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只許自己撓別人,不許別人逗他
泡上面, 栗亭遞給方槐檸一碗, 然後捧着自己的那份走到便利店內的椅子上坐下,見方槐檸還呆站在原地, 栗亭對他擡了擡下巴疑惑他為什麽不過來。
想起上回吃街邊冷面坐地上, 這次至少有桌有椅, 已經是一種很大的進步了。
果然有對比才有滿足,方槐檸認命地走了過去。
這是他第一次在便利店吃東西, 但看栗亭那熟門熟路的勁兒, 顯然是老顧客了。
方槐檸很想跟他說,下次換我請你吧, 你想吃什麽, 你都告訴我。
不過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面很快熟了, 栗亭掰開叉子正要大快朵頤,身邊的方槐檸忽然起身,在櫃臺那兒繞了一圈後走回來,遞了樣東西過來。
栗亭一看, 是一張創可貼。
“這裏破了, 包一下吧。”
栗亭瞧了眼手背, 才發現被擦掉了點皮肉,有點隐隐的出血,應該是剛才和程鵬糾纏時不小心磕到的。
見栗亭不以為意,方槐檸徑自撕了包裝道:“拆都拆了,別浪費。”
栗亭看了看他漠然的臉,勉強接受了, 不過他似乎很少用這玩意兒,換了好幾個角度都不順手。
一邊的方槐檸見之,自然的接過創口貼。
一邊手上動作一邊若無其事的問:“是同學嗎?”這問得自然是程鵬。
栗亭道:“你覺得像麽?”
方槐檸想,不像,像仇人,不過倆大學生能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見面就要挑釁打架?跟中二少年似的。
栗亭道:“高中時候的一點小過節。”
方槐檸好奇不已:“跟那個……”他想問跟你說得那個有關嗎?
栗亭比他直接:“你說我的案底?”
方槐檸手上一重,栗亭就知道剛才自己說的話是被對方聽了去的。
栗亭道:“不是什麽大事。”
方槐檸洗耳恭聽。
栗亭看着他:“就是不小心……殺了個人。”
方槐檸擡眼和他對視,許是有過前兩次的心理準備,這一次他表現的特別鎮定,甚至在很快的時間內做出了回應。
“那那個被殺的人一定非常有錢……”方槐檸認真道。
栗亭眸色一動,似有些意外方槐檸變聰明的速度,然後不太高興的白了他一眼。
只許自己撓別人,不許別人逗他。
霸道的小貓。
方槐檸想。
因為幫忙貼手的緣故,他和栗亭離得非常近,亮堂的便利店中,這麽點距離,足夠方槐檸看清栗亭的臉,還有那小刷子一樣密密的睫毛,随着眼波流轉間,一上一下,都刷在了方槐檸的胸口。
心猿意馬……
全靠多年累積下來的面攤功力才沒有讓他當下失态,但是眼中的情緒,方槐檸隐隐意識到,自己是有點控制不住的。
而栗亭也似有所覺,目光搖擺了一陣後跟方槐檸再一次對上了。
臆想中摩擦的卡茲卡茲聲再起,眼看那火星這一次就要徹底燃起,忽然一道不合時宜的鈴聲響了起來,打破了兩人間黏糊的氛圍。
是栗亭的手機。
栗亭把自己的手從方槐檸那兒抽了回來,接起了電話。
田典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栗子!!!!!你在哪兒呢?????”
栗亭說:“外面。”
“你快回來啊啊啊啊,我們的房子要倒啦!!!!”田典咆哮。
栗亭打開蓋子,撈了一勺泡面塞進嘴裏,依然冷靜:“等我吃完飯。”
說完挂了電話。轉頭看方槐檸盯着自己,栗亭用叉子敲了敲他的面:“不要浪費。”
方槐檸連忙捧着面碗,一邊吃卻一邊仍瞄着栗亭。便利店只有他們兩人在,那麽安靜的情況下,電話那頭那個似男非女、不知道哪位的嗓門又那麽大,讓方槐檸想回避都回避不了。
“沒事麽?”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栗亭飛速咀嚼着,咽下嘴裏的東西才說:“不知道。”
都這樣了還吃得下?
