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夜裏山間的風不斷地吹拂,尤其是別墅這裏,輕柔的晚風就沒停過,在這般燥熱煩悶的天氣裏格外舒爽,吹得人心潮起伏。
經過白天的太陽直曬,泳池裏的水到現在都還留有一絲溫熱,暖意随着池水的晃蕩流動,在銀白月光的照射下粼粼泛着光。
喬西沒有防備,被傅北抱了一個滿懷,她下意識輕呼了一聲,想要掙脫,不料又被對方鉗住了腰臀。
“傅北!”她輕喊,語氣裏沒有一點責怪的意味,反而有着不顯露于表的羞赧,這人直接将她摟出了水面,面對面緊貼。
這樣的姿勢未免太過親密,本來就穿得少,中間幾乎沒有阻礙,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熱燙的體溫,以及每一個動作起伏。
她倆什麽都做過了,連對方身體上哪裏有顆痣都一清二楚,游個泳而已,其實沒什麽好拘泥的,可喬西總是忍不住想起那個夜晚,傅北在這個池子裏的肆無忌憚,濕淋淋的成熟身體,還在滴水的細長手指,以及那支火星子忽明忽暗的煙,萦繞消散的白霧……那一次是淩晨,五六月的時節,空氣中總帶着潮濕的水汽,而這一次是夜半時分,氣溫幹燥悶熱。
不變的是周遭依舊空寂安靜,這裏只有她們兩個。
像是聽不見她的驚呼,傅北把她抵在了池邊扶着,将人圈在自己懷裏,趁她還沒反應過來,湊過去在唇上輕挨了下。
喬西被突如而來的舉動弄得無所适從,抿抿紅唇,小力推了這人一下,“你幹嘛呢,真是……”
傅北從水裏躍出半個身子,濕答答的發絲貼着頸側,水流淌過如玉的肌膚,再落進池子裏。因為長期的自律健身訓練,她的身材比當年學生時期還要傲人,緊實細瘦而極具誘惑,比基尼單薄的兩片根本包不住胸口的兩團圓弧,往下是有馬甲線的腰肢,渾圓的臀,腰臀比更加完美,曲線凸凹有致,像飽滿多汁的蜜果。
她貼到喬西身前,用濕答答滴水的手撫了撫喬西白嫩的頸部,長眼一掀,直勾勾看着,淡紅色的唇輕啓,“不幹嘛,就看看你。”
被圈住了,不能出去,喬西只能看着聽着,對方離得太近,薄弱微灼的氣息就輕輕掠過她的唇瓣和鼻尖,似有若無地引誘着。
這一方天地,只有她和她,與外面隔絕,不會被打攪。
喬西半垂下眼,随即感覺到對方貼得更緊了。
傅北擡起了她的下巴,挨過來想親,與此同時手也放開了。
喬西心裏熱熱脹脹的,莫名就被滿足感填實了,不過當對方快要挨到自己的唇時,她忽地一下子躲開了,從對方懷裏逃脫,游到不遠處,不讓這麽輕易就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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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游泳。”她幹巴巴地說。
傅北好笑,抹了把臉,徑直問:“為什麽要躲?”
喬西轉頭看向別處,否認:“沒有躲。”
剛剛在沙發上,對方說出來游泳,要做什麽,她都清楚,方才是願意的,眼下卻不想讓這人輕松就得逞,心裏有種急不可耐的沖動,卻克制住了,在泳池裏游了小半圈,勉強冷靜下來。
她喜歡對面那個人,現在這般場景,又近距離接觸,哪可能沒感覺,換誰來都差不多,堅硬的石頭也能化成一汪泛濫濕潤的春水。
傅北扶住池邊沒過來,隔着一定距離看着她。
喬西不想讓這人盯着,就倏地潛進水裏憋氣。
不過沒能憋多久,十幾秒鐘又驀地鑽出水面,又急又重地喘了兩口氣。
傅北就靜靜待在原地,一會兒,亦潛進水裏,直直朝喬西那裏去。
喬西又被抱了一次,這回她沒掙紮,嘴角上揚,笑了笑。
傅北總喜歡親她,沒完沒了地撰取她的氣息,喬西就攀着這人的肩,在水裏起起浮浮,身體嚴實地貼合在一起,感受着對方的體溫。
吻畢,再次分開,各自在泳池裏游了兩圈,很是默契。
喬西精力旺盛,畢竟在自家公司裏束縛了那麽久,難得出來放松一次,就放肆地發洩體力,從池子的一邊到另一邊,反反複複地游動,上一次來這裏,沒能有機會游泳,這次就悉數補上。
直至游累了,她浮出水面,抹了抹水,用胳膊扶着池岸節省體力。
