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知道樸成宇的常用英雄池,他一定會玩對線單殺強勢的中單刺客型英雄,所以姜顏賭了一把,選了黑暗之女安妮。
果然,樸成宇選的是亞索這個快樂風男,這是個騷操作英雄,亞索的w技能,叫做風之障壁,能格擋面前的所有指向性技能,堪稱LOL最惡心技能之一。
姜顏在心裏輕嗤,風之障壁,你是在暗示我什麽嗎,風一樣的智障2B?
不過很好,安妮最容易騙亞索的w技能了。
雙方帶的召喚師技能都是閃現和點燃,作為一套秒的英雄,閃現對安妮至關重要,一個閃R對面不死也得殘。所以有沒有閃現的安妮,是雲泥之別。
游戲一開始,姜顏就驚呼了聲:“哎呀我不小心把閃現按了!哎……”
嗯?閃現不是準備就緒的狀态嗎?
身後的兄弟們都愣了一下,馬上了然,一人一句“哎呀太可惜了”“好虧啊”“閃現cd得五分鐘呢”“嫂子穩住啊”……
樸成宇掀了個白眼:“切,真蠢!我也不占你便宜,給你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姜顏不動聲色:“沒必要。”
游戲繼續,崽崽和66兩個人若無其事地站在樸成宇身後,忍不住地感(幹)嘆(擾)。
“面對疾風吧!”
“hasaki!”
“哦喲走位走位,天有多高手有多騷,就這樣,弟弟上啊,弟弟!”
“哎呀這波操作,菜得摳腳!”
“啧啧啧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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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成宇一個腦袋兩個大,從未見過如此聒噪的觀衆。
姜顏忍住不笑。
游戲進行到4分鐘,姜顏不能拖到6級大招,否則樸成宇知道她閃現好了,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放松警惕了。
雙方此刻都被消耗了不少血量,而樸成宇以為姜顏沒有閃現,不可能秒殺了他,剛想突臉解決了她,誰知對面的安妮一個閃現位移躲開,技能眩暈加引燃,樸成宇的亞索血條一空,屏幕就黑了。
這一套操作的神手速,對姜顏來說輕輕松松。
樸成宇整個人都懵逼了:“???”
TG所有人都歡快高呼:“嫂子牛逼!”
看到姜顏贏了,White才舒了舒眉,什麽都沒說,先離開了。
姜顏将鼠标鍵盤往前一推,起身,對樸成宇笑笑說:“你對我的實力一無所知啊,孩子。”
樸成宇當時怒火就上頭了,鼠标一甩:“你特麽耍詐!”
姜顏眨眨眼睛,無辜:“我耍什麽詐了?”
“你不是沒閃現了嗎?!”
“啧,我和自己人開個玩笑,你怎麽還當真了?”姜顏理直氣壯:“再說了,難道我讓你一個閃現,你才贏得了我嗎?”
樸成宇被她忽悠得話一噎,她有閃現才是公平公正,好像确實如此,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艹!
姜顏頭一歪,笑容無公害:“道歉吧。”
所有人都開始起哄。
樸成宇心裏真的憋屈,但這麽多人看着,自己大言不慚說出口的話也賴不掉,POP的那幾個不占理,都在邊上一聲不吭。
樸成宇不情不願:“對不起……”
姜顏語氣淡淡:“分貝高一點。”
“對不起。”
“對不起誰?”
他忍,“對不起TG。”
姜顏:“嗯哼?”
艹,怪不得都說不要惹女人,真的是作孽!樸成宇深吸了口氣:“江遲修不是弱雞,是我口不擇言,我錯了,行了吧?”
姜顏撩了撩頭發:“勉勉強強吧,你們接受嗎?”
他們也很配合,一臉為難:“勉勉強強吧……”
“我覺得這态度不行啊!”
“哥,算了算了,看把孩子逼的。”
“這樣的夜晚,是該好好慶祝一下,”姜顏李白是故意說給樸成宇聽的:“法餐怎麽樣,我先去鈴蘭訂位置,你們到時候過來。”
說完,她笑容明豔,轉身走開。
鈴蘭離體育館不遠,步行十來分鐘的樣子,況且戰隊還有一些賽後瑣事需要處理,姜顏就沒讓他們送。
但她不知道,夜色中,體育館一號出入口,走出旋轉玻璃門的那一瞬間,自己和匆匆而來的某人擦肩而過。
TG休息室,江遲修推門進來的時候,崽崽他們都還在。
“隊長?!”