栗亭的确吃得下,還吃得非常香甜,其間見方槐檸遲遲不動筷,栗亭不滿地看了眼他那一桶。
方槐檸察覺栗亭的面又快見底,不由把碗朝他那兒推了推。
“我減肥。”
這牛吹得假,栗亭疑惑,但許是以為方槐檸嫌棄這玩意兒味道,最後還是沒客氣把叉子探過來撈了兩大勺過去,西裏呼嚕連帶着把湯一起都喝了。
待方槐檸也勉強吃完,栗亭這才站起來走了出去,方槐檸立時跟上。
來到天橋下取停那兒的小電瓶車,卻發現後頭才停的不少車把栗亭的那輛堵在裏頭了。
栗亭挽袖子要動手,顧忌栗亭手傷的方槐檸卻先他一步,一輛輛的把攔路的車都挪開。
栗亭默默地看着,雖然方槐檸力氣不算小,但是顯然養尊處優的高材生很少幹這些體力活,沒一會兒身上就起了一層的汗,鬓邊的發梢都濕了。
好容易搬得差不多了,就剩一輛摩托,栗亭道:“我來吧。”
方槐檸沒理他,上前推着車就走。
但是車沒動。
再推,還是沒動……
方槐檸握着車把的手有點僵硬,然後看着栗亭自然的走上前接過自己的位子,輕松的一提一拽,那輛龐然大物就被他挪到了一邊。
方槐檸:“……”
“別減肥了。”栗亭推出自己的小電瓶跨上去道。
方槐檸:“……”
……
栗亭回到家,果然看見樓下圍了不少人,藍藍紅紅的燈色不停閃爍,連警車都出動了。
田典已經開始在飯店上班了,黑白颠倒的作息也修正了不少,今天八、九點一回來便發現事情不妙,于是一直心急慌忙的等在那兒。此刻一看到栗亭,田典連忙撲了過來,惶恐的說:“栗子,我們要露宿街頭了!”
這地方地處偏僻,房租便宜,住得大多都是些勞工和亂七八糟的人,素質普遍不高,這不,前有隔壁狗男女打架,後就有人為了群租竟然在一樓挖出個超大的地下室,這樓本就年久失修,這下被搞得牆體開裂,直接成危樓了。
警察說要排除危險檢測之後才能再住人,具體日期待定,目前栗亭他們則被迫無家可歸。
田典已經把兩人的衣服都收拾出來了,抱着行李哭喪着臉問栗亭要怎麽辦。
栗亭想了想:“找個招待所先住兩天……”
田典正要無奈點頭,口袋裏的手機傳來了消息,只是同事間的無聊短信,不過田典見之,忽然想起了什麽。
“啊,栗子,我知道有個地方大概可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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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坤隔幾天會和方槐檸一塊兒去游泳館游泳,方槐檸不像自己對于運動特別熱衷,他一般都是消耗到差不多的量便點到即止,很少浪費體力。
但今天錢坤卻發現頭牌特別來勁,五十米的距離來回了至少八趟依然沒有罷休的意思。
錢坤喊道“你這是吃了興奮劑啊?”
方槐檸又是一個轉身,游到他面前總算停下了,浮出水面,喘着氣問:“你以前訓練量是多少?”
錢坤就是游泳選手,雖然他打算畢了業就退,專攻體育理論,但目前的訓練量依然非同一般。
“你想幹嘛?”錢坤警惕。
方槐檸用力捋了把頭發,露出其下深刻的五官:“以後咱倆一起,就按你的度來。”說完一返身又往前沖去。
“啊?”錢坤莫名,“你這是真要向頭牌努力啊?”先攻克體力,再攻克技術?
沒得到答案,錢坤琢磨了一會兒也就不想了,躍出池外去洗澡。
游完泳兩人都想吃火鍋,又去了A大對面那個挺有名的店。
一番大快朵頤後,錢坤叨叨着剛才的見聞:“我告訴你,我剛在男淋浴間看見一個人,跟我們差不多大,頭發……那麽長!細胳膊細腿,臉也漂亮得很,我他媽以為是個女人進來了呢,吓得我尿都差點憋回去,後來脫了褲子一看,擦,帶把的!你說說這世道,防不勝防啊!”
