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的心思

林淺當了十幾年的乖乖女, 還是第一次“先斬後奏”,沒有先和她媽媽商量,自己決定出來跟許深他們吃飯。

直到她坐在陸博淵口中那個“老地方”, 看着班裏男生熟悉的臉的時候, 她才反應過來, 這是男生們的聚會啊, 所以她到底為什麽要來?

陸博淵開了瓶飲料:“我爸不給喝酒,大家就将就一下吧。”

王俊武立馬接茬:“沒事, 我們未成年人都不喝酒。”

陸博淵立馬往他腦袋上拍了一下:“屁,老子成年了!”

他比別人晚上了一年小學,其實是幾個人裏面年齡最大的。說完這句,大概是意識到還有女同學在場,應該文明一點, 陸博淵連忙收斂住。

他跑到林淺旁邊:“淺哥也來點?”

林淺笑得有些僵硬:“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哎哎哎, 那怎麽行?淺哥你不用緊張,來了這就是自己家!想吃什麽想喝什麽,随便!”陸博淵一邊說一邊給她倒飲料。

林淺嘴角抽抽,這可不是陸博淵的“自己家”嗎?這本來就是陸博淵家開的飯店啊!

男生們, 尤其是同學之間一起吃飯, 自然都不拘謹。而且他們又來過這裏好幾次了,當然一個比一個放得開。

林淺卻是第一次來。她來的時候只想着那個獎勵的事,卻沒想到只有她一個女生,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陸博淵選的這個包間有個巨大的落地窗, 這會外面華燈初上, S市的夜景竟還有些出人意料的漂亮。

林淺盯着對面巨大落地窗外的風景發呆。

“怎麽不吃?”

身邊的許深好像一直沒有和那些男生“厮混”在一起,林淺因為一點小尴尬而始終安靜地坐着, 許深卻不知道是為什麽,也不怎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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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陸博淵他們好像也習慣了,并不怎麽打擾許深和林淺這裏。

“你怎麽也不吃?”林淺反問回去。

許深的聲線平靜溫和:“我晚上很少吃飯。”

“為什麽?”問出這個問題,林淺忽然發覺自己可能有些逾越,于是連忙道,“沒事,是我多問了。”

許深卻像是沒感覺到她情緒的一點起伏一般:“一個人吃飯很沒意思,不如不吃。”

一個人?

林淺從前就猜過許深的爸媽也許很忙,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許深的爸爸媽媽連和他一起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嗎?

“可你經常不吃晚飯,胃會不好的,多少也應該吃一點。”

“你就不好奇為什麽我只有一個人吃飯?”許深似乎總能洞察她的心思。

林淺垂下視線:“我雖然不怎麽了解你,可總覺得你不是個喜歡把這種事說給別人聽的人。”

許深的目光深了一些,林淺口中的“別人”,讓他的心似乎猛地顫了一下。

“陸博淵家的大廚做的菜很好吃,你真的不嘗嘗?”許深越過了那個話題。

林淺看了他一眼,沒有再拒絕,只是她夾了一筷子青菜,卻是放到了許深的碗裏:“你如果吃,我就吃。”

“你在威脅我?”許深挑眉。

林淺笑了出來:“怎麽能是威脅呢?這是給你的獎勵。”

“青菜?”

“是啊,多吃菜有益于健康。”

許深低着頭看了許久碗裏的青菜,總覺得自己好像挖了個坑然後自己跳進去了。

這天晚上林淺最慶幸的事就是陸爸爸不允許他們喝酒,只給他們飲料。就只喝飲料啊,陸博淵那亢奮的樣子就像是喝多了一樣。

從陸博淵家的大飯店出來,聽着街上汽車鳴笛的聲音,林淺竟然都覺得悅耳了。

“淺哥怎麽樣?吃的還行吧?”陸博淵最後才走出來,春末的冷風一吹,他估計是清醒了,說話稍微正常了那麽一點。

林淺連忙點頭:“太好吃了!”

“好吃就行,歡迎下次再來!”陸博淵綻開一個笑臉。

林淺一邊應他一邊想,下次來,一定找個他不在的時候。

“說夠了嗎?”許深把陸博淵扯過去,自己站了過來。

陸博淵一只胳膊搭在另外一個男生身上,歪着腦袋看向許深:“深哥,這就吃醋啦?”

“飲料都能把你喝醉?”

“我這是看明白了,提點你。你是不是搬到金豪華府了?”

“溫映雪和你說的?”許深只一下就猜到了。

對于溫映雪的喜歡,陸博淵幾乎從不隐藏:“老子喜歡溫映雪,老子敢說,你……”他突然又意識到這裏不只許深和林淺,連忙及時剎車,生生把一句話拐了彎,“你,敢說嗎?”

許深臉上沒有一點波動:“看來下次得提醒叔叔,最好連飲料都不要給你。”

他說完,抓起林淺的手腕,擡腳就走。

林淺還沒反應過來咋回事呢,人就被拽出去了。

“哎,他們,不用跟他們說個再見什麽的嗎?”

