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娛樂至死
岑默聽了岑非的話後,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問他:“怎麽又想去這個劇組了?”
沒等岑非說話,岑默又問他,“現在的劇組有人欺負你了?”
岑非搖搖頭,在《悄悄地說愛你》劇組裏發生的一切他都不記得了,但想來那些人只要知道他的身份也就不敢給他臉色看,更別說欺負了,他否認說:“沒有。”
岑默将牛奶往岑非的眼前推了推,今天據岑非上一回清空記憶已經過去四天了,他有些擔心,問他:“今天去劇組的時候記得把你床頭櫃上的記事本帶着。”
岑非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在他這個世上最可以信任的人,所以關于自己的事他也不想對岑默隐瞞,便告訴他說:“忘了一些,也還記得一些。”
岑默的瞳孔緊縮了一下,手指下意識地抖了兩下,他有些緊張地問岑非,“還記得一些?都記得什麽?”
“昨天在《戰國》劇組裏發生的好多事我都還記得,所以我想讓哥哥你送我進去,我想試試以後是不是也都記住。”
岑默多想他的弟弟能夠記住的事情裏面有自己的存在,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岑非僅保留的那些記憶力并沒有他的身影。
不過也是,這段時間他忙着公司裏的事,而岑非白天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劇組裏的,想要記住他也挺困難。他想他以後該多陪陪岑非,也許這樣以後岑非就也能記住他了。
他從前帶着岑非看了很多國內外有名腦科專家、心理學專家,這些人甚至連岑非發病的原因都找不到,更別說治好他了。
現在聽到岑非說他能夠記住一些事了,岑默心裏也替他高興,他就只剩下岑非這一個親人了,自然是希望他能夠過得好一點,岑默應道:“好好好,我馬上找人給你送過去。”
岑非喝了一口牛奶,嘴唇的周圍粘了一圈白胡子,他的兩只眼睛笑得彎彎的,他對岑默說:“麻煩哥哥了。”
“跟哥哥說這個幹什麽,只要你好好的,哥哥就很滿足了。”岑默伸手拿着紙巾将岑非的嘴上的那一圈白胡子給擦幹淨。
當助理得知岑非要從《悄悄地說愛你》劇組跳到《戰國》劇組的時候,也吃了好大的一驚,他甚至想着是不是岑非對昨天江望遠說的那些話懷恨在心,所以才想了這個法子去報複那位江導演。
助理多少是有點心疼這兩部劇的導演,怎麽就被這個岑小少爺給看上了呢?
不得不說,岑家的這個小少爺當得起纨绔這個美名,真是夠任性的,但誰讓人家有個好哥哥,對弟弟有求必應,不管要什麽,從來不會拒絕。
但這件事跟他其實也沒多大關系,他只要像往常一樣盡力照顧着這個小少爺就可以了。
江望遠導演是指着這部《戰國》給他拿幾個國際上知名獎項,所以請的這些演員都是圈裏公認的戲骨,結果現在有人硬是要往他的劇組裏塞一個岑非,江望遠本人是無比的拒絕,但是對方的背景又是容不得他拒絕的,為此江望遠在劇組裏又是發了一頓好大的脾氣。
最後還是陳易舟過來安慰這位江導,跟他說這位岑家小少爺的演技如果實在不行的話,等到後期的時候把不好的部分都給剪了。
當時江望遠冷笑了一聲,怕是到時候得把這個小少爺的戲份全都給剪了。
下午的時候,岑非帶着助理在來到了《戰國》的劇組。
也幸好他在《悄悄地說愛你》劇組裏拍的戲不多,導演知道他要離開,去禍害隔壁劇組後,心裏竟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是你?”江望遠看到看到岑非後感覺自己腦袋都要炸開了,昨天他可是見識過這位群演的演技了,他簡直不敢想象在以後的拍攝中一天要卡個多少次了。
即使岑默承諾要給他們的劇組再加一大筆投資,他仿佛也已經預感到這筆錢多半是要全部廢在被岑非浪費的膠卷上了。
岑非嘴角噙着笑,似乎是一點也不記得他昨天與江望遠兩人的争執了,他先開了口,道:“江導演下午好。”
江望遠心中雖不滿岑非的到來,但現在知道岑非的身份後也不好給他臉色看,只能壓着心裏的怒火,将劇本遞給岑非,“這是劇本,你先看一看,你的角色我和編劇商量一下再決定。”
江望遠有着自己心裏的小算盤,他想讓編劇往劇本中另加一個和故事主線關系不大的人物,将來有沒有這個人都對這個故事的影響不大。
岑非其實也能想到這些人的打算,他并不在意這個,只是接過劇本對江望遠說了依舊,“多謝江導了。”
他來《戰國》劇組本來也不是奔着演戲來的,他只是想跟着那個叫陳易舟的男人多接觸接觸,想知道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可以因他而保存下來。
應付完岑非,江望遠繼續開始自己的拍攝。
助理這時給岑非搬來了一把椅子,岑非就抱着劇本坐在江望遠的身邊,将劇本随便翻開一頁,心思卻一點沒放在那上邊。
江望遠挺嫌棄岑非的,他今年四十多了,在這個圈子裏見過了許多風風雨雨,他其實也不是不能壓住自己的火氣,只是他發現這種做法可以讓演員們将他們的潛力發揮得更好,所以才表現得比較嚴厲了些。
但是這一招對岑非卻是不能用的,江望遠黑着張臉斜了岑非一眼,岑非根本沒看他,只是低着頭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
江望遠不好說什麽,于是專心拍起戲來了。
鏡頭前,陳易舟穿着一身玄色長袍跪坐在棋盤前,他修長的手指執起一枚黑子,微微偏過頭,将手中黑子落在棋盤上,口中悠悠說道:“我以為楚王已經知道這事了,現在還來找我做什麽?”
