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戀愛氣息

自從秦由簡到了小樹唱歌之後,戴曦光發現姐姐明朗了很多——

首先,她換衣服變得頻繁了,每天都會穿上好看的衣服;其次她常常會莫名地傻笑;還有,在工作的時候,偶爾她還會小聲地唱歌,用那種開心的調調;以及,最近她忽然買了不少化妝品;不止,她還破天荒地露出她光潔、乖巧的好看耳朵,戴上耳墜……

這些變化令戴月光熠熠生輝,戴曦光全都看在眼中。

因此,她開始懷疑他們是否真的只是單純的同學情誼,于是她開始竭力地捕捉他們之間是否存在愛情的火花,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輕易放過。

可過了好久,任何能夠證明他們關系不單純的證據她都沒有得到,就算她多次旁敲側擊,甚至明言直問,兩個人給的答案也都一致性地表明,他們就是單純的同學情誼。

不論是三人在一起的場面,還是戴曦光單獨和其中一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沒有找到任何破綻。

後來,因為臨近期末考試,戴曦光就沒時間再管她姐姐和她莫名其妙的同學的事情。

一天,午餐的時候,秦由簡見到戴月光的頭發絲有一小節白線,那應該是早晨工作的時候粘上去的。

“你頭發上有東西。”起先秦由簡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告訴她大致的位置。

戴月光聞言放下筷子,退離餐桌遠一些之後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還在嗎?”

“被弄到頭發下面了。”

“這樣啊。”戴月光準備起身到鏡子前好照到具體的位置。

“我來。”秦由簡先一步起身。

就在他觸到自己頭發的時候,戴月光的心就像重逢的那一天一般又砰砰砰地劇烈跳起來,他們距離那麽近,她甚至能夠聞道他身上的氣息。

秦由簡翻出那根白線,伸手想拿給她看得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對方的臉頰,那柔軟的觸感就像一陣電流,通過他的指尖,直擊進他的心髒,令他強烈地意識到對方是一個女人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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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就像是為了證明他并沒有騙她,又像是在掩飾內心的波動。

“有可能是在樓下粘上去的,是固定用的線。”

“應該是吧。”

“下午我要出去一趟,小樹唱歌可以拜托你照看一下嗎?”

“沒問題。”秦由簡期待着她說出她要去的地方。

可是戴月光并沒有繼續說下去,本來每次外出,她都會告訴他要去哪裏,但是這一次,她不太想說出來,因為,這次約見她的這個客戶有點複雜。

下午,戴月光出門之後,因為不像往常那樣一擡頭就能夠見到她、一張口就能夠同她說話,意識到她沒在自己的身邊,他居然開始時不時地想,她到底去了哪裏,以及不自覺地算着距離她說的大概五點回來還有多長時間。

他在店裏走來走去,甚至将進店的顧客誤以為是戴月光提前回來了。嗯,我只是不習慣一個人照看店鋪,他想。後來,他幹脆拿上相機,關上店門也出去了……

約見戴月光的人叫鄭比松,這個人對她而言應該是長輩級,因為他的兒子鄭誓瑜和戴曦光是同班同學。

很多時候,他約戴月光都是談公事,可那些公事已經遠遠大于正常的需求,他不僅屢屢更換自己的盆景、牆植,還頻頻地在小樹唱歌預定盆景送給自己的親朋,他的舉動甚至給他的兒子造成了他很喜歡盆景的錯覺。

就算戴月光對男女之事不是很敏感,她也開始察覺,鄭比松是在借故見她。

因此,她不想在秦由簡面前提起這個人。

最近,鄭比松甚至開始非公事約見戴月光。

這一次,她不确定他找她的原因,在電話裏,鄭比松只說要跟她談一件事情。

戴月光攔了一輛車,來到鄭比松的公司。

鄭比松是一家網絡游戲公司的創始人,所經營的游戲業務主要面向海外市場。

為了方便戴月光出入公司,鄭比松甚至讓人事部門的員工給她安排了公司綠植顧問的虛職,并錄入了指紋。

進入大樓之前,她給鄭比松打了一個電話。

還好,每一次鄭比松都是在會客室見她,她之所以這麽防備他是因為曾聽她妹妹說過鄭比松是離異人士。

往電梯口走去的時候,她忽然見到鄭比松向她走來。

鄭比松雖然年過四十但身材并沒有走樣,看得出來他在堅持鍛煉。

“鄭先生。”戴月光錯愕,剛剛電話中他明明說會客室見。

“我們到餐廳裏談吧。”鄭比松指了指斜對面的餐廳,那是公司專屬的西餐廳。

“欸?現在才三點半。”

