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女配沉迷強軍削藩9

夜間, 顧晗沒有回自己的宮中, 而是陪着平寧帝坐在勤政殿內。

聽着外面的腳步聲,顧晗知道那是晉王帶人進來的聲音。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平寧帝,即便此時平寧帝面色如常, 但是顧晗知道平寧帝的心情并不好。

不過想想也是, 任誰被自己的親子逼宮心裏都不會好受。

“皇舅舅?”顧晗出聲喚道。

“朕無事。”平寧帝對着顧晗招了招手,道:“阿晗,到朕身邊來, 別讓他們回頭誤傷了你。”

“好。”顧晗起身走到平寧帝的身邊。

平寧帝看着陪在自己身邊的外甥女, 面色柔和了些,輕聲問道:“阿晗,害怕嗎?”

“皇舅舅都布置好了, 又有什麽可怕的?”顧晗笑道:“再說,皇舅舅是天子,跟在皇舅舅身邊就有真龍庇佑, 阿晗又有什麽可怕的?”

“好孩子。”平寧帝聽到顧晗的話, 心情緩和了不少,他知道今日是外甥女擔心她才不顧危險在這裏陪他, 他有這麽多孩子, 但真正貼心的只有阿晗。

他的那些皇子公主總是怪他偏心阿晗,但是只有他知道阿晗值得他偏心。

“一會兒就在朕身邊, 哪都不要去。”平寧帝囑咐道, 他怕阿晗離開了他身邊, 回遇到危險。

“好, 我聽皇舅舅的。”顧晗點頭。

話音剛落,便見勤政殿的們被打開了,只見從外面進來了一隊人馬,為首的赫然是三皇子晉王與淮南王世子,兩人身後跟着的是英國公世子以及大批的士兵。

平寧帝看着面前的衆人沒有說話,率先打破沉默的是三皇子晉王。

晉王微微對着平寧帝拱了拱手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你還知道朕是你父皇?”平寧帝這時才将目光轉到晉王身上,指了指他身後跟着的士兵道:“你這是想要幹什麽?弑君嗎?”

“父皇說笑了,兒臣怎會做如此大逆不道之舉?”晉王仿佛沒有被平寧帝的話所震,只是笑了笑道:“不過,父皇如今的局勢已經再清楚不過,我勸父皇還是要識時務的好!”

晉王看着平寧帝不願意搭理自己的樣子,臉色也有些不好,直接道:“父皇,只要你寫下退位诏書,立我為新君,父皇還可以安享晚年,不然,兒臣的手段父皇不會想要見到的。”

旁邊的淮南王世子有些不耐煩道:“廢這麽多話幹什麽?玉玺就在上面,我們自己寫也是一樣。”

聽到淮南王世子的話,晉王皺眉喝斥道:“胡說什麽?我們和父皇的筆跡又不一樣,到時候那些老臣肯定要驗聖旨的,到時候我怎麽說?”

“有誰質疑,殺了就是!”淮南王世子不在意地道,他的目的只是要給大魏換個帝王,換一個不想着削藩找事的帝王,至于大魏亂成什麽樣子,與他無關,相反大魏越亂對淮南王府就越好。

“你閉嘴!”晉王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淮南王世子,暗罵一聲蠢貨,他若是名不正言不順,就算他殺了平寧帝,那些臣子也不會聽他的話,到時候收拾爛攤子的還是他,而不是淮南王世子。

晉王深吸一口氣,轉頭對着平寧帝道:“父皇,何必讓我們彼此撕破臉面,您要看清楚形勢,如今京城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您還是趕緊寫下傳位聖旨,不然……”随後,晉王看向旁邊的顧晗,劍指顧晗道:“若是父皇不答應,我只能先拿嘉安妹妹的命祭奠父皇的執迷不悟了。”

自從進入勤政殿後,旁人只盯着平寧帝,但晉王卻是看到了平寧帝身旁的顧晗,雖然好奇這個時候顧晗還在勤政殿沒有回去,但是這不妨礙他可以拿顧晗威脅平寧帝。

平寧帝似乎真的被這個威脅逼得沒有辦法了,嘆了一口氣道;“能告訴朕,為什麽要跟淮南王聯手嗎?你知道淮南王是我大魏的大敵吧!”

