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女配沉迷強軍削藩6
顧晗知道這個消息, 還是平寧帝告訴她的。
“臨淄侯世子和臨淄侯過來跟朕請罪了，說是沒有教好女兒。”平寧帝一邊翻看着手中的奏書, 一邊跟顧晗道，“據說淮南王世子進京後參加了一場詩會, 詩會上臨淄侯府三姑娘一片七律詩驚豔四座。”
“詩你也看看，确實寫得不錯。”平寧帝說完後, 便有裴公公遞過來一張紙, 上面是謄寫的詩詞。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 不盡長江滾滾來。萬裏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艱難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濁酒杯。”顧晗看完後有些想笑, 女主可真是什麽詩都敢抄，“皇舅舅确定她一個閨閣女兒能寫出這樣的詩詞？”
不是顧晗小看閨閣女兒，只是這後半句的所蘊含的愁苦與無奈, 可不是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能寫出來的，這需要有相當多的閱歷，和經歷過人生的跌宕起伏才可以。
“沒有證據, 只能說明是她寫得。”平寧帝無所謂道：“詩才而已，算不得什麽大才，于國無用。”
顧晗明白, 對于帝王來說, 詩才就是個解悶兒的東西, 帝王想要的是能夠治世的能臣, 而不是只會吟幾句詩的文人騷客。
“其實，是不是三姐姐寫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淮南王世子的态度。”顧晗笑着道。
聽到顧晗的話，平寧帝贊賞地看了一眼外甥女，道：“淮南王世子到京就給自己傳出愛慕女子，沉迷女色的名聲，意欲何為？”最近監視淮南王世子的人跟他說，淮南王世子沉迷女色，追着臨淄侯府三姑娘到處跑。沉迷女色？誰又相信呢？
退一萬步講，淮南王能讓一個沉迷女色的世子入京？
“讓皇舅舅放松對他的戒備。”顧晗答道，“或者說他想要借着這個名頭遮掩他想要做的事情。”
“不錯。”平寧帝點頭，“朕讓人探查了淮南王世子追着臨淄侯府三姑娘去的地方，發現他去得三處府邸，其中兩處都和淮南王有往來。”
“這是在朕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呢。”平寧帝冷笑道。
顧晗道：“皇舅舅息怒，淮南王世子進京本就是為這些事而來，我們探查出朝中的淮南王黨羽，總比不知道要好。”
說完後，顧晗又對平寧帝問道：“皇舅舅，關越白那可是将投靠淮南王官員的名單吐出來了？”
“他再硬的骨頭也熬不過暗衛的酷刑，已經交代了，朕正在命人徹查。”說起這名單，平寧帝眼中滿是冷光，“你看看這名單。”
顧晗猶豫道：“皇舅舅，我看合适嗎？”和帝王相處，萬事都要小心謹慎，特別是涉及政務的時候。
“無妨。”平寧帝擺擺手，不在意道：“之前抓捕關越白就是你的功勞，現在多知道些也無妨。”
顧晗聽到平寧帝這麽說，才接過平寧帝手中的名單，上面有一個名字令顧晗着實震驚，“錦州刺史曾環居然也是淮南王的人？”
錦州可不是平常的地方，那是離京都最近的一個州，更為重要的是，若是淮南王放棄攻打梁州，繞道錦州，便可直攻京都。
她現在總算是知道上一世三皇子和淮南王世子謀反時，淮南王的兵馬是從哪裏入京的了，便是這——錦州。
