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蘇策一愣,生怕自己想錯了,又小心翼翼地問:

“住,幾個人?”

“什麽住幾個人?”蕭琮江失笑,“就我和你。房子不到一百平方,兩房一廳一陽臺。找人合租的事情我已經跟房東談好。”

“住學校租金是便宜,但往返時間也是成本。在桃園路你上班更方便。而且周邊設施、環境也比學校好。考慮一下。”

蘇策拿起桌上的咖啡,低頭瞧不出表情。

“要不你先和我去看看房子,想清楚了再答複我。”

“也行。”

此刻蘇策內心狂亂得猶如臺風過境,又似海嘯壓頂,卻還得運用畢生定力控制住自己臉上的表情維持在正常範圍。

兩個人,一起住……

一起吃飯,一起出門上班。不用再假裝偶遇,不用再靠一遍又一遍刷蕭琮江朋友圈解相思,每天都能見面,每天都能說話,早起說早安,晚睡說晚安。

蘇策走路都在飄。

“這麽高興?”

“啊?”蘇策心撞了一下,“還行吧。也就一般高興。”

蕭琮江笑了起來,微翹的嘴角像在勾引人。

你再這樣我報警了啊!蘇策覺得蕭琮江真是個禍害。

跟蕭琮江去看了房子,房子幹淨整潔明亮,小陽臺陽光非常好,蕭琮江還在陽臺處擺了幾盆落地綠植。蘇策坐在客廳99元宜家羊毛毯上打了局游戲,喝了蕭琮江冰箱裏的果汁,晚上跟蕭琮江兩個人窩在沙發上吃了外賣。最後聊了會天,談了下工作和理想。

Advertisement

這一天過得十分愉快。

浪到晚上十點,蘇策才滿面春風地回家。

一進門就看見陳立方蹲在椅子上吸溜方便面。

“你還知道回來?”陳立方控訴。

蘇策不禁設想了以後跟蕭琮江出雙入對的情景,甩甩頭。

陳立方猴子一樣竄過來,看着蘇策的包。

“我還以為你給我打包好吃的呢。”

“你又沒說。你吃的這算是晚餐還是宵夜啊?”

“算晚餐吧。” 陳立方把吃剩的面收拾好,準備出門倒垃圾。

“我跟你出去走走。”

“你不剛回來嗎?”

“請你吃燒烤。”

“行,你等我會,我把面摳出來吐了。”

“惡不惡心啊你?”

“你現在講話怎麽這麽娘。”

蘇策推開陳立方,小聲地說,“娘個屁。”

“果然講髒話也很娘。”

蘇策又罵了他一句。

在燒烤攤坐下,兩人叫了啤酒。

蘇策燒烤偏愛海鮮和青菜,正當季的青口,大蚝,油蚌,扇貝,底下墊着粉絲,上邊鋪着蒜末和小辣椒,滾油一燙,無比鮮美。

陳立方又叫了一打羊肉串和雞脆骨。

陳立方一邊撸着串,一邊盯着蘇策的臉,說:

“你是不是外邊有人了?”

“人?誰?”

“問你自己啊,笑得這麽騷包,上床了?”

“沒有。”蘇策倒是想,不過也就是想想,他現在只需要安安靜靜地待在蕭琮江身邊就覺得好滿足。

“誰啊我認識不?”

蘇策不說話。

“一準我認識,是不是上次籃球場碰到的屁股很翹那個?”

“得了吧,那哥們比我還娘。你怎麽知道人家屁股很翹?直男不應該是這個關注點啊?莫非你也是基?”蘇策壞笑。

“有可能,跟你住這麽久被傳染了。”

“跟你說了別老打游戲,多讀書看報,基佬不會傳染的,你這是突然地尋找到自我。”

“正審問你呢,你不要逃避問題。”

“都說了沒有,要是有我今晚能颠了一個多小時公車回來找你撸串嗎?”

“也對。”陳立方把杯子裏的啤酒一飲而盡,“那你玩單戀啊?”

蘇策不說話,拿筷子戳了戳肥美的生蚝,看着生蚝汁水四溢。

“別糟蹋糧食。”陳立方把生蚝搶救下來。

“我要搬出去了。”蘇策說。

陳立方倒是沒太驚訝,“嗯應該的,你單位離這太遠了,我都不知道你幹嘛還住學校。”

“你搬去哪?”

“桃園路,那邊離單位近。”

“那裏不便宜,你找到人合租了沒有?”

“嗯。”

陳立方沒再多問,他專心致志地對付桌子上的烤串。

夏天的風,墨藍的夜空,蘇策想着蕭琮江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看向自己的每一個眼神,站在自己身邊的每一幀側臉,心裏全是甜,全是滿足。

這麽好的蕭琮江,發着光,他從來不奢望能擁有他,他值得比自己更好的人。過去和蕭琮江隔得遠,現在兩個人卻可以站得這麽近,就算十年後蕭琮江結婚,自己也有十年的快樂。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