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師的眯縫眼瞪了瞪，不信：“你會？來，上黑板。”
楚星辭空着手，就準備往講臺上走。
“不拿試卷，題都不看你怎麽做？”
嗯，這種難度的題，看一眼就能提取關鍵信息，兩眼就能出答案，還真用不着看。
畢竟他曾經可是在地獄難度的人生模式中，硬拼出了一個高考狀元。
楚星辭底氣很足：“不用看題。”
哎呦，這麽硬氣？
班裏的學生都眼巴巴地瞅着他，看他到底能不能做出這道題。
楚星辭站上講臺，拿了根粉筆，開始解題。
衆人只能看見他挺拔的背影，和依稀露出的一點粉筆字。
看不清全貌，好奇極了。
這道化學計算題對楚星辭來說并不難，他連停頓思考的時間都不用，答案很快被他流暢的寫到了黑板上。
寫完，他轉身，粉筆往筆盒裏一扔，回到了座位。
黑板上的內容終于露出了全貌。
學生們只能看出黑板上的板書，十分整齊漂亮，至于對不對，衆人一頭懵，齊齊看向化學老師。
身為老師，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楚星辭解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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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讓他開心的是，楚星辭的解題思路清晰簡潔，每一個步驟都踩中了得分點，除此之外，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寫。
堪稱标準答案。
作為老師，真的是太愛這種解題風格了。
化學老師看他的眼神已經從不信，變為欣賞慈愛了。
“今年咱們班有一個差一分就能進一班的學生，就是你吧？”
楚星辭搖頭：“不是？”
“不是？那你中考多少分？”
“三十五。”
化學老師：？？？？？
“多少分？你化學才考了三十五？”化學老師驚得嗓門都粗了。
沈浪補充：“老師，不是化學三十五，是七門加起來，總分三十五。”
這句話一出，化學老師腦袋裏徹底長滿了問號，整個人都快懷疑世界了。
中考，總分，三十五。
還能找到比這更慘的成績嗎？
良久良久的沉默之後，化學老師艱難開口問道：“那個差一分的是誰？”
沈浪指指第一排的小眼鏡：“他，趙尹航。”
化學老師再次沉默。
年級三十一趙尹航不會的題，總分三十五的楚星辭寫出來了？
瘋了這不是。
直到下課，化學老師才消化了這件事，急急忙忙往辦公室去，準備跟老師們分享這個最新情報。
他隐約有種預感，今年的F班，注定和往屆都不同。
老師一走，班裏都炸鍋了。
楚星辭桌子跟前圍了一圈人。
“卧槽，楚星辭你真的會做啊。”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老師突然提問，人家直接兩手空空上去做題的。
這種情況，是絕對不可能再作弊了。
“所以英語和數學，你也沒作弊是不是？”
“你都會，怎麽才考了三十五分啊？我中考随便寫了一下，都考了二百多分，零頭都比你多。”
“那是誰偷看了滅絕的筆記本啊？還不承認，讓你替他背黑鍋，太讨厭了吧？”
聞言，楚星辭看了眼第一排的趙尹航，不期然，對上了趙尹航充滿敵意的視線。
他挑了挑眉，毫不閃避地同他對視。
趙尹航愣了一下，慌忙移開目光。
一撥人離開，另外一波又湊了上來。
個個激動興奮。
“楚星辭楚星辭，你那個，上課之前那個。”男生把自己的手擰成雞爪，在自己下巴上劃拉了兩下，一臉激動地問，“好學嗎？”
“卸關節嘛，不難。找個老師學一學，到時候胳膊下巴手指頭，都能卸。”
男生聽得熱血沸騰，臉都漲紅了：“真的嗎？學成你這種水平，得多久啊？”
楚星辭随意道：“用不了多久，主要是得實踐，我實踐經驗多而已。”
“實踐，對啊，你以前是校霸，經常打架，肯定沒少用這一招。”
楚星辭笑笑不說話。
他的經驗确實來自打架，只不過卻和男生想的完全不同。
身為孤兒，他的生存環境是旁人無法想象的糟糕，自己又不是甘願吃虧受委屈的性子，遭遇打架這種事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只不過，他因為打架時出手太狠，給自己惹來了不少麻煩，吃了不少教訓。
所以之後便學會了卸關節這一招，打起架來一招制敵，威懾力夠強，事後卸下的關節還能齊齊整整給裝回去，絲毫不會有手太重，把人打進醫院的擔憂，省事又省錢。
楚星辭非常喜歡這個招數，畢竟，沒有什麽架是卸一個關節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卸兩個。
