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但是他依然我行我素,最後她也聽之任之了。
“白潤澤,你不要雞蛋裏挑骨頭。”李澄澄将一碗黃澄澄的小米飯遞給他,拉開凳子坐下來。
上大學的時候,因為熬夜貪睡她就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上班之後,在李媽媽的唠叨之下,也是胡亂吃幾口應付一下。
和白潤澤剛結婚的時候,他比較忙,常常半個月不回家一趟,她自己在家懶得做飯的時候,就啃面包、吃泡面,怎麽方便怎麽解決,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日子很是逍遙快活。
但是最近這兩三年,白潤澤在家的時間多了,毛病也多了起來,不僅進行了家庭分工,還買來一大摞的菜譜給她,美其名曰培養夫妻感情,增進交流。
白潤澤不再出聲,低頭搛了一塊雞蛋,看着不怎麽樣,吃起來味道還不錯。
喝了一口小米粥,齒頰間溢着清香,胃裏也是暖暖的,自己這昨晚飽受酒局折磨的胃還真是舒服了好多。
“今天先到誰家?”李澄澄咬着筷子問他。
“你說呢?”白潤澤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示意她趕緊吃飯。
“先到你媽家?”李澄澄喝了一口稀飯。
“上個周不是說先到你媽家嗎?”白潤澤漫不經心地答道。
“那你還讓我說?”李澄澄放下筷子,忍住不笑。
“明明是你先問我的?”白潤澤有些委屈,嘟着嘴,将空飯碗遞給她。
李澄澄最喜歡看他吃癟的樣子,當然這樣的機會并不多,這時的白潤澤無辜的像個孩子,如果他的手下知道他們在外風華無限的老板在家是這樣一副像受氣小媳婦的的樣子,不得眼鏡大跌?
“怎麽不吃了?”他看她坐在那裏不動筷子。
“飽了。”李澄澄放下筷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李澄澄,我警告你,不準減肥。還有,少和那個端木頭在一起。”白潤澤拿着紙巾擦擦嘴角,自從那次端木調戲他之後,他便對李澄澄的這個閨中密友就沒有什麽好印象。
那時他倆結婚第一年,有一次李澄澄和端木萌甜聊天,端木萌甜問他倆相處得怎麽樣了。當聽說她和白潤澤平時一個月見一次面,夫妻生活少得可憐,她驚呼:李澄澄,你家白總肯定在外面有小三了。
當時,端木萌甜眼珠一轉,緊盯着李澄澄,把李澄澄盯得渾身發毛,緊張地擺手:“端木萌甜,你又要打什麽主意。”
“李澄澄,白潤澤算是挺優秀的男人了,別人有這樣的老公,恨不得把他疊巴疊巴裝進兜裏,誰像你這樣像個沒事人一樣。澄澄,你要主動出擊,先發制人,不能讓人把你老公搶走。”端木萌甜在利落地突出瓜子皮的同時也甩了一個用力的手勢。
“端木萌甜,你不會讓我去那什麽吧。”李澄澄不可思議地看着端木萌甜。
“怎麽會?”端木萌甜白了她一眼,撥拉了一下李澄澄齊腰的長發,“古語說頭發長見識短還真挺有道理。你要主動給他打電話,他回家你要你要去親個小嘴,上個小床,勾引,勾引知道什麽意思吧?……”
“端木萌甜,你這個女流氓!”沒等端木萌甜說完,李澄澄将一個抱枕扔在她身上。
“真搞不懂你,李澄澄,周家凡已經是過去式了,你要好好珍惜現在啊。”
半晌沉默,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端木萌甜小聲解釋着:“澄澄,我是為你好。”
“我知道,我知道。”李澄澄臉上是淺淺的笑,微微上挑的眼角都沾染了笑意。
“笑的真假。”端木萌甜嘟囔着,誰都能看出這丫頭的眼底是一片幽幽的傷。
“但是,木頭,忘記一段感情,需要另一段感情,需要另一個人,更需要時間,”
“李澄澄,那白潤澤不會有什麽問題吧?”端木萌甜躺在沙發上黑眼珠滴溜溜地轉着。
“有什麽問題?”李澄澄端起咖啡啜了一口,不明所以。
“你想啊。”端木萌甜坐起來,神秘兮兮地說着,“你長得也算是美人一枚吧,雖然和我比還差一點點,他白潤澤如果不是有什麽問題,怎麽會對你沒什麽行動。他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端木萌甜,你腦子成天想什麽啊?”李澄澄一手拍上端木萌甜的腦袋。
“要不,我幫你檢測一下?”端木萌甜眼睛一亮,計上心來。
“怎麽檢測?”李澄澄疑惑。
當即,在端木萌甜的威逼利誘下,李澄澄給白潤澤打電話約他在酒吧見面。
當時,白潤澤拿着電話半天沒反應過來,結婚後她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多少有些驚訝,更何況是約在酒吧?