方槐檸沒心情聽他叽歪,只拿出手機翻看,小財迷昨天許是回家晚了,沒有記賬,今天才一道補上了。
不過卻沒有寫支出,只寫了機器損失費+97元。
方槐檸不甚滿意。
合上手機打算打道回府,上回錢坤請了自己,這次由方槐檸付賬,不過剛掏出皮夾,那頭錢坤就抓着他激動說:“喏喏,槐檸,那個……”
方槐檸:“什麽?”
“我剛跟你說的啊,”錢坤指着一邊,“沒想到這麽巧!就那個帶把的,他也來這飯店了!”
方槐檸莫名看去,待順着錢坤的手指落到某人的臉上時,猛地一怔。
“你說的……是他?”
“對啊,是不是分不清男女?!剛才在游泳館裏把我吓的!”他一運動員,生活環境和方槐檸差不多枯燥,人生字典裏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稀罕人種。
大概因為驚訝,錢坤這嗓門沒控制好,惹得那頭的人也看了過來。
同樣的驚訝竟也出現在了對方的臉上,下一刻那人直接朝他們走來。
“哈喽!你……你是……呃,方、方槐檸對不對?!”田典半點不認生的和他們打招呼。
又轉向錢坤:“唔,你……”
“我們剛在游泳館見過!”錢坤忙道。
田典想起來了:“啊~我就在游泳館樓下飯店打工,店裏的廁所壞了,我上去借用一下。”
回頭發現方槐檸還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田典剛要開口,身後就有人叫他。
“田典,怎麽還沒結完帳啊,你剛當上領班呢,說請客的小領導可不能沒錢啊。”
“誰說的,就好了就好了……”田典回神,接過服務員拿來的賬單,一看之下悄悄的倒吸了口氣,“怎麽這麽多,你們店有沒有折扣啊?”
在服務員表示沒有的時候,田典整個人癟了下去,懊惱的打開手機,把支付軟件翻了個遍。
方槐檸總算回過了神,一邊掏錢一邊說:“你們的房子……怎麽樣了?”
田典茫然了下才意識到他在跟自己說話。
房子?他怎麽知道他們房子的事?
不過嘴裏還是誠實道:“哦,住到了我現在的員工宿舍裏,就在游泳館後面兩條街,友友小區。”
友友?離方槐檸眼下的住所不過一條馬路。
方槐檸點點頭,忽然對着田典勾唇一笑,拉着還有點恍惚的錢坤轉身離開了。
那笑容帥到田典都呆了兩秒,半晌後總算翻出了信用卡,正打算咬着牙付賬時,那頭的服務員卻道:“你們這一桌的帳已經結了。”
田典:“啊?”
服務員:“就剛才那個帥哥一起結的啊。”
第35章 牆和門的那頭是花園還是深淵,只有走過去看了才知道。
栗亭和田典暫時栖身的宿舍是一室一廳的格局, 客廳和卧房都被改成了上下鋪, 每間可以住兩到三人,淋浴和廚房共用, 這片區域的房子都不錯, 友友小區雖然有些年頭, 但房間明亮寬敞,就是飯店老板借的這幾間都屬于半毛坯, 也算優缺點都有。
不過這些都輪不到栗亭和田典抱怨, 他們本來就是借住的,尤其是栗亭, 如果将來宿舍人員住滿了, 他也是要讓位的。當然這兒相比于原來的出租屋環境已經算是好多了, 對栗亭來說,有困難也不是不能克服。
田典洗了澡一下就撲倒了床上,在上鋪打了兩個滾後,高興的說:“栗子, 我們老板竟然讓我做領班, 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
栗亭頭也不擡的看書:“任勞任怨, 不提加薪,連保險都沒交,換誰都要這樣的包身工。”
“哎呀,你別這麽說,這些年來我其實給他闖了不少禍,他沒把我丢出去已經很好了, 我們總要記些別人的好,就像你對我好,我一輩子都記着!”
栗亭對這種肉麻話向來耳聾。
田典也不在意,看着他道:“對了,你猜我今天遇見誰了?”
栗亭沒興趣猜,低着頭不說話。
田典期待的等了半天後,只能自己道:“科學家!遇見科學家了啊!”
栗亭勉強開口:“你們飯店在科技館?”
“不是!就是那個科學家啊,超帥的那個……”田典手舞足蹈,“你忘記了嗎?醫院那個!”
