很親密的樣子。”

康文就是他安排跟着辜可納的保镖，他跟蘇啓明的原話是：“小辜先生親了衛淩一下，對我們比了個中指後摟着對方的胳膊進了對方的房間。”

蘇啓明簡略地自我歸納了一下轉述給了譚天明。

譚天明蹙了蹙眉頭：“等他下船的時候敲暈了直接送回學校。”

蘇啓明又咳了兩聲：“康文說小可跟着進了衛淩的房間。”

兩秒後蘇啓明看見譚天明望向他的眼神，好像在告訴他——你是不是想死了？

蘇啓明一個笑哽在喉嚨裏，勉強壓下去咳了兩聲：“我查過了，衛淩不喜歡男人，小可就是在生氣。”

譚天明半天沒說話，好一會兒後他突然打開抽屜，那裏面躺着一個十分老式的手機，除了短信跟電話幾乎沒有別的功能，譚天明說：“你去給他送給手機。”

蘇啓明得了令準備退下：“那我先走了？”

譚天明關上抽屜，慢騰騰地點了下頭，視線在蘇啓明身上走了一圈，在蘇啓明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出聲道：“別在床上着道了，死的時候沒人給你收屍。”

蘇啓明低頭看了看自己，鎖骨上挂着一串十分明顯的紅痕，他伸手攬了攬自己的衣服，笑了聲：“不會的，随便玩玩。”

譚天明沒說話了，蘇啓明轉身出去了。

辜可納坐在衛淩的床上吃着零食，吃得對方床上一床的垃圾，且他一點自己在制造垃圾的自覺都沒有，吃東西吃得整個房間跟鬧了老鼠似的，他可能是因為無聊随便起了個話頭：“哎哥你來這做什麽的啊？”

衛淩此刻正坐在房間的電腦前四大皆空，聽到聲音沒什麽好氣又不太敢表現出來的樣子出聲：“來認識下人。”

辜可納哦了聲：“認識譚天明還不夠啊？”

衛淩沉默了一下：“你看他認識我嗎？”

辜可納哦了聲：“那你還天天說他是你爸爸，好不要臉啊。”

衛淩一口氣梗在胸腔上，他千辛萬苦搭橋搭到一個能見到譚天明的局，上面人喝酒都喝大了，他跟馬戲團被耍的猴似地拼命地給人敬酒，敬到譚天明面前忍着羞恥心喊了聲“爸爸”，那群看猴戲的人果然樂了，連長期板着臉的譚天明都樂了下，可能是因為真的喝了不少酒，也可能完全是因為熱場子，他竟然真的應了一聲，随後還大手一揮讓他做了自己旗下一家酒店名義上的老板。

他千辛萬苦腆着臉做到這個份上容易嗎，現在還要被一個小霸王嘲笑。衛淩想到這裏按着鼠标的手都抖了起來。

辜可納倒完全沒有一點自己在戳人傷疤的自覺，因為衛淩沒說話，他可能又有些無聊了，沒話找話似地又問了一聲：“你在幹什麽呀？”

衛淩正想得火大，出聲頓時沒了好氣：“看毛片。”

“……”辜可納“噗嗤”笑出了一聲，“那好看嗎？”

“好不好看你沒看過啊？”衛淩說道。

辜可納說：“哎你生什麽氣啊，不就是譚天明不理你了嗎，這不還有我嗎。”

衛淩在電腦前十分嫌棄地戳着鼠标，辜可納繼續道：“你想在譚天明面前混個眼熟還是不是為了鈔票啊，你對我好些，我也有錢，給你花啊。”

他樂道：“我去譚天明旗下的賭場随随便便想賺多少就賺多少，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

衛淩腦袋從電腦前挪了挪望向床上的他，就見辜可納撇撇嘴：“你們好無趣啊，要那麽多鈔票有什麽用。”

衛淩想說你沒窮過當然不知道鈔票對人來說多有用了，然後想想這話給他說了也是白說，最後收回目光繼續盯着電腦看。

辜可納在床上吃完了整整一袋的零食，跳下床準備去看衛淩到底在做什麽，他人湊過去，沒想到衛淩真的在電腦上看A片，他開了靜音，屏幕上兩個白花花的肉體，辜可納啧了聲：“真惡心啊你。”

衛淩懶得理他。

這個時候房間門恰好被敲響了，辜可納戳了戳衛淩的肩膀：“喂，有人找你。”

衛淩從座位上站起來：“你別動我電腦，這部還不錯看。”

辜可納在他站起身後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椅子上，他有滋有味地看了這部靜音的A片幾秒鐘，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小可，你爸爸讓我給你送個手機。”

辜可納仰頭往後看了看，蘇啓明正臉色複雜地看着他面前的電腦。

辜可納見他表情沒忍住哈哈笑出了兩聲：“你給他說我在看A片，沒時間接電話。”

“……”幾秒後蘇啓明說，“電話通着的，你自己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