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衆怒
次日午間,韓應再次打開電腦上網之際, 整個中抓圈已經因為他昨天臨睡前發的那條微博淪為了修羅場。YS的主頁上“有求必應”和“潇潇雨歇”為關鍵字的帖子瘋狂屠版, 把所有正常的發劇貼都擠到了首頁之外, 晃眼看去猶如CV的個人貼吧, 各種讨伐宣言戰成一團。
“我也真特麽是醉了, 對硬聚聚也是要刮目相看了。話說有求必應混圈也快十年了吧,怎麽說起話來還跟個智障似的?別的不說,不黑不吹, 硬聚聚和潇潇的劇都聽過, 潇潇的戲感和發揮就是一直吊打好嗎?硬聚聚賣臉賣出了自信心, 還真把自己當腕兒了?這麽踩同圈的CV真的沒問題?以前看帖子有人說他是智障, 原來真不是在罵人而是在闡述事實啊!”
“硬聚聚這話說得我都驚呆了, 他媽的他的臉有-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這麽大!人家潇潇可是正兒八經的商配好嗎?他一個到處接小廣告的網紅哪裏來的自信說人是山寨啊?”
“港真,在我圈看撕逼掐架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看到LOW成這樣的還是覺得大開眼界。有求必應狂妄自大又愚不可及,居然還有粉絲洗地說他是真性情?這是見鬼的真性情, 明明就是認知和教養都有問題。”
“可不是, 應粉也是我圈內的一片奇景,蒸煮說出這麽暴露智商又不要臉的話, 是我就趕緊安靜如雞或者自銷粉籍。結果看看他那微博, 評論和轉發簡直不是一個畫風, 轉發裏都是在罵的,評論裏居然還一群CP粉誇自家大大仗義,為了PEAFOWL出頭, 英雄救美呢?我是PEAFOWL這麽無端中槍,我也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YS人氣最集中的專樓裏,雙眼皮們一個個義憤填膺地嘲得正起勁,幾個小時之後,潇潇雨歇的一條疑似回應的長微博挂出,更是激起了無數人的同情和愛憐。
“@潇潇雨歇:本來不想為這種事情多說什麽的,但是失眠了一夜實在覺得有些委屈,所以相關問題還是需要澄清一下。
第一,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倒貼或者蹭流量什麽的,當年翻配《春風不解伊人愁》一事的原
因,很早之前已經說明過,那是因為想要學習一下前輩的配音方式。後來發現有求必應大大聲音條件比我優越,低音部分比我渾厚也更有感染力,所以以後我都盡量去摸索屬于自己的配音技巧,也沒有再去翻配過他的任何作品。
第二,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長風晚吟》這個劇目上,當P大一再要求我去模仿應大大時,我感到了很大的困擾。不僅是因為我們的聲音條件不同,也是因為我對于人物有自己的理解,幾度溝通無果甚至惹來不愉快後,不得已才用退劇作為解決方案。這其中沒有任何人的挑撥和教唆。具體的聊天記錄可以見附件截圖。
第三,關于“接盤”這個詞,我感覺其實是不太妥當的。一個劇組裏,策劃向CV邀劇,CV是否接劇,綜合考量的因素都很多。在前任的CV因為各種原因沒有辦法繼續參與的情況下,接手的CV也會為了這個角色付出心血。至少就我個人而言,選擇一個劇可能會考慮人設,角色難度,原文萌點等等,但是絕對不包括“別人沒時間了賞給我于是去接盤”這個理由。
