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球場上,秦陽那群人還留在原地。

“秦哥,我就說那兩小子是個慫貨,您還沒做什麽呢,他們就吓得屁滾尿流了。”

“這樣的小白臉,哪有您帥氣厲害啊。以後您就占了這片球場,天天來這兒打球,嫂子肯定能被您迷暈。”

“不如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都發到貼吧上吧,讓高一的都看看,他們吹捧的人到底是個什麽貨色。”

“這個提議好。發,馬上發。”秦陽刻薄的笑了起來,“也讓這群新生看看,到底誰才是英材的老大。”

一群人議論哄笑中,突然有個男生動作一僵,看向秦陽的身後,眼神驚懼。

“秦,秦哥,那個楚星辭又回來了。”

秦陽眼神兇橫中帶點輕蔑:“他還敢回來?想鑽爸爸□□了?”

哄笑聲四起。

只有小弟顫抖者聲音:“不是啊,顧恒,顧恒也來了。”

這個名字一出現,場上的笑聲瞬間消失。

衆人忙不疊轉頭,看清那個抿着唇,眼神淡漠到沒有一絲感情的的少年之後,所有人下意識吞了吞口水,兩腿發軟。

顧恒的事跡,圈子裏沒有不知道的。

那是個能把自己親媽扔進精神病院,沒有一絲人性的存在,活脫脫一誰都不敢惹,也惹不起的煞神。

他們知道楚星辭巴結上了顧恒,但顧恒一旦請假,便一整個學期都不會出現在學校。

所以他們才敢大張旗鼓來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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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顧恒TM 的今天竟然回來了?

一時間,所有跟着秦陽出現在這裏的人瞬間後悔了,本能地默不作聲後退,企圖和秦陽拉開距離。

就連秦陽本人,看着朝他走來的顧恒,也下意識随着衆人後退。

楚星辭把手裏的籃球塞進沈浪懷裏,道:“一邊站着去。”

話落,撸起袖子就準備上。

顧恒卻伸手攔住了他。

楚星辭疑惑:“不是要打架?”

顧恒垂眸,質感冷冽的聲音響起:“這種雜碎,不值得髒了你的手。”

他拿過沈浪手中的籃球,道;“用這個就夠了。”

顧恒轉身朝球場中央走去。

看着越來越近的少年,秦陽連連後退,磕巴道:“顧,顧少……”

顧恒面無表情,聲音輕地像是霧一樣:“放松點,今天不打架。”

聞言,秦陽稍微松了口氣。

籃球在顧恒指尖轉了幾圈,他意味不明的聲音響起:“只是打球而已。”

這句話一出,秦陽徹底放心了。

打球而已,最多輸的慘一些,沒什麽可怕的,只要不打架就行。

秦陽略帶讨好地笑了笑:“顧少請,我今天陪您打多久都可以。”

顧恒神色不明地打量了他一眼,旋即後退幾步,跟他拉開距離後,把籃球放到了地上。

這一舉動出現,所有人都興奮了。

顧恒的球技是公認的好,但見過他打球的人卻不多,今天,竟然能親眼目睹?

在四周好奇的注視下,顧恒腳尖控着球靈活地轉了幾圈,而後突然擡腿一腳,籃球瞬間變成一道殘影,狠狠砸在了秦陽的胸口。

巨大的沖擊力讓秦陽踉跄着退了好幾步。

籃球落地滾遠,秦陽疼的跪到在地,蜷縮着身子顫抖。

始料未及的一幕,周圍驚呼四起。

誰都沒想到,顧恒口中的“打球”,竟然是這種打法。

沈浪瘋狂吹口哨,大喊道:“恒哥,打爆他的狗頭。”

顧恒歪頭,看了眼場外的楚星辭,收回視線看向躲在旁邊的那圈秦陽小弟。

那群小弟已經吓成了鹌鹑,見顧恒看向他們,一個個恨不得把頭縮進脖子裏。

顧恒不耐煩地冷斥:“你們是死的嗎?連撿球都不會?”