再回頭看,傅北不知何時坐在了對面的池岸上,點了一支煙,邊抽邊瞧向這裏,唇角噙着一抹不明顯的笑意,漆黑如墨的眸子裏染上兩分深情,情緒直白。
她咬含着通體細長的煙,靈活的舌尖輕輕卷動了一下,輕輕吸了口,沾水的手将煙拿開,慢慢地吐出煙氣,整個過程有意做得很慢,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喬西。
淡紅色的唇張張合合,煙氣消散得很快,她身上挂着的水珠還在時不時滑落,沿經腰腹曲線流到筆直的長腿上,在池邊濕出一灘水漬。
喬西被那不加掩飾的打量看得非常不自在,不習慣這樣,就避開了,不與之對視。
可當傅北出聲喊她的名字時,她還是輕輕嗯了聲。
傅北把煙撚滅了,柔聲說:“過來。”
喬西性子矜驕,若是平時,肯定不會乖乖聽話,但在此刻,還是過去了。
“幹什麽?”她問,伏趴在旁邊,擡眼看了看對方。
而傅北接下來的行徑,讓她心頭悸動,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傅北做了跟那一年一樣的事,下水,從後面攬抱住她,并把下巴抵在她頸間。
背後溫暖的柔軟的觸感,讓喬西木僵住,喉嚨更是一緊,身體裏有野火猛地蹿起,瘋狂地燃燒卷噬着。
傅北親了親她的耳廓,虔誠而柔情,又帶有幾分呵護至極的小心,好似她有多珍貴,一揉就會破碎一般。
喬西受不住,怕癢,就縮了縮脖頸,可惜避不開,身後的微灼溫度時刻提醒着她對方的存在,無法忽視。
傅北長眼半垂着,又擡起,薄唇在她臉側擦過,低低地問:“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這些年喬西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當初的小女生不會遮掩心思,笨拙地想掩飾,可還是暴露無餘,行動總比話語來得直接。那會兒她還小,傅北不可能有所回應,一直都刻意忽略,将亟待沖出牢籠的念想死死束縛住,不曾有過任何你來我往的接觸,但喬西那些小心思小動作,她都很清楚。
十幾歲的女孩子情窦初開多正常,只是沒料到喬西會喜歡自己,傅北自覺這些年很克制,對她不算好,不知道她何時開始對自己有不一樣的心思的。
喬西別扭,不肯回答,憋了半晌生硬地反問:“你喜歡我嗎?”
傅北埋在她頸間,輕聲道:“你說呢?”
“我不知道。”喬西佯作不清楚,盡量忽視到背後的溫熱感覺,可對方越抵越緊,幾乎将她死死按在池壁上,感受到對方愈發凸顯的占有欲,她緊了緊手,終還是敵不過柔情的攻勢,敗下陣來,放棄了抵抗,連耳尖都不由得發燙,咬咬下唇,說,“我又不是你,哪知道你的想法。”
明擺着裝傻,故意這麽講。
這些年傅北對她和對別人從來都是不一樣的,容許她放肆,容許她闖進自己的生活,接受所有的改變,一直都只對她一個人特殊,如果這都不算喜歡的話,那其他感情就更黯淡無光了。
知曉這是在別扭,傅北懲罰性地咬了她一下,喬西輕吸了口氣。
……
山間的風還在吹拂,一直不停歇,泳池裏的水波輕搖晃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天上圓白的月亮落在蕩漾的池水裏,随着起伏的水波而變得更加模糊。
回到別墅裏已經快淩晨,偌大的客廳燈光明亮,兩人連身上的水都沒擦幹,就依偎着在沙發上溫存了許久。
傅北老是要親吻喬西,像不會膩味似的,一番親密下來,喬西的嘴唇分外紅潤,猶如豔麗的胭脂色彩,她眼尾亦染上一點薄薄的紅,眸子都快散了,眼裏起了一層迷蒙的水汽。
親吻結束,收拾完,兩人就在寬大的沙發上将就睡了一晚。
出來的三天時間過得愉快而融洽,比在小區生活時更親密,這裏是真正的二人世界,睜眼閉眼都是對方陪伴在身旁,沒有那些紛擾與繁忙,不要太自在。
偶爾過一過這樣的閑适生活,朝夕相處,會更加促進感情,這也是傅北帶喬西來這裏度假的原因。
離開前的最後一晚,傅北包馄饨準備晚飯,喬西不會這個,只能在一旁打下手,兩人一邊忙活一邊聊天,喬西問了下江大那邊的情況,擔心傅北回去以後會不順利,她沒問傅家的現狀,更沒問梁玉芷。