不過，那些孤兒院的生活，被社會上的混混勒索欺辱，不打人就要挨打的經歷，都已經過去了。
如今他的生活很好，沒什麽不滿足的，看着眼前青春肆意的同學，他也覺得個個都可愛的很。
楚星辭掏出自己桌肚裏的存貨，攤到桌上，招呼衆人：“來來來，吃零食，我這兒多着呢。”
桌上的零食真全乎啊，吃的喝的甜的辣的，全都有。
衆人驚嘆：“你桌子裏面藏了個百寶箱？”
話落一擁而上，擠來搶去分享零食，原本陌生的同學之間，關系瞬間拉近了不少。
一時間，楚星辭的位置成了整個班級裏最熱鬧的地方。
連上課前被楚星辭卸了下巴的那個男生，也被相熟的朋友扔了一袋薯片。
男生糾結猶豫，半天後默默拆開吃了。
另外一個男生含着一口軟糖，聲音含糊道：“你人真挺不錯的，跟貼吧上說的一點都不像，造謠你的人太可恨了。”
楚星辭只是笑了笑，撿起一袋糖，扭頭看向顧恒的方向，笑着叫了聲：“恒哥。”
顧恒擡頭，只見楚星辭眉眼彎彎，仿佛閃着光，一揚手，糖果隔着大半的教室，劃出一道抛物線，準準落進了他懷裏。
那一瞬間，糖果落下的位置仿佛不是他懷裏，而是心尖。
下午的課，就在吵吵嚷嚷中度過了。
英材應試教育抓得好的同時，也重視學生的素質教育，高一的課程安排并不多，下午只有兩節課，四點多就放了學，晚自習更是沒有。
楚星辭在上課期間，就抽空把作業寫完了，下午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玩。
所以，當顧恒抱着籃球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瞬間心動了，拉着沈浪，三人一起奔向籃球場。
正好籃球場也沒人，楚星辭招呼沈浪一起玩。
“你倆玩就行，我給你們喊加油。”沈浪捧着手機不知道跟誰聊天，熱火朝天，頭也顧不上擡。
“忙什麽呢？”楚星辭問了一句。
沈浪直接把手機屏幕放到他面前。
只見那微信界面，同時七八個人的頭像冒紅點，那頭像還一水的都是粉粉嫩嫩，一看就是女孩子的。
楚星辭驚了：“你，這樣……”
“別誤會，不是女朋友。以前認識的，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們心情不好就喜歡找我聊天。都是女孩子，心情不好，我總得哄着點啊。”
沈浪也很奇怪，女孩子們也不是對他有意思，但就是都願意跟他聊天，仿佛把他當男閨蜜。
楚星辭咋舌。
真不愧叫沈浪，人如其名，女性之友，見識了。
“行，你，聊着。”
楚星辭轉身跟顧恒一起去打球。
開始之前，他先提醒顧恒：“先說好，我投籃準，但打球就不行了，球場上的規矩也不太懂。”
顧恒把球扔他手裏，淡聲道：“規則先不用懂，我陪你練随便打就行，你進攻，我防守。”
“這樣能練出來球技？”
顧恒昂着頭，語氣平淡：“沒人能破我的防守。或者說，只要破了我的防守，以後打球沒人攔得住你。”
這得多大的自信才敢說出這樣的話？
換成別人說，早被噓地沒臉見人了。
但說這話的人變成顧恒，沒人會質疑。
再誇張的話，只要出自他的口，就莫名帶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楚星辭被這話刺激到了，興奮且激動，試着運了幾下球，躍躍欲試。
哪怕他是個籃球新手，聽了這話也忍不住想要試試，這防守，自己到底能不能破。
楚星辭拉開架勢，開始運球，觀察如何越過顧恒投籃。
顧恒就一身輕松地站在原地，眼中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兩人站在三分線的位置，楚星辭計算好了角度，斜側着沖出去。
結果，他運着球剛邁開步子，甚至都沒看清顧恒的動作，就已經莫名其妙一頭紮進了對方懷裏，被攔了個結實。
肌肉硬邦邦的，他感覺像是撞到了一堵牆。
就這反應，這速度，他不知道在籃球場上是什麽水平，但打起架絕對是碾壓式的存在。
楚星辭後退，擡頭。
顧恒嘴角帶着笑意，心情極好的樣子，問他：“怎麽樣？哥哥的懷抱舒服嗎？”
這話怎麽聽都是調戲的意思。
可楚星辭偏偏聽成了挑釁。
他鬥志不減：“再來。”
顧恒十分好說話，來就來。
兩人打到忘了時間，楚星辭試了不知道多少次，找了無數個角度，但每次都沒有例外，以他紮進顧恒懷中結尾。
他才切實體會到，開打之前，顧恒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更可怕的是，這人體力好的驚人。
他都開始出汗微喘，顧恒依舊輕松閑适，一點都看不出累不說，甚至還有心情笑。
楚星辭咬咬牙，恢複了一□□力，道：“繼續。”
兩人再次開始。
沈浪本在一旁聊天，顧不上看球場的情況。
可，無意間一擡頭，看了兩眼之後，他呆了。
嘶，一般人打籃球是這樣嗎？
這倆打籃球，怎麽，光看他都覺得莫名刺激，然後又不僅僅是刺激。
