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茨酒

院落裏一片靜谧, 樹影在門扉上随着初春溫柔的風輕搖慢晃, 帶着點婀娜的意味。許君見四下無人, 索性坐在臺階上修煉了起來。

半響, 空氣中傳來醇香的酒味, 許君連忙睜開眼,眼前赫然站着的高大男子正抱着酒玩味地看着他。

茨木童子居高臨下地看着守門的小妖, 不甚在意的從兜裏掏出一把金豆子扔給他,灑得滿地都是。

許君心道:這是在賄賂他?正當他驚疑不定時,房內傳出一聲輕呵—那是鬼王酒吞的聲音。

茨木嘴角噙着笑,拎着酒繞過許君推門而入。

木門“吱呀”地在許君背後合上, 他狐疑地轉身盯着那扇門,大半夜的孤男寡男……該不會真的有點什麽吧, 茨木給他金豆子是想讓他滾蛋吧。

一開始他是沒想聽牆角的, 但酒吞和茨木毫不避諱,兩人先是低聲交談着,不知因為何事吵了架……再然後如果他沒聽錯,那應該是□□聲吧。

而且聽起來還應該是酒吞的, 期間偶爾夾雜着茨木的喘息……

許君咽口唾沫, 這特麽是逆了CP啊, 但想想……也挺帶感的。喘息聲逐漸加大, 滿庭院都是那種黏膩的呼吸聲。

許君覺得再聽下去估計對腎不太好,便抱着金豆子出了院門,去找花鳥卷了。

一連三晚,茨木都來酒吞的寝殿過夜, 許君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自制力都沒有。

第四晚剛入夜時,原本在外守門的許君被叫進了房裏。他這還是第一次踏入寝殿,般若在一旁引他上前,層層疊幔後的酒吞赤着腳,散着發斜靠在榻上喝酒。

酒吞不甚在意地瞥了眼許君,将空了的酒杯放在桌上,般若向許君使了個眼色,許君垂眸上前倒了酒親自遞上去。

強大的妖氣如暴風般在他四周肆虐,他咬着牙盡量舉着杯。

般若笑着在旁說道:“酒吞大人~你這樣會吓到他的,他才剛凝結妖力,喏,您看他體內的那粒妖核,哪受得了您這樣的刺激。”

酒吞的目光仿佛有形一般緊迫,在他臉上來回逡巡,燭光下許君慘白着臉,額前的發被汗打濕,緊貼在臉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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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酒吞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許君才覺得周身一輕,不到片刻,汗已濕了脊背。直到退下時他身體還顫抖着,他第一次知道妖對于強于自己的力量竟然是這麽的無能為力……僅一個眼神,就能壓制得他渾身動彈不得。

酒吞又與般若說了什麽,期間許君已沒了心思去聽,他站在窗戶下,被冷風一吹,打了個寒顫。

他捂着肚子,或許得加快進程了。

酒吞每晚都要喝很多酒,但最多也就是半醉,茨木來的時候,他經常裝睡,後者便一言不發的站在床前,等茨木走了酒吞就起身向書房去了。

書房就設在寝殿旁一牆之隔的地方,向來不許任何人踏入。許君也只是在偶爾路過時看上那麽一眼,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那個地方怨氣頗深啊。

以往茨木在的時候,許君只用在外伺候前半夜,後半夜麽……想來酒吞也不想讓外人知道,所以許君每次都光明正大的跑回書庫,只是最近茨木卻沒再出現。

許君開溜不成,只得老老實實的在殿裏候着。

天很快便熱了起來,到了晚上,空氣中仍隐隐流淌着一股焦熱。酒吞這些天頗有點心煩意亂,見許君在院內澆花,便将他叫了進來。

“還沒問過,你從哪裏來?”

許君最近有好好學日語,日常的對話還是能聽懂的,他猶豫了下,回道:“很遠的地方。”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答案,甚至可以說是糊弄人的,但酒吞卻沒有追究,他看着許君的眼,像是透過他看到了別的東西。

半響,他一笑:“你跟她,眼睛很像。”

誰?許君開始不解,直到酒吞給他了另一差事後,他才明白那個“她”是什麽意思。

他提着食盒輕輕推開書房門,屏風背後是一只巨大的金絲籠子,裏面睡着一個女人。許君剛一靠近,那女子便睜開了眼,警惕的看着他。

“紅葉?”

女子皺着眉,看着許君那張并不怎麽恐怖的臉,半響遲疑道:“你是誰?我已經改名吳葉,你怎麽知道我的本名?”

許君一愣,原來當初他住酒店時那個店家女兒所說被擄走的吳家小姐,就是紅葉!

惹,這……酒吞竟然抓了紅葉?等等紅葉不應該也是妖怪麽,憑酒吞的那股癡漢勁,怎忍心傷害她?