“知道,從我小時候父皇就開始要削藩,削了十年了,這天下誰能不知。”晉王看平寧帝願意說話,便将劍收了回來,道:“我和淮南王聯手,互惠互利,父皇和淮南王是敵人,淮南王和我則是盟友。”

平寧帝搖了搖頭道:“等你坐上我這個位置,你和淮南王之間也會是敵人。”

“我和父皇不一樣,父皇野心大,我卻沒有,我可以和淮南王劃地而治,這樣不就好了?”晉王無所謂地道:“要削藩的是父皇,我又沒這個野心,只要淮南王不來煩我,我可以不問淮南的事情。”

平寧帝聽到這句話,大怒,“你這是要将淮南從大魏的領土上分裂出去,如果你這麽做你就是大魏的千古罪人,你愧對高祖皇帝打下的基業,愧對祖宗!”他以為老三給淮南王加賜九錫就頂了天了,卻沒有想到老三居然要分裂國土。

他幸虧沒有眼瞎,立這樣的兒子為太子,不然他也是大魏的罪人。

“這就不幹陛下的事了!”淮南王世子怕平寧帝的話讓晉王改了主意,厲聲喝道:“陛下還是趕緊寫下退位诏書,這樣還能少受些罪!”

平寧帝看着一旁的淮南王世子,突然笑了,道:“你真當朕這個帝王當了這麽多年是白當的,難道你們沒有覺得你們進宮進得太容易了些,而到現在宮中都沒有傳出半點厮殺聲,這不有點奇怪嗎?”

平寧帝這麽一說,晉王,淮南王世子和英國公世子才意識到不對,宮中的城門是英國公世子打開的,但是就算他們進了宮,也應該先跟宮中守衛的禁軍搏鬥,而他們進來的他順了。之前他們也曾派兵出去剿殺禁軍,但是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只有兩個可能,第一他們的兵悄無聲息地将禁軍全都殺完了,第二種便是兩軍根本就沒有動手。

第一種顯然不可能,雖然他們的士兵是淮南王的精銳,但又不是神兵,怎麽會将禁軍毫無聲息地滅殺,所以只能是第二種情況,兩軍根本就沒有動手。

而宮中的禁軍也不可能全都投靠他,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的軍隊是平寧帝的!

不過這個猜測又讓他覺得荒謬,他們的軍隊都是淮南王的,怎麽可能是平寧帝的?

正在這時,平寧帝一聲令下,道:“動手吧。”

只見原本屬于晉王和淮南王世子營陣的士兵立時将晉王幾人包圍起來,情況立時反轉,晉王不敢置信,旁邊的淮南王世子更是大叫起來,“這怎麽可能?”随後還指着将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将領,喝斥道:“李良,你不是父王的左軍前鋒嗎?你這是要幹嘛?”

李良不理會大叫的淮南王世子,對着平寧帝行禮道:“臣李良參加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寧帝和李良仿佛之前就認識,上前拍了拍李良的肩膀道:“這些年你在敵營辛苦了,平亂後朕論功行賞,你當記大功。”

看着淮南王世子不敢置信的樣子,平寧帝眼中露出了嘲諷道:“只許你淮南王府收買我大魏朝臣,怎麽就不許朕在淮南王軍中安插自己的人嗎?”