栗亭想了下才反應過來田典說的是誰,上一次他好像就是那麽稱呼對方的。
栗亭擡起了頭。
田典見他終于有了回應,連忙道:“就是之前小眯他們要吃A大門口的火鍋,我去了以後在那兒遇上的他,他竟然主動跟我說話了,明明上回那麽高冷的一人,不僅如此,後續發展你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還對我笑了,他竟然對我笑了?!還、還替我買了單!”
栗亭面無表情的看着田典激動的直蹬腿:“所以呢?你有什麽結論?”
田典興奮道:“我只是想不到他竟然是那麽一随和的人,他可是科學家啊!”
接着又看向栗亭,忽然嚴肅的問,“是不是因為你?除了你,我和他都不算認識,你老實告訴我,你跟他到底什麽關系?!你們出了醫院難不成還有聯系?”
栗亭關了手機上滿是筆記的電子文檔,淡淡道:“沒關系,不熟。”
田典狐疑:“真的嗎?”
栗亭又垂下了頭。
田典盯着他的後腦勺半晌,自言自語道:“那總不見得他是被我的美貌俘虜了吧?但是科學家他一看就是直男啊,不像是輕易就會對人動心的樣子。”
說到此,田典忽然嘆了口氣:“這種人難動心,但是一旦動心應該是會對喜歡的人非常非常非常好的,也不知道這樣的大帥哥未來會有什麽樣的對象,想想就讓人羨慕。”這是來自一個招渣男體質的小零貨真價實的嫉妒。
栗亭擱在桌面上的右手輕輕的撫了撫另一只手背上還未撕下的創口貼,沒有回答。
……
另一頭方槐檸也躺在床上沉思。
雖然同居人是男生不代表栗亭就沒男朋友,但是一男一女住一塊兒的誤會性比兩男生住一塊兒的誤會性大多了,有女朋友的栗亭和疑似有男朋友的栗亭之間的差距也是非同一般的,前者就像隔山隔海,後者則隔門隔牆,至于牆和門的那頭是花園還是深淵,只有走過去看了才知道。
方槐檸心裏明白這一切的關鍵其實在于栗亭到底是不是單身,但是他不可能直接沖上去逼問人家的真實情況,這不符合方槐檸穩重謹慎的性格,而且小貓的脾氣太難琢磨了,就他們那岌岌可危朋友未滿的狀态,很有可能稍有不慎就惹得栗亭炸毛動怒,這一爪子下去,直接撓斷了他們本就若即若離的聯系該怎麽辦?那方槐檸便是得不償失了。
所以方槐檸決定再觀察觀察,研究研究,至少等他和小貓熟一些再有所表示……
********
終于這次漫長的長假到了尾聲,A大開學了,風信子小舍也要重新營業了。
栗亭不到七點就出了門,不過剛離開友友小區他就發現前面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身高腿長的戳在路邊,迎着陽光就跟拍電影海報似的,不是方槐檸是誰?
方槐檸仿佛也剛看到他,面上露出一絲訝異。
“這麽巧?”
栗亭同意:“是挺巧。”
“你……”方槐檸看看栗亭,又看看身後的居民樓,有些疑惑。
栗亭簡短道:“暫住這裏。”
“哦,”方槐檸點頭,沒有多問,指了指對面的高層,“我也住在這裏。”
栗亭看着他,忽然道:“你爬樓梯下來的?”十月末的天氣,方槐檸的額角浮着點點汗珠,才出家門就這麽熱?
方槐檸:“?”
栗亭又搖頭:“沒什麽。”
栗亭要去商店街,方槐檸要去學校,兩人自然同路。
沒幾步就到了公交車站,沒想到栗亭跟沒看到一樣徑直走了過去。方槐檸以為栗亭是剛過來還不清楚路線,忍不住叫了他一聲。
“喂……”
栗亭回頭。
方槐檸委婉:“你今天沒騎車?”
栗亭挑眉,奇怪道:“這麽點路,還要交通工具?”
方槐檸:“……”
栗亭等了兩秒,又問:“你坐車?”
