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酒量
大年初二開始,夏岑的拍攝進度從一天兩三條,變成了五六條,進度一個接着一個的趕,完全沒有時間休息,而別的演員幾乎跟之前一樣,并沒有變化。
在片場每天浸泡十四個小時的夏岑,幾乎跟工作人員持平。王一男起初還有些擔心,結果一周下來,不僅沒聽見她一聲抱怨,演技與狀态始終在線。
這樣的新人,在這個時代,是真的不多見了。
在工作人員搭軌布景時,夏岑抓緊時間休息,抱着劇本在哪裏都能睡着。
哪怕休息個十分鐘也好。
任榛看着化妝車裏小憩的夏岑,用手機拍了下來,她想記錄自家藝人,一步步走向巅峰的全過程。
工作自從有了期待,就跟人生找到了目标一樣,渾身都是幹勁兒,不覺辛苦。
……
因為倪弦答應了潘銘,初九參加他的游艇會,所以第二天倪弦就先飛回去,安排工作上的事宜。
“形體課都安排好了,胡導那邊的合同我也簽好了。三月進組學習,月底開拍,夏岑的戲份是四月中旬開始,拍攝預計四十天。”寧柯說着有些想不通,“我怎麽感覺……胡導比我們更着急電影進度呢?”
倪弦也發現了,想着之前看見的新聞,“會不會跟林導有關?”
寧柯沒太聽懂,“你說的是……這兩年熱門電影導演,林之陽?”
“嗯,胡導的電影三年出一部,幾乎是大獎的獲得者。但這兩年,林導的電影一年一部,兩年,一個影帝一個影後都出自他的電影,這第三年就有人挑釁……如果連續三年創造奇跡,就趕超胡良。”倪弦說着起身來到落地窗前,看着天際的夕陽,忍不住笑了下,“我沒想到胡導一把年紀了,這不服輸的勁頭,不減當年。”
被倪弦這麽一提醒,寧柯馬上明白了,“這倒是符合胡導的性格,不然也不會誰的面子都不給了。”
“也是好事,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東風還早,先看看我們自己門口的邪風。”寧柯把文件放在倪弦的辦公桌上,轉身看着她的背影,“這幾個經紀人,兩個新人,毫無經驗。三個都有些手腳不幹淨的記錄,你這聶伯伯真是疼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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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培養,舊人……想辦法讓他們自行離職。”突然想到什麽的倪弦轉身道:“如果他們是帶着任務來萬天的話,應該不會自行離職。”
寧柯認可倪弦的想法,“這些你不用擔心,交給我。”
“我自然不擔心,他們那些不幹淨的記錄是什麽,我很清楚。”倪弦留戀的目光,回望那夕陽,“聶伯伯接手的這段時間,股東那邊不滿的聲音很多,越是這樣……我父親看的就越開心。”
“你父親一手創造的影視帝國,自是看膩了別人的戲碼,如今這場戲導演是他,制片是他,幕後boss也是他,當然樂在其中了。”寧柯說着這些,反而擔心另外一件事,“不過後天……你真打算參加潘銘的游艇會?你可是從來都不出席這樣的活動……”
“既然答應他了,就要言出必行。別擔心,反正參加完開幕式就走。”倪弦說完看着寧柯擔憂的神情,眉心微蹙,“你知道?”
寧柯目光閃躲着眨了下眼睛,立馬解釋,“淩馨喜歡酒,越烈的酒她就越喜歡嘗試。可是你們認識那麽多年,我從來沒見你們約着喝過酒。我猜你應該是不能沾酒,不是過敏就是一杯倒。但自從淩馨的事發生之後,就不同了。”說完看向了辦公室內的酒櫃。
面對寧柯的心思缜密,自知有些事就算他不知道也心裏有數,倪弦無奈一笑,也沒打算再瞞他,“我之所以不參加任何私人活動,除了我不喜歡熱鬧,最重要的,是我的體制缺乏分解乙醛的功能,一杯高度數或者混合酒就倒,睡的天昏地暗全然不知。淩馨姐的事發生之後,我是真的很想品嘗一下酒的滋味,可是這麽多年還是沒什麽長進,只能喝一喝紅酒,最多一杯……”
“難怪那次你會生病了,就是那杯紅酒鬧的。”雖然猜到倪弦不能喝酒,但是得知真相,寧柯反而更擔心,“不行,你既然已經回來了,就不要再過去了。那種場合,不喝酒太難了。何況……潘銘那臭小子……”
“我已經答應他了,萬一潘銘真對夏岑下手怎麽辦?”倪弦看向寧柯,目光堅定,“就算夏岑不理會他,但這個時間跟潘銘扯上關系,都會被戴上有色眼鏡,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在她身上。”
“那……我陪你去。”
倪弦聽見這話,撲哧笑了下,“當天能随意進去的,除了美女明星,就是潘銘那圈的公子哥們,你寧柯雖然長發及腰也很帥,但都不符合他們的要求。如果我硬帶你去參加,他以後盯上你,找你麻煩,不是得不償失嘛!”