輸了比賽的衆人見到江遲修,就跟見到了親生父親似的,一個個瞬間紅了眼,一方面是有種頂梁柱回來了的感動,另一方面大概是覺得自己輸了丢人。
比賽的事情不必多說,江遲修都知道,他也心覺抱歉,當然,他們更認清了自己的水平,都信誓旦旦說要為了全球賽懸梁刺股地訓練。
你一言我一語,各個都在揚言立誓,聽了會兒,江遲修掃了眼,語氣平靜:“她呢?”剛才電話一直沒人接。
誰?
崽崽最先反應過來,忙解釋:“哦哦,顏妹說她先去鈴蘭訂位置,讓我們交接好了就過去,隊長,要不你去追一追,她剛走沒多久,這邊我們自己可以。”
“對,我們自己沒問題,隊長你是不知道,嫂子今天太威武了!”
威武?
一堆人七嘴八舌地,跟他講着姜顏剛才大戰樸成宇的英雄事跡,他們越說越興奮,講得繪聲繪色,而江遲修卻漸漸擰起了眉。
不再聽他們喋喋不休,江遲修邁步轉身,立刻追了出去。
“對,鈴蘭的方向,給我收拾了!艹,叽歪什麽?老子特麽咽不下這口氣!”
江遲修剛出了體育館,打算抄小路去追姜顏,所謂的小路,就是體育館後門外,一條窄窄的老水泥路,通向街市,很黑也很冷清,但比大路快。
他走近時,暗處傳來的那道陰冷的聲音讓他停住了腳步。
“報警?你蠢?蒙她眼睛你不會?事後報警她也找不上你!對,白衣服牛仔褲,綁了個馬尾,好像叫姜顏,你趕緊的,給我弄了那女的!”
江遲修眸色瞬間沉了下來,如同這濃濃夜色般深重,下一秒,他朝着那煙頭的半點火星處大步走去。
蹲在地上的樸成宇嘴裏叼了根煙,他剛拿下耳邊的手機,正要準備站起來,手機屏幕的光亮都還來不及關上,驀地就被人抓住衣領一把從地上拽起。
根本沒想到這裏會有人突然出現,樸成宇還在兀自震驚,就聽那人聲線嚴冷,“你最好現在停手,她如果出了什麽事,你給我等着!”
江遲修泛着寒光的眼眸狠狠盯了他一眼,比起現在教訓他,趕緊去找姜顏更重要,于是他下一刻就甩了手,側身要走。
樸成宇總算從錯愕中反應過來,陰陽怪氣喊住他:“修隊!”
聽到就聽到,口說無憑,他怕什麽。
樸成宇歪頭歪腦整了整衣服:“有些事看來你還不知道,那我好心提醒下你,免得你還蒙在鼓裏像個傻子,”将煙往地上一吐,踩了踩:“你不在的時候,你的女人可和我們White好上了。”
江遲修眼底戾氣閃過。
“修隊你別不信,你以為POP為什麽會答應推遲比賽,是因為你女人特意過來找White,至于他們私下說了什麽,我猜猜,比如……□□?肉償?哈哈哈……”
笑到一半,那人拳頭堅硬,沒說一句就猛地直直砸在了他的臉上。
突然挨了一拳,樸成宇悶得慘哼一聲,一個踉跄摔在地上,很是狼狽。
江遲修下了狠手,下一刻又俯下身,薄唇抿成了條線,他再次緊捏起他的衣領,眸光寒厲,凜聲:“以前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但你要敢欺負她,你會連下跪的機會都沒有!”
從沒見江遲修如此冷厲過,樸成宇僵住,面上不示弱,但心裏知道自己觸碰他的底線了,一時沒再出言激怒他。
鈴蘭法式餐廳,在城區街市最顯眼的位置。
姜顏從出租車上下來,一眼便看見了。
雖然從體育館到這邊只需要走十來分鐘的路,但是她懶(理直氣壯·jpg)。
姜顏突然想起來,還沒和江遲修說他們晚上會在鈴蘭,于是立刻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剛準備發他消息,頓時怔住——她竟然有二十來通未接來電,都是江遲修的,最近的還是三十秒前?
“……”姜顏愣了一下,正打算要給他回電話,他就重新打進來了。
這次姜顏立刻接了,秒和他說原因:“修神!我剛手機靜音放口袋裏沒聽到,你……”
“在哪?”