李良是平寧帝安插在淮南王軍中位置最高的将領,這次淮南王選擇将領繞道錦州協助淮南王世子圍攻京都,選擇的将領正好是李良。在錦州,李良聯合元衡和錦州都督洪亮等人換掉了身邊忠于淮南王的将領和士兵,而他原本的士兵他也不敢帶到京都怕到時候有人向淮南王世子告密壞了他的大計。

所以他身邊的将士都是錦州都督洪亮手下的将士,換了淮南王士兵的服飾,随他一起來的這京都。

晉王看到自己的現狀,又看着旁邊的平寧帝,一改之前的态度,對着平寧帝求饒道:“父皇,您饒了我這一次吧,我這次只是被淮南王蠱惑,絕無犯上的意思啊。”

“父皇,我知道錯了,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平寧帝對于晉王的哭喊無動于衷,只是擺了擺手,讓李平将人拉出去了。

顧晗看着這場逼宮就像鬧劇一般結束,她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就算是晉王劍指她咽喉,說要要了她命的時候,她都沒說話。因為她知道能主導這場逼宮的只有平寧帝。

雖然這場逼宮平寧帝勝利了,但是顧晗知道被親子威脅退位的平寧帝心情并不好。

“阿晗,你說朕待他不好嗎?他的幾個兄弟中,朕對他也算是偏愛的。”平寧帝坐在龍椅上,顯得有些孤獨和落寞。

“您待三表哥已經夠好了,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三表哥想要的更多,您卻給不了他。”顧晗柔聲勸道。晉王想要什麽?他想要的是皇位,但是對于平寧帝來說,晉王不是一個好的帝王人選。

“朕從前只覺得他驕傲自負,卻沒想到他為了皇位,連大魏的國土都可以置之不顧,這樣的人若是做了帝王,那我大魏的未來恐怕就要全毀了。”平寧帝搖了搖頭道,老三若是成了帝王,那他就是愧對祖宗的罪人。

平寧帝對着顧晗柔聲道:“今日你受驚了吧,趕緊回去歇息,朕一切都好,你放心。”

顧晗知道,平寧帝想要一個人靜靜,帝王的自我調節能力向來都是極大的,她點了點頭,對着平寧帝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夜裏的動亂,并沒有在京中形成太大的動蕩,只有第二日平寧帝宣布晉王協同淮南王世子謀反,凡是參與在內的人一律查辦。其中襄陽侯府削去爵位,襄陽侯斬首,其餘家眷流放三千裏,英國公世子參與謀反,念在英國公不知,英國公世子處斬,英國公府降為伯爵。晉王之母淑妃貶為才人,晉王終身圈禁宗正寺。

京中局勢的變動并沒有影響貴女們舉辦宴會的心情,就像現在安樂公主的賞花宴依舊安樂公主府中如期舉行。

安樂公主是平寧帝長女,在宮中素有面子,接到請帖的顧晗自是要給這位表姐面子,決定往安樂公主府而去。

明薇也受到了請帖,這還是這些日子以來她收到的第一張請帖,立時讓人拿出她最華麗的衣裙,戴上最好的首飾,化好妝容,帶着丫鬟朝着安樂公主府而去。

顧晗到的時候是安樂公主親自迎接的,顧晗位同公主,但是安樂公主更知道她雖是父皇的嫡長女,但是她們所有的姐妹分量加起來,也沒有顧晗一人在父皇心中的分量重。

“你年紀也不小了,可是該出宮走走。”安樂公主牽着顧晗的手道:“我這府邸你還是第一次來吧。”

安樂公主成親已經五年了,和驸馬也算是恩愛,只是子嗣上有些緣薄,不過安樂公主想得開,也不愁眉苦臉,反而是整日辦些宴會玩兒。反正她身份尊貴,婆家也不敢有意見。

“是第一次,我可是聽說安樂姐姐這的牡丹可是京中一絕。”顧晗笑道:“回頭我可要長長見識。”

安樂公主喜歡牡丹京中皆知,不過京中喜歡牡丹的也不止安樂公主一人,像皇後和她母親清河長公主也喜歡,她知道此事,還是安樂公主送了一盆魏紫,一盆姚黃給皇後,那可是難得的珍品,讓皇後直誇安樂公主有心。

