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天，英材終于進入了正常的上課流程。
第一天上課，座位單人單桌，都是自己挑選，楚星辭一進教室就被沈浪拉着坐到了靠窗最後一排的位置。
沈浪獻寶一樣：“怎麽樣，哥們給你占的位置，風水寶地，老師視線死角。”
“或許，那邊的位置更妙。”楚星辭指了指靠後門的那兩張桌子。
“一看你就不是資深學渣，那位置容易被老師偷窺，幹個什麽都不方便。”
“但逃課最方便。”
後門一開，想走就走，說不定一節課上完，老師都沒發現少了一個人。
沈浪：“卧槽，失算了。”
“我只是想着上課睡覺，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路子這麽野，直接打算逃課。”
說話間，班主任進來了。
楚星辭定睛一看，正是那天來學校時，報到處遇見的老師。
老師叫劉望，四十多歲，架着一個黑框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看起來脾氣很好，不但是F班的班主任，還是一班的數學老師。
英材除了F班特殊外，一班也是特殊班級，考試年級前三十全都在一班，說白了就是火箭班。
全校最好的師資力量，一個在一班，另外一個就在F班，畢竟都是一群氪金玩家，學校也得小心照顧。
“都坐好，我看看人到齊了沒。”
開學第一天，學生們都很給老師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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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個，還差一個顧恒沒來，行，我們發課本。”劉老師很滿意這接近百分之九十九的出席率。
接下來就是發課本，領校服。
瑣事忙完之後，兩節課過去了，下一節是英語。
楚星辭拿着杯子去講臺邊的飲水機接水。
“一起一起。”沈浪拿着杯子，勾着他的肩膀一起過去接水。
這個沈浪，不但是個自來熟，可能還是個粘人精。
飲水機流水慢，兩個人慢慢等着熱水填滿杯子。
“浪哥幹嘛呢？”身後傳來一道帶着笑意的聲音。
沈浪看清來人，瞬間變臉，瞪着對方：“程嘉寧，你個一班的，來我們班幹嘛？滾出去。”
程嘉寧好脾氣的笑着：“過來幫我們班主任送卷子。你們班的英語老師是她，一會上課就考試。”
“靠，果然你人臭了，帶來的消息也是壞消息。”
“不要這麽生氣嘛，叫聲哥哥，我可以給你答案。”
“滾，小爺我寧死不屈。”沈浪拿過接滿水的杯子，“懶得理你，星辭走。”
程嘉寧的視線落到楚星辭身上，驚訝：“你就是楚星辭？”
這小子幹什麽了，讓顧恒那麽關注？
心裏藏事，但面上不顯，程嘉寧笑着拿出手機，調到微信掃碼加好友的界面，遞到楚星辭面前：“認識認識，程嘉寧。”
伸手不打笑臉人，楚星辭掏出手機。
兩人氣氛融洽地互加了微信。
沈浪在一旁氣的鼓起了臉，像極了一個圓滾滾的河豚。
程嘉寧看見他的樣子，笑意蔓延到了眼尾。
“星辭我竟然還沒有你的微信，我也要加。”
沈浪急忙掏出手機。
一道嚴厲的女聲突然打斷了幾人：“沒聽見上課鈴嗎？”
還真沒聽見。
三人扭頭，就看見講臺上不知什麽時候站了一個女老師。
“給我回座位。”女老師板着臉呵斥兩人。
轉頭看向程嘉寧的臉色卻分外和煦：“程嘉寧你也趕快回一班，別耽誤了上課。”
程嘉寧應了一聲，剛準備走，老師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女老師擰着眉盯着講臺，問道：“等等，筆記本和試卷是你幫老師拿過來的，放在講臺上的時候，你打開了？”
程嘉寧挑眉，講臺上的筆記本正攤開，而打開的那一頁，正是英語老師用紅筆寫好的答案，這次測試的答案。
有人偷看答案？
程嘉寧搖搖頭，特地指了指楚星辭和沈浪，開口：“不是，我門三個在一起說話，都沒看見有人動那個筆記本。”
他特地強調與他們三人無關。
女老師擰了擰眉，面色不愉，對着程嘉寧溫柔道：“你先過去上課吧。”
話落，看了楚星辭和沈浪一眼，什麽都沒說。
沈浪拉着楚星辭往回走，偷偷跟他咬耳朵：“我跟你說，程嘉寧不是個好東西，你離他遠點。”
“你很讨厭他？”楚星辭問。
沈浪狂點頭。
“為什麽？”
沈浪點頭的動作一頓，臉色有些不自然，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麽。
片刻，他才兇巴巴道：“沒有為什麽，讨厭他那麽讨厭的人還需要理由？”
上課鈴已經響了半天，但因為上節課下課晚，教室裏的學生依舊是亂糟糟地，整理校服課本，上廁所剛從外面回來的都有。
“咚”一聲巨響。
教室裏瞬間安靜，齊齊看向聲音的來源，講臺。
面容刻薄的女老師，板着臉看着衆人，壓着怒火，開口就是一股子優越感：“我不要求你們像一班的學生一樣，認真聽課，但最起碼你們要做到保持課堂安靜，ok？”
