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快了

“小姐,要起來了嗎?”

昨夜林淺睡着已經很遲了,但方菲輕輕一動,她卻是立刻醒了,眼都末睜開,話語已經脫口而出。

“嗯,天亮了。”

綿軟而微帶羞澀的嗓音在耳邊輕輕響起,林淺那最後一抹睡意也是徹底消散了幹淨。

透着簾子照來的光線依舊暗極了,雖然臘月天,天色要比往日亮得要遲些,但這個時辰至多也不過卯時。

方菲小小聲的呼了口氣,仿若這樣就能把寒氣給趕了出去,遲疑了數秒後終是從被褥伸手抓過矮櫃的衣裳,在把衣裳放在被褥上後,卻并末急着穿,手已經極快的縮進了被褥,也就在此刻,林淺那溫熱的手已經熟絡的捂住方菲泛着涼意的手。

暖暖的,非常舒服。

方菲眼睫忍不住輕輕顫了顫:

“淺兒,天亮了,我該起了。”

“小姐,淺兒還想再睡會。”

“嗯,淺兒你再睡會,衣裳已經拿過來了,過一會我自己穿就可以了。”

“但是沒有丫環睡着小姐先起來的道理。”

“那…”

“小姐再陪淺兒睡一會可好,天都還末全亮呢。”

“可是…”

“小姐,表小姐來了也沒什麽大事,今日遲些也沒有關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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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到頭,小姐也就臘月時節可以多睡一會。

小姐都說了以後不允許淺兒同睡,難得的一次小姐就陪淺兒多睡一會可好?”

手被強勢捂着連掙也掙不開,手長腿長的林淺話語軟和,那腦袋更是輕輕的靠在方菲的肩長,有着數抹長發正不聽話的碰到她的肌膚,帶着些許癢意。

方菲眼睫眨得更歷害,呼吸微微急了些。

“小姐,好不好~”

微微拖長的尾音間,靠在方菲肩上的林淺仰着頭,烏黑的眼眸滿滿都是乞求。

“…就睡一會兒。”

方菲身子不由的挺的越發直了些,更加鮮明的感覺到林淺靠在肩上的重量,聲音小極了。

“嗯!”

清脆的應聲中,林淺就那樣仰着頭,望着方菲開始滿足的笑了起來,一點沒有掩飾。

“淺兒,你可真是…”

愛撒嬌~

靜靜望着林淺的方菲咽下末盡的話語,微微紅着耳垂的她眼眸忍不住也輕輕的彎了起來。

***

“杏兒,表姐還未起來嗎?”

“回表小姐,小姐還未起來。”

“哦,那我等下再來找她。”

緊閉着屋裏隐隐約約能聽到屋外杏兒與方詩嫣的聲音,被林淺磨着陪着睡着的方菲初初還不情不願的模樣,但不過一會真正睡着的也是她。

林淺靜靜的聽着屋外壓得極低的交談,在屬于方詩嫣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至消失,無聲的長籲口氣。

她轉頭看着由于天色亮起,能看清睡得小臉微紅的方菲,心頭又滿又甜,靜靜的看了一會,方才安安靜靜的躺平,緊緊挨着方菲,徹底放心睡着了。

由于沒人打擾這一覺兩人睡的都格外晚,以至于終于睡醒的方菲在看了眼時辰後,哀叫一聲,由于心頭的羞窘竟是沒有去找方詩嫣。

這是方詩嫣到來後兩人第一次沒膩在一起,因為罪魁禍首就是林淺自己,以至于之後林淺都讓杏兒候在方菲的面前,但對于她來說,這天是藍的,雲是白的,就連寒風吹來也帶着難掩的沁人氣息!

那之後方詩嫣依舊每天會來找方菲玩樂,但一來每過一日,方詩嫣離去的時間就更短上一天,二來自從那一晚,林淺無師自通了怎麽跟方菲撒嬌的方法,雖然不能同睡,但她總有辦法從方菲那讨點甜頭。

就算看着方詩嫣與方菲在一起,林淺依舊會覺得心頭郁氣,但終是漸漸忍了下來。

然後盼望着盼望着,臘月一過,方詩嫣終于走了。

“表姐,我明年還會來玩的,嗚嗚,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表妹。”

“小姐,時間過的很快,你與表小姐很快就會見面,而且彼此不還可以用書信聯系嗎?”

在兩人互相對望,眼含淚水訴着不舍之情時,林淺站在兩人身前,話語溫婉,頗顯善解人意,心頭卻滿是喜意。

幸好兩人都在傷心之時,到也沒發現林淺那表裏不一的模樣,深覺林淺勸慰着有禮,互相訴說着一些別離之詞,終是依依惜別。

“淺兒,表妹她們走了,屋內又靜了呢~”

“嗯,不過很快又會熱鬧起來。

而且小姐可以趕緊趁着這段時間躲躲閑,臘月一過,事情馬上就要多起來了。”

“…淺兒,你這話一點也沒安慰到我。”

“那不若我讓杏兒也一道過來,一起做花燈,再過十日就到元宵節了。”

“也好。”

別離後安安靜靜的院內方菲難掩失落,卻被林淺幾句插科打渾給帶了過去。

而就如林淺所言一樣,在元宵過後,方菲又開始忙起來。

随着歲數增長,方菲所能學的,所能接手的也就越多,就連春天氣候變暖,去學堂上課都是擠出時間,這樣的情況下,方菲也沒有多少餘力去細思別離的傷感之情。

春去秋來,寒冬到來,別了一年方詩嫣再次到來,然後再匆匆相聚後又再次別離。

這世間總是相聚又別離,別離又相聚,越是長大,越是知曉這般的道理。

時間悄無聲息的走着,不知不覺間,看似平穩充實中,竟是四年轉眼而過。

在方菲過了十四歲生辰的那年臘月,已經跟着父母來方母做客六年的方詩嫣并沒有到來。

半月前的書信,方詩嫣關于來方府的事情支字末提,但方菲卻依舊執拗的與父親,母親一道候着,果不其然并沒有方詩嫣的身影。

“伯父,今日怎麽不見詩嫣表妹?”

“詩嫣這孩子總是靜不下來,但都已經是十四歲的大姑娘,也該靜靜心了,所以今年我就沒帶她過來,讓她在家與母親一道學着繡紅及規矩。

再過兩年她也是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女孩子家的風評最是該珍惜。”

“原來是這樣,菲兒了解了。”

看似恭敬有禮的方菲回着禮,又安靜的聽了一會長輩之前的聊天方才離去,臉上的神情一直很靜,直至周遭無人,略顯寒意的光線照得眼前略顯蕭瑟時,方菲輕輕的嘆了一聲:

“淺兒,時間過的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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