當事人嚴肅發話表示回應,又是言辭得當條理清晰,在外人看來,這已經是新晉流量寶要和巅峰大神正面開戰的架勢。圍觀群衆當即一個個激動得四下奔走,複制黏貼做傳送,忙得不亦樂乎。不過十秒鐘的時間,重量級人物再度下場,三更弦斷輕飄飄的一個帶着笑臉轉發,舉重若輕般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自《江湖風雨十年燈》和息百川裸、照事件之後,中抓許久沒有迎來這樣的形勢一邊倒的流量盛況,就連不久前的戀童癖事件,因為始終沒有石錘,也多少有一些和韓應關系不錯的士大夫以及粉絲在幫着據理力争。
而昔日的諸般撕逼無論鬧得再兇,所牽涉的無非也就是個人或者某幾個小團體之間的糾葛,影響範圍有限。除了當事人,大多數的圈內人還是秉承明哲保身的态度,即使興致來了會暗戳戳的披個雙眼皮跟風黑一把,卻很少揣着正馬公然上戰場。
如今韓應這一番“老子天下第一紅”的嚣張态度,外加帶着明顯施舍意味的“接盤”言論,直接戳中了多少圈內同僚的玻璃心,眼看着向來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三更弦斷都跳出來打頭陣,形式已經明顯開始一邊倒,心懷激憤的老冤家們紛紛開始翻箱倒櫃地盤點着過往的資料,正馬下場挂起了舊賬。
“本來都已經退圈幾年,早就不想理抓圈這些破事了,然而昨天睡覺之前看到硬聚聚的言論被轉到首頁,還是被惡心到了。硬聚聚狗眼看人低也不是從今天才開始,好幾年前和我合作的時候,一顆捧高踩低想紅的心就已經爆出天際。我本是個小透明策劃,給他發了邀劇郵件磨了好幾周,終于邀得合作,正高興呢,結果聚聚不知從哪打聽到原著不怎麽紅,就跑來扣扣上教育我,說一個劇要紅的話,必須要去拿紅文的授權,這種在原耽圈就沒什麽流量的文即使做成劇,也是撲街的命,還讓我長點心。我當時就覺得嘩了狗,感情我們一個以愛為初衷,不以盈利為目的的抓圈還得非大IP不做?那篇文是我一個基友寫的,我對它感情很深,本來還盼着早點出劇,最後被硬聚聚拖音給拖黃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和基友交代,最後無奈退圈。沒想到過去這麽多年了,硬聚聚還是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味道,呵呵……當年的郵件來往我還存着,大家一起觀賞吧。”
“樓上這事我之前聽說過,當時我就覺得惡心透了。類似的事我也遇到過,五年前《龍鳳呈祥》在晉江剛連載完,那時我還沒認識到硬聚聚的真面目,也經常和他在扣扣上聊聊天。結果有一天他忽然跑來和我說,聽說《龍鳳呈祥》是單授權,老常家的親媽已經在着手準備了,讓我趕緊去搶,搶到了他來給我配裏面的攻。我當時人也傻,聽着他慫恿就去了,還得罪了老常家的那群內圍。結果劇本做出來了他每天屁事不斷各種意見,我反應了半天,終于明白過來,最後出劇的時候給他安了個監制的名頭才算完。”
“所以大家還記得之前《謊言》劇組的事嗎?烏白鳳是個婊就不說了,有求必應一直把老常視作眼中釘,可沒少在鬧劇貼的時候下場。看看烏版的《謊言》裏多少應粉在那上竄下跳就知道了,不是自家大大授意,誰會這麽熱情?應聚聚可沒少在背後吐槽老常聲音普通,全靠在STAFF面前裝好人才混到今天的哦!聊天截圖看下文!!!”
