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電光火石之際，橫空冒出另一道利劍，堪堪将曹茹彈了回去。
伽畫出手及時，功底又深，擊得曹茹連退數步，重重摔倒在地。
曹蕊快步攔在妹妹身前，眸底飛快的閃過一抹陰厲，“大小姐，不要欺人太甚了。”
簡漪羅輕笑出聲，“曹小姐，還真是護妹心切。”
“我等時時刻刻為曹簡兩家的大局着想，但看簡大小姐的意思，似乎根本沒把這層關系放在眼裏，既然如此，剛剛的巴掌若沒有個合理的說法，那麽今兒的帳，我們連本帶利收定了。”
呵呵，要真是為大局着想，曹茹甩劍的時候她怎麽不攔？
眼見着妹妹吃虧，才站出來“主持公道”。
“一巴掌算輕的，我沒打死她已經算仁慈了。”簡漪羅并沒打算退讓，理直氣壯的樣子把曹茹氣的七竅生煙。
她掙紮着爬起來，“打死我啊，來打死我啊，打不死我你都不是人！”
簡漪羅不怒反笑，笑聲尤為悅耳，“我不是人？”
她靈動的眼睛眨了眨，眸光一寒，“想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就是因為你口無遮攔，剛剛還罵過我什麽記得嗎？‘留我一條狗命？’”
她嗤笑，眸光銳利，“若我是狗，那我的父親母親都是狗了？你把養育我父親的老夫人擱在何處？”
曹茹面色一變，吵架興頭上都是脫口而出，誰會掂量這些？
一旁曹蕊卻是眸光微眯，暗暗呢喃了一句，“不對勁。”
不等她做出反應，簡漪羅已經用充足的理由堵上了她們的嘴。
“還有，如果我母親是狗，那麽養育她的盧太妃、已逝的先皇以及同樣流着先皇血脈的當今聖上又為何呢？曹茹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辱罵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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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至此，所有人都明白簡漪羅那一巴掌的來意了，老夫人眼角不由自主浮上了一抹笑意。
這個孫女，就是個機靈鬼啊！
“如今曹小姐且來評判一下，我剛剛打你妹妹的一巴掌，是不是打輕了？其實我也不必親自出手得，只要将此事呈報給皇帝舅舅，他自會有明斷。”
曹家姐妹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這事說白了是簡漪羅在挑刺兒，可上升到辱罵陛下的程度，誰還敢多加争辯？
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靜無人聲。
半晌，有人突然喊道：“還不跪下！”
是曹蕊的聲音。
曹茹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膝蓋後被人猛踹了一腳，雙腿微折，徑自跪了下去。
她憤然回頭，不解的眼神，“大姐，你這是幹什麽？”
“還不快給簡大小姐道歉，給聖上道歉，雖然你是無心之失，但歸根結底還是冒犯了天威……”
她柳眉深皺，壓低聲音，“否則，連我也保不了你。”
曹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咬碎了一口銀牙。
她明明是來讨債的，怎麽一轉眼竟要給仇人道歉?
“我倒是其次，主要是給陛下道歉。切記得要誠心誠意，三個頭可不夠，依我看就磕三十個吧。我幫你數着，這點忙還是能幫好的，開始吧。”
嘴上說着不在意，她腳步輕輕，卻是幾步走到曹茹跟前。
美其名曰讓其給陛下道歉，實則受惠的就是她自己罷了。
……這年頭，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三十個，說多不多，擱在磕頭上卻不少了，這麽多雙眼睛盯着，又是打着給陛下道歉的旗號，一個頭不響，都是沒誠意。
曹茹恨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卻還是咬着牙一個接着一個的磕，從最開始的額頭劇痛，到後面疼的麻了，沒有知覺了。
整個過程中，除了頭觸地發出的咚咚響，別無他音。
直至将最後一個磕完，曹茹擡起腫如紫薯的锃明瓦亮的額頭，兩個白眼仁兒都沖血了。
曹蕊趕忙上前，就在忙亂之際，院外有人傳令：太子殿下、淩王殿下到！
曹家姐妹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眸中看到了希望。
太子走在前頭，着深紫色華服，氣質尚佳，一進院子，眼神就帶着目的性的在女眷之間逡巡，直至看到曹蕊才陡然停住，沒話找話的道：“曹蕊也在？發生什麽事了？”
淩王跟在太子身後，他原本只是入宮給太後請安，不想半路遇上，就被拉到了這裏。
後來沈子淩才知道，太子是打聽好曹蕊的動向，故意找上門安排巧遇的。
他和曹蕊之間的婚事，京都貴胄們早就諱莫如深，不過是皇命所規，等個好的時機昭告天下罷了。
八字就差一捺。
然而此刻院子裏的境況，卻因為太子和淩王的到來，更加精彩。
曹茹雙目紅腫，哭得聲淚俱下，悲恸間，凸起的青紫額頭散發出詭異的光彩。
明明很是凄涼的一幕，不知為何，看得人只想笑，最開始丫頭們還都憋着，最後太子沒忍住笑出了聲，然後大家就都忍不住了。
曹茹雖為庶女，卻也是養尊處優長大的，從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加之鐘情的淩王就在面前，她羞憤愈加，忙用袖子遮住臉，“都不許看，誰看挖了誰的眼睛！”
曹蕊心知妹妹唐突了，當即将她抱在懷裏，“好了，不哭了，太子殿下和淩王殿下會為我們做主的。”
太子一聽這話，立刻恢複了正色，“到底是怎麽了？”
曹茹眼淚繼續掉，“太子殿下……是簡漪羅，簡漪羅她仗勢欺人，砍了我的右手，還逼着我下跪磕頭！”
聽了控訴，太子這才覺得，曹茹可笑是可笑了點兒，的确挺慘的。
“簡漪羅？”想起這幾天的傳言，國公府大小姐重返京都，貌醜至極，還是個不祥之身。
頓時心底就生了一層嫌惡，順着周遭人的目光看過去，果真如傳聞中的一樣，貌若無鹽。
“你就是雲麓姑姑的女兒？”
話雖是對簡漪羅說的，太子卻瞧都沒瞧她一眼，仿佛那樣很跌份。
簡漪羅壓根沒察覺似的，彎身福了福，唇際怡然，“回太子殿下，正是。”
沈子淩本無心這裏的恩怨，正賞花賞得樂哉哉，忽聽到簡漪羅的聲音，剎那間怔住了。
是她？
她是國公府大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