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逃不出的怪圈(一)

那個叫王進爵的男子赤着腳出來,便看到了正手足無措站在書堆裏的杜玉。趕緊站好,用手捋了幾下頭發,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你好,我叫王進爵,朋友怎麽稱呼?”

杜玉握了握王進爵伸過來的手,微笑着,“我叫杜玉。”

王進爵:“原來你就是杜玉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杜玉一頭霧水,什麽時候自己這麽有名了,怎麽都聽過自己的名字。

王大叔跟着王進爵屁股後面整理那些亂七八糟的資料,聞言,順手抄起一本厚厚的筆記本,直接給了王進爵腦袋一下,王進爵捂着腦袋痛呼出聲,王大叔還在一邊咬牙切齒的道,“還有心思聊天,還不快去收拾!”

王進爵趕緊低頭收拾起來,杜玉見狀将自己的斜挎包往背上一丢,也彎腰收拾了起來。謝韞本也想幫忙一起收拾,但王大叔考慮到他的傷勢就讓他回屋裏休息去了。

杜玉看着地上的書,都是自己沒見過的,有些自己還看得懂封面,有些連封面上寫的字,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杜玉不知道該怎麽分類,瞧着王進爵好似很随意的将一堆書往書架上塞,杜玉便将自己收拾好的書遞給了王進爵。

三個人收拾确實快,不到半個小時,房間已經煥然一新,完全看不出先前髒亂差的景象,王進爵的那堆衣服也統統丢進了洗衣機,水槽裏那些沒洗的碗,也被王大叔洗好碼進了消毒櫃裏。

幹了這麽久,大家都有些累了,王大叔和王進爵更是滿頭的汗。謝韞從屋裏出來給三人遞了三罐冰啤酒過來,三人立馬迫不及待的打開,一口冰啤下肚,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王大叔指了指王進爵旁邊那個空房間,對杜玉說,“小杜啊,你暫時就住那個房間吧。那兒以前是進爵他哥住的,他哥結婚後就搬出去了,裏面東西都齊全,稍微拾綴拾掇就能住。”

杜玉點點頭,剛才幫忙收拾屋子的時候,杜玉就發現裏面一共有四個房間,除了王進爵那間亂的連狗都不要住,其他幾間倒是都沒被他禍害,還算有點分寸。

王進爵坐在杜玉邊上,湊近的瞅了瞅杜玉,“阿玉啊,你不熱嗎?怎麽連點汗都沒有?”王進爵又瞅了瞅杜玉露在外面呈玉色的皮膚,将自己小麥色的手臂往杜玉手邊一擱,嘴上嘟囔着,“這怎麽保養的,比姑娘還白?”

杜玉這才認真打量起了王進爵,和他爸爸王大叔不同,王進爵好似并沒有繼承他爸爸的肥胖體質,反倒整個人瘦的跟個竹簽似的。皮膚是比健康的小麥色略深一點,五官随王大叔顯得實誠的很,并不十分立體,一頭短發長久沒去打理,跟個鳥窩似的頂在頭上。身高比謝韞矮些,比杜玉高些,手腳卻特別大。和他一比,杜玉精致的都像個洋娃娃了。

對于王進爵的問題,杜玉笑了笑,“這天生的,羨慕不來。”

王進爵不爽,“這有什麽好的,跟個娘們似的。”

王大叔一聽,拿起手邊剛喝完的啤酒罐子,就沖王進爵的腦袋砸了過去。王進爵一個閃身躲過,立馬去搬救兵,“謝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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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韞坐着不動,看王進爵一個人在那演。王進爵見沒人配合自己,也就讪讪的收了手。

一刻也閑不住的王進爵索性歪着頭,盯着杜玉看個沒完。杜玉頭一次被人這麽盯着,連動都不敢動了。

王進爵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下湊近杜玉,把杜玉吓了好大一跳。王進爵好奇的指着挂在杜玉脖子上的玉問,“這玩意很值錢?”

杜玉伸手将挂在脖子上的玉取出來,上下摩搓了一下,“這玉聽我爸說,是我媽生我的時候,打娘胎裏跟來的,我爸他們看的稀罕,将它打磨了一番,再挂我脖子上,給我起名叫杜玉的。”杜玉說這話時,神情懷念,似乎在回味幼時的美好時光。

當然這一切若是建立在忽略掉身邊王進爵略帶扭曲的臉上,那還是幅溫馨的畫面。王大叔沒王進爵觀察的這麽仔細,聞言也對杜玉脖子上戴着的玉産生了極大的興趣,便向杜玉伸出了手,“給我看看。”

杜玉将自己脖子上的玉取下,放進王大叔手裏。王大叔接過,仔細翻看了一番。擡眼看了看一臉期待的杜玉,再看了眼一直捂着嘴,聳着肩,快要笑出聲的王進爵。

王大叔先是惡狠狠的瞪了王進爵一眼,才用盡量委婉的語氣告訴杜玉,“這個,小杜啊,叔叔看你這塊玉好像不是胎玉,倒有些像,有些像……”王大叔在自己的詞庫裏尋找恰當的詞彙。

一旁的王進爵實在忍不住,捧着肚子大笑着道,“阿玉,你被你爸騙了,這根本就是路邊攤裏10元一塊買的啊!哈哈哈,诶呦媽呀,笑死我了……”

杜玉看了眼笑成一團的王進爵,在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王大叔,兩人的眼神無疑在說着同一個事實,那就是你被騙了!

