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逃不出的怪圈(十四)
兩人挖了沒一會,王進爵就感覺地底下有什麽東西,自己的鐵鍬竟是撬不動了,他不信邪,對準那個方向,一個用力,只見一塊不知名的石頭從地底蹿出,緊随其後的是噴了王進爵一頭一臉的溫泉水。
王進爵被水噴的一愣,用手在臉上抹了抹,驚訝着說:“這水是溫的!”
原先還在一旁看熱鬧的杜玉也不由上前幾步,伸手接了一些水,那水在還沒有接到,光是靠近時,杜玉就感到周身溫度高了不少,等到水一入手,果不其然是溫的,估計這水溫就算沒個四十也該有個三十七八。
杜玉還在這兒和王進爵玩水玩的樂不思蜀,謝韞則上前默默的拾起了那顆被王進爵撬出來的石子。順手将它放進了衣兜。
托尼在一旁也啧啧稱奇,“沒想到這居然是溫泉水,可是平時我在這接的聖水都冰的很啊,基本到了秋天就會凍起來。”
王進爵說:“怎麽可能,托尼,這分明就是溫泉水,怎麽會冰呢?”
杜玉說:“進爵,別忘了,你還沒挖開之前,這裏還沒這麽熱。”
王進爵似乎才醒悟過來:“哦,哦,對哦,這是什麽原理?”說着,拿眼瞅向謝韞。
幸好謝韞也沒打算瞞着他們,将拿石子重新從衣兜裏掏了出來說道:“因為這個。”
那石子躺在謝韞手上,顯得平平無奇,杜玉好奇的伸手想去觸摸。手指還沒碰到那石頭,就被謝韞收了起來:“別碰,燙的很。”
杜玉就這麽看着謝韞将石子重新放了回去,心裏忍不住吐槽,就這石子若真有這麽燙,還能帶在身上。
謝韞一看杜玉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沖着王進爵招招手,王進爵立馬颠颠的跑到他身邊,舔着臉看着他,謝韞說:“伸手。”
王進爵不明所以,但還是說了聲“哦”,然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謝韞将石子丢到了王進爵手心裏,就在王進爵手心接觸到石子的那一剎那,只聽到王進爵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一把将石子甩了出去,左手用力握着自己的右手,“嗷,嗷”叫着在那跺腳。
謝韞平靜的将王進爵甩出去的石子接住。
杜玉本來還在笑,原以為是王進爵這貨又給自己加戲了,等他攤開王進爵的掌心一看,只見一塊和石子大小一摸一樣的水泡正俏生生的立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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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和托尼這才手忙腳亂的拉着王進爵進屋去沖冷水,上藥。
等到一番折騰結束以後,這天是徹底的暗了下來。教堂很小,能住人的屋子就兩間,于是托尼和王進爵一間,謝韞和杜玉一間。
王進爵一聽到這分配,立馬就不樂意了,偷偷拉過杜玉,想和他換房間。
杜玉說:“你不是怕韞哥怕的狠嗎?怎麽這會又想和他一個房間了?”
王進爵低着頭,壓低聲音:“我也不想啊,可我受傷了,萬一碰到什麽事,我一個人應付不來。”說着,還将那纏着紗布的右手舉到杜玉眼前晃了晃。
杜玉也不示弱,“可我也是傷員呀。”說着舉起了自己的胳膊。
王進爵:“……”顯然他已經忘記這件事了。
沒等王進爵再想出借口,謝韞走了過來,招呼杜玉去房間休息,杜玉一聽,立馬屁颠颠的跟着謝韞走了。
杜玉有傷在身,不宜碰水,只簡單洗漱了一下,就上了床,躺在床上的杜玉還在不停的幻想和謝韞同床共枕的場景,可惜沒等謝韞洗漱完畢,自己已經支撐不住的睡着了。
本以為都這麽晚了,這個晚上總能消停的過去了吧。沒想到睡了沒多久,教堂裏就傳來女子嗚咽的哭聲,教堂空曠,就算極細微的聲音也能被放的很大。所以那個女子沒哭多久,睡着的四人都成功的被吵醒了。
等杜玉起身,“嘶嘶”小聲叫着,吃力的穿好衣服出門,就發現教堂裏正在哭的女子正是陶三娘,而托尼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僵硬的站在陶三娘對面,手裏還不忘拿着那本厚厚的聖經。
杜玉瞅了兩眼,才看到謝韞正躲在教堂裏聳立的柱子後面,手上好似捏着什麽,兩眼正專注的注視着教堂裏說話的二人,謝韞躲的地方正好是陶三娘視線的死角,如果陶三娘不轉頭,根本發現不了正在伺機緩緩靠近的謝韞。
王進爵不知從哪個角落裏摸到了杜玉身邊,輕輕拍了拍杜玉的肩。
