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死神的歡宴(二)

雖然加快了速度,可這場大雨還是在到達村裏之前,落了下來。

豆大的雨滴噼裏啪啦的砸在玻璃窗上,車窗前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車輪下的土路也更加泥濘,為了安全起見,宋輕羅不得不放慢了車速,本來計劃中午到達的目的地,硬生生的拖到了傍晚。

一路上,林半夏都在觀察着周圍的景色,随着越來越深入山林,周遭也荒涼了起來。隔着厚重的雨幕,林半夏沒有看到任何的建築,只是偶爾會在路旁瞧見一兩座荒涼的墳茔。

車後座的兩人已經昏昏欲睡,林半夏怕宋輕羅開車太疲憊,沒敢休息,一直坐在旁邊和他聊天,可惜宋輕羅話少,大多數時候都是林半夏在說。他說起了一些自己工作時遇到的事,什麽跳樓之後屍體摔了稀巴爛,結果新來的員工太粗心,少收了一塊,被家屬發現之後鬧了好久。什麽一男的帶着小三出去飙車,結果那個兩個人都沒系安全帶,直接飛出了駕駛室,男的砸到了小三的身體上,因為撞擊太過猛烈,兩人的屍體直在了一起,怎麽都分不開,男的老婆知道這件事後氣急敗壞,随便找了個地兒就給湊合着埋了,連葬禮都沒辦……

這些故事不勝枚舉,林半夏挑着印象比較深的說了。

宋輕羅也就聽着,偶爾接上一句,問林半夏這個工作做了多久。

“幾年了。”林半夏說,“畢業之後就做的這個,一直沒換。”

宋輕羅道:“沒想着換其他的工作?”

林半夏笑道:“不換,就這個挺好的。”

宋輕羅看了他一眼,沒問為什麽。

說話之際,眼前的景色也發生了變化,車外茂盛的樹木漸漸低矮,視野也開闊了起來。他們的車駛入了一塊寬闊的平地後,宋輕羅停了車。

雨勢稍微小了一些,林半夏幾人在車裏換好了雨衣,才從車裏出來。

剛下車,林半夏便注意到路旁立着一塊石碑,石碑上寫着三個鮮紅的字體:三水村。

這應該便是村子的名字了,林半夏正低頭看着石碑,身旁卻傳來了一陣驚呼。

“那是什麽?!”牟馨思語調驚愕。

林半夏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在不遠處,看到了一棵栽倒在地上的枯樹,這枯樹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樹幹非常粗壯,兩個成人張開手都不足以将之環抱住。樹的根部斷了大半,不是被整齊砍斷的,而是呈現出嚴重的撕裂狀态。

“樹底下好像壓着什麽東西啊。”賀槐安的視力不錯,一眼便看出了異樣。

宋輕羅邁步朝着樹走了過去,林半夏緊跟其後。

四人到了樹面前,這才看清楚了樹底下壓着的東西,那竟然是一輛越野車,車頭完全被沉重的樹幹壓的死死的,也不知道裏面有沒有人。

賀槐安在看見車的剎那,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在尋找到已經變形的車牌號後,他的臉色一下子白了不少,顫聲道:“這……這不是上次四個人開的那輛車嗎?”

牟馨思道:“真的假的?”

賀槐安說:“當然是真的,這車牌號我記得!!!他們人在車裏面嗎?”

林半夏蹲在了車旁邊,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皺眉道:“……你們确定這車是你們同伴的?”他有些不忍心,聲音低了一些,“這個駕駛室裏……好像還有一具屍體,看樣子,應該有些日子了。”

賀槐安和牟馨思同時愣住了。

林半夏到底是做這行的,雖然不會那麽專業的屍檢,但對于屍體的狀态還是有些經驗,這屍體已經開始腐敗,根據現在的天氣狀況來說,至少有個三四天了,估算着,差不多就是來這裏的同伴和他們失聯的時間。

宋輕羅穿着雨衣雨靴還不忘記舉着傘,他似乎很讨厭沾到水,盡量在保持自己身體的幹燥,他輕聲道:“不止這一個。”

