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正的一路同行。但大長腿走的速度的确很更快。方靖氣憤的看着方才還跟自己并駕齊驅的人，因為個高就比自己快了那麽多，心裏的小火苗“蹭蹭”地往上竄。雖然理智告訴他，這就是一個路人，自己沒有必要跟他發火，這不應當！當他還是加快了步伐，難得一副不服輸的勁頭。

于是兩個人腳前腳後進了星辰集團總公司辦公樓的大門。

前臺看到總裁，連忙起身鞠躬：“總裁好。”

夜總很禮貌的點了個頭：“早上好。”然後大踏步奔了專屬電梯。拐彎的時候還用眼角餘光看了一下圓臉蛋的小矮子，見小家夥兒果然一副吃驚的樣子，他心情瞬間美妙了起來。但必須不能讓人發現自己在“偷窺”，總裁大人一定要狂拽炫酷吊炸天才符合人設，偷看小矮子什麽的，是會崩壞的事情。

方靖是真的受到了驚吓。卧槽方才自己較勁的人居然是總裁？這位總裁先生應該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跟他比賽走路誰快吧？盡管他思來想去，兩個人也沒有過言語上的交流，應當不會有什麽不良後果。但他還是本能的覺得，可能今天的面試歇菜了。夜老黑的黑鬼BUFF太兇殘了！誰特麽能想到堂堂集團公司總裁坐這麽早的地鐵上班！難道這就是人家能成為成功人士的原因嗎？真的是太值得敬佩了！

前臺妹子看方靖看着總裁方才走過去的方向，眼神專注熱認真，最後還腦補出了“崇拜”的感覺。又聯想到總裁是跟這個小男生一起來的，是不是有什麽關系？于是她問：“先生，您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方靖這才回過神來：“啊，不好意思。我是來面試的。”

妹子有那麽一瞬間的吃驚，她剛剛腦補到這是總裁不太滿意的相親對象，還準備繼續幻想一部虐戀情深的劇情。沒想到人家只是湊巧跟總裁前後腳進門，實際上是來面試的。于是對于自己剛剛腦內大戲的主角受君，妹子帶着歉意，聲音瞬間更溫柔了。“您來的真早。面試還沒有開始。您可以在休息區休息一下。”

順着妹子的手勢扭頭，那邊果然有一個面積極大的休息區。沙發軟墊什麽的，是方靖最喜歡的配置，他的眼睛頓時就亮了。“那我能知道具體幾點開始面試嗎？”

妹子很憂傷。雖然總裁到了，自己也到了，公司很多人都到了，但是今天太上皇駕到，應該會推遲一段時間吧。這麽早就趕來的小男生應該是剛出大學找第一份工作，就要面臨時間會被随時更改的成年人世界的無情的打擊，真的好可憐。“具體的時間我暫時也不清楚。但是只要一開始，我就立刻去告訴你。保證你不會遲到！”

妹子的善意方靖感受到了。他本來也沒有抱什麽希望，自己來了就是為了堵方宏斌的嘴，雖然肯定是堵不嚴實，但能堵多少是多少吧。“那就太感謝了！希望您工作順利。”

總裁大人在頂樓端坐，雖然他們這個辦公樓也才只有五層，跟人家坐在幾十層頂樓俯視江山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但辦公樓後面就是他們集團自己的印刷廠和物流中轉站，那麽一大片廠區都是他的，這“帝王”的感覺還是可以足足的。

助理張曉春拿着一摞文件走了過來。“夜總，這些都需要您過目。”

夜辰看了張曉春一眼：“需要這麽浮誇嗎？”

張曉春把文件放好之後，回答：“肯定需要。夜老先生來的時候，如果您桌面上連個文件都沒有，肯定發脾氣。到時候倒黴的還是您的耳朵。”好在也僅僅是耳朵。“另外，我讓全公司的人都暫時把游戲頭盔包括手游都隐藏起來了。以免夜老先生說您帶壞公司工作氛圍。”

“……”公司輕松愉快又效率極高的氛圍到底哪裏有問題？！“行吧。”盡量表現得非常積極向上的坐下來開始翻看文件。然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有一個面試對吧？”

張曉春點頭：“對。九點開始。已經交給人事部的王總負責了。”

雖然夜辰常年沉迷游戲。但是一天也就最多玩上四五個小時，還大多是休息時間。也就是《聖途》出來之後，多了一個可以在游戲裏跟現實中進行交互，所以才每天多玩了一會兒。公司雖大，但總公司這百十來人他還是都認識的。剛剛那個圓臉蛋的小矮子肯定不是自己公司的員工。那麽他跟自己一樣進了大門，就肯定是來面試的。想到這裏，夜總的眼睛亮了。“為了讓我看起來更勤勞一些。今天的面試我親自去。你去把面試人的資料拿上來給我。另外告訴老王，他肚子疼，需要去醫院帶薪體檢。”

“？？？”張曉春雖然疑惑總裁的腦回路，但人家是大老板，讓幹啥就幹啥呗。于是王總剛到公司還沒等脫掉外套打算換一件衣服開始工作呢，就被告知：“您肚子疼了呢。”真是好體貼的總裁大人！