寧柯起身掐腰,繞着沙發轉了兩圈,忽然煩躁,“诶呦,我還不如不知道呢!”
“放心吧,這麽多年我保護自己也保護的挺好,何況老吳跟着呢……”倪弦越看寧柯越覺得有趣。
“我還真放心不下,淩馨如今不在了,我就有義務保護好你,你能理解我這個長輩的心吧?”
倪弦似笑非笑的,看着比自己大十五歲的寧柯,“能能能,我完全能理解。”
“不管會不會喝酒,包裏都必須帶着解酒藥。”
“好,我會帶的。”
“你別跟我來應付長輩的那套。”
倪弦只笑不語。
……
次日下午,倪弦飛往劇組。第一時間趕往片場了解進度,除了對夏岑的贊許,就是方業歆對夏岑關懷備至的傳聞。
甚至有人說他們倆因戲生情,已經偷偷在起了,更離譜的是有人傳,方業歆半夜去了夏岑的房間留宿。
聽着那些閑言碎語,倪弦走去片場,碰巧看見了與方業歆笑聲連連的夏岑。
她并沒有多逗留,轉身讓老吳去開車回酒店。
……
“夏岑,你今天似乎心情不錯。”方業歆手裏握着劇本,對着正在跟自己對戲的夏岑,好奇道。
她自然有開心的理由,只不過不能告訴任何人,拿起劇本晃了晃,“是劇本寫的好,這段我還挺喜歡的,最近因為我的事,你也一直在趕場,辛苦了。”
“沒事,年輕人不怕累,也好早些殺青。”方業歆說着忽然想起了什麽,“聽說寧哥給你找了形體班學習跳舞,表演是的你強項,最近我跟你學了不少,但跳舞是我的強項,有問題可以随時問我。”
這話倒是提醒了夏岑,馬上點頭應下,“行呀,那到時候就麻煩你了。”
“小岑姐,該去上妝了。”
夏岑對着方業歆笑了下,“那我先去上妝了。”走過去就發現任榛東瞧西望的,好奇一問,“看什麽呢?”
“都說倪總來了,我剛轉了一圈也沒看見。”
聽見這話,夏岑也左右看了看,“倪弦姐來了?”
“嗯。”任榛露出天真的眼神看向夏岑,“小岑姐,你沒看見嗎?”
夏岑留意到任榛眼神裏的色彩,沒想到這家夥也開始八卦了,“倪弦姐那麽忙,估計很多事處理,我們先去上妝吧。”
回到車裏的倪弦,剛好看見夏岑這消瘦的身板,正奔去上妝的地方,對着老吳道:“回去讓廚房熬個雞湯,晚上讓任榛送去給她喝吧。”
老吳透過後視鏡看着自家小姐,沉穩一笑,“大小姐還真是體貼藝人,這件事交給我,我會辦好。”
“嗯,再跟潘銘确認一下,具體的地址跟時間。”
老吳将車子啓動,“明天真不用我陪您進去嗎?”
“如果有危險,你在現場,他們也會想辦法支開你。”倪弦思考了一下,“明天劇組拍戲的地方不遠,你在哪兒等我更穩妥。”
“好的,大小姐。”
……
夜裏十二點半,這是夏岑最近回來最早的一天。老吳看見夏岑的車回來,特地讓廚房把預備好的雞湯,吩咐任榛端給夏岑睡前喝。怎料夏岑喝完雞湯,捧着劇本就在沙發上就睡着了,任榛本想叫醒她,也實在不忍心。
最近她實在是太累了……
她開門準備離開,卻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倪弦,小聲驚呼,“倪總。”
“夏岑呢,睡了?”