“若是淮南王借道錦州，那到時京城危矣！”顧晗嘆道，“皇舅舅怎麽辦現在換掉錦州刺史曾環嗎？還是将計就計？”既然知道了此人是淮南王的人，那只需要找出解決的辦法就好。
“朕打算秘授錦州都督洪亮監察之責，可提調錦州的一切軍政要務，錦州兵馬接歸洪亮節制。”平寧帝道。
顧晗知道，平寧帝這是打算将計就計了，派人将曾環監視起來，将軍權交與錦州都督洪亮，到時曾環就算想要做什麽，也沒有那個能力。
“皇舅舅英明。”顧晗笑道，“臨淄侯府那兒要如何？”
“你覺得呢？”平寧帝問道。
“一切照舊就好，三姐姐依舊該作詩作詩，該出門出門。”顧晗道：“我們不怕淮南王世子在京中做什麽，怕的是他怎麽做得，如何做得，我們卻不清楚，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如今他在我們眼中都是透明的，那便讓他繼續做他想做的事情就好。”
聽到顧晗的話，平寧帝贊許道：“不錯，孺子可教也。”
“謝皇舅舅誇贊。”顧晗笑道。
“臨淄侯府那就由你去說。”平寧帝交代道。
“阿晗領命。”顧晗道。
“對了，朕交給了老四一些事，他最近有些忙，朕讓關磊再調些禁軍在你身邊待命，你出門就帶上他們，朕也好放心些。”平寧帝道。關磊是禁軍統領。外甥女可是他的寶貝，是大魏的寶貝，一點事兒都不能出。
“多謝皇舅舅。”顧晗笑道。元衡能領到差事，說明平寧帝已經開始信任阿衡了，她自然不會阻攔平寧帝對阿衡的看重。
“還有，你最近研制出最新版的燧發槍不錯，朕已經讓暗衛開始裝備了，他們都說精準度比以前高多了，威力也比以前大，射程也比以前遠。”平寧帝笑道：“朕打算這兩年就裝備一支有燧發槍的部隊。”
“那皇舅舅可要從原來的神機營中選人，會火铳的學起燧發槍更容易，精準度也會越高。”顧晗笑道。雖然燧發槍成本頗高，但是平寧帝作為帝王，最不缺的就是錢，想要建造一支這樣軍隊，很快就能夠完成。
“這個朕清楚。”平寧帝點頭，随後對顧晗擺了擺手，顧晗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顧晗回到關雎宮後便命人準備離宮，她要去出宮拜訪臨淄侯府。
在宮門外的時候，她遇到了辦完事回宮的元衡。
“四表哥。”顧晗坐在車內，對着騎在馬上越發英俊潇灑的元衡喚道。
“你要去莊子嗎？”元衡皺眉道：“等我一會兒，我回禀了父皇後，就陪你去。”
“不用，我回臨淄侯府有些事。”顧晗搖頭道：“四表哥現在應該專心為皇舅舅辦事，我有禁軍護衛，沒事的。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完成皇舅舅的差事，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一起出去。”
元衡沒有強求，道：“好。”就像阿晗說得，他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不在這一朝一夕。他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只有他專心替父皇辦事，得到了爵位和地位，才能夠有資格向父皇和清河長公主求娶阿晗。
不然阿晗只會是別人的。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元衡向來冷漠的心中便迸發處強烈的怒火。他絕不會将阿晗讓與別人，特別是老三。
老三和淑妃的心思宮中的人都看得出來，不過是阿晗一直沒有搭理過老三，才沒有傳出什麽不好的名聲來。
他更要抓緊腳步了。