“他們會自己回家的。”許深似乎對此習以為常。

林淺扭回頭看了一眼,那群男生真的好像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人家自己說着自己的話呢。

“那,那我們去哪啊?”

“回家。”

回,回家?

回哪個家?

林淺的話差點就出口了,還好她及時想起金豪華府來,這才沒有“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最近總覺得許深說話像有什麽深意一樣,幾次都差點被他拐帶走,看來以後不能随便和這人說話了!

被許深塞上他家的車的時候,林淺還在那個不能和許深說話的決定裏,等許深從另一邊上來,坐在她旁邊了,林淺忽然有了種真實與虛拟交織的奇妙感覺。

“還是金豪華府嗎?”前面開車的中年人開了口,但是并沒有問她是誰。

“嗯。”許深很淡地點了下頭,然後車子就發動了。

林淺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來了S市以後,她還從來沒這麽晚回來過。

陶舒音雖然接到了自己女兒的電話,可是為人母親的,自己女兒在外面哪有不擔心的?林淺一開門進來,她立馬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和同學去吃飯啦?吃飽了嗎?”陶舒音對林淺的要求雖然嚴格,可她不是老古板,知道二中開運動會,說不定是拿獎了同學們出去慶祝,她也并不多管。

只是她不問,林淺卻忍不住:“媽,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陶舒音一看自己女兒這個表情,就知道她恐怕又有什麽小想法了,于是走過去,幫她拿下書包,領着她坐在了沙發上。

“什麽問題,媽媽聽聽。”

“我爸那時候,是怎麽跟您在一起的呀?”

陶舒音一愣,她着實沒想到自己女兒會問這種問題。只是她自己也有過青春年少的時候,那些小心思又怎麽能猜不到呢?

“死纏爛打呗!”陶舒音笑了出來,“那時候我們都是中文系的學生,你爸這人呢比較幽默,寫文章也有意思,校報上發了好多,我那時候在校報編輯部,就這麽認識了。”

“後來呢?”

“後來他就說他喜歡我啊。你爸那人不要臉,自從說了喜歡我,就買禮物,請我看電影,有一次,你外祖父的課,本來不是他們班的,他還混進去偷偷聽課,讓你外祖父發現了,他還假裝說是慕名而來。”

“那他是為什麽呀?”

“為了看我呗!”陶舒音說起當年的事來,臉上都是笑容。

林淺垂下了眼簾。她爸爸喜歡她媽媽,就像陸博淵喜歡溫映雪那樣,所以喜歡一個人,就應該是那樣才對吧?

“你爸呀,就喜歡研究些有的沒的,要不是他後來做了報社的編輯,你外祖父還不一定同意我倆呢!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後來還不是去開面館了。”

林淺也笑了出來:“爸爸的面挺好吃的。”

“淺淺,怎麽突然想起問媽媽這個問題啊?”笑過了,陶舒音才溫柔地問道。

為什麽想問?林淺說不太清。

她只是在坐上許深家的車的時候,忽然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她覺得許深和以前有點不一樣,可她又覺得,興許是她想多了。

“媽,是不是喜歡一個人,就會想對他好,就像爸爸對你那樣?”

陶舒音心裏已經猜到了些什麽,只是她作為一個母親,自然不會直接去問。

“淺淺,你年齡還小,喜歡這種事是很複雜的。想對一個人好,那是自然,但人跟人是不一樣的,爸爸對媽媽這樣,卻不一定是每兩個相愛的人都要這樣。”

林淺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趕快洗洗睡吧,這事啊複雜着呢,你現在能把你的語文數學那些學懂了,就已經很厲害了。”陶舒音拍拍她。

林淺點點頭,這話她同意,感情這種事,比什麽語文數學,複雜多了。

林淺決定聽取她媽媽的意見,先好好學習。畢竟,她可是知道,傅向真還在和她較勁呢。

所以她把關于許深的某些想法又都壓到了腦海深處,那些太複雜的事情,她想不清楚,也不敢多想。

許深也好像之前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兩個人雖然仍是同桌,卻像是突然間就陌生了。

許深上課不怎麽睡覺了,可他也并沒有在聽,有時候他盯着課桌上的書發呆,有時候盯着窗外發呆,只是林淺卻沒再管他了。

入了五月天氣就熱了,校園裏的花草樹木又都綠了起來,一片生機盎然。

五月中旬,和二中交好的T大來了幾位老師,一方面是考察學校,主要是看看這屆高三的狀态,另一方面,也是老師們之間交流學習。

當然除了這些,也有些福利活動,比如這次來了一位天體物理方面的老教授,準備了一場科普興致的講座,給高中的同學們拓寬視野。

高三自然是沒時間來的,參加的同學定成了高二年級和高一年級部分實驗班。

“你說這T大的教授得是什麽樣啊?”坐在報告廳裏,宋小雯小聲問身邊的林淺。

作者有話要說:

許深:你的小腦瓜裏能不能不要亂想?

林淺:→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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