吓的杜玉猛一個回頭,瞪圓了眼睛,發現是王進爵才放緩了神情。
王進爵将手指豎在嘴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杜玉看着點了點頭。
兩人默契的沒說話,只盯着教堂中間,陶三娘邊哭邊自說自話起來:“我只不過想活下去,想和自己的孩子一起活下去,這有什麽錯,為什麽,為什麽你們要阻攔我,乖乖的被吃掉不好嗎!”說着,陶三娘的表情猙獰了起來,原先捂着臉的手放了下來,本以為哭的很傷心的陶三娘臉上根本一滴眼淚也沒有。
而原本被燙傷喉嚨,只能小聲說話的陶三娘的聲音也與常人無異。杜玉剛感到詫異,就見到一條細細長長的舌頭從陶三娘嘴巴裏伸了出來,一股濃郁的腥臭味也随之而來。
那味道不止杜玉一人聞到了,因為他看到原先僵硬的站在陶三娘對面的托尼,一下變了臉色,也顧不得自己正在面對的是什麽,扭頭就蹲在地上吐了起來。
也是,杜玉隔這麽遠都能聞到那麽濃郁的味道,更何況離陶三娘不過一臂距離的托尼,托尼的這一反應明顯在陶三娘意料之外,陶三娘看到這一幕身子不由僵了一下。
然後她竟然不顧正在嘔吐的托尼,将自己的舌頭在托尼的臉上舔了舔,再縮回了嘴裏,陶三娘做完這一切還咂巴了一下嘴,露出滿意的神情。留下一旁被吓的更厲害的托尼一邊抖着身子,一邊嘴上念叨着聖經裏寫的內容,臉上還挂着淚花和黏液。
王進爵在一旁捂着嘴巴,小聲叫道:“天吶,天吶,阿玉你看到了嗎,那個舌頭居然還碰到了托尼的嘔吐物,她,她居然還咽下去了!”
杜玉:“……”你居然還有閑心觀察這個,沒看到陶三娘在聽到你這句話的時候臉色都變了嗎!沒看到她已經猙獰着轉頭看着我們了嗎!
王進爵後知後覺的道:“……她這是在看我們嗎?”
杜玉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其實大兄弟,确切地說她是在看你。不過,杜玉并不打算再增加王進爵的壓力,便好心的沒說。
不過可惜的是,陶三娘用行動證明了一切,只見她突然朝王進爵伸出了長長的舌頭,在二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下就卷住了王進爵的身子,将他拖了過去。杜玉趕緊伸手,可根本就來不及,只摸到了一手的黏膩,身邊的王進爵就一路嚎叫着到了陶三娘腳底下。
也是陶三娘這一個分神,托尼抓準時機,一下跑遠了。不過顯然陶三娘并不在意跑掉了的托尼,她将王進爵放到自己腳下,用舌頭将王進爵刷了個遍。被刷完的王進爵一臉的生無可戀。
杜玉默默的轉過頭,在心裏為王進爵畫了個十字,正當陶三娘洩完憤,打算一舌頭戳死王進爵了事,而那長長的舌頭也已經化為一把鋒利的寶劍對準了王進爵的腦袋。
杜玉知道自己沒什麽能耐,只能在一旁幹着急,轉頭就看到托尼正透過捂着臉的手,沖陶三娘身後瞧。
杜玉順着那個方向一看,就看到了正在緩步靠近陶三娘的謝韞,陶三娘此時心情正好,沒人打擾她吞食獵物,毫無戒備的将自己的後背暴露在謝韞的視野裏。
就在陶三娘準備開動的千鈞一發之際,謝韞手裏的七星釘也射了出去,顧名思義,七星釘總共有七枚,這一次謝韞射了兩枚,一枚沒入陶三娘的背心,一枚沒入陶三娘的腦後。
只聽的陶三娘怪叫一身,整個人轉過了身子,面朝着謝韞。王進爵見此情形,手腳并行的爬了幾步,才從地上掙紮起來,跑向杜玉躲着的地方。
杜玉捏着鼻子,嫌棄的挪遠了點。
王進爵哀嚎:“阿玉,我才剛虎口脫身,這身上不過是些口水,你就這麽嫌棄我!”
杜玉沒理會王進爵,心思全放在謝韞身上。
那陶三娘明顯是被謝韞激怒了,一下撕破了披在身上的人皮,露出了本來的面目,那妖怪皮膚雪白,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絨毛,光滑的身上全是黏液,沒有手,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利爪,再配合上長長的舌頭一直拖到地上。
幾乎在那妖怪露出原型的那一刻,王進爵就脫口而出:“居然是傲因!”
杜玉一下轉過腦袋,“你認識這妖怪?”
王進爵說:“那當然,小爺我以前可是花了好幾個通宵來記這些妖怪的。”
杜玉微愣:“記妖怪?難不成還要考試?”
王進爵說:“當然要考,《妖怪收錄名冊》是成為靈妖師的必考題。”
杜玉不由想到自己,正想問問,王進爵又道:“只不過這門課在前年就取消了,阿玉,你運氣真好。”說着,臉上露出羨慕的神色,想來這門考試讓他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