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失憶将軍癡情老鸨3

蘇錦之被一號摧殘了很久,此時聽到零號軟綿綿的電子音,又聽說它為他争取到了新福利,簡直感動得痛哭流涕:“零寶貝你總算是來了。”

零號道:“嗯?宿主大人怎麽了嗎?”

蘇錦之告狀:“我快被一號折磨死了。”

“咦?一號哥哥很溫柔的。”零號卻為一號說話,“不過宿主大人不用擔心,零號會幫助您完成任務噠!”

“零寶貝你墜可愛了。”

蘇錦之誇贊零號,這間屋子裏點的熏香熏得他有些頭暈,他便走到屋子南邊,打開了原本阖緊的窗扉。

外面似乎是經歷了一場雨,檐角不時落着些雨滴,樓外不遠處桃花正盛,粉霧蔓延,只能從幾塊空出的地方窺見畫舫駛過後緩緩蕩出的漣紋。

已經初春,但春寒料峭,剎那間寒風灌入,撲在他的面頰上,蘇錦之吸了一口,馬上被凍得咳喘不停。

門口處傳來沉悶推門聲,蘇錦之捂着嘴巴轉身望去,只見梨風穿着一身胭脂色的長衫,身後跟着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端着金盆踏入房中。

“醒了?”梨風問了一句,随後見蘇錦之足不着襪,衣衫單薄地站在窗前,眉梢便是一挑,“你可是花了我好多銀子,再生病,我可就要把你那塊玉當了給你買藥了。”

跟着梨風來的少年聞言笑了一聲,匆匆将金盆放下從屏風處取下狐裘,走到蘇錦之身邊為他披上,哄他道:“媽媽只是随口說說,公子您別急,先把衣服穿上。”

梨風哼了一聲,走到屋裏的軟塌邊上沒骨頭似地一躺:“誰和他開玩笑了?”

平安見此,馬上用手肘拐了他一下。梨風也是他的拯救支目标之一,他可不能讓梨風不舒心,只能攏緊身上的狐裘服軟道:“是……”

梨風發現蘇錦之不再像前幾日那樣硬氣了,心情果然好了一些:“不和我争了?”

蘇錦之垂着頭不說話,梨風也沒多在意他的現在的态度,從軟塌上起身把蘇錦之拉到自己身邊,攬住他的肩膀:“好了,媽媽知道你以前沒受過什麽氣,也不願意接客,媽媽也不是想要罰你的,可你現在的身份已經由不得你做主了。你乖一些,媽媽就把那玉還給你,等你名聲大了些,說不定會有人想贖你,或是你自己攢夠了銀子,到時候是走是留,媽媽都絕不勉強。”

這是典型的打一棍子給一顆棗啊,不過在原身的記憶中,梨風也确實是個好媽媽,他不像其他樓的老鸨,只顧着從小倌身上拼命壓榨銀子,他也是做過小倌的人,自然知道他們的委屈和痛苦,所以後來梨風病逝,君長樂便答應了他的遺願,留在花栖樓做了老鸨,護着樓裏的其他小倌。

蘇錦之聽着他的話點點頭,擡頭一看梨風的進度條,算上之前的10點,現在居然已經漲到30點。

蘇錦之問零號:“他的進度怎麽漲得這麽快?”

零號回答他:“他覺得宿主大人長得漂亮又乖巧,能給他掙好多銀子。”

蘇錦之:“……”果然,再好的老鸨也是想着賺錢的。

梨風見蘇錦之肯聽他的話了,便笑了起來,擡手招乎平安過來為他洗漱更衣。

蘇錦之身上的刺青是牡丹,梨風找人給他做的妃色長衫上繡的自然也是牡丹,一朵朵首案紅綻在袖間衣擺,舉手邁步間輕輕搖動,配着他的臉能叫人挪不開眼。

梨風看着他滿意極了,笑盈盈地牽着他的手下樓:“前幾日你一直在生病,今日既然能下床了,便跟我下樓走走,順便認識一下樓裏的哥哥弟弟們。”

花栖樓裏清一溜的都是些蕩得出水的鮮嫩少年,年紀大些的就叫哥哥,年紀小些的就叫弟弟,蘇錦之手腳僵硬地走在他們中間,不時被摸把臉,捏下屁股,還有甚者過來掐了掐他的腰,驚呼着“好細好軟”然後和其他人笑做一團,笑聲和說話聲也是柔柔浪浪的,聽着就能叫人無端生出股邪火來。

但在這些人之中,有個身穿霜青色的青年卻站得離他們遠遠的,他衣衫上沒有繡任何花朵,面色如霜清冷,似乎在周身隔出了一塊冰天雪地,寒風嗖嗖刮得人生冷。

梨風見了他臉上的笑馬上就沒了,翻了個白眼拉着蘇錦之往另一邊去了,一邊走還一邊嘟囔:“那就是秋弈,比你還犟,你可別學他,不然媽媽就不疼你了……”

蘇錦之聽着梨風的話,回過頭看了秋弈一眼,正好對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冷是冷,但是卻不含一絲惡意,就那樣清清淡淡地看過來,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原身君長樂和他做了好朋友,原因大概是兩人都是名門之後的公子,身上總帶着些其他小倌沒有的清高和孤傲,都不怎麽願意接客,但他們兩個結局都挺慘的。

