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英材高一的分數遲遲沒有出來，學生們等着急的慌，到處找人打聽，結果就打聽出了楚星辭作弊的大新聞。
楚星辭疑似作弊，這件事就這樣傳遍了整個高一部。
“楚星辭作弊？正常，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的了，開學第一節 英語課他就敢作弊，結果自己什麽事都沒有，反而逼得滅絕離開一班。”
“我現在就想知道，監考那麽嚴，他是怎麽抄到答案的？厲害了真的。”
“他是不是蠢，抄都不會抄，竟然敢抄個滿分出來，是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他作弊嗎？不過他答案到底哪兒來的？”
帶領楚父找人的那個學生，經過這群口無遮攔的同學時，已經快要崩潰了。
求求你們少說兩句吧，人家親爹在這兒啊！
那群議論的學生顯然聽不見他內心的哀嚎，依舊議論不休。
“聽說硬是抄了個年級第一出來，一班的學生肯定不會放過他。其他的不說就程嘉寧和楚文遲這兩個年級第一第二，就絕對忍受不了被這麽的作弊的學渣壓在頭上。這倆背後可是程家和楚家，楚星辭他什麽背景都沒有，這次惹了這倆，估計完蛋了。”
楚父聽得一臉懵，沒背景？楚家饒不了他？這是說他兒子？
他疑惑不解地問身旁的學生：“這個學校，是還有一個跟我兒子同名的學生嗎？”
學生一臉欲言又止，一言難盡，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樣子，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跟楚父解釋。
好在也到了教導處門口，站在門外，都能聽見裏面争吵的激烈程度。
學生急忙道：“楚先生您先去教導處吧，估計一會楚少也就過來了，我先走了。”
話落，急忙溜了。
他要趕緊趕緊趕緊把這個勁爆的消息告訴朋友，這個消息一定能把他們炸的外焦裏嫩，表情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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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父一個人站在教導處門口，尚且處于雲裏霧裏的狀态。
而教導處內的争吵聲，只字不落，無比清晰地鑽進了他耳中。
“楚星辭分明就是個學渣，我跟他都是七中的，他的事我再了解不過了。初中他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社會小混混，最底層最垃圾的那種存在。來了英材他是有了變化，沒有以前那麽糟糕。但他也絕對不可能考出這麽逆天的成績，他一定是作弊，學校必須給他處罰，開除都不為過。”
楚文遲氣憤到了極點，說的面紅耳赤，聲音似響雷。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教務處的門突然被人暴力推開。
穿着西裝，面容冷肅陰沉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門口，看着楚文遲的眼神比寒冬臘月的狂風還要冷冽。
楚文遲看清來人，登時吓得腿都軟了，白着臉不可置信：“大，大，大伯。”
“你還知道我是你大伯啊。”楚父冷笑一聲，走了進來。
“我，我，大伯你……”楚文遲慌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楚父也沒心情聽他的廢話，直接看向教導主任，壓着火質問：“說清楚，怎麽回事。”
教導主任急忙把事情轉述了一遍。
氣焰嚣張的宋莉看見楚父，也安分了不少，等教導主任說完，才急忙上前補充：“你兒子這種情況實在惡劣，還是重犯，英材不可能容忍這種學生，必須要退學處理。”
楚父淡淡瞥了她一眼，冷聲道：“我掏這麽多錢讓兒子來這裏上學，可不是為了兒子受普通學生的待遇。”
潛臺詞：我花了錢，我兒子在這學校就得有特權。
一句話，怼得宋莉啞口無言。
英材某種程度，給這些有錢人販賣的就是特權服務。