方槐檸腳下停滞了兩秒又繼續向前:“沒,我也……都是走的。”
栗亭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坐車不過兩三站路,步行卻至少要多三四倍的時間,秋日的清晨,雖說比不得盛夏,但在太陽下走上十多分鐘,也是有點烤人的。
栗亭注意到方槐檸今天手裏提了筆電,另一手則拿着一個大袋子,不禁多看了兩眼。
方槐檸發現後,朝他伸出了手:“吃不吃?”
就見那袋子裏至少放了五六種早餐,且不止一個,從蛋糕到飯團一應俱全,栗亭意外。
方槐檸解釋:“給同學帶的。”
又說:“應該多了,你沒吃的話可以挑一個,不然也是浪費。”
栗亭的确沒吃早餐,他忙起來的時候沒這習慣,最多午餐晚餐多補一點,空空的肚子看着那麽多的點心,多少有一點動搖,在方槐檸又催促了一次後,栗亭終于探手從袋子裏掏出了一個蛋餅。
咬了一口,竟還是溫熱的。
“謝了。”栗亭垂下眼說。
“不客氣。”方槐檸若無其事道。
*******
以往十來分鐘就能到的路,今天走了差不多近四十分鐘才到達目的地,栗亭進了風信子小舍,方槐檸則去了學校。
方槐檸是A大計算機與科學協會的會員,簡稱計科協,這個協會大多都是由學校內相關專業的佼佼者們組成,平時會研究些學生間的課題,或者組織一些活動,其中還有專門的競賽部門,特別針對業內有名的一些學生比賽進行準備和培訓。作為拿獎拿到手軟的前輩,方槐檸有空的時候會去給學弟們一些幫助,但基本也是點到即止,一個個教實在忙不過來。
而今天協會內早來的不少會員都有點震驚,頭牌竟然請他們吃早餐了?!
一個叫周明承的學弟捧着手裏的肉松包,不敢置信的對身邊人道:“我今天這運氣,是不是代表今年能拿個區冠軍回來?”
身邊的人感嘆了一句:“是吶,我也好想吃,我都沒吃早餐……”說着望向正和人說話的頭牌。
方槐檸趕巧回頭,對上那人的臉,愣了下才認出來。
“你……”
這不是栗亭的弟弟麽?他怎麽會在這裏?
周明承以為方槐檸是不高興了,忙道:“方學長,呃……這是我高中同學,他也是學計算機的,一直說想過來看看,今天會裏人不多,我就想帶他來參觀下,一會兒就走。”
“方學長,你好。”沒想到他說完,栗晗就站了起來打招呼,“好久不見。”
方槐檸看見他就想起那一晚撞破的狗血家庭劇,不過栗亭對他沒意見,自然也輪不到自己來幹涉,于是方槐檸對栗晗點了點頭。
“沒事,坐一會兒吧……”
撇眼見手邊還有一個熱狗,方槐檸拿起遞了過去。
栗晗受寵若驚。
方槐檸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身後則傳來周明承意外的聲音:“哇,你竟然跟我們頭牌很熟?”
……
中午,方槐檸到風信子小舍的時候栗亭正坐在門口遙望他的娃娃機監視,手裏的包子剛剝開要塞進嘴裏,就看見方槐檸走了過來。
方槐檸問:“有位子麽?”
栗亭把包子放下:“要等一下。”
方槐檸點頭,朝店裏看了一圈,又問:“錢坤來過麽?”
栗亭想了想:“沒有。”
方槐檸皺起眉,看看外面,又看看手裏的東西,忽然遞了過來,又把早上的話說了一遍。
“吃不吃?”
栗亭盯着那只大餐盒,就見包裝袋上寫着“香米堂”三個大字,不甚理解。
方槐檸道:“錢坤的飯,沒人吃就只好扔了。”
栗亭沒動。
方槐檸轉手要往垃圾桶去,胳膊忽然被拽住了。
栗亭接過那飯,打開掃了一圈後,将包子裝回了袋子裏,拆了香米堂的勺子,不客氣的吃了起來。他沒對餐食做什麽評價,只說:“有位了。”
方槐檸看着小松鼠鼓鼓的雙頰和亮晶晶的嘴巴,片刻,這才腳步輕快地進了風信子小舍。
然而迎面就對上了吧臺後一臉深沉的魏萍。
魏萍牢牢地盯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的問:“錢坤去U市比賽了,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