林半夏回頭看他。

宋輕羅伸手指了指。

林半夏看了眼宋輕羅指的地方,果然在離駕駛室不遠處的樹幹上,看到了另一處怪異的痕跡,那樹幹似乎是砸到了什麽活物破損了一部分,在表皮上形成了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污漬,這幾日有雨,污漬被雨水沖刷掉了一部分,但依舊可以看到,殘留在上面的肉類碎屑,和白色的骨渣。

“先找個地方住吧。”宋輕羅道,“等雨停了,再進村子裏調查。”

“好。”賀槐安點點頭。

四人上了車,順着寬敞許多的道路往村子裏又開了一段距離,總算是看到了連片的房屋,此時接近傍晚,因為雨勢,天黑的格外早。路旁房屋的窗戶裏透出點點燈光,只是道路上,依舊看不到一個人,好像整個村子都睡着了似得。

宋輕羅随便找了間亮燈的房子,就把車停在了旁邊,上前去敲了敲門。

也不知道是雨聲太大裏頭的人沒聽到,還是根本不願意開門,屋子裏始終都沒有動靜。

“這可怎麽辦。”賀槐安愁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着上面微弱的兩格信號皺皺眉頭,還是撥通了一個號碼,嘟囔着,“我再打個電話試試,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通。”

林半夏也沒指望賀槐安能打通,誰知幾秒鐘之後,賀槐安眼前一亮,道:“通了!”

“喂,是村長嗎?對對對,我們又派人過來了。”賀槐安捂着話筒,盡量隔絕着嘩啦啦的雨聲,“現在我們已經到村子裏了,現在就在村口呢——你來接我們嗎?喂?喂?”

“媽的,又斷了。”賀槐安罵道。

“不過已經打通了,他應該知道我們過來了吧?”牟馨思眼巴巴的瞧着賀槐安,希望事情沒那麽糟糕。

“應該是吧。”賀槐安說,“只有等一會兒了。”

他們随便找了處可以遮雨的屋檐,站在底下等着村長。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厚實的雨幕裏,出現了一點微弱的燈光,燈光之後,是一個穿着鬥笠,披着蓑衣的中年男人,他沒什麽表情的臉上沾着雨水,瞧見他們四個,低聲道了句:“怎麽又來了。”

賀槐安熱情道:“您就是村長?”

“我不是說了讓你們別來了嗎?”村長雖然人來了,态度卻不太好,埋怨着,“這是觸怒了山神,你們來再多的人,也只有送死——何必呢?!”

賀槐安被這麽一說,表情頓時有些尴尬,道:“您怎麽這麽說呢,我們既然敢來,那肯定有些辦法的……總不能由着你們村裏繼續死人吧?”

村長冷笑道:“有辦法,有辦法先前來的那四個怎麽都死了,還一個死的比一個慘?!”

賀槐安雖然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但聽到這句話時還是有些不舒服:“都死了?”

村長說:“都死了。”他轉過身,帶着四人往來的方向走,“算了算了,已經來了,說什麽都晚了——先和我去住的地方吧。”

四人跟着村長,到了離村口很近的一棟小樓。

進了小樓,四人脫下了雨具,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依次進了屋子。宋輕羅在見到村長之後,就沒說過話,此時脫下了雨衣,手上臉上都沾上了些雨水,他微微的皺了皺眉,正打算用袖口抹去,便看到林半夏遞給了他一張幹淨的紙巾。

“那麽不喜歡水呀?”林半夏笑着道。

“唔。”宋輕羅輕輕哼了一聲。

“那怎麽那麽喜歡可樂?”林半夏道。

宋輕羅遲疑片刻:“可樂是甜的。”

不喜歡水,除非水是甜的,林半夏忍不住笑了起來,覺得這個樣子的宋輕羅,居然有些可愛。

那邊村長轉身去廚房裏,給四人端了幾碗熱騰騰的姜湯出來,湯擺在桌子上,卻沒人敢動。

村長冷哼一聲,從旁邊的炕上抽出了一根煙杆子,在桌上重重的敲了敲,抖出些煙灰來,他道:“都敢來這兒了?還不敢喝姜湯??”

