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年少

“二皇子,戰公子這是打仗落下的舊傷,這是潛在因素,最主要的是氣急攻心,身體又封住了一股力量,兩股力量相撞,牽動舊傷才會這樣。”陳太醫是從小就照顧魏染塵的太醫,所以很信得過。

“那可有救治之法?”魏染塵緊握着手中的白骨扇,堅硬的白骨已經要刺入手心。他的這些都是自己帶給他的,本只是想讓他死心,卻不曾想過,多年征戰的他,早就落下傷痕累累。

“老臣只有盡力而為了,戰公子能不能醒來還要看他的天命。”陳太醫嘆了口氣說,雖然戰在即是謀反的逆賊,但醫者仁心,陳太醫也只有嘆息。

“什麽盡力而為,我要你全力而為。什麽天命,我偏要逆天改命。”魏染塵已經壓抑不住內心憤怒與恐懼,這是他為了戰在即不知道第多少次失控。

陳太醫從沒見過這樣的二皇子,驚恐的跪在地上“老臣定當全力而為。”

一天,兩天…一直到魏染塵的冊封大殿,戰在即也沒有醒來。

已經兩個月了,戰家謀反的事早就已經被新太子的冊封掩蓋了,魏染塵制造假象,放出消息,戰在即,曾經的離國戰神噬敵将軍,已經在獄中自刎謝罪。

新封太子,普天同慶,新太子二皇子念與戰在即是舊友,特請求皇上饒恕戰在即罪孽,念他功勞準予厚葬。

這是百姓之中流傳最廣的話,所有人都感嘆,他們的新太子,将來離國的君主,将是一個宅心仁厚的人。

冊封大典一結束,魏染塵就回到小院,坐在戰在即身邊,“阿戰,今天我終于成為太子了,如當初所想,我果然并不開心。除了你。誰能給我帶來開心呢。”魏染塵摸着戰在即的臉,指尖穿過他的發絲,仍像之前一樣繼續給他講那些事。

而戰在即從眼前一黑開始像被包裹在一個密封的器皿中,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不過掙紮了一會兒,那個器皿好像被打碎了,他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氣。

有一個聲音響起,講述着什麽,溫柔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回蕩,和他的記憶交合在一起,就像在訴說着一個故事。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畫面也在他的腦海中漸漸形成,畫面回到七年前。

———————七年前分割線——————

“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留着山羊胡的老太傅握着書,走一步,念一句,下面坐着的幾個少年也跟着閱讀。

可偏偏就有一個這麽不合群的,比如十二三歲的戰在即,他此刻就在悄悄的往後退,想要溜出大堂。

他四下張望,主要就是盯着老太傅的眼神,不經意間,卻發現有一雙黑色的眼瞳在自己身上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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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嘁!!魏染塵,別盯着我,聽你的課。”戰在即趕緊向魏染塵囑咐,魏染塵可是太傅眼中聰明又伶俐的寶貝,他一分心,夫子一定馬上發現,并順帶發現想要溜的戰在即。

果不其然,下一刻,“戰世子,你逃課就算了,還影響二皇子,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我非得禀報将軍不可。”老太傅發現了戰在即。

“太傅,你都講一個時辰了,講的東西我都聽膩了,我就想出去透透氣嘛!”戰在即一聽要告他狀,趕緊求饒。

“戰世子,我縱容你太多次了。”老太傅放下書。

“太傅,太傅,最後一次,別告訴我父親!”戰在即拉着老夫子的袖口。

“小戰,你又闖什麽禍了?”一個衣着華麗黃衣少年走進堂內,打破局面。這少年膚色白皙,一雙明眸如星閃耀,一半頭發用金冠豎起,看上去潇灑不羁,又溫潤如玉,腰間配着個暗紅香囊,邊角用金絲鑲嵌。

“參見太子殿下!”

“皇兄!”

