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芙蓉帳暖,漫漫。
杜芊芊在睡夢中被容宣給弄醒,她覺得自己越來越難以呼吸,喘不上氣,胸口好像被什麽東西給重重的壓住,她用手去推搡還推不動,恍恍惚惚間,她慢慢的睜開眸子,容宣精致的五官放大在她眼前。
他笑了一下,“你也該醒了。”
杜芊芊起先還沒反應過來,等她的小腦袋想明白正在發生的事情,差點沒尖叫出聲。
她還沒做好與容宣行魚水之歡的準備,若仔細算來,她還算是容宣的半個姐姐呢現在這這這也太突然了,她起先還慶幸過容宣清心寡欲,一時也不會碰她,原是她多想了。
剛沾了葷腥的男人,欲望發作起來令人畏懼,這個晚上跟沒完沒了,杜芊芊推不動他,也沒力氣說話,只是她沒想到這具身體竟然是初經人事。
等容宣終于完事時,他好像還不怎麽滿意,皺着眉,對着快要昏過去的她說“身子骨太軟了,明日起練練。”
杜芊芊卷起被子翻過身就睡,嫌棄她太軟,有本事就不要碰她。
男人這張嘴,說起來一套套的。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天亮,日頭正高,醒來時渾身酸痛。
林輕從櫃子中找出要穿的衣衫,淺色的上襦,青色齊腰下裙,杜芊芊穿好之後,她立馬端來洗漱的臉盆,“姨娘是想用早飯還是直接用午膳”
這句問話,讓她紅了臉,要不是太累她也不至于睡到日曬三竿,她不自在道“等我洗漱完就用午膳吧。”
“是。”
林輕端着盆又出去了,昨日主子吩她過來伺候個女人,她還有些不太情願,昨晚她守夜時,聽到屋內的動靜,也不自覺地紅了臉,這還是她頭一回見清心寡欲的主子對女人有興趣。
容宣下了朝徑直朝她這裏來,恰巧撞見她在用午膳,默不作聲坐在她身側,吩咐丫鬟多備一副碗筷,慢悠悠的問她,“才起”
“嗯。”
容宣沉下臉,諷刺道“起的還真夠早。”
杜芊芊就想安安靜靜用個飯,這人又在給自己找不痛快,她硬着頭皮不回話,筷子往她喜歡的那道東坡肉裏伸,還沒進嘴,碗裏的肉就被他給夾走了,“跟你說話呢。”
我不想理你行不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杜芊芊擡起臉,面對着他,“妾知錯了。”
容宣颔首,桃花眼裏是淺到不易察覺的笑意,“哪兒錯了”
杜芊芊的臉上就寫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八個大字,好話壞話都讓他說盡了,她還能說什麽呢
“哪兒都錯了。”
容宣低頭望着她咬牙切齒的靈動樣,覺得怪有意思的,她的唇瓣呈玫紅色,飽滿水潤,這會兒都快要被牙齒咬出血來,容宣下意識就伸出拇指,輕輕搭在她的唇瓣上,生怕她真得咬狠了出血,他說“吃飯吧。”
杜芊芊心裏還有氣,昨晚這禽獸用了那麽大的力氣,翻來又覆去,今日還理直氣壯的怪她起的晚,真的刻薄。
她埋頭吃飯,眼睛裏只裝的下膳食,一言不發。
食不言寝不語,直到兩人用完午膳,都沒有再說一個字。綠衣和林輕很快就把飯後殘羹給撤了,端來茶水。
茶是好茶,且還是杜芊芊愛喝的龍井,聞着茶香她都知道容宣這裏的龍井茶葉相當的好。
容宣像個大爺一樣的靠在軟塌上,手裏捧着本書,偶爾翻翻頁,他留在這裏,杜芊芊也就走不得,坐在他對面的原椅上,如坐針氈。
容宣端起手邊的茶杯,輕抿了一小口,淡淡開腔,“過來給爺捶捶腿。”
杜芊芊一口氣要背過去,遏制着想錘死他的沖動,她慢慢的挪過去,坐到容宣身邊,小拳頭在他的腿上一下下的敲着。
容宣放下手裏的書,阖上眼皮,“力道太輕了,軟綿綿的。”
杜芊芊認命的加了力氣,容宣還真懂怎麽使喚人造福自己,他仍舊不滿意,“這個力道你是想錘死爺嗎你怎麽連伺候人都不會”
“那我輕點。”她忍了又忍。