就，奇奇怪怪，說不上來的感覺。
沈浪好糾結。
楚星辭那是在投懷送抱嗎？
還有顧恒，他籃球厲害是出了名的，最讓人佩服的地方是，他打球時，球場上的對手連他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可看看現在，兩人牛皮糖一樣粘着的樣子，這叫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而且，他總覺得，顧恒好像貌似，是故意引導楚星辭往他懷裏鑽。
沈浪搖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定是他聊天把腦子聊抽了，才會有這種錯覺。
球場上，兩人還在繼續。
楚星辭慘遭顧恒的無情碾壓，打了兩三個小時，一個球都沒進。
最後楚星辭體力告罄，球扔給顧恒，徹底叫停。
在打下去，他就真的要虛脫了。
顧恒接過籃球，來了個指尖轉球，然後輕松把球投入籃筐。
“服了？”
楚星辭擦了擦額頭的汗，沒說服不服，只喘着氣道：“明天繼續。”
顧恒眼角眉梢都是笑：“好，明天繼續。”
“星辭。”沈浪的聲音響起。
楚星辭扭頭，沈浪沉着臉朝他走來。
而沈浪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十來個男生，為首的正是今天被楚星辭卸掉下巴的那位。
看見楚星辭的視線，一行人朝他走來。
黑壓壓一群，要換成的膽小的見到這架勢準腿軟。
楚星辭收起笑，立在原地，不躲不閃。
他身側的顧恒站姿随意，瞥了他們一眼就收回視線，顯然沒把那群人當回事。
籃球場短短一截距離，很快，兩撥人相對。
率先腿軟的，是那黑壓壓的一大群。
沒辦法，顧恒兇名在外，但凡知道他這個人的，沒幾個不怕他。
尤其現在，顧恒帶着涼意的眼神掃了他們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直接送他們下地獄，看的他們怵得慌。
為首的男生站在楚星辭面前，眼神兇悍地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動手。
可，短暫地沉默之後，男生開口：“我叫項群。”
楚星辭：現在流行打群架之前，先做自我介紹？
項群繼續道：“上午說你，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英材貼吧的吧主是高二學長，我認識，剛才就讓他把你那個帖子給删了，就當我給你賠罪。”
上午道歉，是形勢所迫，被逼無奈，現在道歉，是真心實意。
一下午的時間就夠他琢磨過來了。
不管貼吧上怎麽議論楚星辭，能進F班就說明他家境不凡。
F班都是一群二世祖，誰都不服誰，可楚星辭偏偏能讓他們佩服，放學之後，他就聽見外班有人在議論楚星辭，結果F班的男生上去就是一頓怼，明顯是在維護他，這就夠稀罕了。
更奇怪的是他和顧恒的關系。
顧恒多少人想巴結，但人家獨來獨往，從不屑跟他們接觸。
可楚星辭，這才多久，就跟顧恒好成這樣。
一切的一切，都總結成一句話：楚星辭不一般，他惹不起。
不但不能惹，還得交好。
項群這個歉道得心甘情願。
楚星辭聽了也是一愣，
誰能想到對方烏泱泱一群人過來，是道歉的？
楚星辭笑笑：“多大點事，那會你道了歉，就已經算過去了。不過，還是謝謝你幫我解決了貼吧上的那個帖子，那玩意一直挂着，也确實挺讓人心煩的。”
“看過那個帖子的人很多，一傳十，十傳百，幾乎整個英材都知道你那點事了。外班議論你的不少。”
楚星辭自然明白，可人家背後說，也沒讓他聽見，他總不能一個一個挨着打過去。
索性，鬧不到他眼前，他就當不存在。
而且，學校裏出了新的八卦，他們自然會把他的事忘到腦後，他不給回應，不要讓事情繼續發酵下去就好了。
可項群不這樣想。
他拍拍胸脯，保證道：“這個事交給我，明天下午政治課在階梯教室，和一班一起上，我幫你解決那些碎嘴子。”
沈浪探頭，好奇道：“你準備怎麽解決？”
“保密。”項群指着楚星辭，轉頭對身後的一群男生道，“看清楚了嗎？就是他，明天下午，按計劃行事。”
他身後烏泱一群人滿臉嚴肅，仿佛接到了什麽重大任務，鄭重回道：“項哥放心，楚哥放心，明天的事，保準幹的漂漂亮亮。”
這架勢，活像黑社會成員接到什麽秘密任務。
楚星辭好奇地不得了。
明天他們到底能幹出什麽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雖然我更新遲，但我更得多，明天依舊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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