當晚在相約的酒吧裏,妖嬈版的端木萌甜閃亮登場,極盡挑逗之能,讓躲在酒吧一角的李澄澄大開眼界
。不過,看到白潤澤冷眼相對,臉色鐵青,李澄澄還是沒有勇氣挺身而出解救好友,溜之大吉,最後剩下形單影只的端木萌甜落荒而逃。
事後,白潤澤并沒和李澄澄說起這件事,只是對端木萌甜的印象變差了起來,也告訴李澄澄離端木萌甜遠一些。
“白潤澤,你看,我都胖成什麽樣子了?雙下巴都出來了。”李澄澄輕輕地掐了掐自己的臉蛋,不滿地看着他。
“這樣摸起來才有感覺,要不,一關燈,我還以為我摟着一副骷髅呢!”白潤澤抿着薄薄的唇,卻掩不住嘴角一抹邪邪的笑容。
“哦,白潤澤,聽你這話,好像以前你摟過骷髅啊。”李澄澄湊過來,亮晶晶的大眼睛瞪着他揶揄道。
“胡說什麽。”白潤澤摸摸嘴角,這丫頭看着憨憨的,可是經常是嘴上不饒人,“反正,別和那個端木頭減什麽肥。我就喜歡你這種摸起來肉肉的感覺。”
“白潤澤,你和我有仇。”李澄澄嚷着,“是不是你特別不自信啊,怕我減了肥更漂亮了,就被別人搶走了?”
“李澄澄,你裏裏外外可都是我的人,我還想象不出誰敢和我搶。”白潤澤得意地笑。
李澄澄沒看見工作中的白潤澤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态,但是和她在一起時,他總要和她針鋒相對,鬥得不亦樂乎。
李澄澄曾就這個問題和端木萌甜讨論過,她還清楚地記得端木萌甜回答她時的表情。
當時,端木萌甜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一針見血地說道:“白潤澤那是寵你,愛你,讓着你,所以,李澄澄,你不要胡思亂想,不要三心二意,不要心不在焉,你要好好珍惜你身邊的這個男人。”
自從那次端木萌甜挑逗白潤澤不成,便成為忠實的白粉,将白潤澤列為下第一好男人。
這個男人真的是縱容她、寵溺她嗎?李澄澄從來也沒仔細去想這個問題。
可是相處的這四年,至少給別人的感覺是這樣吧。一個事業成功的男人,通過自己不斷的努力給妻子提供了一般人無法企及的生活質量,這不是每個女人都期盼的事情嗎?
而她呢?她不是也盡着做妻子的本分嗎?
有人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那她和白潤澤的回眸應該包括側目而視了。
“白潤澤,我的脖子怎麽辦?”李澄澄幾乎整個身子趴在衣櫃裏,六月的天氣,穿着高領的衣服着實有些熱。
“就那樣吧,反正爸媽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他的目光在她的脖子上逡巡,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昨晚确實有些不管不顧了,可是誰讓她對他那麽不上心呢?
