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如果說,佟绛一個人出現還算是正常的。
那麽今天晚上柴陽的話就有點可疑了。
冬景不是傻子,不會對方說什麽就聽,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柴陽,她經過幾年前那件事以後就了解了柴陽的為人,這人品行不端,并不可能出于正義去幫助誰。
所以當送走柴陽以後,她立馬就聯系了初廉。
初廉是淩晨到的冬景家樓下,他剛剛打電話過去,幾分鐘以後冬景就下了樓到了他車旁邊。
手裏還拿着兩瓶氣泡水。
她打開車門,在副駕駛座坐好。
初廉臉上寫滿疲憊,面對她依舊是清風拂面,“不好意思,公司有事,處理的晚了。”
他接到冬景電話的時候剛剛結束一個視頻會議,如今他們正在跟海外的一個公司談合作,如果能拿下這個方案,他們公司會更上一層。
然而國外的公司比較注重聲譽,這段時間不知道網上從哪裏冒出來了很多負面評論,這對他們的進度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還有公司內部出現了一些問題,當初他從二叔手裏接過來這個公司的時候,還留下了不少的老人,這些人像是約定好了一樣,頻頻出錯誤。
“沒關系。”冬景看他樣子還有點心疼,把氣泡水塞到初廉手裏,“我也沒有等太久。”
“你電話裏說有很重要的事,是什麽?”
冬景長話短說,她把柴陽告訴自己的事情詳細的講給初廉聽,期間生怕漏掉什麽細節。
等她講完以後,換來的是初廉長久的沉默。
冬景心提到嗓子眼裏,忐忑的看着他,吞了吞口水以後,又問道:“這件事,他說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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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人的表情太過于凝重,冬景還沒見過這樣嚴肅的初廉。
“不對。”初廉吐出來兩個字,“他說的都是錯的。”
冬景吐出一口氣,接着心又被提起來,“他來找我,是不是謝君堯想要通過我,來對付你?”
“你很擔心謝君堯對付我?”初廉歪着頭,心裏生出來幾分感動,“為什麽?因為太喜歡我了嗎?”
“我…”冬景下意識咬了咬嘴唇,不可否認,是因為她太擔心初廉,“我總覺得這件事,是因為我而起的,但我又覺得,我在謝君堯的心裏沒有那麽重要,他不會為了我去壓制你,可我又害怕,真的給你帶來什麽負擔,所以我才會把這件事告訴你,如果這件事是真的,我可以去謝君堯那裏為你做些什麽。”
我的老天爺。
這可真是一個意外驚喜,初廉感覺自己整顆心都開始跳動起來。
冬景這些話太過直白,讓他太過意外。
他了解冬景的性格,一件随手幫過她的小事都能一直記在心上,到了現在,她竟然說,可以為了自己背叛謝君堯。
“謝君堯可是你事業的領路人,你不怕這件事暴露了,你的人生就完了?”初廉小心翼翼問出這個問題,滿含期待。
“我怕。”冬景點頭,“可是我又害怕你受到傷害,我一想到你因為我會一無所有,我一想到你會受罪,我就…我就…”
就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麽,只見冬景糾結了半天,猛然擡起頭,目光所到的都是深情,“初廉,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嘣。
初廉心口像是被槍打中,所有的東西都停止了一樣,他神色複雜的看着冬景,之前所有的回聲都得到了響應一樣。
下一秒,冬景的下巴被擡起,男人特有的侵略性的吻落了下來,她感受着他的熱情,心跳也跟着停止。
那是一個并不漫長的吻,冬景卻感覺周邊冰雪消融,慢慢地開了花。
“我愛你。”
溫情之中,也不知道是誰先說出的這句話。
“所以呢,你們兩個這算是把我給綠了?”謝君堯擡起眼皮看了看面前的兩個人,把菜單放在桌子一邊,他二郎腿高高翹起,臉上看不出來太多的情緒。
約好和冬景見個面,沒想到來的竟然是兩個人。
初廉和冬景手牽手還沒走到他面前,粉紅泡泡就已經自動飄過來了。
尤其是初廉,臉上寫滿了春風得意。
“不好意思,謝總。”冬景松開初廉的手,盡管聽初廉說他們兩個是朋友,她還是覺得不自在,不管在怎麽要好的朋友,遇到這樣的事肯定很難堪,“我們是真愛,我這次約你也是想要把事情說清楚,請你成全我們?這件事都是我的問題,跟初廉沒關系,你不要針對他。”
她說完,謝君堯還沒開口,初廉摟着她的肩膀坐下來,“別跟他說這麽多,來坐。”
只要智商正常,都能看出來初廉和謝君堯的關系不是傳說中那麽緊張,冬景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等着他們給自己一個解釋。
謝君堯跟服務員打了個招呼,那些人拿着菜單離開,他轉過頭,對初廉說:“看樣子,你還是沒有把真相告訴她。”
初廉聳聳肩,不以為然。
冬景意識到他話外之意,追問:“什麽真相?到底怎麽一回事?”
“其實我不是你…”
“謝君堯。”初廉打斷他的話,“我們這次來還有別的事。”
謝君堯奇怪的在她們之間掃了掃,“你還是不打算說實話嗎,那為什麽一起出現?”
