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書房(二合一)
像是遺忘了那天的事情一樣,顧澤這幾天都和平時沒什麽兩樣,上李老藥師的課,做自己的實驗,以及照顧自己種的那些藥材。
天氣越來越熱了,顧澤半早上在花園裏收集數據,太陽就照到了整個花園裏,人在下面一會兒就熱得不行。
種的是一種生長周期只有二十八天到三十天的藥材,金手柑。
這種藥材藥效溫和,有凝神靜氣的功效,開小小的金色花,細長的花瓣攏成球團狀,曬幹了可以做香袋。
當初選種子的時候,顧澤就特意選了這個,想着自己當年學的繡花什麽的,也派上了用場。
那時候想着,可以做個小小的香袋出來,挂在腰間有些別扭,想着讓雷頓裝在上衣口袋裏,做的小一點,也看不出來。
純天然的藥材對身體好,參加宴會也能增彩,盡管雷頓可能并不在意這些。
今天是第十七天,綠色的植株已經有二十厘米高了,再有四天左右,就能長到二十五到二十七厘米左右,也就成型了,只剩下開花。
“正君,該回去了,”江辰撐着一把遮陽傘在顧澤頭頂,盡量不讓身體柔弱的正君曬到。
顧澤對他的行為很無奈,他說過,自己沒有那麽脆弱,不用打傘也曬不暈,可江辰和林夏堅持這樣。
“嗯,這就回去,”顧澤收起光屏,沒有讓他倆動手,自己拿好折疊小凳子,和他倆一起往室內走去。
浮茗花茶早都準備好了,顧澤最近因為天氣,不喜歡喝熱的,所以提前晾好,等他喝得時候溫度就剛合适。
一杯溫茶下肚,之前在太陽底下的暑氣也消散了。
看看時間,還早着,不到雷頓回來的時候。
想着昨天的實驗還沒有成功,這兩天他換了種藥材藥方練手,得抓緊時間多練習幾次,争取今天能成功一次。
進了實驗室,林夏和江辰也跟了進來,顧澤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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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起,只要他開始實驗,不是林夏就是江辰會跟着他,說是雷頓的命令。
顧澤知道,是那天受傷讓雷頓擔心,所以也就沒說什麽,由着這兩人跟着他。
全身心投入了實驗當中,等顧澤終于成功一次後,舒口氣,擡頭看了看,實驗室裏只有林夏在。
“正君,要歇息一會兒嗎,已經十一點五十分了。”林夏遞過去一杯溫水。
“多謝,”顧澤淺笑了一下,朝林夏道謝,确實有些渴了。
江辰從外面進來,說:“正君,男爵大人到家了。”
顧澤點頭,雷頓這幾天無論是中午還是晚上,都比平時回來的早。
同以前一樣,兩人一起吃了午飯,顧澤比之前話要少了很多,看着雷頓只是淺笑。
雷頓走後,顧澤一個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怔愣着出神。
已經六天了,他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也不願意去深想有關雷頓的事情。
可他不能這樣騙自己一輩子,如果,如果事情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樣,那麽真正的那個人,會不會有事。
還有這男爵府的其他人,老管家,花匠,仆人。
那天雷頓匆匆趕回來,顧澤就知道,應該是林夏通知了他。
雷頓沒有說什麽,可他就是有種感覺,雷頓知道他那天反常的原因。
他一直擔心老管家會出事,這幾天一直關注着,幸好,老管家那邊并沒有什麽異樣。
現在沒有事,那麽以後呢,顧澤不敢确定。
至于雷頓,冒名頂替他人身份,尤其對方還是貴族,這件事,絕對不是小事。
其實顧澤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他知道,可是暫時還無法面對這個事實。
嘴唇有些發白,顧澤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想要邁出去一步卻無法動彈。
良久,無力地垂下雙手,重重坐回了原地。
他還是懦弱,不敢當面去質問雷頓。
他很害怕,自己所渴望的生活,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他以為他得到了幸福。
可現在看來,并不是那樣,只要這個疑問在他心頭萦繞一天,那麽他就一天不會安心。
雷頓所表現出來的喜愛和珍視,顧澤忽然有點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他曾經那麽篤定,雷頓是喜歡他的。
“正君,”林夏的聲音打斷了顧澤的胡思亂想。
“怎麽了?”顧澤盡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可發白的臉色讓林夏看的于心不忍。