“白潤澤,你真讨厭。”她轉過身來,将一件衣服扔在他身上,“明天,我還得上班呢,你讓我怎麽見人呢。”
而那個始作俑者白潤澤像沒事人一樣,自顧自地穿上扔在他身上的那件粉紅色的短袖襯衫。
其實,以前他是只喜歡深色系的衣服的。但是自從認識李澄澄之後,她就只給他賣淺色的,粉色的、淺紫色的襯衫,淺藍、草綠的襯衫、T恤。
剛開始他還排斥,因為在他看來只有像潘華奇那樣輕佻的花花公子才穿那種顏色的衣服,但是後來實在拗不過她,時間長了,竟也習慣了。
最後,李澄澄實在沒有辦法,只得在脖子上圍了一塊薄薄的綠色的紗巾,與其說是遮擋,不如說是欲蓋彌彰。
☆、婚結四年有點癢
作者有話要說:
坐在車上,看着那人想要掩飾卻怎麽也掩飾不住的笑容,李澄澄有一種報仇雪恨的沖動,是可忍,孰不可忍吶!
故意的,這白潤澤絕對是故意的。李澄澄郁悶地縮在副駕駛座位的一角,忍住不去看他。
白潤澤這一招可真算是絕殺,殺傷力極大,傷身不說,關鍵是傷臉吶。李澄澄欲哭無淚,無語問蒼天。
“澄兒,你不覺得今天車裏的氣氛很融洽嗎?”白潤澤微微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很是含蓄得體。
李澄澄沒有答話,只是恨恨地摸了摸脖子,将刀子一樣的小眼神射向那個人。
可惡的是,那人回應給她的卻是脈脈含情的秋波,這四兩撥千斤的本事實在是高。
一路上,李澄澄沒有說幾句話,大半時間在閉目養生,而白潤澤卻像打了雞血一眼興奮地喋喋不休。
穿過大半個城,車子來到了西城。這裏靠近郊區,沒有高樓大廈的挺拔,沒有車水馬龍的繁華,有的只是是一排排待拆遷的平房,還有旁邊參差不齊的自家蓋的二層小樓。
這兒是李澄澄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讓她安心的地方。
大學畢業的時候,李澄澄曾一度打算回到西城找工作,卻被李玉蘭制止,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李玉蘭這一輩子最大願望就是希望女兒能夠找個體面的工作,有一段美好的姻緣,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所以,李澄澄留在了威城的城區,但是每個周末只要她有時間是必定要回來的。
這個地方歷經世事滄桑,或許是落後的甚至是頹敗的,但是這裏充滿的卻是最世俗、最真實的氣息。
不知是哪家的大人在斥責孩子,接着傳來的是孩子的哭聲,然後是東鄰西舍的狗也來湊熱鬧。
慢慢行駛的黑色轎車在一家獨門獨院的平房外停下來。
橘紅色的大鐵門一片斑駁,過年時貼的紅彤彤的春聯也已經失去了絢麗光亮的色澤,如一位人老珠黃、紅顏不再的遲暮婦人,而門外五顏六色的太陽花卻仰頭開得正豔。
大門敞開着,門口的葡萄架上是片片相連的油油的綠葉,葉子中間垂下的是一串串翠綠的葡萄,一顆顆晶瑩剔透,如可人的瑪瑙,很是讓人賞心悅目。
白潤澤拔下車鑰匙,耍帥似的往空中一抛又穩穩地接在手裏。
李澄澄鄙夷地切了一聲。
白潤澤朝李澄澄笑道:“來,澄兒,好老婆,給老公笑一個。要不然,丈母娘還以為你老公欺負你了呢。”
李澄澄捂着脖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嗔怒道:“白潤澤,如果你脖子上也被種上草莓,你也笑不出來了。”