“既然大家都這麽勇敢的上錘子,我也說兩句吧。《桃花劫》做FT的時候,本來我想着有求必應雖然沒跟到最後,但之前多少也配了好幾期,本着和諧愉快的原則,也特地邀請了他。結果人口口聲聲地喊着忙,懶得和接盤俠銅礦,把我拒絕了。說實話當時我真的是為潇潇鳴不平。我這個人慫,這些話平時也只敢懶在肚子裏,但今天我也忍不了了,貼幾段截圖讓大家感受一下硬聚聚平日裏的嚣張跋扈。”
“何止老常和潇潇啊,圈子裏硬聚聚誰沒嘲過?九姨娘都被他在後面說過壞話呢,可憐九鳶還巴巴的跑去和他上床,也是夠蠢的。”
“硬聚聚早就自認是我圈第一紅了啊!不知道有沒有老粉還記得之前黃金一代做了個經典角色的票選,他被息百川吊打不是還在粉絲群裏口口聲聲說是百川粉刷票作弊麽,意思就是他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雖然息百川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那票選是大家一票票的投出來的,貨真價實有問題?反正我也早就粉轉黑了,當年的截圖也還保留着,就貢獻出來給大家開開眼,不用謝,請叫我雷鋒233333”
……
這一番申讨來勢洶洶,伴随着無數傳說中的“錘子”和當事人的現身說法把YS鬧了個天翻地覆。韓應坐在錄音室裏看着那些熟悉的ID接連上場,整個人五雷轟頂之下如墜冰窖。
各類的黑掐他已經經歷過太多,面對洶湧而至的雙眼皮,早已經可以做到翻着白眼置若罔聞。可眼下跳出來申讨問罪的大軍中,有多少是曾經熟識的策劃,一起在YY上聊過天的CV和他自認為還不錯的朋友。他曾經在他們煩心的時候充當過知心哥哥徹夜長聊,在他們過生日的時候精挑細選地送過禮物,在他們需要救急的時候發着高燒幫忙夜半錄音,在他們找不到合适的SC時大包大攬的幫忙拉皮條組建劇組……
眼前那些浩浩蕩蕩的“錘子”,很多都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記憶裏,五花八門的摻雜在一起,讓他也無暇分辨那些是惡意杜撰,那些是确有其事。
他的确很想紅,很想受到更多的追捧,因為自己尚在透明的時候吃過不少虧,所以遇到新人策劃會急不可待的分享所謂的“經驗”和“心得”。有相熟的STAFF在他面前吐槽抱怨時,他也會十分耿直得說出對圈內人事的看法,可這些在他眼裏默認是私密的,朋友之間的閑聊,在眼下都成為了十惡不赦的罪證。所有來往的郵件和截圖亮相的微信扣扣記錄,都十分默契的把對談方的ID打上了馬賽克,只留下“有求必應”四個字傻逼一樣曝光在衆人眼前,占着YS的公共地盤在刷屏高歌。
落井下石萬人踩的盛況中,也有人于心不忍試圖幫他說兩句話。然而大餓魚試圖息事寧人的微博剛剛挂出,立刻就引來了一通唾罵——
“老賤人還有臉說話?有求必應幹的這些破事裏你沒少跟着參合吧?”
“魚婊就是硬聚聚養的一條狗啊!搶授權的事就是她幹的最歡好吧?”
“中抓就是被這群賤人給搞得烏煙瘴氣的!還沒找她算賬了,居然還敢跳出來幫淫聚聚說話?”
“不就是還盯着硬聚聚那點流量嗎?所以就算吃、屎也願意啊!為了紅真的什麽都肯幹,也這麽大把年紀的人了,三次元估計也是個家庭不幸福事業不成功的LOSER,才會在二次元這麽拼吧!”
“我實在同情他女兒哦,有這麽三觀不正的一個媽,心理陰影該有多大!”
韓應的眼光從這些謾罵中一條條的掠過,終于哆嗦着動了動手指,敲開大餓魚的扣扣:“魚姐,你別再為我說話了,你的心意我領了。”
“哎呀小應啊,你終于出現了,我打了你好幾個電話你怎麽都不接啊?”大餓魚顯然心急如焚,打字的速度簡直要飛起來:“你和魚姐說說,你這次到底是得罪誰了?我怎麽覺得這次鬧的這事像是有人故意在搞你啊?不然怎麽都有備而來像約好了一樣,衆口一詞的放錘子?好多聊天記錄都七八年前的了,他們怎麽翻出來的啊?還有你和潇潇三更到底是咋回事啊?之前不是挺好的嗎?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啊?”
“你就別問了,他們要上錘就上吧……把老子惹煩了,大不了退圈就是了!”