将軍真是不幹人事,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還要送走老管家,正君不是更懷疑嗎。
心裏隐隐有個猜測,将軍也許是想讓正君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畢竟這件事完了以後,男爵的身份是要還回去的。
可到時候正君怎麽辦,願不願意跟着将軍回去,在心裏嘆口氣,林夏不再往深處想。
裝作沒有看出來顧澤難過的樣子,林夏笑着問顧澤:“正君今天下午要去莊園嗎,聽他們說,從第四星系引進的火杉花,下午五點四十分就要開花了。”
顧澤聽她這麽一說,也想起火杉花的事情了。
前一個月成天往莊園跑的時候,聽莊園裏的人說,火杉花是今年新引進的一個花種,六月份就會開花,他當時還特別期待。
“正君出去散散心吧,最近那些實驗和課程夠累的了,”林夏看顧澤沒說話,再次開口。
顧澤想了一下,既然家裏待得有些憋悶,出去走一走也很好,于是點頭,說:“好,下午一塊過去看。”
林夏看他心情略好一點,也放下心。
等看完火杉花開花時的美景,顧澤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在莊園裏四處走了走。
步入夏季,天黑的也晚,望着天邊的雲彩,傍晚的風徐徐吹來,渾身舒坦,之前心裏的郁氣也消散了不少。
太陽落了下去,在林夏和江辰催促了兩次以後,顧澤才磨磨蹭蹭的上了車,雷頓之前也發了消息,說自己馬上到家了,不過顧澤沒有回複。
門口,雷頓站在那裏等他,顧澤從車裏看到雷頓的時候,輕輕握起了拳,很快就放松下來。
車門從外面打開,顧澤看着雷頓朝他伸手,緩緩眨了眨眼睛,這才握住了雷頓的手下車。
餐桌上,顧澤低頭安靜的吃東西,偶爾擡頭,不經意間就看到雷頓一直在看他,眼裏有着落寞。
這樣的雷頓,他還從未見過,顧澤一心慌,又低下了頭。
“過幾天,會有客人來訪,”雷頓略帶磁性的溫柔聲音響起。
顧澤不得已,擡頭望向雷頓,還好,雷頓表情沒有什麽異樣。
“嗯,我需要做什麽準備嗎?”顧澤開口。
雷頓搖頭:“不用這麽麻煩,你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其餘的不用操心。”
顧澤點頭,也不知道說什麽了,将自己剩下的那點東西吃完,就起身說自己吃飽了。
雷頓也放下餐具,陪着顧澤一起出了餐廳。
晚上,顧澤在實驗室磨着時間,很晚才回了卧室。
之前吃完飯,他進了實驗室,沒讓雷頓跟着,雷頓只好說自己去書房處理事務,要是有什麽事就叫他。
顧澤剛進卧室,房門就被推開,是雷頓進來了。
相顧無言一陣,顧澤說:“我去洗漱。”說完也沒看雷頓,低頭往浴室走去。
等顧澤出來後,剛打開門,迎面就撞上了雷頓,幸好他及時站住了,不然就真的撞了上去。
雷頓不讓開,顧澤想要出去也沒了辦法,被堵在了浴室裏。
“我要出去,”顧澤小聲開口,聲音透着一絲委屈。
雷頓暗暗嘆口氣,側身讓開了路。
等到雷頓出來後,看着顧澤一個人睡在裏面,側着身子蜷縮在一起,背對着他。
這幾天,顧澤都不願意接近他,總是離得遠遠的,他也不好逼他。
“有什麽事情要問我嗎?”雷頓忽然開口。
顧澤閉着眼睛,聽見雷頓這句話,忽然就不知所措,身體僵住了。
半天沒有等到顧澤的回答,雷頓站在床邊,聲音有些沙啞:“你不願意問就不問,等客人走了之後,我有事和你說。”
顧澤抓着被子的手緊了緊,下意識的想要排斥這件事,他知道,雷頓要說什麽事。
他向來懦弱,如果這件事的真相是他所接受不了的,到時候,要怎麽辦。
聽見雷頓上床的動靜,顧澤又朝裏面躺了躺,卻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攬了回去。
後背緊緊貼着雷頓寬厚熨燙的胸膛,顧澤掙紮起來,可他那點力氣怎麽掙脫得開。
“別怕,”雷頓在顧澤耳邊喃喃說着。
顧澤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小,到最後也不做這多餘的事情了,索性閉上眼睛,也沒有理會雷頓在他耳邊的輕語。
抱着顧澤,雷頓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不知道顧澤到時候會不會原諒他,也無法确定顧澤會有什麽反應,可就是不甘心,頂着別人的身份和相貌跟顧澤過一輩子。
那位客人是羅斯特那邊派來的,如果顧澤提前知道了對方真正的身份,緊張之下有暴露的可能。
對方是一定會來男爵府的,當初和顧澤結婚,羅斯特那邊也是知道的,他當初也是費了一番表面功夫,才說服對方同意了的,畢竟他這個身份,可不止是雷頓·伊伯特。
顧澤的不安他知道,弗萊老管家的話讓顧澤起了疑心,他得知的一瞬間,竟然是松了口氣,第一個念頭是什麽時候要讓顧澤看到真正的自己。
一開始僞裝成這個人的時候,他就知道,在老管家面前他瞞不了多久。