白潤澤竟然可恨地把脖子伸過來,伸手指了指她的紅唇,吃吃地笑着:“老婆,那你趕緊給我來種吧,我可是從昨天晚上就這樣想着呢。”
知道他又開始撒潑無賴,李澄澄懶得理他,一推車門,徑自下了汽車。
走進大門,穿過畫着一帆風順牆畫的影壁,兩個人走進了一個寬敞的院子。
院子中間是一條長長的一米多寬的青青的石板路。
路兩邊則種植了瓜果蔬菜。此時正是初夏時分,小菜園長得茂盛。
左邊是一小菜畦的黃瓜,西紅柿,黃瓜都是頂花帶刺的,西紅柿像小燈籠一樣,紅紅綠綠的,煞是好看。
右邊是杏樹、石榴樹,杏樹上也結滿了橘黃色的杏兒,石榴樹上開滿了一簇簇火紅的石榴花兒。
李澄澄剛要開口叫媽,忽然聽見從屋裏傳出一男一女對話的聲音。
“玉蘭,我給你熬的藥都放在冰箱裏,你得按時喝,這樣病才能好得快。”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聲音像是上了歲數。
白潤澤和李澄澄相互對視了一下,不約而同地停住了腳步。
“聽見了,聽見了,都說了好幾遍了,你快走吧,我發現你怎麽那麽啰嗦,待會兒澄澄和姑爺就回來了。”
雖然是在趕人離開,但是李玉蘭的語氣還是顯得很柔和。
“好好好,那我走了,晚上你去廣場吧?”門簾掀開,走出來一個五十多歲的微胖的男子,個頭不高,頭發也有些禿,穿的一件白色短袖襯衫和一條黑色的長褲倒是幹淨利索。
“快走吧,快走吧,晚上跳舞的時候我去廣場上去找你。”仍是只聞其聲,李玉蘭并沒有出來送人。
等到一個準确的回答,馮建波這才樂呵呵地往外走。
剛走兩步,一擡頭看見外面站的兩個人,那張笑得跟彌勒佛一樣的胖臉僵了一僵。
馮建波朝他們笑着點了點頭:“澄澄,回來了,你媽正等你了。”
李澄澄也禮貌地回應了一聲。
看着馮建波哼了歌邁步走了出去,兩人才一前一後走進屋子。
屋子不大,裏面也是二十年前過了時的裝修風格,但是窗明幾淨,東西也擺放的井井有條。
“老馮,你怎麽又回來了?”聽到響聲,李玉蘭拿着鏟子走出來,腰上圍着粉底淺紫色小碎花的圍裙,頭上戴着同樣料子做的帽子。
一看外面站的李澄澄和白潤澤,李玉蘭愣了一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轉而滿臉堆笑:“你們來了,不是說晚點來嗎?怎麽這麽早?”
李玉蘭不接她的話茬,望着門口問道:“媽,剛剛那個老馮我看着很眼熟,他不是胡同口小區衛生所的那個老頭嗎?”
李玉蘭倒是不尴尬,笑道:“對啊,就是那個馮大夫,這不,這一陣子我老是神經衰弱嗎,到他那去看,他給我熬的藥送來。”
李澄澄哦了一聲,臉上是意味不明的笑,才道:“媽,那我們小區衛生所什麽時候服務到家了?你那神經衰弱好些了嗎?”
其實,李玉蘭倒不是什麽神經衰弱,就是女人更年期的一些症狀,這個她和李澄澄說起過,給不過礙于白潤澤,便胡謅了一個病由。
“好多了。”李玉蘭轉身給白潤澤倒了一杯水,仔細瞧了瞧姑爺,心疼道:“潤澤,這幾天怎麽又瘦了,澄澄,是不又不好好做飯啊?”
白潤澤将手裏的水果營養品放在桌子上,雙手接過李玉蘭遞過來的水杯,恭敬地謝道:“謝謝媽媽的關心,這兩天我工作上忙了一些,不關澄澄的事情。澄澄對我很好。媽,您神經衰弱厲害嗎?要不,今天我帶着您上人民醫院看看?”
