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青年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

莊錦沒有多停留點時間讓顧欽欣賞自己身體的意思,而顧欽卻本能地捕捉到了剛才的畫面, 且在腦袋裏循環播放……每播放一遍, 身體就更燥熱一分。這樣下去不行。顧欽站起來,打開了艙房的門。

沁涼的海風置換着濕悶的空氣, 讓發熱的頭腦也逐漸冷靜下來, 有那麽一瞬間,顧欽想要一走了之, 他也确實走出了兩步,然而,仿佛後方有某種專用于人體的磁鐵在吸着一樣, 顧欽的步子很快頓住, 再也邁不開。

顧欽扪心自問:我真的想離開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然而, 顧欽也不打算和莊錦發生點什麽更親密的行為。

不管圈子裏的其他人是什麽樣的作風, 顧欽本人對情感方面的要求是有些嚴格的, 細細探究這可能跟他從小以為父母很恩愛僅有彼此有關……即使後來這個假象破滅, 造成的影響依然沒有消失。

那麽問題來了,怎麽保證莊錦不亂來?

盡管從武力值上比較,顧欽是比莊錦要高的, 然而,之前被困住以致于無力反擊的情況,說明了他的短板:容易被親密的行為所影響。

顧欽思索着,視線落在莊錦打開的行李箱上。

箱子裏裝着各種旅游可能用到的東西,有書籍、藥品……占地方最多的,是換洗衣服。顧欽的目光逐漸沉凝, 他關上艙房門,走向看中的某樣東西……

夏季的淋浴不需要多少時間。

莊錦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顧欽已坐在了……床邊。

不是沙發,因為沙發那個位置實在很容易被卡住,而床鋪的周圍都是空曠的地方,換成兵書上的說法叫進可攻退可守……然而這并不能抵消“床”這件家具在此時的情況下自帶的旖旎氣息。

像是一個不動聲色的暗示,或者說,邀請。

莊錦在衛生間裏很有節操地穿好了內褲和睡褲,睡衣只是披着,扣子還沒有扣,到外面一見顧欽的位置,莊錦就把扣扣子的事情放在了第二順位,輕笑着道:“我以為你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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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欽沒有接話。

這個模樣似乎給了莊錦某種錯誤的信息,青年緩慢地接近,模樣優雅而充滿戲谑,就好像一頭花豹,在慢悠悠地靠近獵物,琥珀色的眼眸在燈光下沉澱為灼灼的金,慵懶又不失警惕。

很迷人。

顧欽想起莊錦先前說過的話,“野獸在受傷時會更有攻擊性”……把暈船作為受傷來講先不談,竟然把自己比作野獸……不管此時的莊錦為什麽這樣比喻自己,顧欽由此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對付野獸,就要用野獸的辦法。

顯而易見,今晚的莊錦非常不對勁,而自己,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那麽,只要剝奪前者自由行動的能力,就行了吧?

骨節分明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龐,青年的嗓音帶着調笑:“在打什麽壞主意?”

低醇而絲滑。

宛若大提琴般優美的音色。

并且,明明只是句普通的問話,卻莫名地帶着撩人的氣息……

在修長的手指觸到嘴唇處的傷口時,莊錦下意識地放輕了力道,視線也跟着移到自己曾留下标記的地方——顧欽在這一瞬間,握住了莊錦的手腕,使用所學的格鬥技中的一招——大概是過肩摔的變種……把後者摔到了床上。

溫莎公主號的床鋪,自然足夠柔軟。

莊錦沒有受什麽傷,但突變的形勢使得他有一兩秒反應不過來,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早有準備的顧欽飛快地撲了上來,把莊錦的雙手用皮帶綁在了一起。

整個過程在少年的腦內演算過十幾遍,此時做起來可謂流暢無比。

莊錦:“……”

顧欽露出勝利的笑容,拍了拍莊錦的臉,“乖,否則我就把你的腳也綁起來。”

莊錦深刻地為自己帶着皮帶而忏悔。其實沒什麽好悔的,因為顧欽的腰上也有皮帶……

“呵……”

被捆綁的青年發出一聲低啞的輕笑,眸子微阖的模樣配上他此時受制的情況,看起來有種難言的性感,尤其是他的身上,還帶着洗浴過後的水氣和清香的沐浴乳氣味,睡衣仍敞開着。

“小欽真厲害。”

“那麽,小欽把哥哥綁起來,是想做什麽呢?”