王大叔将那塊玉重新放回杜玉手裏,安慰他,“這個玉講究的是緣分,不是價格,有緣的就是好玉,再說,這玉都是靠人養的,你都養這麽多年了,肯定和一般的玉不一樣。”

杜玉糾結的看着手中的玉,自己就這麽相信了自己那個老爸這麽多年,指不定背後被他笑了多少次,杜玉忿忿的将玉重新挂回了脖子上,就像王大叔說的,挂了這麽多年多少還是有感情的,杜玉并不打算将它丢棄,但是,等自己回村,非要讓老爸在牌局上輸個精光不可。

遠在張家村的杜父,不由自主打了幾個噴嚏,身邊一起打牌的牌友調侃道,“我說老杜,該不會感冒了吧,老了吧,身體不行了?”杜父搖搖頭,“怎麽可能,我身體好着呢,來來來,接着打。”

杜玉不打算在身上這塊玉的問題上多做文章,轉而問起了王大叔民族村裏那個新娘是不是真的沒了?

提到這,王大叔嘆了口氣,接着給杜玉科普。說若說是尋常妖怪,偶爾附身到人身上,靈妖師是可以将那妖怪從人身上驅趕出去的,到時候那被附身的人只要好好調理一段日子,還是能恢複的。

但如果是驅妖師幹的就不一樣了,那根本不叫附身,那個新娘早在遇到媪的那一刻就死了,那媪驅動的不過是新娘的軀殼,而那新娘的靈魂卻是被媪吞噬了,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這也是為什麽驅妖術後來會成為禁忌之術的原因。

王進爵也從自己父親的談話間,知道了民族村的事,原先還一直樂呵個不停的小夥,一下就憤怒了,就差撸起袖子和那幕後主使幹上一架了,不過沖動截止在王進爵肚子突然“咕嚕”了一下,這聲響的,在場的其他三人都聽到了,王進爵尴尬的在三人注視的目光裏坐下。

于是晚飯吃什麽,成了現在四人面臨的問題。杜玉是客,本不應該讓他來準備晚餐,但杜玉一想到剛才收拾的成堆的外賣盒子和一疊的方便面紙杯,就知道王進爵絕對是個不會做飯的,而謝韞受了傷不管他會不會做飯都不可能讓他去做,至于王大叔,看看他已經掏出手機準備點外賣了。

杜玉是在張家村長大的,先撇去他一個姓杜的怎麽會在張家村的問題。再說這張家村也算是遠離城市,民風淳樸,頗有點世外桃源的味道。自然在張家村根本就沒有什麽外賣業務,而杜父杜母對這杜氏兄弟一直是采取放養式的教育方式,再加上杜玉上頭那個哥哥無情的壓榨。杜玉在五歲那年已經能站在小板凳上,燒一手好菜來喂飽一家四口了。

就算是杜玉上了大學,離開了張家村,可這自己燒菜做飯的手藝還是沒拉下。在杜玉大學期間,實在沒辦法,差不多吃了四年的外賣,好不容易畢業了,再讓他去吃外賣,他心裏是拒絕的。

于是杜玉現在毫不猶豫的制止了王大叔點外賣的行為,并且表示今天的晚飯自己掌勺。

衆人一聽杜玉會燒飯,不用再吃外賣了,立馬歡呼。杜玉打開冰箱門一看,裏面只有幾顆焉了吧唧的青菜,一小段皺巴巴的胡蘿蔔,一小塊肉,還有幾顆完好無損的雞蛋,看樣子最多只能做個蛋炒飯。

杜玉先詢問了三人的意見,“這些只能做蛋炒飯了,你們要吃嗎?”

王進爵立馬表示,“吃,只要不是面,什麽都吃!”

看他那樣子,估計是給泡面吃傷了。

杜玉見衆人沒意見,就去了廚房,熱起了油鍋,等油熱了以後,将事先打好的雞蛋液倒了進去,來回翻炒了幾下,再放了肉丁,胡蘿蔔丁,外加被切成小段的青菜。

等杜玉忙完,将蛋炒飯盛進碗裏,放上桌。坐在桌邊等飯的三人立馬人手一碗,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蛋炒飯熱乎乎的,還很香,入口軟糯,伴着一股清甜的口感。杜玉準備的一大鍋飯,原先還以為會剩下些,結果被吃的一點不剩,吃完以後,王大叔大手一揮,就決定以後做飯的事就由杜玉負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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