李玉蘭笑着擺擺手:“不礙事,不礙事,這人呢,上了年紀毛病就多了。潤澤,錢永遠也賺不完,但是身體可是自己的。工作歸工作,你要注意多休息,年輕不覺着什麽,等老了症狀就出來了。”
老話說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這用在李玉蘭身上是最合适的了。
李玉蘭對于這個女婿是百分之二百的滿意。
白潤澤的父母在政府部門工作,都有退休金,都不存在養老問題。
而女婿在城裏有車有房,雖然李玉蘭對他的生意人身份有些不太滿意,但是現在的男人就是窮的叮當響也要找小三包二奶,職業上的這一點小瑕疵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最關鍵是女婿對自己的姑娘好,這才是最重要的,李玉蘭知道,憑着自家的條件,女兒能找到這樣的人算是祖墳冒青煙了,自己年輕時吃的那些苦也值得了。
白潤澤聽了李玉蘭的話,連連點頭:“媽,我知道了。”
三人正聊着呢,忽然李玉蘭“啊”了一聲,趕緊往廚房裏跑:“潤澤,澄澄,你們先坐,我廚房鍋裏還熬着有魚湯呢。”
“媽,我來吧。”白潤澤放下手裏的杯子,起身要往廚房走。
李玉蘭攔住他,笑道:“潤澤,你還不相信媽媽的手藝啊!”
白潤澤便不再堅持。
李澄澄看着白潤澤假兮兮的模樣,從鼻子裏冷哼一聲,這家夥,在自己家裏的時候恨不能做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少爺,到了丈母娘家卻是這麽一副狗腿子模樣。
白潤澤瞥了李澄澄一眼,臉上是得意的笑容,那意思很簡單,小樣,不知道了吧?這叫大丈夫能伸能屈。
李澄澄不理他,從櫥櫃裏拿出一個果蔬盤,掀開門簾往院子裏走去。
白潤澤伸長脖子透過紗門往外看,李澄澄正彎着腰在小菜園裏專注地扒拉着葉子摘着果子,她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一條藍色的牛仔五分褲,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腰身,上面正好有一個紅紫色的印記,在一片綠色中格外顯眼。
白潤澤咽了一口口水,昨天他就是掐着這白嫩嫩的腰身馳騁,吻遍那裏的每一寸肌膚。
一會兒李澄澄回來,一個手裏握着一根小黃瓜,另一只手裏托着一個盤子,裏面是清水洗過的翠綠的黃瓜和紅彤彤的西紅柿。
見白潤澤雙目不轉地看着她,李澄澄咬了一口黃瓜,脆生生地道:“綠色無污染的,新鮮着呢。”
白潤澤伸手去接,
李澄澄卻把盤子藏在身後:“壞蛋,不給你吃。”
白潤澤搖搖頭,朝廚房裏張望:“媽……”
李澄澄立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盤子遞給白潤澤,乖乖道:“你知道,我是和你開玩笑的。”
白潤澤滿意地笑了笑,咯崩咯崩地嚼起來。
☆、婚結四年有點癢
作者有話要說:
“你看會電視,我幫媽做飯。”打了聲招呼,李澄澄走進廚房。
廚房裏,李玉蘭正在熬鲫魚湯,白色的湯汁咕嘟咕嘟地冒着熱氣,廚房裏彌漫着魚湯的鮮味。。
李玉蘭瞇着眼從鍋裏舀了一小碗鮮魚湯,吹了吹嘗了一口,點點頭道:“嗯,味道不錯不錯,老馮剛送的,新鮮着呢,你嘗嘗。”
李玉蘭這人漂亮,風騷,還有一手就是廚藝好,這麽多年來,她跟過的男人,念念不忘的除了她的美貌,還有她做的一手好飯菜。
李澄澄接過碗,抿嘴喝了一口,味道确實不錯:“媽,那老馮沒老婆吧?”