總裁辦公室可以用電腦随時查看全公司所有有監控的位置。不過夜辰基本不會去看。而且其實除了公共休息區域和會議區有監控之外，在辦公區并沒有安裝攝像頭。畢竟讓員工覺得自己被監視，這感覺夜辰自己就不喜歡。他也沒有偷窺和偷聽的癖好。說白了，公司搬到這裏這幾年，他從來都沒有看過監控。但今天他打開了一樓休息區的監控畫面，果然看到圓臉蛋的小矮子坐在沙發上，懷裏依舊抱着他的小背包，仍舊是一副被“擠”成一團的樣子。不過因為個子普通，他們公司一樓休息區的沙發又比較松軟而且面積很大，他坐下去，就跟個半大孩子似的，看起來有乖又有點兒可憐兮兮的。

方靖面前的茶幾上，擺放着方才前臺妹子送來的一杯牛奶和兩塊小蛋糕。方靖是真的餓了。他早飯就沒吃。本打算下了地鐵之後那幾百米路把牛奶和面包吃掉。結果又跟一個粗壯的電線杆子“競走”，等到了這兒，看到熱乎乎的牛奶和一看就是新鮮出爐的小蛋糕，他是真的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但是他有點兒猶豫，好像喝了不太好，大喝也不太好的樣子。

屏幕裏，小家夥眼睛盯着面前的牛奶和小蛋糕，抿嘴唇的同時，也會偶爾小舌頭生出來舔舔嘴唇。看了一下時間，尤其是他們還是坐同一趟地鐵來的，他估計小家夥兒是沒有吃早飯。這并不是一個好習慣，但可以看得出，對方并沒有不吃早飯的習慣，否則不會糾結要不要吃，因為他肉眼可見的餓了。

就在這時候，他看到小家夥兒扭頭朝大門那邊看了一下。緊跟着一些員工也都超大門走去。他不用轉鏡頭就能知道自家那個老頭子來了。這下徹底失去了“偷窺”的欲望。關掉監視器軟件。開始假模假式的看起了文件。其實就是張曉春剛剛送來的今天面試那八個人的資料。

前面四個人粗略的看了一下。都是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這個年紀想要工作經驗有點兒強人所難。如果不是職位真的需要有經驗才能勝任，比如小主管之類。其他的時候，夜總從來不會做“有工作經驗”這方面的要求。合不合适，能不能勝任面試的工作，除了專業是否合适，工作态度和工作能力都得看表現。有時候有經驗的人在上一家公司做得好，到了自己這裏也不一定行。他對此非常看得開。因此策劃部的三個空缺，留下來的都是剛畢業沒多久的人來面試，他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第五個人就是那個圓臉蛋的小矮子。小家夥兒的證件照看起來不像是近期照的。反倒是像初中生的樣子。不知道這是怎麽提交的。上面寫的學歷也只是本市一個二本。從學歷上看，跟前面四個沒法比。但沒辦法，誰讓夜總剛剛還偷看人家來着。因此這份兒資料被單獨放在了一邊。一會兒他可是想要好好當一次面試官的。

看完八份履歷表和入職意願。清一色二十四到二十八之間的男性。而且面容都很清秀，有兩個光看照片都能瞧出“妖孽”的氣質來。不知道這是王天天的審美問題還是現在的年輕人顏值都這麽高了。夜總總覺得，這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直接推開。緊跟着就是渾厚有力的聲音：“看看你這是什麽态度！明知道我來了，也不出來迎接！”

夜總也不在乎自家老頭子的挑刺兒行為。反正在他們家，除了自家老娘之外，他們這位老爹就沒有不挑刺兒的人。而且是不挑刺兒不說話。按照夜總妹妹的說法，他們的爹做教官做習慣了。退休回到家也沒放下教官的架子。而且還沾染上了杠精的惡習，見什麽都能擡杠，估計再進化幾年，都能被奉為杠神了。“一會兒有個面試。我在看那些人的履歷表。這是關乎到幾個年輕人的工作，肯定不能馬虎。”瞧瞧，多麽的義正言辭。

但杠神能讓你給噎住嗎？那必須不能。老爺子往沙發上一坐：“我就知道你肯定消極怠工！既然知道是幾個年輕人的工作機會。你為什麽不提前幾天看？偏偏趕着我來的時候看，是不是不想搭理我，故意找事兒做，裝個樣子給我瞧？”

好吧，你說對了。但是你這個杠法是真的很讓人生氣！“您來不會就是來找我麻煩的嗎？”

老爺子一點兒都不心虛：“不然我還是來找你開玩樂的？”

一旁的張曉春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非常從容的端過一杯茶：“伯父，面試很快就要開始。不然您也給參謀參謀？畢竟是接年輕人的前途呢。有您坐鎮，能給把把關。”

“你聽聽！人家小張怎麽那麽會說話！你還總裁呢。啥也不是！”說這爺老爺子接過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後站起身。“走，去面試！”

那是三千一斤的大紅袍！不是涼白開！不砸麽個滋味兒對得起采茶炒茶的人嗎？可真是太氣人了！“時間還沒到。”

夜愛國：“都幾點了還沒到？已經快八點了知道不？！年輕人那麽懶怎麽能行！都像你似的，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把生命浪費在游戲裏！人民怎麽才能富強？社會怎麽才能進步？都是你們這種人破壞了社會風氣！”

“……”再說一會兒是不是要擡狗頭鍘伺候了？夜總覺得，自家老爺子簡直比自己在游戲裏的黑鬼BUFF還恐怖。“行行行。您可別說了。再把我公司的樓給震塌了。張曉春，你去把面試的人請到三樓會議室。”希望小家夥兒一會兒別被自家老子給吓出個好歹來。那模樣一看就膽子不怎麽大。