“你……是來救我的?”

許君搖搖頭,紅葉眼神黯然:“我離家已有數天,不知父母可安好……”

許君把食盒遞進去:“你放心,酒吞不會傷害你的。”

“你是妖,自然會為妖說話。”

許君不再言語,轉身出門,走得潇灑,心裏卻對這事上了心。這麽說來紅葉現在還是人身,那她後來是怎麽成妖的?

還有……之前酒吞說他的眼睛很像一個人……該不會就是說紅葉吧。許君站在池塘前,左右照了照自己的臉,一張秀氣臉出現在水中。

許君忽然發現自己樣貌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具體是鼻子眼睛哪裏不同,他又說不清楚。

“是氣質。”花鳥卷托着腮,細細端詳他的臉:“你現在開始修煉妖法,氣質多多少少會有所變化,進而影響到樣貌。”

許君拿出鏡子,水面畢竟只能看個大概,這下在鏡子下,他才真真的看到哪裏不同,眉眼中似乎多了中豔麗感。

“說到底,你也是蓮花所化,雖然清麗綽約,但多多少少都帶着蓮花的豔麗,所以你千萬別沒事盯着人看,即便你沒有那個意思,也很容易讓人誤會。”

許君差點怒摔了鏡子:“什麽鬼,你看我眼神多正直!”

花鳥卷扯着袖子遮了大半張臉:“正直什麽的沒有,倒是真的很……”

許君簡直欲哭無淚,花鳥卷安慰道:“好啦,整體氣質還是很清新的。”

許君垂頭喪氣的,突然覺得肚子的那個,還是別那麽快長大的好。然而許多東西都是不以人的意志所轉移的,在他不知道情況下,小種子沐浴着妖氣,正茁壯地成長了。

茨木回來的那天,酒吞剛好喝醉了,許君也不知他是真醉還是假醉,但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鬼王大人不雅地坐在地上吧,他剛把酒吞扶上榻,原本昏睡的酒吞忽然睜開了眼。

許君:“大人,您喝醉……”

話說到一半,忽然天旋地轉,許君頭刻在硬質的木頭上,一陣眩暈,随即來得強大的妖力壓得他喘不過氣。

酒吞呢喃地說了聲抱歉,便解開了他腰間的系帶,埋首在他頸邊,姿勢暧昧。

茨木推開門繞過屏風所看到的,正是兩人衣衫不整的畫面,空氣一時凝滞。酒吞緩緩起身,一臉無所謂。

許君喘着氣躺在床上,不敢置信地大睜着眼,實際上酒吞剛并沒有怎麽樣他,只是在做樣子給茨木看?

茨木森冷的聲音在房內響起:“鬼王大人好興致,一個紅葉不夠,還要再來一個?”

酒吞半眯着醉眸:“本王興致向來來得快,去得也快,那女人如此,你也如此……”

茨木指着許君:“所以你現在對他有興趣?”

酒吞:“與你何幹,反正不是你。”

茨木再也忍不住,大喊一聲滾,接着一袖子将許君抽出門外。

許君緩了半響才爬了起來,全身除了迅速愈合的外傷外,竟然沒什麽大礙,看來妖的身體還是很耐摔打的。

不過酒吞這厮真不地道,丫的竟然拿自己當擋箭牌。而且看酒吞這麽萬般忍耐的樣子……莫非他真的如傳聞那般,實力不如茨木?

茨木只是礙于喜歡他才心甘情願做他手下?

這兩人還真是……搞不明白。

“轟”地一聲,許君扭頭看去,整個前廳房梁竟然塌了,伴随着激烈的打鬥聲與喘息聲,半響後,面如修羅的茨木拖着昏迷的酒吞從坍塌的寝殿出來。

茨木的眼裏閃着陰狠,目光所觸及許君的時候,他笑了,許君只覺得周身一陣陰冷,接着整個人不由控制地向茨木所在地方飛去。

茨木掐着他的下巴:“我以前倒是沒注意,沒想到他身邊還有你這樣的美人,真是讓人很遺憾呢。”

“雖然……我很想直接殺了你,”說道這茨木嘴上露出個殘忍的笑:“但大天狗那家夥好像拜托過我呢,我看他倒是對你挺上心的,不如……”

說到這,茨木将許君往地上一推,從腰間去了顆藥丸塞到他嘴裏。

接着他喊來小鬼:“将他帶到大天狗那去。”說罷便抱着酒吞出去了。

許君跪在地上咳了半響也只咳出了一點,剩下的藥丸都已融化掉了,他一開始還不知道茨木的意思,但待身上開始發燙時,他終于明白過來……

但他第一反應卻是,茨木這家夥竟然随身攜帶X藥?這特麽簡直禽獸啊。

作者有話要說: 講真,我萌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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