所有人都恭敬的行禮,而進來的少年魏傾世卻徑直走向戰在即,扶起他。

“徐太傅,諸位皇弟不必多禮。我只是來傳個信,再帶個人走。”

徐太傅起身,其他皇子也擡起頭。

“二皇弟,父皇召你有事詢問。”

“謝皇兄傳達。”魏染塵面無波瀾的盯着魏傾世牽着戰在即的手,心裏有一絲怪異的不爽。

“小戰,我正好要去拜訪戰将軍,你随我一道回去吧。”魏傾世轉身對戰在即說。

“謝太子好意,可太傅這…”戰在即心下一陣暗喜,卻還假裝一副為難的樣子。

“徐太傅,你可有異議?”魏傾世從小和戰在即交好,怎會不知他心中所想。

“臣不敢!”老太傅趕緊答道。

“那謝過夫子了!”戰在即趕緊拉着魏傾世就走。卻沒有看見背後投來的一道目光。緊緊的盯着他的後背。

魏染塵看着歡快的跟在魏傾世身後的戰在即,有些惱怒,那小子就沒對他表現過那樣的輕快歡樂的樣子。

“傾世大哥,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一出庭院,戰在即就一陣歡呼雀躍的感謝魏傾世。

魏傾世一臉笑意的看着戰在即,兩人明明只差了三歲,可心性差別也太大了,戰在即永遠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當然,并不是說戰在即是個傻子。

五歲習文,七歲習武,十二三歲的戰在即,早已經滿腹文采,武藝超群了,可那愛玩愛鬧的性格卻永遠改不了。

至于和這群皇子一起學習,也不過是為了能與皇家子弟多親近,畢竟以後是要共事君主,共護離國的。

“兒臣參見父皇!”魏羨世跪在地上,作揖行禮。

“休兒,來,到父皇身邊來!”永遠不茍言笑的離國皇帝魏瀚,只有面對這個疼愛的二兒子時,才會露出慈父的模樣。

魏染塵低頭走到魏瀚身邊,“不知父皇宣兒臣所為何事?”

“休兒,還有一年你就該行冠禮了,你想要什麽封號?”

“父皇安排就好。”魏染塵從來不在乎這些。

“休兒,你可想過做太子,做這離國的君主?”魏瀚突然問。

魏染塵趕緊跪下,“兒臣惶恐,兒臣不敢。”

聽魏染塵這樣的回答,魏瀚有些失望,“做了君主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都不想要嗎?”

“父皇,自古傳位傳嫡,皇兄身為皇長子,這便是他的天命,兒臣不敢忤逆。”提到魏傾世,魏染塵就想着戰在即和他共同離開那一幕,心中就不是滋味。

“天命,朕乃離國皇帝,朕就是天命!”魏瀚很不悅魏羨世的回答。

“休兒,你不争是你心性淳樸,但你不争,就護不住你心愛的東西,還會被別人壓制。”

“父皇,兒臣謹記父皇教誨,但兒臣對儲君之位确無豔羨之意。兒臣想像平凡世人那樣生活。”魏羨世再次跪下,行禮跪安。

“罷了,你下去吧!”魏瀚揮手,但是他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一定會主動來争取這個位置的。‘南宮傲,朕的江山,只能傳給我魏氏。’魏瀚想着。

“兒臣告退。”魏羨世退下,出了殿門,就迫不及待的往宮外走。

“傾世大哥,你這就要走了!真沒趣,我還想帶你去看我的秘密基地呢!”戰在即悻悻的跟在将要離開魏傾世背後。

“小戰,以後有的是機會,我今日還要回宮向父皇複命,實在不宜久留了。”魏傾世露出迷人的笑容,讓戰在即不忍拒絕。

“好吧好吧,傾世大哥是太子,忙點理所當然。”戰在即擺擺手,轉身回府。

“小戰,你也要抓緊練功,別貪玩了。”魏傾世對着戰在即落寞的背影說一聲。

“知道啦!”戰在即語氣更不悅。索性頭都沒回。

“小戰,我給你準備了誕辰禮物,待會兒差人送來。”魏傾世忽然才想起,今天原來是戰在即十三歲的誕辰。

“真的?”戰在即忽然回過頭,又變成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仿佛剛剛那個落寞的人根本不是他。

“傾世大哥何時騙過你。”魏傾世依然是那副迷人的陽光般的笑容。

戰在即一掃陰霾,笑得像個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從這裏開始就是七年前的故事了呢!其實魏休是很陽光浪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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