“……小應你退什麽圈啊!那些人太過分了。誰私下聊天的時候沒說過點是非八卦???他們難道就清清白白嗎?好多吐槽的話題還不是對方先撩的?你要是氣不過,去把他們那些說人壞話的聊天記錄也翻出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對方的回複還在繼續,韓應已經默默地關了對話框。
接踵而來的錘子依舊毫無停息之相,那種被所有人敵視,被曾經的朋友熟人背叛讨伐的心情也讓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疲憊和厭倦。
并不想報複什麽,也不想以牙還牙的去整理那些面目可憎的出賣者們的黑歷史。
此時此刻,他孤零零的坐在恒溫的空調房裏,盯着扣扣上幾千個網配圈同僚的頭像,只覺得這近十年來所經歷的一切像是一場幻覺。
但仔細想想,其實也并不是很後悔。
畢竟十年的網配生涯為他帶來了容川和方欣。
一個兩情相悅的愛人,一個真心相交的摯友。光是這麽兩個人,對他來說其實也就足夠了。
容川的電話是在事件發酵後的第三天打過來的。
屆時YS上以“中抓應氏傳——一個紅CV的成名史詩”為标題的專樓讨伐貼已經開到了第五棟,各色真假爆料幾乎已經把整個抓圈能喊得出名字的STAFF和CV都集體拉下了水,仇恨值已經滿溢到要逆天。微博上也早有人開出了“應氏硬錘博物館”的小號,同步制作長微博更新着各種錘子新聞,就連聲名在外的百度事件記錄吧也未能幸免,被原耽抓圈兩邊混的粉絲以“向各位作者大大預警”的标題,事無巨細地彙報着事件動态。
容川回到西安就被容璇拉回了家,面對着容宗岳和潘琳,自然是先要賣賣慘,兩天的鋪墊搞下來,還沒來及進入談判正題,含笑的一個電話直接把他拉進了網配的是非圈
“我說你到底發什麽瘋啊?莫名其妙寫那麽個作死的微博?”
“欣欣被人欺負了,我難道不管嗎?”
“合作CV退個組多大點事?潇潇不配了劇組就找不到別人了嗎?退一萬步說就算策劃一時找不到人上,你自薦進組不就完了?生那麽多事幹嘛?還把潇潇和學長特地拉出來挑事?”
“誰挑事了?挑事的是他們好嗎?這是欣欣複出以後的第一個劇诶,結果被愚蟹打臉打的全中抓都在群嘲!欣欣也是好心幫他,他不領情就算了,還這麽讓人下不了臺是怎麽回事?還有三更弦斷,他早就看欣欣不順眼的,這次逮着機會當然各種使壞慫恿,不是他在背後搞鬼,愚蟹哪來這麽大的膽子!!他最好祈禱別讓老子在遇見他,要是三次元被我撞見的話……”
“遇見了你要怎麽樣啊!”容川聽他聲音越拔越高,也有點來氣了:“你還想動手不成?”
韓應之前就為三更和容川吵過一次架,如今也不想重蹈覆轍,拿着電話不吭聲,呼哧呼哧的喘着氣,容川聽他不再叫嚣,聲音也壓了下來:“你說學長在背後使壞,有證據嗎?”
“當然有!有人給欣欣發過私信!!”
“誰發的?”
“不知道……欣欣說是個小號!”
“既然是小號,為什麽你就那麽确信?你怎麽不說是有人在那裏挑撥離間呢?再說了,就算是個混圈STAFF的正馬,他是學長肚子裏的蛔蟲還是他住在學長家床下?學長和潇潇說過什麽,他就那麽清楚嗎?”
“……就算他這次沒說什麽,但是他之前說過欣欣婊!還在微博上罵欣欣是白蓮花!!!”
“好,這兩件事我們先不讨論。”容川做了個深呼吸:“簡單說,就算他罵過吧,可他罵過PEAFOWL的事和現在潇潇退劇這件事有直接關系嗎?”
“……就算沒有直接關系,可至少他心裏不喜歡欣欣!”
“那你和這麽多SC都合作過,你每一個都喜歡嗎?因為不喜歡,就足夠構成你跑上微博當着幾十萬粉公然罵人的理由嗎?”