教室裏的學生撇撇嘴，面露不屑，還有幾個怪模怪樣的模仿老師的樣子。
坐在他前面的沈浪扭過頭低聲道：“這老師長得跟滅絕師太似的，一看就不好惹。”
見學生們回到座位的動作慢悠悠的，女老師揚着嗓子催促：“速度，效率，你們墨跡的這點時間，我在一班兩道題都講過去了。”
聞言，學生們越發不耐。
終于所有人都回到座位上。
老師開口介紹：“我叫宋莉，一班的班主任，上課之前，我先發一份卷子測試一下你們的英語水平。不要求你們像一班一樣考多少分，起碼把該填的空填上。”
這老師幾句話不離一班，成功讓學生徹底讨厭上了她。
卷子一頁頁發下來。
班裏大半學生都是趴桌子上神游天外。
楚星辭低頭看了眼卷子，初三的題，個別是高中才會學到的知識點，對他來說基本等于沒有難度。
他下筆飛快，有條不紊地開始答題，卻沒發現，講臺上宋莉一直擰眉看着他。
十幾分鐘，一張卷子，除了作文題，楚星辭全部寫完了。
粗略掃一眼，全對。
他歇歇手腕，準備寫接下來的作文。
筆尖還沒碰到試卷，卷子突然被人抽走。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宋莉嚴厲憤怒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把整個教室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楚星辭面露茫然，說什麽？
宋莉自以為抓住了把柄：“不承認？我講臺上的筆記本是你翻開的吧？你看了上面的答案對吧。”
“不對。”楚星辭擡頭看着老師，神色平靜，不閃不躲，“說我看了答案，你有證據嗎？”
宋莉冷笑：“證據就是我手裏的試卷。”
她拿起那份試卷，粗略的掃了一眼，臉上的嘲諷意味更濃。
“呵，全對。這份卷子我剛讓一班做過，全對的只有兩個人。你一個F班的學生，全對？答案不是你看的是誰看的？”
楚星辭被氣笑了。
他聽完這個老師的這番言論，才想起，原著裏出現過這個人。
男女主都是一班的學生，女主家境貧困，這個老師教學水平雖然高，但因為家境看不起女主，處處針對女主，後來因為偏袒其他學生，污蔑女主，被男主趕出了英材。
果然，極品老師的腦回路就是比一般人極品。
沒有證據就随随便便說他作弊，這樣的老師，被男主趕出英材不冤。
宋莉見楚星辭不說話，洋洋得意：“怎麽？心虛了？”
楚星辭眼神坦蕩：“沒有，我只是在想，你這樣的人，是怎麽當上老師的。”
對方明顯被激怒，指着楚星辭：“你還是學生？犯了錯不承認，還敢抹黑老師？”
“我有嗎？分明是老師你在抹黑我吧。沒有證據就随便惡意揣測學生，這就是老師你的師德？”
沈浪也忍不住開口：“老師，我剛才也在講臺站着，星辭根本沒動過你的東西，程嘉寧也說了，你不信我們這些差生，問問你心愛的好學生去啊。”
宋莉當一班班主任，被捧慣了，一班的學生更是一個比一個聽話，從來沒被學生忤逆過。
如今聽見楚星辭和沈浪的話，氣的手都在抖。
“看看你們，還有學生的樣子嗎？英材就毀在你們F班的敗類手裏了。”
一句敗類，捅了馬蜂窩。
全班的學生都不服氣了。
“敗類？老師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老師，更年期犯了就趕緊回家休息，別出來丢人現眼了。”
“法院給人判罪還要證據确鑿呢，老師你一張嘴就想給人扣屎盆子，好大的威風啊。”
你一言我一語，氣的宋莉摔門而出。
教室裏重歸平靜。
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到底是誰偷看的她的筆記本啊，都進F班的，還裝什麽裝。偷看答案惡不惡心。”
教室裏竊竊私語，但沒一人高聲說話。
第一排正中央，帶着眼鏡低頭看書的男生臉色不自然，僵硬地推了推眼鏡。
教室緊閉的門突然被推開。
顧恒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慢慢踱步進了教室。
原本還在悄悄說話的衆人瞬間眼觀鼻鼻觀心，一句話都不敢說了，這威懾效果比老師還要好。
顧恒面色陰沉沉的，眼底帶着一絲陰霾，進了教室随便找了一張空桌，趴下睡覺。
教室裏頓時更加安靜了。
下了課，楚星辭起身去上廁所。
經過第一排的時候，聽見兩個男生在說話。
“你說那老師的筆記本到底是不是他看的？”
戴着眼鏡的男生低聲道：“不管看沒看，他肯定是抄了，不然怎麽可能全對。”
楚星辭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眼鏡男看見他過來，臉色瞬間就變了，眼神游離，不敢跟他對視。
男生坐在第一排，桌上放着沒有收走地英語試卷。
楚星辭經過的時候，看了一眼他放在桌子上的試卷。
卷子上寫的滿滿當當，尤其是試卷中，幾個屬于高二的知識點，男生也全部做對了。
楚星辭面色冷了下來，卻沒說什麽，轉身出了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