一群人恍然醒悟,四散開來去撿滾遠的籃球。

另外一個把自己手裏的籃球恭恭敬敬放到了顧恒腳邊。

“滾過去告訴他,我喜歡打活物,他要是死在原地像個殘廢一樣不會動,我不介意讓他變成真殘廢。”

小弟打了個哆嗦,立馬跑到秦陽跟前傳話。

不知道那人跟秦陽說了什麽,只見秦陽突然擡頭,驚恐地看着顧恒,和他腳下那個球。

顧恒動了動腿,秦陽便立馬忍着痛彈跳起來,一邊跑,一邊驚慌的扭頭觀察顧恒,企圖躲開他的攻擊。

但,沒有任何用處,第二道籃球殘影砸到了他的後背,秦陽一聲幹嘔,似乎要一口血噴出來。

小弟滿場亂竄撿球,秦陽滿場亂跑躲球,只有顧恒,穩穩當當立在原地,把籃球當成足球,一個接着一個踢出去。

每個球無一落空,全部砸到了秦陽身上。

沈浪一開始的興奮激動已經褪去,看着步伐踉跄,躲都躲不動得秦陽,只剩隐隐的擔憂。

“顧恒不會弄出人命吧?”

楚星辭淡定安撫:“不會,最多打進醫院而已。”

進醫院,而已?

沈浪不可置信,不是,你們一個兩個,都這麽兇殘的嗎?

跟這倆一比,他簡直就是一朵嬌弱善良的小白花,夾在兩朵食人花中間,只有瑟瑟發抖的份。

兩人說話間,球場上也進入了尾聲。

最後一球,顧恒用了十成力道,正中秦陽那張布滿驚恐,被汗水淚水浸滿的面孔。

一瞬間,伴随着撞擊聲響起的,還有輕微的骨裂聲。

秦陽徹底摔到了地上,臉上鼻血橫流,鼻梁上傳來的劇痛更是讓他無法忍受。

顧恒緩步走過來,冷眼看着斷了鼻梁,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秦陽,低聲道:“楚星辭,我的人。以後見了他給我繞路走,再敢讓我知道你冒犯他……”

他輕笑一聲:“相信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話落,他也不管躺在地上跟屍體沒兩樣的秦陽,擡眼望了下四周。

球場邊的圍觀群衆多的數不過來,有看好戲,拿着手機拍攝的,有面露驚懼,對他越加懼怕的,甚至還有覺得他殘忍,下意識露出厭惡的表情。

厭惡,旁人的這種情緒無法讓他産生一絲波動,但……

顧恒看向楚星辭,距離太遠,他看不清楚星辭的神情。

忐忑不安頓時漫了上來。

下一秒,他卻看見自己凝視的那個身影在緩緩靠近。

越來越近,他清楚的看到,楚星辭臉上沒有懼怕,沒有厭惡,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熟稔,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像是閃着細碎的光。

“恒哥,好厲害啊。”

顧恒心頭的擔憂一掃而空。

“今天咱倆本來可以痛痛快快打一場籃球的,結果被破壞了,現在也沒心情打了。恒哥,不如,我請你吃飯吧。”

顧恒眉眼染上笑意,語氣柔和中帶着幾分縱容:“好。”

楚星辭轉身,準備去撿地上的籃球。

剛伸出手,卻看到了籃球上面沾得血漬。

他猶豫了。

顧恒看見這一幕,柔聲道:“髒了就別要了,給你買個新的。”

“好。”楚星辭應得十分幹脆,顯然很享受顧恒對他的維護和縱容。

作為一個孤兒,他習慣了所有事一個人扛,第一次有人這樣為他出頭。

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妙。

三人一同去校外吃晚飯,校園裏的學生也陸續走光了。

但英材的貼吧,卻是出乎意料的熱鬧。

今天球場上發生的事情被有些同學發到了貼吧,甚至連視頻都貼了上去。

部分不明真相,也不認識顧恒的學生看完視頻就開始聖母泛濫,同情秦陽。

【視頻上的男生好可憐,踢球的那個是魔鬼嗎?有沒有人性了?】

【一看就是F班的學生啦,仗着家裏有權有勢就随便欺負人。】

這兩條發言幾乎是瞬間就被噴了幾十條回複。

【果然是無知讓人勇敢啊,不知道顧恒的性子,所以才敢說出這種話。】

【可憐?打老師,霸淩貧困優等生,逼着人家退學,惡意騷擾強吻女生……這就是你覺得可憐的人做出來的事。】

【發言之前先搞清楚怎麽回事吧,秦陽他就是覺得楚星辭高一的好欺負,所以帶着那麽多人去了,誰知道踢到鐵板,被打成這樣,可憐個屁,那叫活該,報應。】

貼吧的小插曲散去,最讓學生們關心的還是馬上就要來臨的月考。

月考前一天不用上課,學生們收拾好考場之後便放了一下午的假。

老師們卻沒辦法放假,高一高二都要月考,老師們全都待在辦公室,安排監考事宜。

英材的每一次考試都非常嚴格,全程監控,兩個老師監考,校長主任巡邏,考試的卷子也全部密封,市面上絕對找不到的新卷子。

最後,為了以防萬一,高二的老師監考高一,高一的老師去監考高二,盡力杜絕了任何作弊的可能性,看到每一個學生的真實水平。

高一的老師全都聚在一班教師的辦公室,分配監考教師。

“劉老師,你和宋老師一起監考,上午35號考場?下午21號考場。”