李玉蘭瞪了她一眼,将魚湯盛出來,嗔道:“你這死丫頭,你媽都這麽大了,還去當什麽小三啊?”
李澄澄笑了一聲,摘下挂在牆上切熟食的小菜板,低頭切起了黃瓜片:“媽,您都這歲數了,怎麽說也得是一個道行深厚的老三吶。”
李玉蘭朝外看了一眼,打開抽油煙機,壓低聲音說道:“你這孩子,歲數越大倒越沒大沒小。老馮他老婆死了好幾年了,身邊有兩個兒子一個閨女都在城裏工作,歲數都比你大,最小的那個比你大五六歲吧。”
“媽,我看那老馮不錯,好好考慮一下啊!”李澄澄打開冰箱看了一圈,從裏面拿出一塊熟肉。
“老馮人是不錯,可是我都入土半截的人了,也不想再找了。”
其實,李玉蘭單身了二十幾年,也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多一個人到不自在,只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這老馮好脾氣地圍着她轉,她倒也不煩。
“可是,人老了多孤單啊,我又不在你身邊,多一個人總是一個伴。”李澄澄曾打算讓李玉蘭搬到威城和她一起住,但是李玉蘭不想打擾年輕人的生活。
李玉蘭抽下毛巾擦擦手,大氣地說道:“澄澄,不用擔心我,你媽我什麽事情沒經歷過。”
李澄澄便不再言語。
“澄澄,還沒消息呢?”聽到客廳裏響起了電視的聲音,李玉蘭悄悄問李澄澄。
“沒。”李澄澄不以為意地搖搖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這娘倆是地下黨在對暗號呢。
“沒上醫院檢查檢查啊?”李玉蘭随手拿起幾片黃瓜貼在臉上按了按。
李澄澄瞪眼打斷她:“媽,您想什麽呢?我們還沒打算要呢。”
“還不打算要?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你都上小學了。澄澄你過了年可就29了,潤澤也31了,你們結婚都4年了,你們不急,那邊的老人還不急嗎?”在別人眼裏,李玉蘭雖然算是新潮了一些,但是她的思想還是很傳統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想法根深蒂固的。
“29歲怎麽了?端木現在還不是單身呢?”李澄澄撇撇嘴,拿起廚房裏的拖把開始拖地,她沒遺傳媽媽的好廚藝,卻被媽媽養刁了嘴,沒遺傳媽媽的利索勁,不過,媽媽的勤快倒百分百地繼承了。
李玉蘭嘆了一口氣,随手吧廚房門帶上:“澄澄吶,那潤澤算是個成功的男人,長的又帥,雖然他不像是那些不三不四的随便的男人,但這樣的男人外面不知有多少女人虎視眈眈地盯着呢,生意場上,多的是逢場作戲,咱做女人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可你怎麽防止他假戲真做?最關鍵的一點是你得給他生個孩子。”
“ 媽。”李澄澄叫了一聲,使勁地剁了一下腳,“每次來都聽您叨叨這些,您煩不煩啊?如果您再這樣,我以後就不來了。”
李玉蘭哼了一聲道:“姑娘大了不由娘,怎麽還嫌我叨叨了?你說,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傻丫頭,如果你有我一半的腦子,我也不替你着急啊?就你這樣的,人家把你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李澄澄嘿嘿地笑着:“李玉蘭女士,我哪兒是您生的?我是石頭縫兒裏蹦出來的。”
李澄澄從記事起就沒見過爸爸,看見別的孩子和爸爸在一起玩,她就羨慕得不得了,就會跑回家問李玉蘭,她的爸爸在哪裏。
李玉蘭就會恨恨地說:你沒有爸爸,你是從石頭縫兒裏蹦出來的,剛巧我從旁邊經過,就把你撿回家了。
一開始,李澄澄還相信,後來她才知道從石頭縫兒裏蹦出來的,那是孫悟空,而她爸爸是殺人犯,當她還在媽媽懷裏的時候,她的爸爸就不在了。