“什麽實話?”冬景一頭霧水,着急的想要知道答案,她感覺一件事即将浮出水面,“謝總,請你告訴我,求求你了。”
“要告訴她嗎?”謝君堯偏頭問初廉。
“初廉,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你來說,還是我說?”謝君堯看熱鬧不嫌事大。
“冬景。”初廉溫柔的看着她,目光裏也都是深情,“有件事,我瞞你很久了。”
從餐廳出來,正值晚高峰,路上的車堵成一片。
初廉眼睛看向前方,偶爾會暼冬景一眼,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盤,另一只手放在窗沿那裏,看起來漫不經心,又心事重重。
當把所有的一切說出口,冬景讓他有些意外。
沒有痛哭,沒有質問,甚至沒有反應。
“你一直都關注我嗎?”車子開了一半,又在一個路口堵住的時候,冬景開了口。
“嗯。”
“我的那些資源都是你争取的?”
“嗯。”
“很難争取嗎?”
“不難。”初廉手指敲打着方向盤,“只要出錢。”
娛樂圈就是這樣,資本至上。
“我的所有作品,都是你花錢給我買的嗎?”
“嗯。”既然已經攤牌,這些也是不難想到的事,“不過也不能說所有,剛開始你沒有名氣,需要用錢砸片源,現在你已經是二線了,不少的資源都主動找上門來,反而倒是省了不少的事。”
“哦。”冬景低着頭,“郭小青也是你給我安排的?”
“她的能力很強,也算是金牌經紀人了,不過你不要有壓力,如果不是你本身優秀的話,她也不會看上你。”
郭小青在這個圈子裏混的很久,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人有沒有大火的命。
問完這些話,冬景又沉默起來。
初廉的心一直懸着,他甚至不敢在看冬景。
過了許久,車子終于移動起來,窗外的風景匆匆略過。
車內的空氣寂靜,直到初廉到了冬景公寓樓下,她才又一次開口。
“這公寓,也是你給我的?”
初廉搖頭,“我本來想給你選另一處,但是謝哥說他所有的情人都住這裏,害怕你起疑心,也就把你安排到了裏面。”
謝君堯已經出現在自己身邊三年,也就是初廉也默默陪伴了自己三年。
冬景今天的心情忽上忽下,仿佛坐了一輛過山車一樣。
“為什麽?”
“啊?”
“明明我們分手了,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冬景至今還記得分手時她說過的話,她把對那些人的氣都撒到了初廉身上,用了無比惡毒且下流的語言,她每每想起都會後悔,都是鑽心的疼。
更何況被她用語言羞辱的初廉呢。
“我曾經那樣的,傷害過你。”
跟冬景接觸過的人,都會用舒服來形容她,她講話永遠都是輕聲細語,永遠都是帶着淺淺的笑,從來不跟人争辯,尊重每一個人。
可是她,把最傷人的話講給了最愛她的人聽。
到底因為什麽?
“我也很奇怪。”初廉解開安全帶,他靠着座位,“我們分手以後,我爸爸就出事了,他得了中風,又很快的去世,我二叔占據了我家的家産,把我和媽媽趕了出去。”
他說的雲淡風輕。
“那個時候就感覺我的人生很悲慘,富二代還沒當幾年,就遭到了滑鐵盧,你知道我後悔什麽嗎?”
“後悔什麽?”
“後悔沒給你多花點錢。”初廉笑出聲來,又繼續說:“然後謝哥就出現了,他教我做生意,還幫我搜集了我二叔的罪證,最後幫我打官司贏回了公司。”
冬景微微驚訝,她沒想到兩個人是這樣相識的。
“其實經過了這麽一場大起大落,我已經把你忘的差不多了,但是有一天,我去應酬,看到你在陪酒。”
“陪酒?”冬景想起來和謝君堯見面那天,那是她唯一一次的陪酒。
“你在包間裏跟他們喝酒,喝了很多,我本來不想管這件事,後來應酬完了,我送客戶出酒店,剛到大廳,看到你被一個男人扶着腰,你整個人癱在他身上,一點意識都沒有,我整個人都炸了。”
接下來的事情初廉沒有說的太清楚,看到這副場景他急匆匆的跑過去,直接把冬景拉了過來。
那個時候發現,冬景被制片人下了藥,他憤怒的把人揍了一頓,身邊幾個人拉都拉不住。
再然後,酒店的人報了警,初廉和那個制片人被帶走。
淩晨從警察局出來以後,他就給謝君堯打了電話,說想求他辦件事情。
娛樂圈水太深,只要初廉一想到冬景以後因為沒有背景這種事不知道要發生多少次,他就整個心口控制不住的疼。
所以他拜托了謝君堯,讓他出面包養了冬景,自己在背後找人給冬景制定了一份巨星計劃。
“你如果問我為什麽的話。”初廉轉過頭看着冬景,“因為我不想你因為沒錢受欺負,我知道成名是你的夢想,只要花花錢就能讓你開心,我覺得挺值得的。”
萬物寂靜,冬景聽到了花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