窗縫裏鑽進徐徐細風,杜芊芊手都要酸死了,偷偷看了容宣幾眼,他好像睡着了,她才敢偷懶,邊揉着酸痛的手腕,邊偷偷的看他。容宣的五官生的極為端正,睫毛長長的,垂落而下像一把小扇子,她看的正出神時,面前的人忽然睜開眼,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的對上她的視線,他勾唇,面上浮着極淺的笑意,“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杜芊芊直覺就不大好,咽了咽口水,問道“什麽事”
初夏時節,她穿的很是單薄,鎖骨露出,容宣從上方看下去,她領口的風光一覽無遺,既然已經是他的女人,那便可以随便看,容宣也沒有正人君子的挪開眼,他面不改色道“聽說你很喜歡我養的那兩只白貓。”
杜芊芊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她自然清楚這院子裏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瞞不過容宣的眼睛,可她還妄想垂死掙紮,搖了搖頭,“也沒有很喜歡。”
和容宣搶東西她還沒那麽大的膽子,難不成還嫌自己命不夠長嗎
容宣眯起眼,意味深長的笑笑,“難不成我的貓還不配讓你喜歡”
杜芊芊悔不當初,為什麽小時候沒有看着他二姐把他打死還攔住了他二姐,養出如今這種捉摸不透各種難伺候的性子。
容宣的二姐容敏和杜芊芊的關系十分好,小時候倆姑娘就愛湊在一起玩,容敏的父親同她的舅舅交好,時常也把容敏送到軍營中學騎馬。
一來二去,容敏的性格比大家閨秀就多了幾分爽朗,有一次看破了容宣在家裏用小手段整治前來探親的表兄,一怒之下奪了杜芊芊的鞭子要把他給打死。
杜芊芊打小就心軟,那時同容宣也沒說過話,看被打的蜷縮在地臉色蒼白卻始終一聲不吭的他,便起了恻隐之心,上前抱着容敏不讓她繼續動手,還勸了勸。
這事最後鬧到了老太太面前,姐弟兩個一同受了罰。
想起這事,她悔不當初,感情她做了好人還沒得來好報,長嘆一口氣,她說“那我喜歡。”
容宣變了臉色,冷哼道“就你也配喜歡我的貓。”
“”容宣上輩子一定是唱戲的
容宣隔着一層薄薄的紗衣,掐住她的腰身,讓她坐在自己的腰上,嗓音沉沉,他說“這次就不同你追究,若有下一次你碰了我的貓,把你的手給砍了。”
又是斷腿又是砍手的,他怎麽不去當屠夫裝什麽正人君子。
“是貓鑽我懷裏的。”她委屈巴巴的說。
杜芊芊并不知道自己生氣時會不自覺的嘟起嘴,臉頰微微鼓起來,模樣很讨喜,容宣不客氣的擰了一把她臉上的肉,“那你就躲開。”
“哦。”
容宣的手漸漸從她上往下移,不輕不重的擰了一把她腰上的軟肉,“我的貓、兔子、院子裏的海棠花,這些你都不許打歪主意。”
林輕昨日提醒過她,故此杜芊芊倒也不難接受,只覺着憋屈,什麽都不能碰。
她幹巴巴的笑笑,脫口而出,“你不是不喜歡兔子嗎”
當年她拿兔子給他賠禮道歉時,他滿眼不屑,從他桀骜的眉眼中不難看出,他對她手上拎着的兩只兔子壓根就看不上,“拿回去,不需要。”
昨天她就想對問林輕了,轉念一想,估摸着林輕這種小丫鬟也不會知道她家主子的怪癖。
容宣手上一緊,望着她的視線頓時變得嚴厲,“你從何得知”
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她不過腦的話問了出去也斷沒有收回頭的道理了,她企圖蒙混過關,支支吾吾,“我我我”
容宣不耐煩,別說是整個容家的人,哪怕是身邊的好友不都誤以為他喜歡這些個軟白的小動物嗎
他抓住她的手腕,厲聲問“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