宋莉對這套規矩心知肚明，氣的牙癢癢，但又無話可說，說了就得砸英材的招牌。
好半天，她才憋出一句話：“那最基本的道歉寫檢查總得有吧？”
楚父輕描淡寫：“那得看我兒子樂不樂意。”
一句話，又把宋莉氣了個半死。
正巧這時，劉老師和楚星辭也來了，身後還跟了一個意圖不善的趙尹航。
楚父看見兒子，立刻上前，道：“你怎麽過來了？這點小事，爸能幫你處理好。”
楚星辭好奇：“你準備怎麽處理？”
“放心，你什麽事都不會有，別說月考作弊了，期中期末，哪怕高考作弊都沒事，爸幫你平事。”
楚星辭神色不明，看向楚父，平靜問道：“所以，您也覺得我作弊了，是嗎？”
楚父一怔，下意識想要回答：不然呢？你總不可能真的考個四門滿分出來吧？
意識到這個念頭，楚父突然打了個激靈。
習慣有多可怕？
過去那一家人明示暗示告訴他，他兒子多糟糕，多混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這些思想已經在他腦海中根深蒂固，根本無法除去。
兒子就是差勁，就是糟糕，就是垃圾到不行，只會惹事，需要家長到處給他善後。
所以別人說兒子作弊，以前的他只會怒罵嫌棄，現在的他會幫忙善後。
但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從未想過相信兒子。
楚父對上楚星辭的眼眸，那色澤淺淡，泛着茶金的眸子，顯得異常剔透，讓他開始心虛慌張。
楚星辭收回視線，認真道：“這件事您不需要管，我自己處理。”
你才多大，能處理個什麽？
不信任的念頭下意識浮現，楚父急忙忍住。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看清楚，自己兒子，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同時，也該反思一下自己，到底對兒子有多少誤解。
楚父讓開位置，陷入了沉默。
楚星辭上前，看向宋莉，冷聲道：“你懷疑我作弊？”
“什麽懷疑，分明就是真的。”宋莉冷笑着回道。
他又看向楚文遲：“你也懷疑我作弊？”
楚文遲反應極快，此時已經是一副我全是為
你好的嘴臉：“星辭，我只是不想你走歪路。作弊這種事……”
眼看着就是一段虛僞做作的表演，楚星辭不耐煩，當即打斷：“行了你別說了，我聽着煩。”
就沒見過這麽惹人煩的家夥。
楚星辭再看向趙尹航：“你也覺得我作弊？”
趙尹航的眼神惡毒極了：“沒錯，你一定跟上次一樣，提前偷到了答案。”
問完着三人，楚星辭又轉而看向宋莉：“老師覺得，作弊的學生該如何懲罰。”
當然是退學滾蛋。
宋莉很想這樣說，但想起剛才楚父的敲打，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認錯道歉寫檢查，下周一升旗當着全校師生地面念檢查，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不過分。但……”楚星辭話音一轉，“且不說我有沒有作弊，老師，還有你們兩個，在沒有任何決定性證據的情況下就一口斷定我抄襲，這叫造謠吧？”
宋莉不滿：“什麽造謠不造謠的，調了監控不就有證據了。”
楚星辭面色一冷，沉聲道：“那也是調了監控之後的事了。監控沒調，你們就是造謠。”
他冷着臉，壓低聲音說話的樣子，反而多了幾分威勢，讓宋莉都下意識心頭一跳。
見衆人都不說話了，趙尹航急切的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順便提醒衆人：“你別是害怕我們找到證據，所以故意拖延時間吧？”
繼續拖延下去，楚星辭讓顧恒去故意毀壞監控怎麽辦？
畢竟，顧恒可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為了銷毀證據，砸監控什麽的很有可能。
楚星辭嗤笑一聲：“別急，我只是想給自己讨個公道而已。從開學開始，沒有任何證據你們就說我作弊，月考也是，現在估計楚星辭三個字都快要跟作弊挂鈎了吧？”
“我要求的不多，平等對待，一會如果監控調出來，我作弊，周一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念檢讨，如果監控中找不到我作弊的證據，你們三個人，周一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向我道歉。”