另一邊，顧晗駕臨臨淄侯府的消息，讓臨淄侯夫人和世子夫人有些驚訝，要知道嘉安郡主基本都是住在宮中，別說是臨淄侯府，就是清河長公主府一年也住不了幾次。特別是臨淄侯夫人的壽宴剛過去，他們一時都不知道嘉安郡主為何又駕臨臨淄侯府。
不管怎麽想的，臨淄侯夫人趕緊做出決定，讓臨淄侯世子夫人去門口迎接，然後讓家中上課的女孩全都停了課，到她這裏來。
以前嘉安郡主回府的時候，都是跟清河長公主一起，她只注意到了清河長公主的儀仗，沒在意過嘉安郡主的。今日這麽一看，這儀仗的規格絲毫不輸清河長公主，特別是護衛的人數，甚至比清河長公主的護衛隊還要多，這讓臨淄侯世子夫人一陣咂舌，這帝王還真是寵愛嘉安郡主。
顧晗下車後，随着臨淄侯世子夫人到了臨淄侯夫人的正院。
行過禮後，臨淄侯夫人慈愛地問道：“郡主今日得了閑兒，不用上課嗎？”不怪臨淄侯夫人這麽問，整個京都都知道嘉安郡主深受帝王喜愛，和皇子一同在崇文館讀書，崇文館最是嚴苛的地方，每日讀書都不能怠慢。
“我只有上午有課，下午無課，和皇子不同。”顧晗道，自從她開始研究兵器改進後，平寧帝便吩咐顏華只給她開上午的課，下午讓她自由安排，怕耽誤了武器改良的進度。
臨淄侯夫人沒有問為什麽，只當顧晗是女子不能和皇子一樣，也是正常。
旁邊的明茜笑着搭話道：“四妹妹有顏太傅教導，那可是令人羨慕地緊。不過這也是妹妹聰慧，若是我們，還指不定讓太傅嫌棄呢。”要知道太傅顏華可不止一次稱贊過嘉安郡主聰慧，不管是真話，還是賣平寧帝面子，總之嘉安郡主聰慧的名聲是大家公認的。
“大姐姐這句話可是說錯了，說自己就說自己，別帶上我。”明薇看不慣明茜奉承顧晗的嘴臉，嗤笑一聲道：“我肯定是不會被人嫌棄的。不過，大姐姐也是十分有自知之明呢。”
明薇這話一出，整個屋子裏的氣氛都尴尬起來，
顧晗看了一眼明薇，這是她穿越以來遇到的最蠢的女主，不僅蠢還自傲，她即便穿越這麽多世，都沒有感覺到自己有什麽優越感，驕傲可以有，但是過分的驕傲使人變得愚蠢。
“大姐姐冰雪聰明，又哪裏會被人嫌棄？”顧晗出言打破了屋內的尴尬，笑道：“大姐姐自幼有長姐風範，謙虛自持，三姐姐莫要将謙虛當成了真，不然出去可是要鬧笑話的。”
明茜聽到顧晗的話，臉色立時又充滿了笑容，明薇對她的态度她一點也不在意，反正在明薇心中，她和她母親就是惡毒的嫡姐嫡母，她只當以前對明薇的照顧就當是喂了白眼狼，她又和一個畜生計較什麽。
比起明茜愉悅的心情，明薇心中更加堵得厲害，她發現只要這位郡主堂妹在，她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會屢次碰壁，這個堂妹就是存心和她過不去。
明薇眼珠一轉，想到了什麽，揚起嘴角道：“聽說四妹妹師從顏太傅，想必才學了得，一首詩應當是能做得出來的吧，不如我們今天就比比這作詩如何？”
顧晗看了一眼明薇，并不理會，“不如何，詩詞終是小道，我無意此方面的學問，倒是四書五經，經史子集讀了不少，不如我與三姐姐談談史，聊聊這些，方才是大道。”
“三姐姐覺得我的提意如何？”顧晗看着明薇躲避的眼神，就知道這位也就會背些詩，這個時代文人該讀的，該會的，這位一點都沒有虛心學習，而她在那個時代估計也不是什麽才女，恐怕這點詩文還是老師必須要其會背的詩，應付考試用的。
真正的才學恐怕沒有多少。
這樣的人都能有才女的名頭，那可真是讓這個時代真正讀書吟詩作畫的女孩委屈了呢。
“我今日有些累了，這些事改日再說。”明薇幹笑道。
顧晗說完後也不搭理明薇，專心和臨淄侯夫人說了幾句話，然後便道：“我該去拜訪祖父和大伯父才是。”
臨淄侯夫人沒有阻攔，只道：“你祖父在書房，算算時間你大伯父應該也回家了，我讓人帶你去書房，你祖父也很是想你呢。”