那邊的人直接抛出兩個字,聲調冷硬沉啞,似乎還透着極度的壓抑和不耐。
他怎麽是這個語氣,是因為她這麽久沒接,生氣了嗎?
以為是自己惹他不高興了,姜顏忙解釋:“對不起啊修神,我真的沒看到……”
“在哪!”
他語氣不悅,嗓音一高,姜顏就像做錯了事,抿唇聲音弱弱的:“……剛到鈴蘭門口。”
江遲修沉默了一瞬,語氣緩了幾分,但仍舊生冷:“去餐廳裏等我,別亂走。”
“哦……”
他好兇,只是沒接電話,她又不是故意的……姜顏有點委屈,但一結束通話,她就把手機開回了揚聲,然後乖乖地進了餐廳。
她訂好了包廂,然後站在前臺附近等江遲修,前臺服務員開玩笑問她是不是在這等男朋友,姜顏扯了個笑不說話。
什麽男朋友,她是在等男神來公開處刑。
馬路對面是霓虹閃爍,馬路上是你來我往,車子一輛往左一輛向右,一切熙攘平凡,都不停歇。
大約過了五分鐘,姜顏一直呆呆望着的方向,那個特別的人突然出現。
她倏地站直,提起了精神。
相隔了一條接踵的馬路,他在對面,和她的視線瞬間觸及。
那人的注視沒有任何回避,目光一瞬不移地落在她的身上,讓她感覺有種霸道的侵略和占有。
四目相對,雖然不太近,但她感受到了男人眸色沉沉的深邃,姜顏的心髒突然漏掉了一拍,覺得自己的掌心開始微微出汗了。
也許是紅燈了,道路上的流淌終于停止,那人擡步直直向她走來,步伐不快但也不慢,和他此刻臉部的線條一樣,透着冷硬。
……
當江遲修眼神諱莫如深,沉穩站在了她的面前,姜顏突然有點不敢看他,他的眼裏有鋒芒,但似乎還有些釋然。
片刻後,江遲修拉着她就往外走,姜顏幾乎是被他拽着,到了處無人的弄堂。
他一路一言不發,現在又只是定定凝住她,渾身上下氣場如霜。
沒接電話而已,不至于吧……
姜顏有點害怕他這樣,軟了聲:“修神,對不起,我以後……”
“我是不是說過,”他突然出聲,嗓音低沉,又好似在克制:“不要因為我這樣,姜顏你為什麽就是不聽?”
姜顏頓了頓:“什、什麽?”
江遲修眉心擰緊,聲音冷冷的:“樸成宇不管說什麽,那都是TG和POP的事,你摻合什麽?惹怒那種人,你考慮過後果嗎?”
聽懂他是知道了晚上的事情,但姜顏覺得自己沒錯:“可是他說你是……”
江遲修一時沒克制住情緒,低吼了聲:“他說我什麽都跟你沒關系!以後不論別人怎麽挑釁,都不許再因為我跟人鬥氣!”
都和她沒關系嗎?
姜顏心裏突然一酸,低下頭,悶悶的:“……對不起。”
晦暗的弄堂裏,沒有一星半點的燈光,突然也沒了聲響,只有男人隐忍粗重的呼吸。
江遲戲側過身,深呼了幾口氣,半刻後緩和了些心緒,他才轉回來去看一直低頭埋着腦袋的那人。
平靜下來後,他意識到自己剛才太嚴厲了,想和她說什麽,卻聽到她默默輕吸了吸鼻子,似乎是在忍着抽泣。
江遲修臉色一變,哭了?
這地方半明半暗,看不太清,于是他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果然濕濕的。
姜顏低着頭咬唇,一動不動。
“……”江遲修突然有點無措,沒想到她會哭,瞬間失了聲,半晌,他緩緩捧住了她的臉,指腹輕輕擦拭着她的淚珠,放柔了語氣:“好了,沒怪你,別哭。”
誰知這麽一說,姜顏哭得更兇了,眼淚決堤了似的,唇都在發顫,但她依舊強忍着不發出聲,偶爾忍不住了才吸一下鼻子。
一回來就對她這麽兇,還說她多管閑事(修神:???),她委屈。
江遲修愣了一下,從來不見她哭過。
他有些慌了,難得地手足無措,“乖……”上前半步想抱她到懷裏,誰知姜顏立刻往後退了半步避開了。
“……”半空中,他的雙手空落落地頓在那處。
默默收回了手,江遲修無聲輕嘆,微微屈膝,俯身和她平視,溫柔得不行:“回家好不好?”