也想過暴露之後,心地好的老管家會不會告訴顧澤,或者是其他和原身相熟的人告訴顧澤,提醒他一些事情,出于某種心理,他默認了原來男爵府的那些人和顧澤的接觸。
如果他不想讓顧澤聽到一些事情,是很容易的,可他并沒有那樣做,他總是想着,要顧澤知道他是誰。
不是沒有想過和顧澤坦白,可顧澤喜歡的是雷頓·伊伯特。
顧澤親口說過,他最喜歡雷頓,而亞諾·埃爾維斯,顧澤已經不喜歡了。
他不敢主動開口,他怕那個結果是他承受不了的,可他又不甘心,所以自欺欺人,用了這麽一個卑劣的法子,想讓顧澤開口問他,他就可以順勢表明自己的真實身份。
可當事情走到了預想的這一步後,顧澤幾天都不願意接近他,這讓他惶恐不已。
既然顧澤不肯先開口,那他就只能主動表明身份了,根本不敢去想,顧澤到時候會怎麽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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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顧澤醒來的時候,雷頓就已經不在了。
想起昨晚雷頓說的話,顧澤沉默着坐起來,靠着床頭,抱膝垂眸,靜靜地思考了一陣。
下樓食不知味的吃了早飯,顧澤就去了前花園,也不知道他的金手柑今天怎麽樣了。
今天天氣有些陰沉,太陽也沒有出來,看看實時天氣預報,十點的時候有雨,三級雨雨勢不小。
顧澤抓緊時間收集了數據,完了之後叫兩個男仆過來,幫他用透明防護罩蓋住了這一小片地方,金手柑不喜雨,大雨會将他的藥材淋壞。
檢查了一遍,沒有漏掉的地方,顧澤這才往屋裏走去,天上的烏雲越來越多,翻滾着,黑沉沉的,看着很壓抑,隐隐有打雷聲從遠處傳來,沉悶無比。
剛走進一樓大廳,就看見老管家站在一旁,像是在等他,手裏提着箱子,旁邊的江辰和老管家一起站在那裏,手裏拉着一個比較大的箱子。
“正君大人,”兩人看見顧澤一起行禮。
顧澤看這架勢,心裏咯噔一下,開口:“弗萊管家,你這是?”
老管家苦澀的笑了一下,臉上皺紋十分明顯。
“正君大人,我出門探探親,跟您道個別,以後,您可要多保重啊。”
老管家蒼老的聲音響起,朝顧澤鄭重的行了一禮,起身後神色平和下來。
顧澤下意識想要攔住老管家,老管家擺擺手,嘆口氣,不再說什麽,朝外面走去。
男爵府外,懸浮車已經等着了,老弗萊回頭看了眼他待了一輩子的府邸,心中感慨萬千。
“弗萊管家,到那邊後您自然會明白的。”江辰看他神色哀戚,開口勸慰道。
點點頭,老弗萊随着江辰一起上了車,星艦票已經買好了,江辰送他去海關。
大廳裏,顧澤站在那兒,只覺心顫。
天越來越黑,大廳的玻璃門敞開,狂風呼嘯着從外面吹進來,夾雜着院內被吹落的花草殘葉。
仆人小跑着将玻璃門關上,同時也打開了吊燈。
被光猛地刺了眼,顧澤擡手遮住了眼睛。
“正君大人,您沒事吧。”有女仆的聲音傳來。
顧澤适應了之後,緩緩放下手,臉色有些泛白,卻還是跟平時一樣,溫聲開口:“沒事。”
女仆小聲應着退下了,顧澤一時不知道要去哪裏,擡腳就往樓上走。
站在卧室門口,卻并沒有走進去的想法,停了一會兒,顧澤忽然轉頭看向同在二樓的書房。
他記得,雷頓有将交易文件打印出來放在書房的習慣。
進入星歷年後,紙質的東西越來越少,不過從來沒有被淘汰,學生上課用的都是紙質書,人嘛,總是懷舊的。
而商貿交易文件,一般來說,除了電子版,也會有紙質版的,因人而異,有的商人認為,如果數據丢失,還有紙質版的存在。
雖然這種情況很少出現,但大部分的商人都會這樣做,也是防範的一種方法,以防對手在電子數據上做手腳,改變金額還不算什麽,如果請來專業人士删除,那數據連恢複都不能。
雷頓不在,而書房也不允許其他人的進入,可這對有男爵府所有權限的顧澤來說,進去并不是難事。
打開書房的門後,顧澤環顧着四周,書房他來的不多,平時也沒有打擾雷頓工作的習慣,所以對這裏,他算是比較陌生的。
記得曾經見過雷頓将一些文件放在書桌後面牆裏的保險櫃中,顧澤緩緩走過去,并沒有第一時間開保險櫃。
坐在雷頓慣常坐的椅子上,翻開寬大的紅杉書桌上,擺着的前一晚雷頓看的一個文件夾,裏面都是紙質版的交易文件,是花卉和藥材的出口文件,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顧澤又合上文件,放回原處。
進來并沒有開燈,書房裏有些昏暗,望向落地窗外,黑沉沉的雲擠壓在一起,翻騰着,室內的隔音效果很好,聽不到隆隆的雷聲,但是可以看到,不時有各種各樣的閃電出現。
書房下面就是前花園,顧澤看到風将殘葉落花卷起來,飛到空中,打着旋。
将椅子轉了個方向,顧澤伸手打開了牆面保險櫃,很順利,并沒有被阻攔,他想過他打不開這個保險櫃,可是并沒有。
看着整整齊齊放好的一厚摞文件,顧澤只猶豫了一下,就将最上面的一沓拿了出來。
随着翻文件的動作,顧澤臉色越來越難看。
“軍用機甲”、“能源核心”、“第五星系”、“卡巴船長”......