“……”
韓應被他一句句的質問着,自己也開始有點心虛:“我……我說不過你……”
“不是你說不過我,是你沒道理,不然你那麽多粉,怎麽這次戰鬥力完全不行?”容川聽着他有氣無力的聲音也有點心疼:“這幾天沒怎麽休息好吧?“
“就……心裏挺堵的……”
對着容川,韓應也不用再做堅強,口氣頹然地低聲喃喃:“其實他們掐我我也習慣了,但是真的沒有想到這次會出來這麽多我曾經以為是朋友的人。好多話我承認我是說過,可是說的時候也就覺得是吐個槽。想要做紅劇本來就是用紅文改劇本再找大牌CV,爆紅的幾率才高啊!好幾個編劇的本子的确就是寫的爛,老常本來就是常年做老好人和稀泥,還有那些個人品有問題的策劃……這他媽不都是圈子裏公認的事嗎?匿名的公共樓裏天天有人說,怎麽我說句實話就變成說人壞話了?老子向來這個态度,又沒當面一套背面一套。而且之前我就是想紅怎麽了?老子每天錄音10多個小時拼成狗一樣為什麽不能紅啊!實話實說也成我的錯拉?”
“你行了啊!怎麽還越說越委屈了……”
容川用聲音代替手,十分溫柔的隔空揉頭:“網配也像個小社會,很多事情心裏可以想,但是嘴裏不能說。你說是禮節也好,虛僞也罷,他就是一個圈子穩定和諧的重要部分。功利心太強的人在哪裏都會讓人覺得不舒服,所以目标可以有,但是不要四處張揚。有些看法和差評,也不适合四下傳播。總之這件事是你有錯在先,不僅惹怒到了潇潇和三更學長,對網配圈裏兢兢業業幫忙頂缺的CV也是一種傷害。後續那些渾水摸魚落井下石的人先不說,這些人你是不是應該道個歉?“
“老子為什麽要道歉?”
“做錯事了自然要道歉啊!而且你也不想看着事情這麽發展下去吧。粉絲脫不脫,圈子退不退都是另外一碼事,成天被人翻着黑歷史出來挂,你看着也不舒服啊!”
“哦……那好吧……”
容川深入淺出的一通分析,韓應也知道他是一片好心。有關自己在微博上的那番言辭,冷靜下來想一想,的确很多措辭也有些過分,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不想再固執下去,嗯嗯啊啊的點了個頭,繼而也忍不住有點擔心:“如果我道歉了,潇潇他們繼續打臉怎麽辦啊?”
“不會啦……我已經去學長那邊好說歹說的做了半天公關了。他這次被你這麽搞是挺生氣的,不過你的性格他也挺了解,如果你願意道歉,我想他是會給你臺階下的。”
“行吧……”想着容川低三下四去三更面前為自己說好話的情形,韓應心下感激,忍不住嗫嗫着多問了一句:“容川……當年你被群嘲出圈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麽難受?”
“是啊。被人嘲被人黑還在其次,最難過的還是被信任過的人背叛出賣吧。所以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你也別多想,再怎麽樣也就是二次元的事,電腦一關,還有叔叔我疼你呢!乖啊~~~”
“滾蛋!你爸爸我哪兒這麽容易玻璃心!你等着,老子這就發微博去!”
“需要幫你打草稿嗎?記得別寫錯別字啊!”
“滾滾滾,你他媽才寫錯別字!”
韓應罵罵咧咧的收了線,心情卻不由自主的好了許多。十五分鐘以後,有求必應已經被各種唾罵的口水淹沒得沒法正眼看的微博主頁上驟然多出了兩行文字。
@今天還是有求必應:“向@潇潇雨歇以及@三更弦斷以及網配圈裏諸多CV和STAFF道歉。因為我的狂妄自大和口不擇言讓你們受到傷害,對不起。”
原本正蹲守在有求必應微博上等着他二度炸毛的抓圈群衆在蹲等了近三天後早已經心癢難騷,紛紛揣測着硬聚聚被全圈人怼成這樣卻舊不吭聲,到底是慫了還是在憋什麽更驚人的大招。眼見微博更新,正待卷袖子號叫,驟然看清楚了微博的內容,紛紛做驚恐狀。
“硬聚聚這麽快就慫了?這不符合他一貫的畫風啊!還指望着他拳打三更腳踢愚蟹呢,等了半天居然道歉了。真是大寫的廢物!”