劉老師點頭應了一聲。

宋莉卻擰眉拒絕:“我下午有事,沒法監考,你換個人吧。”

安排監考的老師不樂意了:“什麽事不能換個時間幹?監考這是你的分內工作,有事為什麽不提前請假?”

宋莉理虧,但氣勢絲毫不見弱:“我前幾天哪兒知道今天教育局給我的職稱審批能下來啊。眼看着評職稱的最後關頭了,就這幾天時間,我不得抓緊點準備?”

評職稱是每個老師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事,相當于當官升職,上班加薪,十分重要。

那位老師卻不慣她的臭毛病,冷聲諷刺:“人劉老師也報名了,怎麽不見人劉老師撂挑子?”

聞言,宋莉眉毛都要豎起來了。

她跟劉望能一樣?她現在可是一班的班主任。

往屆只要是當了一班班主任,職稱評選就一定能成功,這幾乎是所有老師心照不宣的潛規則了。

今年她是一班的班主任,那職稱評選幾乎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姓劉的是F班的班主任,拿什麽跟她競争?

眼看着宋莉就要爆發,劉老師急忙打圓場,道:“職稱評選我就是個陪襯,高一就一個名額,最後選中的肯定是宋老師,所以我也沒必要準備那麽多。不如這樣吧,宋老師去忙,我自己找人代替宋老師監考。”

過來安排的老師冷笑一聲,什麽也沒說,轉頭安排其他老師。

宋莉倨傲地看着劉老師:“老劉啊,看在你幫忙圓場的份上,我提點你兩句,看好你們班的某些學生。你本來職稱就評不上了,要是不小心某些有前科的人鬧出了作弊之類的事,連累你吃處分,那多慘。”

這話,就差指名道姓告訴別人,她說的就是楚星辭了。

劉老師聽見這話也不開心了。

他這人,自己受點委屈沒什麽,但就見不得別人說自己的學生不好。

他板起了臉,道:“宋老師還是關心關心自己的職稱評選吧。”

宋莉嗤笑一聲,離開了辦公室。

她一走,辦公室的老師立刻吐槽:“她這人,以前還挺好的,怎麽當了個一班班主任,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往屆人劉老師當一班班主任的時候,也沒像她這樣啊。”

“別說劉老師,哪個老師當上一班班主任,都沒她這樣的,說白了還是人品不行。”

劉老師沒參與他們的話題,只是嘆了口氣。

宋莉對楚星辭的偏見太根深蒂固了。

F班的老師都非常喜歡楚星辭,所以根本不會自讨沒趣在宋莉面前提起楚星辭,以至于宋莉到現在都不知道楚星辭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希望等考試之後,楚星辭成績出來,宋莉能解開對他的誤解。

考試很快來臨。

三人都不在一個考場,去考場的路上,沈浪就惦記着胡亂寫完卷子就提前離場,并且撺掇楚星辭跟他一塊。

楚星辭沉默着給他沈浪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沈浪扁了扁嘴:“忘了,你跟我不一樣。楚哥好好考啊,争取一鳴驚人,拿個年級第一回 來,給咱們班沾沾光。”

“沒問題。”楚星辭毫無壓力地應道。

沈浪樂了:“我敢說,你也真敢應啊。”

插科打诨間,三人到了考場,分道揚镳。

楚星辭的考場在一考場,一班教室。

他進了考場一看,巧了,程嘉寧,楚文遲這兩個年級第一第二都在一考場。

程嘉寧看見他來,離開考還有一段時間,便搬了個凳子坐到他跟前,拉着他打游戲。

楚星辭看了看周圍翻開書仍舊在認真複習的考生們,在看看拿着手機打開游戲的程嘉寧,猶豫片刻,也掏出了手機。

順便把遠在其他考場的顧恒和沈浪也叫上,組了個四人車隊,一塊玩游戲。

今天四人配合地非常好,十幾分鐘就結束了一把游戲,獲得了勝利。

然後,四人意猶未盡又開了一把。

周圍的考生都服了,這倆人到底是來幹嘛的?馬上就考試了,一點都不緊張的嗎?