“錯過了午餐,我有點餓。”

鄭比松常常借言談和實際行動來消除他和戴月光之間的距離,像吃飯這種事,其實也可以理解為一次約會。

“鄭先生最近很忙嗎?”戴月光不習慣對方這種無視距離感存在的說話方式。

“剛剛結束一個會議。”他轉回頭,見到她神情中的拒絕,“有點事情,不太方便在電話中說,不會占用你太長時間,就一頓簡餐的功夫。”

戴月光避開了對方的目光。

午後公司餐廳裏的人很少,鄭比松點餐的時候,戴月光表示已經用過午餐,出于禮貌,她點了一杯果汁。

“小光,你以後不要再叫我鄭先生。”

“那我要叫你什麽,鄭叔叔嗎?”

鄭比松哈哈笑了,他只覺得鄭先生顯得見外。“你可以叫我松哥之類的。”

戴月光也笑,說:“不覺得松哥江湖氣息很重嗎?而且,如果我這樣稱呼,我妹妹和你兒子知道了會不自在。”

鄭比松啞然。

兩家人的房子相距很近,如果戴月光對鄭比松改變稱呼的話,戴曦光和鄭誓瑜應該很快就會發現。

“那鄭哥怎麽樣?”鄭比松不死心,平時在工作中穩重的他在戴月光面前就像變回二十幾歲一樣不成熟。

“那和松哥有什麽不同?”戴月光明白他的意思,因此她想拒絕得徹底一些,“阿瑜和阿曦下個學期就到高三,他們現在處于敏感的年紀,要是被他們知道估計不太好,稱謂還是照常吧,而且,如果非要改稱謂的話,我只能接受鄭叔叔。”

鄭比松又被她認真的模樣逗笑:“鄭叔叔!我有那麽老嗎?”和她在一起,他總莫名地感覺輕松。

“你兒子都上高二了,你覺得呢?”

鄭比松不答,自第一次見到眼前的女孩,她便深深地烙印到他的心裏。

兩年前,他兒子鄭誓瑜升高中的時候換了一所學校,那時候鄭比松剛離婚不久,他帶着兒子搬到了小樹唱歌附近,好巧鄭誓瑜和戴曦光分在同一個班。

鄭比松在高一新生家長座談會上第一次見到戴月光。

待他吃完遲到的午餐,她問:“戴先生,可以說今天的事了。”

“我想見你”才是鄭比松此刻的心聲,但是他無法将這種的話輕易地說出口,如果我也是二十幾歲的人,我也許會脫口而出,他想。

他放下叉子,用紙巾草草地擦淨嘴巴,“我發現最近阿瑜和阿曦相從過密,走動有點頻繁。”

“你懷疑他們早戀嗎?”

“你沒有察覺?”

戴月光搖搖頭:“沒有。”自從秦由簡借住到小樹唱歌,她已經無暇他顧,如今被鄭比松如此一問她還茫然不知,“回頭我好好觀察下。”

但她內心的想法卻是要果真如此的話,好像也挺好的。她覺得如果真這樣鄭比松應該就會克制住他的情感。

“剛剛還說他們快到高三,你那是擔心的語氣?”

