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撕心裂肺
客廳的大燈全部亮了起來,水晶墜飾折射出來的光刺得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驟然冷卻下來的空氣被沉默充斥着, 讓不久之前被酒精和情話所點燃的熱情看上去像一場尴尬的冷笑話。
方欣慢慢起身, 整理好有些淩亂的頭發, 安靜坐在了靠窗的沙發上給自己點了一只煙。他姿勢熟稔, 神情鎮定, 仿佛這種在寂寞中抽煙解悶的事,做過往的日子裏已經做過太多太多次。袅袅的煙霧很快伴随着忽明忽暗的火光飄飛升起,讓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模糊。
“你是怎麽知道的?”
“從戀童癖那件事開始, 我就隐約想到了, 可是我不想承認。然後到了現在, 是小九他……給我打了電話……把什麽都說了……”
“九鳶啊?”方欣哼聲笑了笑, 微斜的眼角裏是不出所料得不屑:“真感人……錢還沒到手呢, 就亟不可待的出來咬人了。看來這幾年的床單沒白滾,他對小應你, 還真是深情厚誼呢。”
“欣欣……”眼前的方欣是韓應從未見過的樣子,和他之前所認識的那個單純, 清高, 雖然偶爾愛撒嬌賭氣,但善解人意的人設全然不同, 這種陌生而冷漠的模樣, 讓他的聲音也跟着有些發抖:“你……你為什麽要害他呀?”
“我有害他嗎?我一直在幫他呀!他媽住院沒錢, 自己心大到處找項目,我惦記着昔日網配圈的情誼,就給他那個淘寶店入股個忙!他自己沒有商業概念, 又不懂運營,屯了一堆廢銅爛鐵在我這裏,我又不是慈善機構,當然是有一說一要把賬目和他算清。”
方欣微微笑着,手裏的煙灰抖落在一塵不染的地板上,卻也毫不介意:“不過他真的挺蠢的,就是死活不願意向你開口借錢,大概是不想把自己當成一個出來賣的?炮、友就是炮、友,還做着白日夢想着要轉正,之前見完你和容川,大概還真情實感的哭了一場,和我打電話的時候聲音都是啞的,哼……真好笑!”
他輕聲哼笑了一下,口氣裏都是藏不住的嘲弄:“本來看他這麽真情實感,很多話是不該和他說的,不過一是需要他老人家出來幫幫忙,畢竟我很久沒在圈子裏混了,很多人事也不太清楚,二是有些心情他能懂,難免有同仇敵忾之心。”
“同仇敵忾?”韓應把這個詞默默的咀嚼了一遍,心情越發絕望:“所以說,他說的話都是真的?你一直在恨我?之前自導自演誣陷我是戀童癖的是你……後來……後來在YS挂了長微博的也是你?”
“還不止這些呢!”方欣眯着眼睛:“三更弦斷一直看我不順眼,剛好利用潇潇雨歇讓你們互相咬着出出氣。還有阿霞……那個傻姑娘,天天給我發微信,問我怎麽才能和你在一起。我教她開的微博,說多寫些表白的話,我偷偷給你看了你一定會感動的。怎麽樣?看完以後你覺得感動嗎?”
“可是……可是為什麽呀?之前你根本就還不知道是我截圖害了你出圈這件事,可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已經開始拉着小九對我報複。是……因為容川嗎?可是你明明發過誓,你已經不喜歡容川,有了喜歡的人了……你明明都已經放下了,那你這麽恨我究竟是為什麽啊?”
