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

衛淩看見手機上蘇啓明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先是牙疼,然後又隐隐覺得屁股也疼了,在接了電話聽到說要去陪小祖宗玩更是連頭也疼了。

快挂電話的時候蘇啓明還在那邊說讓他晚飯去金寧街369號附近等他。衛淩知道這條街,挺偏的,但是因為靠着點海,夜晚的時候能從水面上見到些車燈、路燈萬家燈火之類的,有不少小年輕愛去那邊玩。

他叼着根還沒燃的煙抽氣:“幹什麽去?”他琢磨着該不會是蘇啓明上過不認賬、殺人不眨眼真要找個夜黑風高的日子把自己丢海裏去吧。

“野戰。”蘇啓明在那邊跟說去吃飯般地語氣說着話。

“……”衛淩頓了頓,電話那頭笑道,“記得帶套。”

說完挂了電話。

衛淩咬着煙嘴看了手機屏幕好一會兒,眉頭先是一皺啧出一聲,而後他抹了把自己的臉,默不作聲地坐在了沙發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從兜裏掏出打火機把煙點着,龇了龇牙:“媽的上老子還要老子自己帶套。”

因為這所有事情加在一起實在太過于讓衛淩頭疼了,他在家磨蹭了許久太按照蘇啓明給他的地址找去了辜可納的家。

那個時候辜可納中午飯都吃完了,還連吃了兩大碗飯,吃完躺在沙發上玩了會兒手機又打着呵欠回房間睡覺了。

睡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拖着步子走出來的時候衛淩正坐在客廳,面前還擺了壺茶。辜可納揉着頭發走到衛淩身邊,人還沒走過去先開始讨東西:“我的手機呢?”

“……”衛淩有些茫然,“什麽手機?”

辜可納瞅了他半晌,揉着頭發有些抓狂:“譚天明怎麽回事啊,上了年紀失憶了嗎?!”

“……”衛淩十分無辜地坐在哪裏,他簡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個小少爺怎麽看怎麽都有些不正常,脾氣不好,極其易怒,他覺得自己此刻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辜可納怒完倒下`身子又躺回了沙發上,他有些沒睡醒,睜着眼睛看了片刻天花板,有些回過神來,用腳碰了碰衛淩:“淩哥,我們下午去哪玩啊?”

衛淩想說自己哪也不想去只想回家躺着,沉默了片刻覺得這話說出來小霸王可能又要抓狂,只勉為其難地提出意見:“不如去買個手機?”

辜可納微微擡起腦袋看了他一眼:“什麽?”他的字典裏好像只有扔手機并沒有買手機這回事。

衛淩說:“哦,蘇啓明好像這個月末過生日,去給他挑禮物?”

辜可納仰着腦袋想了一會兒,他根本不知道蘇啓明什麽時候過生日,從沙發上跳下來後他點了點頭:“好吧,那就去給他挑禮物。”

一邊走一邊還指使着衛淩說:“我去收拾下自己,你給啓明叔打個電話問下他在哪裏,你說你要給他買生日禮物。”

衛淩想說自己沒有,辜可納已經跨着悠哉的步子上了樓梯。

等辜可納下來的時候衛淩已經手插着兜站在門邊準備出門的架勢了:“他講他正好在逛商場。”

辜可納嗤了聲,他走過去勾住衛淩的胳膊往門外走:“那我們去找他啊,你開車來了吧?”

衛淩應了一聲,辜可納便笑眯眯地拉着他肩膀出門了,一邊走還一邊笑:“上次給你的卡你用了吧,随意花,不用跟我客氣,反正也是一家人嘛。”

衛淩配合地幹笑了兩聲,沒搭腔。

辜可納坐上了車還不安生,哼哼唧唧地在那裏講反正都是譚天明賺的黑心錢,替他花一分也是給他積福了。

衛淩在旁邊特別捧場地表示:“哪裏,譚先生是正經生意人。”

他話說完辜可納側頭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模樣,他這要笑不笑的模樣跟蘇啓明那個笑面閻王有一些相像,愣是吓得衛淩一腳油門給踩了下去,跟條件反射似的。

辜可納還在那裏哼:“是啊,他譚天明是正經生意人,受邀去棉合市揭個牌揭得人集團董事被廣告牌砸進醫院,還順帶能抱個美人回家。”

衛淩默默地開着車,他微微松了松油門,讓車子在車流中緩慢地前行。

辜可納啧了兩聲,他把視線往從車窗望了出去,突然一下又煩起來了,他因為自身脾氣的原因讀書讀了這麽些年幾乎沒什麽朋友,大家都有手有腳的也沒有人有義務慣着他。

青春期的時候脾氣還要更爆炸些,整個世界就沒什麽能看得順眼的。學校還全是些二五八萬的公子哥,老師随手指一指就能指出誰爹誰媽是做什麽的,就辜可納最神秘了,譚天明的保密工作做的十分到位,沒有人知道他家是做什麽的,他連學校一定要求家長來開家長會都絕對不會來露一下臉,甚至也不讓蘇啓明來,有時候難辦了就讓何嫂來,或者幹脆讓接他的司機來參加家長會。

辜可納初中的時候每次遇到些這樣稍微有些不順心的事情都會特別爆炸,回家見到譚天明就砸東西,把家裏所有能砸的東西全給砸了。

譚天明倒一點也不在乎,砸完了招招手讓人把東西買回了擺回原位,幾個小時下來跟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

辜可納小的時候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生氣了就一定要發洩,某種程度上來說跟那種鬼吼鬼叫為了得到注意的小鬼沒什麽區別。

稍微大一些的時候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在學校的心理咨詢室進行了很長時間的心理疏導。

當然關于辜可納可能存在心理問題這種事情譚天明是不太會知道的,譚天明完全不懂這方面的事情,也不能說是不懂吧,他就是不在乎,譚天明其實對很多事情都不在乎,他從小在整個崎市最破、最髒的一個貧民窟裏長大,六歲的時候就開始在街上晃晃蕩蕩地自己想盡辦法養活自己。

也真的是因為不在乎,打架也狠、做什麽都狠,十五六歲的時候在和平街帶着一群小羅羅假模假式地收保護費開始度日,天天拎着一個撿來的破棒球棍在街上晃。

他長到十五六歲,大概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真理是——“命可以不要,但是飯一定要吃飽。”

所以他規劃了一場綁架,把辜可納綁到了車庫裏面,為了能讓自己吃飽飯。

那輛破面包車蹚過了一整條街的髒水,也徹底就把兩個人的人生都開始弄得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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