“無論做什麽都可以哦。”

冷靜……鎮定!

不知不覺間,顧欽的手已經握成拳,面對那雙不知在訴說着寵溺或者挑釁的眸子,和時隔多日的“哥哥”的自稱……顧欽必須承認,自己有點把持不住。三秒鐘後,顧欽深吸一口氣,将雙手伸向莊錦的胸前……

系上了扣子。

嗯,一直扣到了最上面一顆,把優美的脖頸線條都遮得嚴嚴實實。

面對莊錦失望的眼神,顧欽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舉動有點慫,但無論如何,在這場“博弈”中,他占據了主導。

神清氣爽的顧欽打量了漂亮的獵物幾眼,拿着換洗衣服進浴室了。

輕快的腳步訴說着少年此時的心情。

你可能要問,莊錦的腳還可以動,他不會逃跑嗎?

當然不會。

這時候逃跑的意義何在?到外面碰到随便什麽人再讓對方幫自己解開手上的皮帶嗎?然後到了明天早上,終天某藝人被SM的消息就會廣為流傳……這個支線莊錦是肯定不會走的。

青年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安靜地平躺在床上。

被綁在身前的兩手放在小腹的位置。

顧欽在浴室裏待的時間有點久,合理推測的話,少年可能借着沐浴的便利,順便解決了一些身體方面的小問題。總之,等到顧欽洗幹淨出來的時候,莊錦已經睡着。

沒有錯。

莊錦就這樣……睡着了。

顧欽花了整整兩分鐘的時間确定這不是什麽計謀,腳步便下意識地放輕。

關掉白熾燈,打開床頭燈,暖黃色的光芒下,青年的臉龐顯得更為溫潤,安詳的睡顏似乎能讓時光都為之停留。

顧欽注視着莊錦的臉,良久,只覺心中無比寧靜。

靜谧如潮水席卷,窗外的海浪聲回蕩着夜的笙簫,顧欽關了燈,慢慢地爬上床,給兩人蓋好被子,面對着莊錦閉上了眼睛。在睡着之前,顧欽擡手,将莊錦手上的皮帶解開了。——擔心綁久了血液循環出問題對方會不舒服。

這是個平常的夜晚。

可以預見的是,這個夜晚發生的事情,将會在兩人的腦海裏存留很長一段時間。

2036年10月2日。7:00。

先醒的是莊錦。

或許是身體和心理在一天多的時間裏适應了搭乘游輪的現狀,又或許是某種刺激讓青年切換了狀态,這天早晨,莊錦的頭腦終于回複平日的清明。當然,并沒有出現狗血的失憶情節,莊錦對自身的所作所為,都記得清清楚楚。

此刻,他的視野,都被另一張臉占據。

顧欽離得很近。

雙手都是自由的,理智也重新歸位,在這樣的情況下,莊錦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把顧欽摟進懷裏。

額頭相觸,呼吸相聞。

沒有任何不能接受的地方,對自身衛生情況要求嚴格的顧欽呼出的氣息,也帶着輕爽的薄荷味,毫無疑問是牙膏的味道。莊錦調整了一下少年雙手的位置,滿意地蹭了蹭懷裏溫熱的人體,很快再次睡了過去。

8:00。

顧欽醒來。

在睡着的時候,顧欽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似乎被什麽溫暖的、熱乎乎的東西纏住……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醒來的時候,夢裏的情形就記不大清。其實沒有記住的必要……因為顧欽睜眼之後,便知道那個夢是怎麽回事。

自己和枕邊的另一個人,正以幾乎沒有間隙的姿勢摟抱在一起,嘴唇只差幾毫米就要碰到一起。

顧欽頓時不敢動了。

等到他冷靜下來,發現莊錦沒醒之後,心情頓時複雜起來:難道是自己睡着以後把兩人的姿勢擺成這樣的?

沒錯,莊錦之前擺姿勢的時候是有講究的,簡略點說,他擺的并非自己主動的姿勢,而是相反的被動姿勢,這點讓顧欽産生了以上疑惑。

顧欽沉吟中。

“早。”唇被輕輕碰了一下,分不清故意或無意,莊錦稍稍退開一點距離,坐起的同時,靈巧的手已解開睡衣最頂端的扣子,很快一路解了下去,微笑如晨光柔和,“起床了,小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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