“為什麽?”方欣的眼光落到了窗外,表情冷得像冰:“你就在這慢慢想吧,想到你明白了為止。”
作者有話要說: 空氣又重新冷卻了下來,方欣一支煙抽完又點燃了一支,帶着輕微的咳嗽,卻像是沒有了再開口的念頭。韓應被扔在客廳中央,愣愣的等了一陣,再也受不了這無聲的尴尬,慢慢朝前走了幾步,拿起扔在茶幾上的車鑰匙:“欣欣,你如果還在生氣的話,那我就先走了。等我想明白了,會回來和你道歉的。”
“你這麽急着走,是因為容川那邊的問題,還沒解決吧?”方欣終于把頭扭了回來,眼圈有點紅紅的,口氣聽上去卻終于像是有了一點溫度:“你要走,我也不留你,就是你剛才喝了酒,這樣開車不安全。我去廚房給你倒杯水,你喝完坐一會散散酒氣再走。”
即使抱着那麽大的恨氣,可表現出來的态度卻依舊是溫柔體貼。韓應在他的悉心照顧之下越發羞愧,悶着頭喝完了整整一杯水,眼光卻始終不敢和他對視。方欣看他重新坐回了沙發上,也不再與他搭腔,伸手開了音響,站在窗邊頭發飛揚着想着自己不為人知的心事。
凄厲鬼魅的吟唱聲回蕩在房間裏,不知是來自哪個歐洲不知名的小樂隊,讓韓應本就被酒精和愧悔折磨得昏昏沉沉的腦子越發混沌起來。朦胧之中,褲子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似乎是有短信傳了進來,他勉強支撐起身體想要拿出來看一看,身體才稍微挪動,卻酸軟乏力地倒向了一邊。
燈光和音樂都逐漸飄遠,腳步聲陣陣,像是有人站到了他的身邊,再接下去,一陣濃濃的倦意襲來,讓他很快的就人事不省的跌入了一片黑暗的沼澤。
意識再次回歸時,撲面而來的,是一陣刺得人眼睛都無法睜開的強光。韓應眯着眼睛适應了好一陣,才意識到那是一座座架設在周圍的攝影燈。他覺得不适,想要擡手遮一下眼睛,卻發現手腕和腳踝的地方已經被領帶之類的東西牢牢綁住,此刻的自己渾身赤、裸着被扔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猶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咔嚓”,一聲輕響傳來,是相機快門被摁動的聲音。聲音不大,落在耳裏卻猶如驚雷一般,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方欣站在床尾地地方,正擺弄着手裏的相機對着他的身體拍着照,看向鏡頭的眼神專注而沒有溫度,像是正在對待一次常規的拍攝工作。韓應向來不拘小節,在炮、友跟前裸、露身體只當是炫耀身材,卻受不了此刻在好友面前雙腿大張,一、絲、不、挂的模樣,當即徒勞無功的扭了扭身子,嘶聲質問:“欣欣,你幹嘛?”
“不幹嗎,給你拍兩張照片呀!”一絲不茍的攝影師微微露了個笑,随手把放在一邊的手機拿了起來:“剛好容川給你發了微信,我就随手和他分享了兩張,小應……你這麽好看,你說容川看到你這個樣子出現在我床上,是會吃醋呢,還是會生氣?”
這一聲聲的詢問輕言細語,聽在讓韓應耳朵裏,卻讓他瞬間肝膽俱裂。容川對于當年事情的态度尚不明朗,肯給他發微信,看來是事情有了轉機,可眼下這一幕,無論如何都是不可原諒的驚天噩耗。
他完全不敢想象對方看到這些照片後的反應,只能一邊掙紮一邊怒罵:“你恨我就算了!幹嘛要把容川扯進來!!!你恨我就去網上挂我啊!要覺得不解氣打我一頓也行啊!幹嘛把我綁在這裏!你……你是不是有病!”
“我是有病啊!我有病都是被你們兩個逼出來的!我不僅恨你,還恨容川!知道你們在一起以後,我就恨不得送你們兩個下地獄!!!!”
方欣在他的喊叫聲中終于變了臉色,狠狠地吧手裏的相機朝着地上一摔,疾步走到床前恨恨地拉起了他的頭發,逼迫着他和自己眼光相接,
“先是容川,然後是你,你們一個個在我面前說着甜言蜜語,騙我動了心,然後轉身卻和別人在一起,把我棄之不顧!!!容川可以為了和啞笛那麽一個LOW貨變彎,卻一次次的拒絕我!我曾經那麽依戀他,愛他,把他當做最信任的人!我媽媽和人偷情那麽難堪的事我都告訴了他,他卻轉身出賣給了啞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多傷心???”
“後來你告訴我,我值得更好的人,他不值得我一再付出,所以我終于鼓起勇氣慢慢死心,慢慢放下。然後你說你會一直陪着我,永遠不會離開我,我都信了……可是結果呢?結果呢!!!!”
平日裏輕柔婉轉的聲音在這一刻聽起來如此凄厲,方欣那張美得無懈可擊的臉也因為激憤變得有些扭曲。
“你背着我去找了容川,背着我和他在一起,你明明知道他曾經是我最愛的人,可你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我給過你機會的……我一次又一次的問你說,小應,你如果交了男朋友你要告訴我。當時我告訴自己,如果你不瞞着我,肯坦白一切,那麽,我會原諒你,我不和你生氣。可是你是怎麽對我的?你一次次的編着各種理由來騙我,從容川去東莞,到你去北京,再到你們在西安正式交往,這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是你和我承認過什麽?”
“我對你的恨,比你想象的來的還要早。是你提供的截圖讓我和容川含恨出圈在事發過後沒多久,就有人給我發私信告訴我了,我什麽都知道!!!。如果不是你鬧這麽一出,我和容川就那麽相處下去,說不定真的會在一起。就算他最終無法變彎,可我們也依舊會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可是這一切因為你,都徹底毀了!!!”
