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遠房的冤家

淩王沈子淩是南岳皇帝的第五子,從小就才華卓絕,深受皇帝喜愛。

可惜的是,他一向醉心詩書,無心朝政,所以雖為皇子中最有才氣的一個,卻沒有什麽朋黨勢力。

倒是年紀輕輕,就位列詩豪榜的首位,才與俊兼備,令無數京都少女傾倒。

每月初八,淩王都會在各大酒樓以詩會友,今天恰好在五味軒。

諸多文人簇擁着他走入大堂,剛一進門檻,就看到兩女子在争吵。

不覺間,沈子淩的目光就被身手利落的蒙面少女吸引了,“有趣,竟是個隐藏鋒芒不想外露的小姑娘。”有趣的讓人移不開眼睛呢。

周圍人注意到門口的異動,驚呼出聲,“淩王,是淩王殿下來了!”

全場嘩然,包括應聲沖進來的碧衣少女的随從們,傻愣着不知該不該收拾簡漪羅。

他們的主子卻顧不上那些了,碧衣少女狼狽的垂下頭,羞紅的臉色蔓延至脖頸。

她等這一刻至少等了兩個月,如今淩王就在眼前,她卻搞砸了。

……都怪那個賤人!

小姐們忙着整理鬓發和釵環,自覺給王爺讓出了一條上樓的通道。

那是個身材高大的貴氣男子,在諸多文人的凸顯下,他高視闊步,俊朗非凡,立體如雕塑的五官,在硬朗的臉型映襯下,更加氣質超凡。

自認縱覽帥哥無數的簡漪羅,也足足愣了幾秒才收回心神。

彼時,那人已站在幾步之遙。

叼着紅燒肉的簡漪羅感覺到臉畔的灼熱,轉過頭卻什麽也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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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錯覺,她怎麽總覺得,這帥哥在瞄她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際,背後一道突然的發力,将她推出人群,簡漪羅不受控制的向前撲倒,動作間瞥了一眼發力方,那裏,碧衣少女得逞的笑着。

危急關頭,她心裏罵了個天昏地暗,這麽多人在場,絕不能二次出手了。

于是,只得咬着牙拼命護住紅燒肉,擎等着摔倒在地。不想,有什麽東西陡然搪住了她。

簡漪羅睜開眼,正對上淩王的笑眼。

是他?

沈子淩是飛撲過來的,挽住她在空中旋了半圈。

可能是太過激動了,也可能是手滑,落地時,簡漪羅手裏的肉盤子竟飛了出去。

只聽一聲驚叫,衆人還沒看清楚動作,碧衣少女已經滿臉湯汁的狼狽相了。

她頂着那黏糊糊的肉盤子,氣得渾身都在發抖,“你這個……!”

礙于貴人在場,“賤人”兩個字,被生生扼殺在了嗓子眼。

簡漪羅聳聳肩,卻是丁點兒不在乎的樣子,“真是對不住,手滑了”

語畢,一步退出了淩王的承攬範圍。

沈子淩的手在空中僵了半秒,“姑娘的衣裙髒了,還是到雅間換一下吧。”

她一瞧,袖口上的确沾了湯汁,“無妨,留着回家當宵夜的。”

幽默的回答,很好的調節了氣氛。

淩王輕笑,“很快的。”

不由分說拽着她上樓,卻是壓低聲音,“故意的吧?”

“故意”二字,自然指的是那無翼而飛的紅燒肉了。

簡漪羅一挑眉頭,她向來不受屈,有仇必報,有恩必答,光明磊落,“這都被殿下發現了?”

淩王笑的更加開懷,卻在看到碧衣少女袖中動作時,目光一寒。

“曹小姐?背後使刀子這種事,可一不可二,難道丞相府的家風竟是如此?”

丞相府?

簡漪羅剛邁上一級臺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她竟是曹家的女兒?

這都能碰見,真是遠房的冤家路更窄啊!

碧衣少女曹茹吓得一哆嗦,默默收了手裏的毒粉,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殿下一定全看見了。

她适才推人的時候,是算準了讓簡漪羅撲倒在淩王身後空地上,那麽花癡的名頭,此女必背無疑了。

可無論如何沒想到,走出很遠的淩王,竟鬼使神差的返了回來。

曹茹咬碎了一口銀牙,旁邊侍從膽戰心驚,“二小姐,府裏來人催了。讓您趕快回去呢!”

“給我把酒樓守住了,待會兒那個賤人一下來,立刻擒住!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

半個時辰後,雅間的文人退得差不多,淩王獨自在品茶。

侍從拾七走近,“殿下,那姑娘不見了,她只留下這個。”

沈子淩接過紙條,上面赫然數個大字:櫃臺有我的存銀,就當是羅裙的錢,銀子不多您收好,回見!

“真是位特別的姑娘,擱旁人,巴不得往您身上貼呢。”

拾七感嘆,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殿下,昨日靳王爺回京了,幸而咱們入宮的時候沒碰見。朝中幾個王爺,小的最怵這位,偏您就跟他關系最好。”

“什麽?那厮回來了?”沈子淩的面色一僵。

“趕緊的,把門窗關好。”緊張的跟要躲債一樣。

“晚了!”嚯得開門聲後,一個黑影竄到了淩王對面,速度堪比疾風。

靳沐寒陰着臉,目光如炬,“你身邊竟有姑娘了?”

語氣似個嚴肅的長輩,滿是壓迫。

淩王嘴角抽搐,暗罵了一句煞星,“你怎麽找來了?”

一杯茶水下肚,靳沐寒擡頭面無表情,仿佛盯着沙場的敵将,“到底什麽姑娘?”

“都是拾七瞎說的。”沈子淩趕緊轉移話題,“這次回來能久住了吧?慕陽也回來了嗎?”

靳慕陽,是靳王的孿生弟弟,性子灑脫,最是讨厭束縛,他一年中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周游。

乍聽到弟弟名字,靳沐寒卻是瞳孔一縮,面色更沉,“上酒!”

拾七猶豫,生怕自家主子被戰神灌倒,又沒有勇氣頂撞,“這,靳王殿下……”

“兩年前欠本王的手指,怎麽,打算今兒還了?”

拾七面色一崩,再不敢多嘴,“小的這就去拿。”

目送着手下小跑出門,淩王忍俊不禁,“不過說了句‘最怵你’,用不着這麽吓唬他吧?”

靳沐寒眼眉微挑,眸光犀利,“還有空顧別人,看來你的那份已備好了。”

淩王故作不知,“什麽我那份?”

“半年前,出發時說好的,若我再打勝仗,你那剛建好的富貴私宅便歸我,抵賴者斷子絕孫。”

沈子淩臉都皺了,“你個瘋子,給你給你都給你。但有個事兒你得坦白,慕陽是不是出事了?”

細算之下,他沒來由的遠游,已有兩年之久,幾乎是音信全無。

“我可聽說簡家大小姐回來了,他們的婚約是皇爺爺駕崩前欽定下的,眼下雙方都到了年紀……”

只怕是沒法再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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