林半夏居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宋輕羅還沒動呢,誰也不敢伸手拿湯。

賀槐安勉強笑了一下,想緩解緩解尴尬,他說:“村長先生,我們想了解,到底出了什麽事。”

村長說:“死了,全都死了。”他抽了一口煙,語氣冰冷,将人的生死,說的好似讨論天氣一般平淡,“一個被蟲子咬死了,一個溺死在了水裏,兩個想跑的時候被倒下來的樹給碾死了,死的一個比一個慘,村子裏沒多少人,樹搬不動,連屍都收不了……都這樣了,你們還來做什麽。”

他說一句,賀槐安和牟馨思的臉色就白一寸,說到最後全死了的時候,牟馨思已是人色全無,她悄悄的看了眼坐在宋輕羅身邊的林半夏,發現這個新來的監視者竟是面不改色,慢慢悠悠的從兜裏掏出了那喝了半瓶的可樂,往嘴裏送了一口。喝完一抹嘴,又笑着把剩下的半瓶,遞給了宋輕羅。

宋輕羅完全不在意,接過來把剩下的可樂一飲而盡。

等等,一飲而盡?

牟馨思記得自己沒記錯的話,這個叫宋輕羅的監視者是出了名的不好相處,這樣的人,還會喝別人喝過的可樂??牟馨思的表情仿若見鬼。

賀槐安倒是比牟馨思鎮定不少,畢竟剛才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車裏震撼過一次了,所以這會兒也只是輕輕的拍了拍牟馨思的手,示意她的目光不要那麽明顯。

牟馨思強笑一下,艱難的收回了目光,心想看來傳言也不一定完全屬實。

桌子上的姜湯還是沒人願意動,村長自己端起來喝了一大口,不高興道:“怕什麽?怕我給你們下毒啊,“我要是想殺人幹嘛聯系外頭,讓他們乖乖等死不好嗎?”

牟馨思張張嘴,一時間想不到可以反駁的話。

“我勸你們明天就回去吧。”村長給他們又潑了一盆冷水,“這村子怕是不行了,他們要是知道有外人來……恐怕會對你們不利。”

“到底是怎麽回事?”賀槐安說,“不是一開始只是說村子裏開始死人麽?他們?他們又是誰?”

村長說:“村子裏老一輩的。的确,一開始只是死人,我當時還以為是有人在作怪,但是現在時間這麽長了,我也看明白了,真的不是人,是老天發了怒。”他吧嗒吧嗒的狠狠抽了幾口煙,像要發洩心中的郁結,“老一輩的人說,是得罪了山神,只要死的人夠多,山神就會平息怒火,現在村裏的人都有些怕,又來了幾個外鄉人……我哪有功夫招待你們!”

林半夏奇怪道:“村門口的那兩個人,是怎麽死的?”

村長看了他一眼,說:“你們不是看到了嗎?就是被樹砸死的,一個大雷劈下來,兩人都沒了……”他嘆氣,“這種事情都能遇到,你說,這和人能有啥關系啊?”

林半夏沉默,被雷劈死,似乎的确是超出了人類能做到的範疇,但村長說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最多信個六七分。

“天太晚了,先休息吧。”一直沉默的宋輕羅開了口,“村長先生,能借我們幾間屋子過一晚上嗎?”