“那我從今天開始觀察,如果情況屬實就——”戴月光也不知道情況屬實要怎麽辦,棒打鴛鴦那種事情她下不了手。

“就如何?”鄭比松不肯放過,他是一定要打散他們的,如果屬實。

“再說吧,假設的事情我不知道怎麽辦好,再說,他們也有可能是談論學習。”

“小光,你還是那麽單純。”

“就算他們早戀,也不會複雜到哪裏去吧。”戴月光并不理會對方的開涮。

“你要知道,十七歲就可以生小孩,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這話令戴月光紅了臉,她點點頭:“确實,不能掉以輕心。”

鄭比松點了點頭,“這種事情最好在搖籃中就将其扼殺。”

他堅決的語氣令戴月光脊背發冷,她還是覺得,就算真的發生了,那也是自然而然的美好心情,只要加以正确引導完全可以避免歧途。

“先觀察下情況再說。”戴月光現在已經忘了自己對鄭比松的防備心,“如果沒別的事,那我回去了。”已經快到四點半,她有點擔心獨自看店的秦由簡。

最近鄭比松公司裏的事情很多,加上他兒子和戴月光令他分心,他已經很久沒去過小樹唱歌,因此根本不知道戴月光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鄭比松說,“最近有幾盆苔藓顏色開始發黃,也不知是什麽原因,幫我看看。”

“是你家裏還是辦公室裏的?”

“辦公室。”

戴月光随着他走向他的辦公室,因為與鄭比松并肩走,穿過辦公區的時候,她照例感受到了無數的目光。那些目光,或看她,或看他,目光之下的思緒交織成一片斑斓的故事海洋。

到了鄭比松寬敞的辦公室,她細細觀察了一下那些苔藓發黃的盆景,然後說:“應該是辦公室的濕度不夠導致的,今年入夏之後雨水偏少,空氣濕度比較低;這兒光照應該沒問題,回頭我幫你測一測土壤,看一看酸堿度合不合适。”

鄭比松并不怎麽在乎那些苔藓,在她檢查完畢準備離開時才回過神,他跟她道謝,并将她送出辦公室。

他不确定她有沒有察覺到他的心思,不過他已經準備要采取進一步的行動。

離開游戲公司之後,等車時戴月光擡頭看了看天空,六月底的天空真是耀眼啊,陽光夠燙、天空夠藍、雲朵夠白。

她回到家五點剛過一會兒,然而小樹唱歌的院門卻反常地緊緊鎖着。

“秦由簡出去了嗎?”戴月光一邊輸入密碼,一邊自言自語。

整個家都靜悄悄的。

以前,她外出回來,看到戴女士設計的這個院子,以及工作室裏那些自己做出來的設計,所有的盆景無一例外地總能給她慰藉。

可今天,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卻是搜尋秦由簡的身影,起初她還以為他在樓上睡覺,可是敲半天門也沒人應,她不死心,甚至打開房門确認,最後才接受了秦由簡的确不在家的事實。

“這家夥會不會一聲不吭就這樣離開?”下樓的時候,她又自言自語。

返回一樓,她剛倒好一杯水,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本以為是秦由簡發來消息,結果拿起來一看卻是鄭比松發過來的:“你回到家了?”

戴月光沒有心情回複對方的消息,她準備開始檢測從他辦公室帶回來的樣土。

直到她做好檢測,她才給鄭比松回複消息,那時候已經接近六點,秦由簡依舊沒有回來。

她猶豫着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可最終因為猶豫得太久而放棄了。

“我在期待什麽?”戴月光喪氣地自問,“別再像以前那樣傻傻地為他擔心,也決不能再次跟他告白!”她有點入神,連門被打開的聲音都沒察覺。

“姐,我回來了。”戴曦光一進到屋裏就發覺戴月光的樣子呆呆的,“剛剛你在說什麽,簡哥呢?”

戴月光被吓了一跳,看見是妹妹回來,想起今天鄭比松跟自己說起的事情,于是她将自己的浮想壓了下去,回答:“你今天怎麽那麽早回家?”

“明天周末啊。”

“你們不是快期末考了,怎麽周末還有休息?”

“簡哥該不會是離開了吧?”

“他沒有說,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去了。”

戴曦光聽她的語氣中帶着沮喪,又問了一句:“你們該不會是吵架了吧?看你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真不知道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藥,要我說,他不回來反而更好。”說完她沒好氣地跑上樓去。

“你胡說什麽,不是你想的那樣。”戴月光在妹妹的身後辯解。

“是不是那樣你自己心裏清楚!”戴曦光說完,身影消失在樓梯上。

如此一來,戴月光的心更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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