“多謝祖母。”顧晗對着臨淄侯夫人微微福了福身，便離開了屋內。
顧晗離開後，臨淄侯夫人便讓衆人都退去，只留下臨淄侯世子夫人。
“母親，您說郡主這次回來？”世子夫人疑惑道，這不常會府的嘉安郡主前來，她總感覺有什麽事。
“應該是來找侯爺和世子的。”臨淄侯夫人猜測道，“郡主來我們這只是閑聊，見侯爺晚飯時也能見，何必急在這一時，又何必去書房拜見？”
臨淄侯世子夫人聽後也不再追問，只是道：“有侯爺和世子在，總不該是我們操心的。”
“還有，母親，三丫頭那裏？”臨淄侯世子夫人提起明薇，便皺起了眉頭。
“上次世子說過無需管她，只是她如今都敢頂撞郡主了，這以後在外面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可怎麽是好？”世子夫人急道，她不怕明薇出醜，只怕明薇出事連帶了家中的姑娘。
“我回頭再問問侯爺。”臨淄侯夫人拍了拍世子夫人的手道：“出了這麽個孽障，難為你了。”
“是兒媳沒有教好孩子，辜負了母親的信任。”世子夫人趕緊道，明薇總歸是她的庶女，她是她的嫡母，對她有教養之責。
“不怪你，你把大丫頭二丫頭養的很好，三丫頭那是她自己的問題，她就是在我這，我都教不好她。”臨淄侯沒有責怪兒媳，無奈道。
臨淄侯府外院的書房中，顧晗到的時候，臨淄侯和臨淄侯世子正好都在，像是在議事。見過禮後，顧晗便将平寧帝對臨淄侯府的要求說了出來，道：“祖父和大伯父無需插手三姐姐的教養，她每日想做什麽讓她去做便好，無需顧及其他。”
“那淮南王世子那？”臨淄侯皺眉道。
“淮南王世子揚言要娶三姐姐，可是讓人來提過親？”顧晗問道。
“那倒是沒有。”臨淄侯世子搖了搖頭。
“那不就好了。”顧晗笑道：“淮南王世子沒有要娶三姐姐的意思，不過是個噱頭而已，當不得真。遇到淮南王世子，祖父和大伯只裝作不知道淮南王世子的話，該什麽态度就什麽态度，無礙的。”
“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是想要……？”臨淄侯看向顧晗試探道。他和長子因為淮南王世子的話，進宮請罪，生怕平寧帝誤會他們和淮南王的關系，但到現在也沒有個答複，陛下只讓他們回去候着。
顧晗笑道：“皇舅舅派我來和兩位長輩傳達意思，這便是親近放心侯府，祖父和大伯無需擔心。至于陛下的打算，兩位還是不要擅自猜測，揣測聖意可是大罪，祖父和大伯只管按陛下的吩咐辦事就好。”
“臣等領命。”臨淄侯父子二人趕緊應道。
說完正事後，臨淄侯世子和顧晗道：“家中出了三丫頭，總歸對府中姑娘的名聲不好，我想要盡快給家中待嫁的大丫頭和二丫頭訂親。”
“這些事情，大伯父拿主意就好。”顧晗說完後感興趣地問道：“大姐姐的婚事定下了？是哪家的青年才俊？”不說這事她都快忘了，原著中臨淄侯世子給明茜定下了婚事，但是後來明茜被退婚了，理由是要換親，男方愛慕的是明薇，這讓明茜一時成為京中笑柄，最後只能匆匆嫁往外地。
“是英國公世子。”臨淄侯世子說起這門婚事滿臉都是笑意，顯然對這件婚事是極為滿意的，笑道：“英國公世子如今在陛下面前當差，是陛下親衛，未來前途可期。過幾日英國公府就要過來提親，若是郡主有空，還請過府來熱鬧熱鬧。”他是疼愛長女的，總希望長女訂婚的時候，能夠多一人替長女撐場面。
聽了臨淄侯世子的話，顧晗只覺得是自己放松了，她居然讓平寧帝身邊就藏着這麽一個明薇的愛慕者，這可是親衛，随時都能威脅到平寧帝性命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