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搬家

呂婷玉實在沒有想到林淺能說出這種話來。

她以為考第一那麽容易?還讓許深出最後一考場?

可林淺說得太過堅定, 竟讓呂婷玉也一時間猶豫了。

萬一林淺真的做到了……

不可能!

“好,好啊,就打賭。”呂婷玉挺挺腰杆。

傅向真神情複雜, 可她也沒有阻止呂婷玉和林淺的賭約。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許深實在不知她究竟是怎麽想的。

“我知道。”林淺并未看他, 只是盯着呂婷玉, “那就等期末再看。”

她以前從未和人打過這種賭約。她總覺得這太幼稚, 可在聽見呂婷玉那句“爛泥扶不上牆”之後,她忽然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心裏舒服一點。

她從不懷疑自己有再拿一次第一的能力, 至于許深……

預備鈴響了,傅向真拉着呂婷玉去發剩下的不多幾份作業。

林淺坐了下來,看向身邊的許深。

他臉色有些陰沉,在坐下來之後,也看向了她。

林淺沒說話, 她這時候,忽然有一點心虛。她的賭約裏是包括了許深的, 而她之前沒有問過許深的意見。

只是她确實很久都沒有這樣生氣過了,她想讓呂婷玉知道,即使是許深,也絕不是什麽“扶不上牆”的人, 更不是什麽爛泥。

Advertisement

但許深好像不是很高興, 準确的說,是很不高興。

“你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麽嗎?”許深聲音低沉,顯然壓抑着不滿。

快上課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都很低。

林淺垂下頭:“我覺得她說話太過分。”

“她說的又不是你。”

“可她在說你啊, 她憑什麽那麽說你。”林淺也有點生氣了, 她覺得許深在某些方面真是很傻。

許深微怔了一下,可很快就從那種特別的情愫中出來了。

“說我的人還少嗎?難道你每個人都去打賭?”

林淺沒想到他會這麽問, 她一時竟有些委屈。可轉而,她就有些明白了。

她想起了從她剛來二中時就從各種渠道聽到的關于許深的傳言。她也曾以為許深是傳言中那樣的人,直到現在,她才有點明白,也許從前是她誤會了。

“他們那麽說你,你就不會生氣嗎?”沉默了半晌,林淺忽然問。

已經上課了,生物老師準時踏着鈴聲從門外走進來。

許深看着身邊的林淺,聲音壓得很低很低,輕輕笑了一下:“生氣有用嗎?”

他以前也會氣憤,那些人并不知道真相,只相信那些越來越離譜卻越來越充滿戲劇性的傳言。

可他生氣,并沒有人會改變,別人反而覺得,這更印證了傳言中他那不可一世的壞脾氣。

所以他習慣了,早就習慣了。

“他們不該那麽說的,你不是那樣的人。”林淺聲音很輕,幾乎要飄散進浮動的空氣之中。

許深有一瞬的恍然。似乎前面生物老師講課的聲音遠走了,整個教室只餘他和面前的林淺。

那少女在為他打抱不平,甚至願意和別人定一個明顯不公平的賭約。

“謝謝。”

林淺聽到了許深的聲音,她訝異地看過去,許深已不再看她了,難得地拿出了生物書擺在了面前。

“淺淺,你怎麽突然和呂婷玉打賭啊?”放學回家的公交車上,溫映雪有些擔憂地問道。

林淺輕嘆了一口氣:“打賭的時候挺爽的,現在全是問題。”

“怎麽了?”聽她這麽說,溫映雪更擔心了。

只是下一秒,林淺就憤憤不平起來:“你覺不覺得呂婷玉有時候說話很過分?”

“她前面說了什麽?”

“她居然說許深是‘爛泥扶不上牆’,這是什麽破比喻啊。許深不寫作業她批評許深或者告訴老師我都能理解,可她說這種話,那不是故意讓別人難受嗎?”

溫映雪盯着林淺看了兩秒:“淺淺,你是在為許深打抱不平嗎?”

“本來就是呂婷玉說話有問題啊!”

溫映雪看她尚不自知,一時笑了出來:“你之前不是還與許深水火不容,怎麽現在反而維護起他了?”

林淺一愣,看了一眼溫映雪的表情,這才明白溫映雪的意思。

“好啊你溫映雪,我當你是朋友,和你說我的心事,你反而打趣我!”林淺說着就去撓溫映雪癢癢。

公交車上人多,溫映雪連忙按住她的手:“好了好了,我知道的。”

林淺輕哼了一聲,溫映雪便挽着她的手腕接着道:“可說真的,你能考第一我倒不擔心,可許深那你打算怎麽辦?”