村長道:“屋子倒是有,不過是之前你們的人住的,現在他們全死了,你們要是不忌諱,就繼續住那兒吧,他們的東西還在裏頭,沒來得及收走呢。”

話說到這裏,也沒了別的法子,他們四人便安排了一下房間,牟馨思作為一個姑娘,本來應該一個人住一間的,但大家都怕出事,就讓她和賀槐安湊合一下。林半夏和宋輕羅理所當然的睡到了一張床上。

這會兒雖然已經是春天,但山上的天氣要稍微冷一些,村長給他們提供了厚厚的被褥,林半夏進屋之後先整理了一下。

宋輕羅則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找到了依稀是上一波人留的東西,看的出,他們離開這裏時非常的匆忙,也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麽,還是單純的是害怕,很多東西都落在了屋子裏,甚至還有一個手機,只可惜手機設置了密碼,宋輕羅打不開。

趕了一天的路,林半夏也有點累了,簡單的洗漱之後,便招呼着宋輕羅睡覺。

宋輕羅嗯了一聲,換了身衣裳,躺在了林半夏旁邊。

“明天先去幹嘛呢?”林半夏第一次做這種事,也沒什麽經驗。

“人死了。”宋輕羅道,“屍體總該還在的,先去看看屍體吧。”

林半夏道:“也是。”

宋輕羅道:“睡吧。”

林半夏閉了眼,感受着宋輕羅的呼吸在自己的身側漸漸均勻,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躺到同一張床上,不知為何,向來好眠的他卻有些緊張,他仔細想了想,将之歸結于換了個詭異的環境,所以才睡不着。窗外的雨聲嘩嘩作響,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林半夏意識漸漸模糊起來,最終沉入了黑暗之中。

一夜無夢,第二天,暴雨依舊下着。

早晨起來,身側的宋輕羅已經不見了蹤影,林半夏趕緊換好衣裳,去前面的堂屋了。果然,宋輕羅正坐在堂屋的角落裏吃早飯,瞧見他醒了,還和他打了聲招呼。

“你買的?”林半夏拿塊餅幹,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

“嗯。”宋輕羅說,“我剛才問了村長,死人都收在哪兒,他說在村東頭的荒地那邊,讓我們過去的時候小心點,盡量別碰見村民。”

林半夏說:“這村子到底什麽構造啊。”

宋輕羅道:“不知道,得去轉兩圈。”

兩人說話之際,賀槐安和牟馨思也來了,兩人眼睛下面都挂着青紫,看起來睡的不是很好的樣子,瞧見幹巴巴的餅幹,也無心吃,勉勉強強的硬塞了兩口。

“你們去把村子大致的地形搞清楚,我和他去東邊的墳場。”宋輕羅吩咐了任務,“盡量繞開人走,村長說了這會兒外面雨大,村民們應該不會出門。”

“好的。”賀槐安應聲。

牟馨思也點了點頭。

“昨天晚上睡的怎麽樣?”宋輕羅問。

“還不錯。”賀槐安苦笑着答。

“我總覺得窗外有什麽東西。”牟馨思低聲道,“一直跑來跑去的……”

宋輕羅看向賀槐安:“你聽到了嗎?”

賀槐安搖搖頭。

宋輕羅說:“就算沒有聽到,也稍微注意點,待會兒去村子裏的時候,務必以生命安全為第一要務,見勢不對,趕緊跑,明白了嗎?”

賀槐安和牟馨思齊聲說好。

林半夏站在旁邊啃餅幹啃的津津有味,但見三人都不吃了,也有點不好意思,用最後的一塊将嘴巴塞滿,含糊道:“好侬,唔們走吧。”

宋輕羅穿上雨衣雨靴,帶了把雨傘,這才和林半夏出了門,賀槐安和牟馨思朝西,他們朝東,兩隊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雨有些大,村子的道路上看不見一個人影,随着他們走的時間越久,周圍的建築就卻稀少,腳下的路也漸漸的荒蕪起來。

走到一半,正在埋頭趕路的林半夏突然被宋輕羅拉了一下,他一愣,扭頭看向宋輕羅,道:“怎麽?”

宋輕羅說:“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林半夏蹙眉:“什麽聲音?”