他對面的那人臉色一變,但馬上又恢複成正常的模樣,抓起一顆白子放下,口中言道:“先生說笑了。”
……
岑非的一雙眼睛簡直黏在了陳易舟的身上,他的身子往前傾着,恨不得把整個人也粘過去。
助理看到這一幕心裏不免嘀咕起來,就算岑非一夜之間變成了陳易舟的粉絲,也不至于這麽盯着人家看吧,這岑家的小少爺不會還是個同性戀吧?
陳易舟的戲份拍完後回了化妝間去卸妝,岑非騰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劇本扔在椅子上,自己往陳易舟的化妝間跑去。
助理剛想跟上去,就被江望遠給叫住了,他問道:“你們這個小少爺到底是為什麽來了?我怎麽覺得他是來泡男人的?”
助理臉一紅,竟覺得江望遠這話說的是十分的一針見血了,但他卻不能承認,只能幹笑着說他們小少爺是因為熱愛演戲才要求進的劇組。
哪知江望遠揮揮手,道,“別騙我了,昨天我就看出來了,岑家這個小少爺只要一看到易舟,恨不得整個人都撲上去。”
助理無話可說了。
岑非站在門邊,看着陳易舟坐在鏡子前,他的化妝師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将他頭套取下來,然後拿起倒了些卸妝水在化妝棉上将陳易舟臉上的粉底一點點擦去。
陳易舟很早的時候就從鏡子裏看到岑非來了,他以為他來找自己有什麽事,結果從他坐下來到卸完妝,岑非就一直站在門邊,沒有再進來一步。
陳易舟從鏡子前站起身,來到岑非的面前問他,“找我有什麽事嗎?”
岑非搖搖頭,沒有說話。
陳易舟跟導演還有事要商量,也就沒再追着問下去,出門去找江望遠去了。
而岑非就像一條小尾巴一樣緊緊跟在陳易舟的身後。
“你怎麽一直跟着我呀?”陳易舟同江望遠說完話就回過頭對着岑非問道。
他的嘴角帶着笑看着岑非,語氣不帶有任何的惡意,他确實只是單純地好奇這個岑家的小少爺怎麽這麽喜歡跟在自己的後面。
岑非自然不能跟陳易舟說實話,他抿了抿唇,對陳易舟說:“我很喜歡你。”
陳易舟聽了這話嘴角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可能是因為岑非的語氣太直接了,再配合着他眼中的幾分熱切,陳易舟只把岑非當做自己的粉絲。
看着陳易舟的笑臉,岑非順着杆子往上爬,問陳易舟,“你能給我一個聯系方式嗎?”
陳易舟的粉絲不計其數,當面或者私底下跟他要聯系方式的也有很多,他都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回絕了他們,但是面對岑非的,他竟是微笑地跟岑非說:“當然可以。”
陳易舟将自己的微信告訴了岑非,他們互相加了好友。
岑非看着自己好友列表裏多出來的這一個人,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岑非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他的眼睛裏面好像藏着許多顆森林裏清晨時凝在葉子上的露珠,尤其在他望向你的時候,讓人覺得像是喝了一晚上的酒,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岑家的這個小少爺如果真的要留在娛樂圈裏,不管演技怎麽樣,将來肯定是能吸好一波的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