為了趕緊去調監控，宋莉立馬答應：“好，現在就去調監控，作沒作弊，看一眼就知道。”
楚星辭瞥了趙尹航一眼，故意道：“順便把開學上英語課的監控也調出來，看看到底是誰偷看了老師的筆記本，企圖作弊。”
話落，楚星辭轉身跟着宋莉出了教務處。
留在身後的趙尹航卻瞬間白了臉。
他死都想不到，這把即将燒到楚星辭身上的火，會蔓延到他身上。
從教務處到監控室的短短一截路，他卻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樣，煎熬到了極致。
監控室，兩個老師調出兩個鏡頭，一個是f班教室，一個是一班教室。
一個調一個月前的監控，一個調月考當天的監控。
趙尹航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調f班監控的那個老師身上，盯着那臺電腦，恨不得立刻端杯水潑到電腦上，讓那玩意立馬死機。
或
者，一班的監控先調出來也行，說不定月考作弊的證據一出來，所有人立馬就能忘記他的事。
“出來了。”有個老師出聲。
趙尹航吓得一個激靈，仔細一看，調出來的好死不死，偏偏是f班的。
他頓時兩眼一黑，完了。
宋莉立馬湊上去，監控上非常清晰地看見，程嘉寧把筆記本和卷子放到講桌上，然後走到講臺旁跟沈浪楚星辭說話。
而與此同時，坐第一排，離講臺最近地趙尹航翻了翻那疊試卷，頓了片刻之後，又偷摸着翻開講臺上的筆記本，看見答案，他立馬擡頭看了看周圍，見沒人注意他，便飛快用手機拍下了答案。
時間線繼續推動，但老師壞心地繼續調整了一下，讓趙尹航偷拍答案的場景重放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周圍人看向趙尹航的視線全都變了調。
沒人開口說他什麽，但那譴責不恥的視線已經說明了一切。
作弊，偷拍答案，這也就算了，平白讓無辜的學生替他背鍋，承受了所有學生的質疑，這更加讓人看不起，甚至是厭惡反感他。
楚父也不敢置信地看着鏡頭。
當時他聽到兒子作弊之後是什麽反應？
他沒有任何求證，立刻就相信楚文遲和教導主任的話，然後向教導主任施壓，自作主張替兒子擺平了這件事。
事後他還沾沾自喜，覺得全天下都找不出這麽寵兒子的父親了。
可結果呢？
如果他不施壓，學校調了監控，真相大白，兒子根本不用受這麽多的委屈。
因為他的舉動，兒子憑白受了這麽久的委屈。
他不禁想，那更久遠的時間裏，連他都模糊的記憶裏，兒子又多少次，因為他的不信任，受了多少委屈？
一時間，楚父心都揪了起來。
在所有人都譴責趙尹航的時候，宋莉臉色難看地瞪着楚星辭。
發現趙尹航才是那個作弊者并沒有讓她那麽憤怒，反而是自己認定堅信，無比确認的事情被否認，這種感覺更讓她痛苦難熬。
她甚至顧不上去管趙尹航的事，只是滿心滿眼都是扞衛自己的正确，她厲聲道：“那次沒有作弊，不代表月考沒有作弊。”
楚星辭，就是一個作弊的垃圾學生。
另外一位老師的監控也早就調了出來，聽見她說這話，冷聲道：“宋老師，有沒有作弊，你親自過來看看吧。”
宋莉雙眼發亮，立刻湊了過去。
九門考試時間太長，老師加快倍速播放。
監控中，楚星辭連個草稿紙都沒帶，就拿了一支筆，穿的衣服更是連裝東西的兜都沒有。
開始考試，他就埋頭寫卷子，全程沒有交頭接耳，沒有前後翻看，更沒有什麽不該做的小動作，提前寫完就交卷離開，全程規矩地不得了。
每一門考試，他都是這樣。
看完一遍監控，宋莉不相信，自己做到電腦前翻來覆去地查看監控，盯着監控裏的楚星辭，眼睛都快瞪都出來了，都沒有找到一絲作弊的痕跡。
她整個人如遭雷劈。
楚星辭毫不留情地對她進行精準打擊：“老師，周一升旗，記得當着全校師生的面道歉。當然，可不僅僅是對不起三個字這麽簡單，起碼三千字起步的道歉書，少一個字都不行。”
他又轉頭看向趙尹航：“你，不僅要對造謠我作弊進行道歉，你讓我替你被這麽長時間黑鍋的事，也要寫進道歉書裏面，不讓你多寫，最少四千字吧。”
作者有話要說：打臉，當然不只是道歉這種程度。
還有六千更新，白天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