教室後面,楚文遲盯着跟程嘉寧打游戲的楚星辭,眼裏的嫉妒不要太明顯。

他身為一班學生,還是僅次于程嘉寧的年紀第二,跟程嘉寧當同學一個月了,在有意拉攏程嘉寧的前提下,卻連話都沒跟人家說上過幾句。

楚星辭卻已經能跟程嘉寧坐一塊打游戲了。

這差距太明顯,他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不過,看着臨考前十幾分鐘,都要抓緊時間打游戲的楚星辭,他心氣還是順了很多。

游戲在老師踏進考場的瞬間結束,兩人收了手機,開始準備考試。

高一九門課,一天三門要連考三天,第一天語數外,第二天理化生,第三天政史地。

對楚星辭來說,高一的內容幾乎沒有難度,別人兩個小時才能做完的試卷,他答題+檢查,四十分鐘就已經搞定,剩下的一個多小時,只能枯坐。

他坐不住,寫完交了卷子就離開教室。

安靜的考場中,一點輕微的動靜都能聽見,更別說楚星辭這麽個大活人了。

他交卷子的時候,整個考場的學生都擡頭看他,不過只看了一眼,就立刻低頭繼續做題。

楚文遲也擡頭看他,譏諷地笑了一聲,便低頭更加認真地答題。

九門課,連考三天,學生一邊考試,老師一邊批卷,所有學生考都頭腦發昏,老師們也批卷批的昏昏沉沉。

宋莉考試的時候不在,考完卻比誰都要着急,催着高二的老師出成績。

好不容易,考後第二天,卷子連密封線都沒來得及拆,高二老師就把卷子送到了一班老師的辦公室。

女老師滿臉興奮,進門就對宋莉道:“不得了啊宋老師,這次一考場太厲害了,數學出了兩個滿分,物理兩個滿分,化學一個滿分,一個九十九,肯定都是你們班的學生吧。”

宋莉聽見這話,喜上眉梢,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一定是嘉寧和文遲了,這倆孩子上次考試就是一個年級第一,一個年級第二,尤其是文遲,最近學的非常刻苦,能拿到這麽好的成績也不稀奇了。”

嘴上這麽說,但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滿分啊,而且還不止一個,一班的學生果然争氣啊。

說完,宋莉連密封線都顧不上拆,就激動地翻找那幾張滿分卷。

卷子打開,一看就是好學生的試卷,答案規整,入目全是紅色的對勾,看的人賞心悅目。

辦公室的老師都湊過來了。

劉老師記得楚星辭也是一考場,湊過來想看看楚星辭的成績。

但,定睛一看,他懵了。

這個數學滿分的試卷,整齊漂亮,怎麽跟楚星辭的字跡那麽像?

在看物理,嘶,好像,也是楚星辭的字跡。

再看化學,劉老師倒吸一口涼氣。

這數理化三個滿分的卷子,怎麽越看越像楚星辭的字跡?

不可能,一定是他眼花了,說不定只是字跡相似而已,星辭那孩子就算成績不錯,也不可能考三個滿分出來吧?

劉老師拍拍宋莉地肩,催促道:“宋老師,趕緊拆密封線吧。”

經過提醒,宋莉合住卷子,喜滋滋地拆開密封線,其他卷子都扔一邊,先找他們班的兩個滿分。

第一張滿分卷翻了出來,姓名那欄寫着“程嘉寧”三個大字。

宋莉得意:“看吧,我就說兩份卷子裏面一定有一個是嘉寧這孩子的,另外一個滿分肯定是文遲。”

話音剛落,另外一張滿分卷也被找出來了。

宋莉瞥了眼卷子,就看清一個楚字,立馬牛氣哄哄了起來:“看吧,我又猜對了不是。”

周圍的老師看清了卷子上的姓名,沉默。

劉老師更是激動地臉都漲紅了,天吶,這張滿分卷真的是楚星辭的。

宋莉看見衆人異樣的表情,心底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猛地奪過卷子,定睛一看。

那一瞬間,她仿佛以為自己在做噩夢。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扯着嗓子尖聲道:“楚星辭?怎麽可能是楚星辭?”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臉地說:雖然來遲了,但我更得多,五千字肥章送上。

後天,4.3,周五入V,當天淩晨更新萬字肥章,記得來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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