“都已經滿身黑料了,他還有本事嘲誰?看硬聚聚這架勢看來還想賴在我圈不走,也真是厚臉皮!!!“
“是啊,能鬧到這種級別的,稍微懂事點的都夾着尾巴退圈了。這死皮賴臉的勁兒也是讓人REAL服氣!!!”
“不是一直有應粉嘴硬說你家大大是被冤枉的,那些錘子都是P的嗎?現在你聚都自己出來道歉了,你們覺得臉疼嗎?”
“硬聚聚這是心虛了?按照他平時日天日地的人設不應該慫這麽快啊?怎麽總感覺還有猛料沒爆出來,聚聚才會低三下四的想要封有料人的嘴。”
“樓上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有問題,有錘的大家不要停,繼續上繼續爆!讓大家都看清這個渣渣的真面目!!!”
這條道歉微博置頂後,雖說雞血正盛的黑子表現出了強烈的失望和不滿,然而不知是其表現出來的态度多少起到了安撫作用,還是放錘大軍折騰了三天三夜之下已趨疲軟,拿不出更多博人眼球的大料,讨伐專樓的翻頁速度就此慢了下來。
此外,微博裏艾特的兩位當事人潇潇雨歇和三更弦斷都對微博盡行了轉發,雖然只是一個系統自帶的“轉發微博”字樣,但多少也表明了願意和解的态度。頂在前面的主力PK手意欲退軍,其餘站在背後搖旗吶喊湊人數的追随黨們自然也沒了自立旗幟的骁勇。很快的,原本正馬上場每天三罵,恨不得操翻有求必應全家的圈內同僚們在微博上更新起了娛樂八卦家長裏短,迅速将要把本圈毒瘤驅逐出境的雄心壯志抛在了腦後。
這一番風波眼看着即将歸于平息,雖然是以公開道歉這麽個不太帥氣甚至有些憋屈的方式,但韓應被各路人馬掐了三天三夜,早已經是意興闌珊體力不支。容川危機之中送來妙方,後續顯然也沒少在三更面前低三下四地陪笑臉說好話,才讓這個向來矯情的綠茶婊這次配合得如此迅速。韓應心裏感激,又惦記着他和自家爹媽談判的事,正準備打個電話過去,忽然間發現微博上又生異動。無數的消息提示如決堤之洪一般洶湧而來,讓他驟然間一個激靈,趕緊點開查看。
“最近應聚聚那邊挺熱鬧的,想着也忙不過來,我本來呢是不該湊熱鬧的,不過幾個小時前有人給我發了圖,我就不是太高興了,所以也就發個消息來問問。小應你把我送你的東西再轉送給其他人不太好吧?搞了男人又去搞女人什麽的……你不覺得辛苦嗎?233333 @今天還是有求必應。
微博的配圖是兩張手腕特寫,一張是韓應自己,另一張手指纖纖,指甲上還塗着十分惡俗的粉紅色指甲油,很明顯是來自一個女人。兩張圖片的手腕上都帶着一串小葉紫檀的珠串,因為很特別的同時配了綠松石,白砗磲和蜜蠟做隔珠,其中一顆蜜蠟上還有輕微的磨損,所以一眼就能辨認出來是同一串。
韓應看着眼前的微博,已經無暇去确認另外一只手的主人到底是誰,這串戴在自己手上的手串又是怎麽莫名消失後,落入他人之手,甚至也沒有心情去琢磨“搞完男人再去搞女人“之類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讓他困惑心塞,滿心震驚的是這條微博的發起人——他萬萬沒有想到,在申讨事件即将結束時,再起風波的始作俑者,居然會是向來嬌滴滴地在他耳邊一口一個“小應”的九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