“看着辦呗,反正還有一個多月才期末考試。”

“那他要還是不好好考試呢?”

林淺想了想,搖搖頭:“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大不了,就回我以前的學校呗。”

“你以後可萬不要打這種賭了。”溫映雪嘆了口氣。

林淺沒再說什麽了,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卻是有一種莫名的信心,她總覺得,許深一定能考好的。

從公交車上下來的時候,天已經盡黑了。只是街道上仍舊車水馬龍,明亮的車燈連接成流動的光帶,延伸向看不到的遠方。

林淺往金豪華府的方向走去,才剛看到小區大門,旁邊的一個人影立馬就映入了她的眼簾。

那人的身影太熟悉了,林淺腳步一頓,不可置信地定睛看去。

那從黑色轎車的後備箱裏拿出一個行李箱的,不是許深又是誰!

可是許深怎麽會在這呢?他不住這裏吧?上次他明明是沒有門禁卡的!

林淺看着許深旁邊的那輛黑色的轎車開走了,便擡腳走了過去。

“許深!”

許深自然是知道他來這裏,有很大可能性遇到林淺,但他倒沒想到會這麽快。

他轉過身來,看到林淺正向他跑過來。

“你為什麽在這?”林淺跑過去問他。

許深挑眉:“你為什麽在這?”

林淺不解:“我回家啊!”

許深點點頭:“我也是。”

什麽?

林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你家不住這啊?”

“好像是啊。”

“那你站在這裏幹什麽?”林淺真是滿頭問號。

許深笑了一下:“以前不住這,不過現在住這了。”

“你什麽意思啊?”林淺接着問他,可已經看到許深從褲兜裏拿出一張卡來,往金豪華府門口走去。

“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意思。”許深淡定地刷開門,拖着行李箱走了進去。

林淺跟在他後面:“為什麽你家突然搬到這裏了?”

許深腳步一頓,臉上原本的笑意卻消散了下去:“不是我家,是我,搬到了這裏。”

小區的燈光并不亮,林淺在他身後,那一瞬只覺得他的身影是前所未有的悲涼。

“你,”她的問題梗在了喉嚨裏,再說出來時便已變了模樣,“你住哪棟樓?”

許深俯首看向她:“問這麽詳細,想做什麽?”

林淺察覺到他話音裏的一絲促狹,剛才忽然浮起的一點同情霎時間煙消雲散。

“你不想說算了。”林淺扔下這麽一句,拔腿就走。

許深就在後面耐着性子喊她:“喂,林老師,我在3號樓一單元1603,你要上門輔導嗎?”

“想得美!”林淺頭都沒回就在前面的岔路口拐彎了。

只是她雖然那麽說,卻還是記住了那個地址。

3號樓一單元1603。

3號樓啊,在哪來着?好像離她家也不是很遠的樣子……

開門,開燈,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幾乎一眼就能看到頭。

許深站在門口,停了許久,才拖着行李箱走了進去。

屋子顯然才打掃過,茶幾沙發一塵不染,只是也許是太久沒有住人了,總覺得這屋子明明是溫暖的米黃色調,卻顯得有點冷清。

他讓陳阿姨今天不用來做飯了,不過陳阿姨還是在茶幾上擺了果盤,還放了一盒牛奶。

許深其實不怎麽愛喝牛奶,但他小的時候,他媽媽還不是那麽忙的時候,會監督他晚上喝牛奶。

他好像有段時間沒見到他媽媽了。

卧室和那個不大的客廳之間是一扇磨砂玻璃的推拉門,床上的被子大概是新換的,看起來蓬松柔軟。

他那個爹好像也不是那麽薄情。

許深也沒有收拾,他坐在床上,朝後一躺就倒了下去。

小屋子其實也挺好的,只不過這裏沒有望遠鏡,他沒法在晚上看星星了。

但他又想到林淺也在這個小區,雖然不知道是哪棟樓,卻也不那麽煩悶了。

這夜許深睡得很早,而且難得地沒有認床,他睡得很好,直到第二天鬧鐘響了,他才發現他昨天睡覺之前既沒有洗澡也沒有換衣服。

不過也無所謂了。

他走進衛生間,很快地沖洗了一下,又從行李箱裏翻出一件新的毛衣換上,這才随意整了整書包,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小區門口,沒有看到張師傅等在那裏,許深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才忽然反應過來,今天是周六。

他兀自笑笑,正打算往回走,一扭頭,正看到林淺拿着個小包迎面走了過來。

“呦,周末還起這麽早啊?”

林淺當然也看見他了,還穿着校服背着書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上學去呢。

作者有話要說:

許·試圖掩飾什麽·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