宋輕羅食指豎起,做了個噓的手勢。

林半夏便不再說話,側耳傾聽起來,果然,在嘩啦啦的雨聲裏,他聽到了隐隐約約的樂聲。這樂聲之中,最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刺耳的唢吶聲,滴滴答答,伴随着鑼鼓聲,奏成了一曲凄厲的哀樂。那樂聲越來越近,就在他們的身後。

宋輕羅和林半夏對視一眼,默契的在旁邊的樹叢裏,尋了個位置躲了起來。

約莫一兩分鐘之後,他們的眼前出現了十幾個人,這些人都穿着白色的喪服,前面幾人吹奏着哀樂,後面十幾人擡着棺材。林半夏起初以為這只是普通的殉葬隊伍,但他很快就意識到,這隊伍并不尋常,因為棺材太多了——

一副,兩副,三副,棺材有大有小,顏色各異,穿着白衣的人在雨水裏的樣子模糊不清,用肩膀牢牢的扛着那看起來格外沉重的棺木。他們扛着一副又一副的棺材,緩緩的從林半夏的眼前走過。

哀樂聲漸漸遠去,可扛着棺材的隊伍,好似沒有盡頭。

林半夏和宋輕羅站在樹後隐匿着身形,看着這怪誕的一幕。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們終于等來了最後一副棺材,那樽棺材是黑色的,擡着棺材的是幾個瘦弱的年輕人。他們頂着雨水,踩在泥濘的小路上,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就在馬上要經過林半夏面前時,意外卻突然發生了。

走在最前面的小夥子,腳下好像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摔倒在地,身後的人來不及反應,沉重的棺材瞬間失去重心,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腰上,那棺材極沉,直接将那人的腰砸進了地裏,小夥子慘叫一聲,嘴裏開始溢出大口大口的鮮血,不過轉瞬之間,便要沒了氣息。

其他人顧不得別的,喊着叫着,把那棺材硬生生的從小夥子身上拖了下來,誰知棺木的蓋子竟是沒有蓋牢,被幾個人一掀,便從棺材上脫落了。棺蓋脫落的瞬間,一個圓形的東西咕嚕嚕的滾到了林半夏眼前不遠處,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感到身後的宋輕羅,用冰涼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別叫。”宋輕羅輕聲道。他說完這話,才意識到林半夏和尋常人不同,便松開了,無奈的低聲道,“抱歉,習慣了。”

林半夏眨眨眼示意沒關系,他垂眸看去,看清楚了那東西的全貌,那竟是一個人的腦袋,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突出的眼睛,慘白無神的盯着林半夏所在的方向。

人群裏發出哄鬧的聲音,人們終于把棺材移開了位置,看見了小夥子的下半身。人群裏出現了一剎那的寂靜,随後是人們的哭叫:“又沒了,又沒了!!”

雖然隔得遠,林半夏還是看見了那個小夥子的慘狀,他的腰和下半身,竟是被棺材砸成了兩半,上半身吐着血,下半身還在不住的掙紮扭動。畫面一時間可怖到了極點,然而人群也只是吵鬧了片刻,便恢複了平靜。

人們仿佛麻木了一般,開始迅速的整理起了現場,來找那個腦袋的,是個穿孝服的年輕姑娘,她木然的抱起了地上腐爛的頭顱,甚至還不忘擦擦上面沾染的污泥。

“若男,快回來。”人群裏有人朝着姑娘招手。

姑娘嗯了一聲,抱着頭顱小心翼翼的回去了,重新将它,放回了棺材裏。那熟練的模樣,好像已經經歷過了千百回這種事情,那平靜的樣子,讓人莫名的感到毛骨悚然。

作者有話要說:

林半夏:你為什麽要捂我的嘴。

宋輕羅:我怕你叫。

林半夏:我不可能叫的。

宋輕羅:真的嗎?

林半夏:真……啊啊啊啊,不要拿我的錢,求求你啊啊啊啊!!!

宋輕羅:這不是叫的挺好聽嗎。

林半夏:QAQ你是魔鬼嗎???

宋輕羅和林半夏都是監視者,他們的兩個搭檔才是記錄者,解釋一下就是監視者是處理事情的,記錄者是配合并進行記錄的,這樣就好理解了~

哈哈哈哈至于為什麽宋輕羅也很窮後面會解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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