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沈愈走的急,顏芷以為他知道卡片的事情, 也沒有提。

等沈愈人消失在樓梯的拐角了, 顏芷有些沮喪地準備回教室, 才發現臺階上安安靜靜躺着一張小卡片,上面字跡筆鋒有力, 詞庫匮乏的顏芷只能誇這是她見過寫的最好看的字,但是不像是女生寫的。

【給麻煩精】

就只有四個字, 顏芷想追上去還給沈愈,但是上課的鈴聲早就響了, 她不得不把卡片藏好了先回去教室。

教室裏安靜的很。

教導主任一整張臉都貼在了陸疏行旁邊的那扇窗戶上, 死死地盯着教室裏面,尤其是座位空缺的地方。

“站住!幹什麽去了!”教導主任瞥了眼沈愈手上的蛋糕, 還沒等沈愈把蛋糕藏到身後,拉下臉來:“別告訴我你去廁所了啊!我們學校廁所可不生産蛋糕!”

沈愈腳步頓了頓,低着頭虛心接受批評。

保持沉默是最好的。

“哪個女生送的?”教導主任任職這麽多年, 一丢丢要談戀愛的風吹草動都能給捕捉出來, 寧可錯殺,也不可錯失。

沈愈看了眼教室, 霍銳也不在。

“不說話是吧?行, 東西拿過來!我得去找你們班主任好好談談, 這學期才多久, 一個班就吃了兩個處分, 打架的事情不抓, 早戀不抓, 全校都跟你們班一樣那我們學校……”

陸疏行半靠在窗邊跟着念。

都是老掉牙的訓話。

足足念叨了五分鐘,教導主任才捧着那盒跟他形象完全不符的小蛋糕走了,看路線确實是去張建清辦公室了。

教導主任一走,班裏的氣氛陡然間輕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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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疏行:同桌你別忘心裏去,教導主任一天到晚這樣,逮着誰就罵]

[陸疏行:唉老大今天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剛剛怒氣沖沖出去了,寂寞啊]

[陸疏行:你看外面這個月亮他又圓……]

沈愈一直到晚自習退才看到陸疏行給他發的一堆消息,中間還夾雜着宋揚發來的幾聲問候,他看向旁邊位置,後面的晚自習霍銳一直都沒有回來。

被教導主任罵了這麽久,沈愈其實沒什麽感覺,最近對老師罵人的話已經逐漸能背出來了。

這些都不能影響他現在高興又生氣的心情。

他幾乎一猜就知道,蛋糕是霍銳給的,多半是為了補償昨晚不小心親到他的額頭。

對于這一點,沈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開心還是不開心。

但最重要的還是今天霍銳那個寧願自己憋死都不說的态度,都快把沈愈氣死了。

明明知道他誤會了,還是一句話不說自己憋着。

如果不是顏芷說出來,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蛋糕是霍銳送的。

這個人的性子,真的是……別扭到無可救藥了。

在陸疏行和宋揚雙面夾擊下回了宿舍,沈愈松了口氣。

這兩個人今晚跟吃了什麽藥一樣,一路上都在給他講什麽冷笑話。

沈愈對着鏡子笑了笑,他今天晚上看上去很不對勁嗎?沒有吧,只是因為很生氣,所以平時一直往上的嘴角有點往下,可能眼神還有點兒冷漠。

但他真的不是因為被教導主任罵了才這樣。

他都給陸疏行他們解釋了好幾遍,自己并不在意,他們還是不聽。

只能由着他們去了。

605宿舍的門關着,還能聽見陸疏行嚷嚷的聲音:“不是吧老大,你是魔鬼嗎?你不去上晚自習卻在宿舍裏做卷子?”

沈愈放在襯衫扣子上的手指動了動,輕笑了聲,然後進了浴室。

出來之後,他才給霍銳發了消息。

[SSSR:我知道那個蛋糕是你送的了]

[SSSR:我很喜歡,但是教導主任更喜歡]

隔了一會兒,沈愈看見605的燈滅了。

沈愈拿着歷史考點一邊背誦一邊等消息。

他記憶力其實還算不錯,除了英語單詞這種東西,其他背的還挺快的。

幾分鐘後,手機震動。

[霍銳:?]