李玉蘭也是一個苦孩子,她媽媽去世的早,爸爸給孩子娶了後媽,老話說得好,有後媽就有後爹,自己的親哥親姐忙着上班上學,後媽帶着的哥哥姐姐更是不會管她,幾年後,後媽又生了一個小弟弟,李玉蘭更是成了家裏的多餘人。放學之後,她要做飯,要看弟弟,還要洗衣服,還要拿着小籃子到附近的山上去挖野菜。每天小小年紀的她就像一只停不下來的陀螺,即使累了,想休息一下,無奈後面有一只鞭子在使勁地抽着她。這樣的生活,讓她厭煩,想離開這個家。
初中畢業後,她便辍了學,一方面是家裏孩子太多,生活拮據,親爸後媽拿不出也不想拿出多餘的錢供她上學,另一方面,她學習成績不好,也不想再繼續上學,只想找個工作,從家裏搬出來。
16歲的時候,她認識了李澄澄的父親,他比她大六歲,那時已在社會上混了好幾年,對她也不錯,所以情窦初開的李玉蘭便喜歡上了這個男孩,盡管他沒有什麽穩定的工作,盡管他偷摸打搶坐過牢,盡管他喝了酒會打得她鼻青眼腫,她還是把自己的身心給了那個男人,将自己的幸福寄托在那個男人身上。
她想,結了婚,生了孩子,他說不定就會變好。可是,在她懷着孩子的時候,他竟然跑出去和別的女人鬼混,她氣得要和他離婚,但是他跪在地上打自己耳光,說自己并不愛那個女人,只是一時被迷了心竅。她心軟便信了他。沒想到她還在月子裏,他又和那個女人混在一起,而且被那女人的丈夫發現,暴躁的他便将那個男人刺死。
聽到消息的她欲哭無淚,想一死了之,當她拿着枕頭捂上孩子的鼻子的時候,她的心一顫,她從小就渴望得到母愛,從知道懷了孩子之後,她就想象着孩子的模樣,盼望着做一個好母親,她怎麽舍得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呢?
于是她扔掉枕頭,抹掉眼淚,她要活,要和孩子好好地活着。
但是一個單身女人拉扯一個孩子談何容易?李玉蘭除了年輕漂亮,沒有學歷,沒有一技之長,她吃了太多的苦,不想再吃。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年輕漂亮,随便抛出的一個眼神,身後就會勾來一堆男人,無奈之下,她便充分地發揮了自己的這個優勢。
每次有人來,李玉蘭會塞給李澄澄五塊錢,讓她出去買好吃的,不谙世事的李澄澄會将錢塞進口袋裏歡天喜地地往小賣鋪裏跑。
小賣鋪裏閑來聊天的男男女女見到她就會不懷好意地笑:“小澄澄,你媽媽又忙啊。”“嘿嘿,今天又是哪個叔叔啊?”
等上了小學,會有同學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欺負她,剛開始,她會告訴媽媽,而潑辣的媽媽會跑到學校,跑到校長室又哭又鬧。漸漸地,李澄澄知道媽媽做的是專門破壞人家家庭的讓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是讓她在學校裏擡不起頭的事情。
李澄澄對媽媽的感情是複雜的。
小時候,李澄澄恨媽媽,因為媽媽沒有人願意和她交朋友,因為媽媽她遭人恥笑放下學的路上讓人辱罵,但是她又可憐媽媽,媽媽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她,盡管家裏窮,但是李澄澄吃的穿的并不輸給別人。
後來李澄澄上了初中,李玉蘭便改邪歸正,帶着女兒離開原來住的地方,來到了西城街,盤下了街口的那個小賣鋪,做個小本生意,因為她會穿衣打扮,做得一手好菜,也能說會道,慢慢地也在西城街上立了足,但其中的艱辛也只有母女兩個體會得到。
吃午飯的時候,好飯好菜擺了滿滿一桌子。
李玉蘭說:“潤澤,多吃點。這雞湯是老馮姐姐家自己養的,肥着呢。澄澄,你也得多吃,你看都瘦了,這幾天又減肥了吧。”
正在吃飯的白潤澤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李澄澄瞪了他一眼,開口道:“媽,我哪裏瘦了?都胖了兩斤。”
李玉蘭給她舀了一碗湯:“我看你還是胖了好看,那些細細瘦瘦的女孩,看起來病怏怏的,是不是啊,潤澤?”