任榛點點頭,“喝完雞湯在沙發上就睡着了,我先去把明天需要準備的東西整理好,再過來叫小岑姐上床睡。”
“你去整理吧,我來叫她。”
任榛一聽,馬上開門讓倪弦進屋,自己退了出去,滿面笑容道:“那麻煩了倪總。”
……
房間的燈光十分柔和,适合小憩。夏岑卧在雙人沙發上,雙眸緊閉,呼吸平穩,看起來睡的很沉。毫無疑問,她擁有一張精致的臉。突出的眉眼,清麗的五官,被橘黃色的燈光,灑下柔和的倒影。
倪弦薄唇微抿,她打心裏欽佩這個,比自己小七歲的姑娘。
在工作的安排上,從簽約不能回家過年開始,到加速的拍攝過程,夏岑從沒有抱怨過一句,不僅如此,她還完成的非常好。
很多人都說夏岑很幸運,被萬天選中,被倪弦看中,其實這個幸運真的是相互的。
而夏岑,值得。
倪弦從櫃子裏拿出薄毯,輕輕地蓋在夏岑的身上,幫她把手邊的劇本放在茶幾上,再把燈調的暗一些。旁邊的手機發出了嗡嗡的聲音,亮起的屏幕內容只有幾個字,不刻意去看,掃一眼也能看全。
方業歆:夏岑你睡了嗎?
離開的倪弦通知任榛不要去打擾她,讓夏岑好好休息。
等夏岑醒來時,天色已經發灰。看着四周的環境,她沒想到自己竟然在沙發上睡了幾個小時,掀開身上的毯子,本打算抱着回床上繼續睡,挪動的腳步忽然停下。
任榛不會縱容自己在沙發上睡覺,想着那碗雞湯。
赤腳站在地上的夏岑,緩緩笑了。
……
第二天晚上八點,潘銘的游艇會正式在黃金碼頭開始。
一個富家公子的游艇派對,本身不會吸引太多媒體,但如果是倪弦首次出席私人派對,就截然不同了。
潘銘今天一改平日的嬉笑,特地在碼頭入口前鋪了長長的紅毯,專門是為了迎接倪弦。
紅毯兩側除了媒體就是朋友,這個私人派對的開場,更像某個盛大的頒獎儀式。
潘銘接到司機的電話,得知五分鐘後車子就會抵達現場。挂了電話,潘銘激動的像迎接新娘的新郎,擡手整理了束縛脖子的領帶,對着倪亮問:“哥們今天如何?”
倪亮豎起大拇指,吐出一個字,“帥。”
車子停在了紅毯的前端,倪弦一身優雅的黑色小禮服,看着為自己開車門的潘銘,還有周圍的陣仗,盯着他的眼神,沒有言語卻勝似言語。
潘銘心虛的看了眼倪亮,小聲道:“你哥安排的,給點面子配合一下。”說完将手臂遞了過去。
倪弦瞥了眼自己的堂哥,優雅的伸出手,搭在了潘銘的手臂上,挂着屬于她的專業微笑同時,從唇齒間咬出了四個字,“下不為例。”
“一定一定。”
媒體的拍照只能在碼頭外,碼頭內部是被潘銘承包的私人領域,沒有邀請函,不是美女,誰也不能進入。
不過能拍到倪弦漂亮的走完紅毯,讓很多資深媒體人,都不約的懷舊了一把。
推送标題:‘再次走進紅毯的昔日影後。’
在游艇下水前,一系列的活動陸續開始,最精彩的自然是燃放煙花。潘銘盯着煙花下的身影,越看越覺得她今晚特別的美,情不自禁的想傾身親過去,卻被倪弦直接用手擋住。
“唔……”潘銘握住倪弦的手,歪頭問:“你就這麽排斥我?”
“談不上排斥,我只是不喜歡你。”
“……”
作者有話要說: 倪弦:我才飛走一個星期,你就跟小鮮肉勾搭上了,這筆帳怎麽算?
夏岑:你被潘銘親了手,怎麽算?
倪弦:不一樣。
夏岑腹黑臉:要不,都自罰三杯,如何?
倪弦:……(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