“你看中什麽只管說,我讓人送到你那去。”安樂公主十分大方,雖然她喜愛牡丹,但是更知道什麽人需要結交,若是能用一兩盆牡丹換得她這個妹妹的歡心,那真是再好不過。

安樂公主是個喜愛交際的人,聊起天兒來也是十分有趣,和顧晗說了會兒話後,才去招待其他人。

顧晗見到明薇的時候,明薇還是一副高傲的樣子。想到自己已經将詩詞全都刊印出來,特地讓人賣給了第一才子範宗元,正好,今日範宗元也要來,她總覺得好戲一會兒就要上演。

比起顧晗,2333十分興奮,“阿晗,範宗元這麽喜歡女主,會不會忙着女主隐瞞啊!”

“不會。”顧晗搖了搖頭,“範宗元喜歡明薇,是建立在明薇真的是才女,真的能做出哪些詩的基礎上,範宗元是标準的才子,明薇的行為在他眼中便是欺世盜名,這樣的人範宗元是極為厭惡的,所以他不能幫助明薇隐瞞。”

範宗元是個純粹的人,和晉王和淮南王世子等人不同,他喜歡明薇就是因為明薇作的詩讓他敬佩,與其說是喜歡,還不如說是敬服,是景仰,所以,一旦範宗元發現這個真相,只會厭惡明薇,毫不留情的揭穿這個真相。

顧晗看向旁邊的範宗元,對着2333道:“看到了嗎?範宗元的臉色并不好看,可見他已經見到了那本詩詞,也開始懷疑女主,只要女主開始作詩,範宗元就會發現。”

“至于明薇,這樣再次能讓她揚名的機會她怎麽會放棄?”顧晗笑道。

和顧晗想得一樣,明薇此時确實開始盤算自己回來要寫什麽詩了。

最後安樂公主決定,今日每人做兩首詩,第一首要寫院中的牡丹,第二首讓在場的衆人随意發揮,明薇聽到安樂公主的話,更是躍躍欲試,她一定要将那些嘲笑她的人再次踩在腳下。

安樂公主知道顧晗不愛作詩,因此根本就沒有讓人在顧晗面前擺筆墨紙硯,只是笑着道:“你讀的書多,哪首詩好,一眼就能看出,一會兒這詩就由你來評。”

顧晗也不推辭,應下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太傅總說我詩作的不好,我一會兒一定虛心學習。”

侍女将收好的詩詞放在顧晗面前,顧晗看着面前的詩,有些真心還不如她的水準,有些确實不錯,不過其中最出彩的依舊是署上明薇二字的詩詞。

“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欄杆。”顧晗點頭道:“這首七律卻是好詩,三姐姐的詩才果然不凡。”

聽到顧晗贊譽她,明薇就是再不喜顧晗,也喜歡聽到顧晗誇她,臉上立時露出了笑意。

“四妹妹過譽了,不過是有感而發,算不得什麽佳作。”明薇一臉驕傲地謙虛道,任誰都能聽出明薇不是真的謙虛,而是在突顯自己的才學,這樣的佳作都只是有感而發,那這詩才之高可以想象。

只是明薇沒有注意到,男賓席上範宗元的臉色變得十分陰沉,看着明薇的目光也沒有了之前的愛慕欣賞,只剩下鄙夷和厭惡。

“确實和妹妹的另一首詩相比,這首根本算不得什麽。”顧晗朗聲讀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

正在這時,一位男聲打斷了顧晗的話,“郡主。”衆人朝着這人看去,只見是第一才子範宗元。

“範公子有何事?”顧晗臉色不變地問道。

“敢問郡主,三姑娘的詩接下來可是這樣的。”範宗元高聲道:“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呼兒将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安樂郡主看着顧晗手上的詩,聽着範宗元一字不落地背了出來,驚道:“範公子怎麽知道明三姑娘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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