每一個字顧澤都認識,每一個字都重重擊在了他心上,放下一沓又重新拿了一些出來,翻動的越來越快。
一道閃電像是離得很近,閃電的光芒猛地從落地窗外照了進來,打在顧澤手上的文件上。
無力地垂下手,文件散落了一地,顧澤靠在椅背上,盯着保險櫃裏那麽多的文件發愣。
閃電越來越密集,顧澤望向窗外,沒有一分鐘,瓢潑大雨就下了起來,落地窗被大量雨水不停沖刷着,顧澤像是聽到了大雨傾盆而下的聲音。
顧澤舔舔不知何時幹裂了的唇,忽然覺得有些冷。
看看時間,進來還不到十分鐘,他竟覺得像是過了很久很久。
将地上的文件收拾好,放回保險櫃,顧澤撐着書桌,打算站起來,餘光中什麽東西一閃,就在書桌桌面的下方。
顧澤又坐回去,低頭看了一眼,桌面下方悄無聲息出現了一把槍,應該是剛才不知道碰了哪裏,觸發了機關。
手掌朝上,顧澤将那把槍摸了出來,看了一眼,就想放回去。
通訊忽然響了,顧澤心裏一驚,讓自己鎮定下來後,才打開了光屏。
是雷頓發的消息。
【客人提前到了,中午會來家裏做客,會回去的早一些。】
顧澤緊抿着嘴唇,回複:【嗯,我會讓廚房準備好午餐的。】
雷頓:【好,等我回去。】
顧澤沒有再回複,匆匆出了書房。
等回到了卧室後,顧澤這才發現,自己手裏,還拿着那把槍。
中午很快就到了,雨勢卻一直不減,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不過這對出行已經很方便的星際人來說,并不算什麽。
雷頓和他所說的那位客人,準時到了家,顧澤站在一樓迎接他們。
并沒有打傘,顧澤看着雷頓他們穿着高級防護服,從頭到腳都被透明的光罩罩起來,身上沒有沾到絲毫雨水。
一行人走了進來,看見顧澤站在這裏等他,雷頓神色柔和下來。
“快進去,這裏風大,”雷頓溫聲開口,藍色的眼睛裏全是暖意。
顧澤淺笑了一下,沒說什麽,朝客人行了個見面禮,看那人也朝自己行禮後,招呼客人往大廳裏走。
來人身材幹瘦,留着修的精致的小胡子,眼露精光,顧澤看見他的第一眼,打心裏就不喜歡這個人,他的眼神讓人很不舒服。
“古特先生,這邊請。”顧澤依舊淺笑着,禮節上挑不出一點錯。
“正君大人客氣了,”古特嘿嘿一笑,眼神卻是看向了雷頓,好小子,出來做個任務還娶了個媳婦,豔福不淺啊。
雷頓神色冷了下來,古特心裏直犯嘀咕,怎麽換了個臉氣勢都不一樣了,看見雷頓那個表情,後背都涼了。
琢磨了一下也猜到,應該是不想在這個亞人跟前漏了陷,想明白以後,古特又是嘿嘿笑了一下,不過這次,就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雷頓和顧澤了。
沒有多聊幾句,雷頓就吩咐廚房開始,三人到了餐廳內坐定,正式的午餐開始,而餐桌上的三人,卻是心思各異的吃了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