白潤澤連連點頭稱是,氣的李澄澄幹瞪眼。
吃過午飯,李玉蘭出去看店了。
等李澄澄收拾完碗筷,走進自己的房間。
白潤澤躺在她的那張小床上專心地看着牆上的海報。
☆、婚結四年有點癢
作者有話要說:
這件屋子還保持着李澄澄上高中時的擺設,不大的房間被擠得滿滿當當。
一張上了歲數的老舊的單人床南北方向靠牆擺着,考慮到小夫妻倆回娘家住的可能性,李玉蘭在李澄澄結婚後就買了一張新的單人床和原來的那張靠在一起。
靠西的牆便擺着一張書桌,上面套了一個洗得發白的草綠色的桌布,上面放着幾本英語書,還有幾本好幾年前的《知音》《讀者》。一本《紅樓夢》,還有金庸的《射鵰英雄傳》。
牆上貼着滿滿的明星海報,大陸的,香港的,臺灣的,還有韓國的野蠻女友全智賢,最早的是小虎隊,幾個少年青澀的擺着現在看起來只覺着好笑的姿勢。
見李澄澄進來,白潤澤朝牆上努努嘴:“澄兒,牆上這一堆明星的歲數快趕上咱媽的了,趕緊摘了,趕明把咱倆的照片放大幾張,往牆上一貼,滿屋生輝。”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白潤澤是這個一個超級自戀的人呢?
李澄澄環顧了一圈,指着張國榮的一張海報說不屑道:“白潤澤,你怎麽那麽大言不慚,知道什麽叫帥哥嗎?瞧瞧人家這氣質,你的照片只能貼在門上當門神。”
這小女子還真是不解風情?他怎麽能只想當門神呢?白潤澤哈哈笑了兩聲,伸手将李澄澄的手牽住,往身前一拽,李澄澄一屁股坐在小床上。
“白潤澤,你幹嘛啊?真熱。”李澄澄一手撐着床,一手作勢推開他。
白潤澤抓住她的手腕,放在唇上親了一親:“我可不當門神,只能看不能做,那不得憋死我?”
李澄澄将手掙脫出來:“白潤澤,你還威城十大傑出青年企業家呢?你說庸不庸俗?一天到晚除了那點事就不會幹別的了嗎?”
見她炸毛,白潤澤更加開心,漂亮的眼睛瞇的細長,慢悠悠地吐出兩個字。:“老婆,我會用行動證明我還會幹點別的。”
沒等李澄澄開口,白潤澤用嘴賭上那張紅唇。
兩人又嘻嘻哈哈地鬧了一會兒,這才作罷。
李澄澄打開衣櫃,找出一件T恤,轉頭朝床上看了一眼,那人閉上了眼睛。李澄澄輕手輕腳地關上衣櫃門,背着白潤澤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快速地換上另一件。
屋子的後窗打開着,有涼風吹進,雖然屋裏沒有空調,還是很涼快的。
屋子後面是高大的梧桐樹,知了在枝桠間不知疲倦地叫着。
床上的被褥李玉蘭才曬過,散發着一股夏天的味道。
“你先睡一會兒。”李澄澄給白潤澤鋪開被子,他一向有午睡的習慣,不睡的話,一下午沒有精神。
“你去幹什麽?”白潤澤拉住她的手來回摩挲着她的指腹。
她的手又長又細,指若蔥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