君長樂是等不到姜黎山憾恨而終,而秋弈,則是在一個晚上被一群有特殊癖好的嫖客折磨而死,據說他死的時候,雙目睜得大大的,流着血淚直直瞪着房梁,異常凄慘。

蘇錦之跟着梨風在花栖樓裏轉了一圈,算是把人認了個半齊,梨風見他乖乖的,心情更好,提前帶他去外面的人販市場逛了逛,讓他自己挑選服侍他的仆人。

君長樂有個近侍,取的名叫喜樂,是他剛入花栖樓時,從人販子手中花了點小錢買回來的,只因為他是崇洛國的人,會做崇洛國的菜。君長樂思念家鄉,思念親人,卻無顏也不敢回去,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撫慰自己。

但眼下時間線還沒到,他去了喜樂恐怕也不在,所以蘇錦之便以“身體不适”為由謝絕了梨風的好意。

蘇錦之一開口,才發現他這具身體的聲音好聽到了極致,雖然仍帶着些大病初愈的沙啞,卻清冷幹淨似珠玉敲擊,溫潤如雨,尾音帶着誘人勾魂的媚意微揚,叫人忍不住為其上瘾從此沉溺其中,讓蘇錦之都恨不得自言自語幾個小時說給自己聽。

他自己都這樣喜歡聽,怪不得五國那麽多人被君長樂迷得死去活來。

“聲音不錯啊,怎麽整日憋着不肯開嗓?”梨風聽他肯開口說話了,媚眼如絲的桃花眼斜斜一睨,見蘇錦之一臉乖順,并不是想要趁他離開就逃跑的樣子便道,“行吧,不過我可告訴你,再讓我逮到一次你想逃跑,你那塊玉就別想要了。”

蘇錦之垂眸斂目,滿臉乖巧:“是。”

梨風走後,蘇錦之朝他房間走去,路過一個拐角時竟聽到有人在議論他——

“那花無豔一來,媽媽就讓他住那麽好的房間,媽媽可真偏心。”

“你也別眼紅了,你看看你長什麽樣,人家又長什麽樣,聽說今年花燈媽媽就打算讓他去選花君呢。”

“啊?那秋弈怎麽辦?他可還沒到退隐的年紀啊。”

“能怎麽辦?呵,他脾氣就那樣,媽媽又不喜歡他,遲早都是要被換下來的。要不是去年樓裏沒人媽媽也不會讓他去選花君,從頭到尾冷着一張臉,差點沒選上,媽媽都快被他氣死了……”

蘇錦之就是回下房間,卻沒想聽了這麽一出好戲,他聽八卦正聽得津津有味呢,零號忽然提醒他:“宿主大人,拯救支目标秋弈出現了。”

“在哪呢?”蘇錦之四處張望。

零號頓了一會:“在您身後……”

蘇錦之:“……”

蘇錦之幹咳了兩聲,沒打算回頭,假裝不知道秋弈在他身後一樣徑直離開。

七日之後,便是諸華國的花燈節。

諸華都城烨城笙簫靡靡,久哀不息,桃花長街上張燈結彩,護城河裏流滿了花燈和桃瓣,行人粉衣紅杉,高樓懸燈挂彩,使整個諸華呈現出一種頹靡到極致的豔麗之景。

而君長樂命定的軌跡也并沒有被改變多少,蘇錦之把身體權交給零號控制,完成了才藝表演奪下了花君之位。今夜過後,花無豔的名字便要傳遍五國每一寸土地,而君長樂,只能默默死在那個姜黎山忘了他的夜晚。

蘇錦之被梨風盛裝打扮,安置在花栖樓最高的花座之上,底下圍坐是今夜要拍下他初夜的嫖客們。那些男人手中拿着銀票,垂涎地看着他,暴露的眼神看得蘇錦之有些惡心。

“君長樂一定很喜歡姜黎山,被人這樣折磨還在繼續等他回來,到死也不肯放手。”蘇錦之轉頭看向樓外的明月,“我要真的是君長樂,說不定會想從這裏跳下去。”

零號說:“可姜黎山也不是故意要忘掉君長樂的呀,這一切都是陰差陽錯。”

“連最愛的人都能忘記,姜黎山太渣了。”蘇錦之搖着頭啧啧感嘆。

一號:“呵呵。”

蘇錦之問零號:“零號,剛剛一號是不是笑了一下?”

零號十分無辜:“沒有呀,宿主大人您是不是聽錯了?”

蘇錦之蹙眉:“難道是我的錯覺?”

就在他和零號唠嗑這段時間裏,他的初夜權已經被人拍下了,那人是崇洛的一位商賈,一出手就是一萬兩黃金,梨風摸着他給的票據笑得眼角的桃花枝都皺起來了——他已經三十歲了,算得上是小倌中美人遲暮的年紀。

蘇錦之看着梨風,問零號:“梨風是花多少錢買下我的?”

零號說:“三千兩白銀。”

“……人口買賣可真賺錢。”

“宿主大人,這不是人口買賣,一號哥哥說這是肮髒的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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