[SSSR:蛋糕被教導主任沒收了,所以你要不要重新再送我一個?]

[SSSR:普通的就可以,我什麽都喜歡吃]

隔了五分鐘。

[霍銳:。]

沈愈輕笑。

[SSSR:道歉我接受了,其實也不用道歉的]

[SSSR:哥,我問你個問題]

再不問,他覺得自己快要逐漸霍銳化了,什麽都憋在心裏,什麽都不肯說出口。

就算做了再多的事情,也都不願意說。

[霍銳:?]

[SSSR:能告訴我,你喜歡的人,你在追的人是誰嗎,垂耳兔乖乖.jpg畢竟我們是生死之交嘛~]

怕霍銳不願意,他還特意用了表情包,換了語氣助詞,讓自己看上去真的只是好奇心很重。

這回隔了很長時間,宿舍樓熄燈了。

原本的吵鬧漸漸歸于平靜,605宿舍來自陸疏行的鬼吼鬼叫也消失了。

[霍銳:你智商多少?]

這個問題沈愈真的回答不上來,不管哪一輩子都沒有測試過。

但是接下去他再怎麽發消息,霍銳都不回複了。

有一個想法在沈愈的腦海裏形成,他之前一直沒敢想的。

霍銳喜歡的人,是不是自己?

這個想法一旦出來,就在腦海裏生了根發了芽,之前的那些蛛絲馬跡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他其實早該有這個念頭的。

上輩子的霍銳什麽都不說出口,一天到晚黑着臉,見到他就一副見到了死敵的表情,甚至都不屑于和他交談,任誰都不會覺得,霍銳喜歡沈愈。

他們是競争對手,換成別人,再怎麽樣也該有個表面友好,他倆倒好,連人前的友好都裝不出來,霍銳對他的态度實在是太差了。

沈愈自己都以為,霍銳讨厭他讨厭到了骨子裏。

現在的霍銳和以後的霍銳是不一樣的,他耀眼,成績好,相貌出色,不管做什麽都很優秀,優秀到是現在的沈愈不能觸及的。

雖然別扭到不行,對他的關心卻是很明顯的。

沈愈之前一直在想,霍銳到底是因為自己說的那番話,說他們是生死之交,才讓自己在他心裏變得特殊,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卻一直沒想過,霍銳也可能是已經喜歡上了自己。

說不定,還是一見鐘情。

誰讓他第一次就對自己有點特殊了。

沈愈悶在被窩裏,扭來扭去,笑得不行。

過度興奮的後果就是沈愈一晚上沒能睡着,一直到淩晨四點多才眯着眼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但也睡得不夠踏實,到學校起床鈴響,才短短一個多小時。

他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

是刺耳的鳴笛聲,有人好像把他緊緊護在了懷裏,但是他疼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不知道該說他是否幸運了,這個傷不傷及性命,但也是定制炸彈……”

“隔壁那個太慘了,以後都不能走路了吧。”

“這兩人是情侶嗎?救出來的時候還死死抱着。”

“你不記得發生什麽了?”

“記得,我出了個小車禍。”

“他居然把他男朋友忘記了……他男朋友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他人呢,這也太殘忍了……”

“大腦裏的血塊可能會伴随着一生,記憶力會受損,如果以後有什麽不适,及時來醫院複診。”

……

醒過來的時候,沈愈一身冷汗。

單手抓着被子看向窗外,沈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什麽也沒有,沒有紗布,沒有疼痛。

他記得這個車禍,他記得,但是沒有霍銳,那個車禍裏本該沒有霍銳的。

他受的傷很輕,那次是他的公司剛剛有所起色,其實也該感謝霍銳,霍銳不知道為什麽放棄了和他們公司競争的那塊地皮。

在業內很多人看來,霍銳是瘋了。

在病床前,霍銳說過,如果不是因為認識了自己,他的腿也不可能斷,他說的模棱兩可,沈愈只記得當初霍銳消失了半年。

其實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又不是什麽朋友,不可能每天都見面。

但是這個夢又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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