他又輕哄:“去我家,給你做土豆絲,好嗎?”
片刻後,見她就是低頭不說話,江遲修握住了她的手,像是已經預料到她會掙紮,他握得很緊。
拽了兩下發現力氣遠不如他,掙紮無果,姜顏放棄了,任由他牽着。
江遲修捋了捋她散亂的碎發,牽着她到臨近的小賣部,買了包紙巾給她擦眼淚。
付錢時老板看了眼泣不成聲的姜顏,啧啧兩聲:“哎喲帥哥,怎麽把老婆弄哭了呀?你看我,結婚二十年了老婆從來沒哭過,我教你,買根棒棒糖哄哄!女人一吃甜的呀心情就會好!”
說着還從收銀臺邊的那桶糖罐子裏拿出一根遞給他。
那根棒棒糖怼到他鼻子前,江遲修表情有點僵硬,兩秒後從兜裏掏出幾張百元鈔票,語氣淡淡:“不用找了。”随後,他直接将那整個糖罐子塞到了姜顏懷裏,牽着她走出了小賣部。
老板瞪大了眼,數了數,一元一根的棒棒糖,一整罐也就幾十根,這是遇上暴發戶了?
路過生鮮超市買了些菜,然後他們打了個車回到了星河灣,江遲修一路牽着她進了自己家,而姜顏一路默不作聲。
她沒繼續哭了,但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帶她到沙發坐下,她不鬧也不哭,雙眸一直垂斂着,抱着糖罐子,雙目無神,一派死寂,如同提線木偶。
江遲修看着她,突然感覺自己遇到了二十多年來最棘手的事。
他舔了下唇,起身去浴室拿來條濕毛巾回來,半蹲在姜顏跟前,輕緩地給她擦了把臉。
姜顏仍然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坐在那兒,只是随着他的動作,毛巾滑過眼睛時癢癢的,她的睫毛忍不住顫了顫。
她的臉很白嫩,很光滑,哭過之後,雙頰有些微微泛紅。
擦拭了一遍,江遲修将毛巾往茶幾一放,然後開了電視,調到了電影頻道,将遙控器放到她手邊,溫聲:“你看會兒電影,我去做飯。”
姜顏沒有任何情緒,略微擡眸,眨了下眼睛看向電視。
就當她這是回應了,江遲修輕拍了下她的頭,讓她乖乖的,随後走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廚房就傳來了切菜炒菜的聲音,姜顏不聲不響回頭往廚房看了一眼,抿着唇,又轉了回來,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電視裏的放着不知名的電影,姜顏沒看過,只知道是個愛情片,她也沒看進去,耳朵裏只聽得見廚房裏的動靜。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姜顏聽見了那人将菜端上桌的聲音。
某人走過來準備叫她吃飯時,電影裏正放着男女主人公在卧室纏|綿擁吻的畫面。
這種情到深處的情節,難免會發出些特別的聲音。
“……”
姜顏感覺到那人走近的腳步停頓在了自己身後。
電影裏的刺|激還沒有停下。
壁鐘滴答滴答轉了兩圈,男人才重新擡起腳步,走過來,到她的邊上,慢慢坐下。
也許是佯裝的,總之姜顏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靜,像在看動畫片一樣淡定。
過了會兒,江遲修的聲音輕輕落下她耳邊,像羽毛一般:“吃飯吧。”
混雜着電視裏的絲縷吟哦,姜顏目不斜視,淡然:“嗯。”
說是吃飯,但某人卻沒有半點要起身去餐桌的意思,于是姜顏也沒動,繼續看着電視。
突然手一暖,姜顏睫毛輕顫了一下,是男人握住了她的手,他拇指的指腹捏了捏她的手心,又輕輕摩挲着。
那人湊近了她些許,只聽他嗓音低啞,呼吸輕緩:“今晚還回去嗎?”
極具暗示性的話語。
姜顏垂眸,似是在略作思忖,半晌後,她語氣平緩:“都行吧。”
江遲修騰出一只手,溫柔地将她又淩落下來的碎發別到耳後,順勢撫過她的耳畔,輕輕地揉捏着她小巧的耳垂。
他的聲音很低,很喑啞,空氣裏都蕩漾着暧昧的味道:“不走了,好不好?”
姜顏微不可見地咽了下,面不改色:“哦。”
作者有話要說: 顏顏:哼,不想跟你說話了。
修神極具暗示性地将人帶進卧室:不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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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依然不短小!
這算不算自覺加更?(瘋狂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