“我一直忍着,想看你在我面前演好兄弟的戲碼要演到什麽時候?很多次看你在我面前山盟海誓表忠心,我就恨不得把這些截圖都扔到你臉上再踩上兩腳!!!可是我還是忍了下來,因為我發現我下不去手……慢慢的我習慣了你來看我,你來哄着我,照顧我,陪我打游戲,陪我聊天唱歌,在我對容川徹底死心以後,我發現……我發現原來我不只是恨你,我,我竟然已經愛上你了……”
一滴的淚水從方欣的眼睛裏落下,滴在韓應的臉上,猶如滾燙的熔漿,他目瞪口呆的聽着這一切,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一直等着你開口……等着你開口說欣欣,不然我來做你的男朋友。就算你平時和其他人去開房亂搞,我也始終相信你說過的話,我對你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給你機會,很多時候我躺在床上,也問過我自己,為什麽你可以和其他人上床,卻從來不碰我,就算我和你睡在一起,或明或暗的做了那麽多的暗示,你卻從來都沒有任何表示!!!”
“後來我就安慰自己,大概是因為我對你特別重要,所以你不會像對其他人一樣輕浮浪蕩的對我。可是那次在廣州,我等在酒店的房間外,聽到你和容川在房間裏……在房間裏……你們好開心啊!容川和啞笛親熱的時候我也聽到過,可是那是我第一次聽到他叫、床!!!那些聲音我聽在耳朵裏簡直要發瘋!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恨極了……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總是會幻想你們在一起親熱做、愛的樣子,想到無法忍耐得時候我就用煙頭燙自己!!!然後那個時候你們在幹嗎?你們一起親親熱熱地在北京鬼混,在西安同居,在越南旅行!!!!”
“後來我自導自演了好幾場戲,就是想要拆散你們!讓你趕緊離開網配,離開容川,讓你清醒他并不是真的有多愛你,讓你知道只有我對你不離不棄,趕緊回到我身邊。可是即使在這種時候,你卻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小應,你從頭到尾到底有沒有一點想過我,愛過我?還是說……你所謂的永遠陪着我,不會離開我,都是在可憐我,在為你之前做的事情做補償?”
“欣欣……對不起……”
“你別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一個重重的牙印落在了韓應的喉結上,讓他悶悶地倒抽了一口涼氣。緊接着着,就是衣裳婆娑着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韓應的眼睛瞪了起來,巨大的信息沖擊之後,眼前即将發生的一切讓他更加難以置信。
方欣渾身赤、裸着,瘦削卻精健的身體美得猶如上帝偏心之下,精心塑造的傑作。手臂和大腿的部分,卻布滿了被煙頭自虐後的層層傷痕。而此刻,這具身體的主人臉上挂着淺淺的淚痕,已經跪在了他的雙腿間。
“欣欣,你別這樣……別這樣啊!我們是兄弟,我們……”
這種猶如**般的巨大惶恐讓他徹底慌了手腳,一邊劇烈的掙紮着一邊試圖讓對方冷靜。
“啪!“狠狠的一記耳光抽在了他的臉上,緊接着,強烈的撕裂感讓他渾身劇烈的抽搐起來。
“我不是你兄弟,也不是你的朋友!!韓應,我恨你!!!可是……我也愛你……”
劇烈的壓迫在喃喃的一聲告白之後,無聲地開始了。沒有做任何前戲的身體如此幹澀,強行進入的痛楚讓兩個人都十分痛苦的悶哼出聲。
血很快地湧了出來,充當了潤滑劑。一切逐漸順暢起來。方欣換着姿勢不斷在他的身體上起伏着,有時候會低下頭十分溫柔的在他身體上親吻,喃喃喊着他的名字,有時候卻會忽然見加大力氣,洩憤般的逼迫着他發出痛苦的呻、吟。
韓應渾身痙攣着,不說話,卻也完全放棄了哀求和掙紮。只是在對方俯身試圖和他接吻的時候微微把頭扭開。
仍在地上的手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反複震顫,在經歷了長時間的無人接聽之後,最終還是歸于沉寂
酷刑最終停止時,天色已經有些泛白,方欣像是終于宣洩出所有的愛與恨,慢慢地婆娑着他的臉,解開了綁在他手腕和腳踝上,已經勒出了條條血痕的繩子。
韓應一聲不吭的慢慢撐起了身體,腳剛一落地,還沒凝固的血液混雜着精、液已經順着大腿流了下來。他拼命的咬着牙,顫巍巍的費了半天力氣,才勉強把褲子穿上,跌跌撞撞的走到門邊,想要把門拉開,卻始終用不上力氣。
方欣走到他身後,似乎是想要幫忙,肌膚才和他碰在一起,韓應已經觸電般的迅速把手垂到了身後。這個條件反射般的動作讓方欣的眼瞳抖了抖,把門拉開後,終于還是輕聲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在恨我?“
“……沒有……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
韓應臉上一片麻木,微微向後退了兩步似乎是低頭鞠了個躬。
“……對不起,是我把你變成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