這些不用問她都聽人說過,梁玉芷被送到國外,沒個三年五載怕是回不來,而傅家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時機回江城,傅家的生意還在繼續進行,雖然因為之前的事情遭受重挫,但現在還算穩定,現在傅家的所有事情都交給傅爸管理,傅爺爺不打算再管這些,他老了,半截身子都埋進土,能活多少年都是未知數,現在想開了,不願意再操心。
有些話傅北沒有講出來,深埋在心底,也沒必要再深究,現在她選擇了喬西,傅家的一切就不會再管了,不論家裏人或者外界怎麽評價,都不會有所改變。
翌日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兩人做了一次,喬西整個過程都半夢半醒,快結束時才完全清醒過來。
傅北把她攏在懷裏,“再睡會兒。”
喬西靠在這人胸口,拖着聲音說:“都怪你把我弄醒,現在睡不着了。”
傅北難得笑了笑。
“笑什麽?”喬西問。
傅北沒有回答。她就湊過去一個勁兒問,幾下子就翻身壓到傅北上面,不住地鬧對方。
“別亂動。”傅北聲音放得很低,微啞,“躺着,休息一下。”
喬西哪會聽話,支起身子鬧得更厲害,她心裏憋着一股勁,傅北越是淡然從容她就越想打破,想制服住這人,可惜力氣不敵,反而被鉗制住。
鬧着鬧着,被子就被踢到了地上,堆疊在床角,她借着巧勁突然騎在了傅北身上,雙腿跪坐在兩邊,居高臨下地看着。
兩人一上一下地對視了一眼,傅北動了動手,結果被喬西一把抓住,壓在頭頂的位置。
喬西沒來由有點亢奮,氣息都不太平穩,緩了緩,手下愈發用力地抓緊傅北,她頭發有些亂,些許發絲垂落,柔順地貼在胸前,正正擋住了兩彎弧度。
清晨的曦光已經照進房間,晃眼的光線投落在這一隅,在她周身鍍上一層柔和的金色。她俯身瞧着對方,紅唇阖動,“傅北。”
瞧見眼前的風光,傅北喉嚨不由自主滑動了下,意味不明地小聲應道:“嗯……”
喬西笑了笑,“抓到你了。”
九點多回城,到小區以後吃飯午休,下午去公司。
三點半左右,喬建良在周美荷的陪同下來了一趟,他現在恢複得還算可以,來公司轉轉,順道安撫一下員工,只要他這個領頭人沒大事,底下的人心裏就穩了,也不會整天憂愁公司會不會出事。
喬建良還到辦公室跟喬西單獨聊了十幾分鐘,父女倆沒什麽好說的,只能談工作這些,不時也會聊到這次出游。一提到這個,喬西的臉色就不太自然,三言兩語就搪塞過去,喬建良心裏門兒清,識趣不再問。
下班是傅北過來接的,還買了一束花。
喬西略感意外,“今天不忙?”
“沒什麽要做的。”傅北說,幫她把安全帶系上,直接把人帶去一家西餐廳吃晚飯。
這人骨子裏就比較浪漫,很有品位,現在兩人的關系愈發融洽親密,她就愈加周到細心,搞得喬西還不太習慣。
今晚算是兩人第一次正正經經的約會,鮮花紅酒美食以及小禮物,一應俱全。
喬西肯定喜歡,嘴上不說,笑意怎麽都藏不住,她喝了不少紅酒,回到家裏已經醉醺醺,她今晚特別大膽,做了不少往常沒有嘗試過的舉動,始終占據着主導的地位,傅北從頭到尾都順應着配合。
撫摸着傅北胸口的那條淺淡的疤痕,喬西突然記起這人上次說過,讓自己幫她紋身。
“過陣子應該比較空閑,到時候幫你紋身,把這條疤遮蓋住。”
傅北執起她的手揉捏了幾下,“好。”
“想紋什麽圖案?”她問。
“還沒想好。”傅北低聲說,擡手輕輕撫摸她的扶桑花紋身,“你幫我選吧。”
喬西沒拒絕,記下這件事,仔細認真地考慮。
九月初,一場大雨來襲,江城悶熱的氣溫終于在愈下愈猛的雨中逐漸降低,勉強涼爽了幾天。
公司有條不紊地運行,而傅北也正式複職,繼續回江大任教,職位不變,她實力擺在那兒,即便休息了大半年,學術方面也一點沒落下,領導對她還是十分看重,就是待遇這些比以前差點,不過還好,她不缺這些,底子厚有資本,現在只想認真搞研究,專心學術,其餘的都不重要。
經過大雨洗刷過的江城一派清新,依然那麽繁華美麗,而在斷斷續續的雨停歇後的第二天,一位不速之客到來。
彼時傅北在家,是她接待的這位客人。
喬西還在公司奔波,因為不知道來了人,還在公司加了半個小時的班才離開,忙了一整天肯定累,可她心情不錯,一下班就往七井街趕。
期間傅北給她打過電話,她沒接,想着馬上就到了,然而一進家門,見到沙發上的人,就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